第42章 抗倭大軍兵臨倭寇總部烈港

卻說俞大猷與劉恩至在謝志望鄉兵的配合下，在臨山衛城徹底消滅了以小和田光盛為頭領的倭寇。接下來，浙江海道副使李文進、參將俞大猷、武威將軍湯克寬、都指揮僉事劉恩至四位明軍將領率領大軍赴烈港，以剿滅盤踞在烈港的倭寇。

烈港位於金塘島的西北部，烈港西側還有大鵬山島。烈港在宋代就已經是杭州灣南部的海上要地，南宋時期在舟山群島西部、西北部設鋪報警，從定海的招寶山到嵊泗的壁下，設立十二鋪，烈港是出招寶山東北方向第一鋪。元代三姑巡檢司設於烈港。嘉靖二十七年雙嶼港被搗毀后，倭寇曾經在一段時間沒有穩定據點，到處被明軍追打，鬧得日子很不好過，甚至說是過得非常凄慘。

海盜頭目王直從雙嶼港逃出后，在海上招集各路中小股倭寇，包括徐惟學、葉宗滿、謝和、方廷助、毛烈、葉明、陳東、徐海、汪汝賢等中國海盜為首的倭寇團伙，依仗倭寇武功高強並且不怕死的特性，在沿海從事搶掠活動，還大量殺害善良百姓，肆無忌憚地強姦婦女，真是無惡不作。王直離開雙嶼港不久，有一股從廣東、福建來的海盜在浙東沿海活動，其首領叫陳思盼。王直為了擴大勢力，想把陳思盼這一部分人招募到自己麾下，誰知陳思盼不想受王直的節制，拒絕了王直的要求。於是王直率部滅了陳思盼這一股海盜，將陳思盼斬殺，將陳思盼的頭獻給朱紈，企圖拿這件事向官方邀功，要求官方容許他在海上自由活動。海禁是朝廷定下的國策，朱紈沒有答應王直的要求。於是王直一夥就將船隊繼續停泊在金塘島的烈港，繼續干走私、劫掠的非法勾當。但是由於明軍的窮追猛打，王直在烈港也呆不下去了，只得又一次跑到日本，在日本松浦隆信等大名的大力支持下，在日本薩摩州松浦津建立政權，潛號為「京」，王直自稱「徽王」，封徐海、葉宗滿、徐惟學、毛烈為大將，陳東、謝和、方廷助、葉明為謀士。又在多郎次郎、四助四郎等日本浪人支持下，發動日本三十六島浪人，建造可容納二千人的巨艦，準備到時候回到大明東南沿海從事搶掠活動。直到抗倭主帥朱紈被仇家扳倒，倭寇才有機會進行反攻倒算，於是中國海盜頭目王直在日本到處聯絡，在松浦隆信等日本大名的大力支持下，組織了五六萬人的大軍，乘坐可容納二千人的巨艦和各種不同用途的大小船隻，耀武揚威地開往大明東南沿海。

嘉靖三十一年，王直引帶日本以松浦黨為主力的倭寇大隊把烈港作為新的巢穴，東南沿海各地的零散倭寇紛紛在烈港聚集，一時間，烈港成為倭寇的總部水城。倭寇總頭目松浦隆，二號頭目安倍宗任、藤原純友、山田加藤、大村純伊，三號頭目戶次鑒連、吉弘鑒理、齋藤鎮實、田原親賢、臼杵越中守、島津義弘、島津歲久、一色輝喜、一色輝元、足利藤政、武田信玄、毛利元就、上杉謙信、朝倉義景、淺井長政、朝倉義景、大內義長和日本著名武將武田義信、飯富虎昌、朽木藤綱、朽木輝孝、松永久秀，細川藤孝、益田藤兼、島津義虎、三好義興、上杉輝虎、大內輝弘、小野寺輝道、大和田光盛、金乘坊、田光盛、小野寺義道、足利義昭等等都在這裡聚集，然後被分派到北到松江府，南到福建南部的數千里沿海各地從事搶掠活動，搞得大明東南沿海數千里地界雞犬不寧，數十萬明軍和地方部隊忙於應付，各地地方官都為抵禦倭寇侵擾搞得精疲力竭，但是仍然看不到太平的希望。

眨眼間一年多時間過去了，但是沿海各地的倭患仍然還非常嚴重，為了從根本上剷除倭患，浙江巡撫兼任福、興、漳、泉四府軍務提督王忬下了最大決心，親自到金塘島的穆嶴督促剿倭戰事。

嘉靖三十二年九月二十四日，王忬率領浙江海道副使李文進、參將俞大猷、武威將軍湯克寬、都指揮僉事劉恩至四位明軍將領率領的剿倭大軍八千多人趕到金塘島的穆嶴。王忬派出多路斥候對倭寇在金塘島的兵力部署進行了仔細的偵察，得知倭寇的水軍營寨烈港水寨修築在烈港的東南部金塘島龍山山腳海面，烈港水寨有左右兩座水門，左邊的水門叫烈表門，右邊的水門叫西堠門。倭寇的兵力布置是，除了在烈港水寨駐紮著一千六百人的水軍外，在烈港東北部金塘島上的龍山、仙人山、潭頭山、老鷹岩、大坪崗等山上都建有倭寇竹木城。這些竹木城都是倭寇在最近一年多的時間裡修築的陸路營寨。另外，在烈港的西側的大鵬山島也建有比較簡陋的倭寇營寨。

根據倭寇的兵力部署，王忬與李文進、俞大猷、湯克寬和劉恩至共同制定了攻打烈港倭寇的軍事部署。由俞大猷水軍從烈表門攻打，湯克寬從西堠門攻打，劉恩至向龍山的倭寇發起進攻，千夫張四維向先人山的倭寇發起進攻，副千戶袁珠攻打大坪崗的倭寇。把總黎秀向和把總鄧銓二人分別控制譚頭山和大坪崗的下山道路，以阻擊譚頭山和大坪崗的倭寇下山增援西堠門。王忬與李文進在穆嶴坐鎮指揮。

在倭寇方面，倭寇總頭目松浦隆與二號頭目安倍宗任、藤原純友，三號頭目島津義弘、足利藤政、武田信玄、毛利元就、上杉謙信、朝倉義景、淺井長政、朝倉義景、大內義長等都在烈港。聽說明軍大部隊來了，並不驚訝。松浦隆認為，憑著他們肥前國的松浦黨主力部隊，尤其是松浦黨主力強大的鐵炮隊，估計明軍不會把他們怎麼樣。松浦隆對烈港水城堅固的軍事防禦設施充滿信心。松浦隆知道，他們從西域軍事強國葡萄牙進口的國崩大炮無疑是當時東西方最先進的火炮。大明的什麼大將軍炮、盞口將軍炮、霹靂炮、虎蹲炮等火炮比起我們的國崩大炮，就是小巫見大巫，沒戲了。至於那大明帝國的鳥銃，就遠遠比不上我們日本的火繩槍。如果明軍要來攻打烈港，我們現在的烈港可不像五年前的雙嶼港那樣好打了。

松浦隆不是瞎吹，日本的國崩大炮真的有威力。國崩大炮是日本最新式的火炮。實際上國崩大炮是西域軍事強國葡萄牙最新式的火炮。就在兩年前的嘉靖三十年，當時在豐后國水道停泊的葡萄牙商船向教堂發射禮炮，巨大的爆炸聲音傳到了府城內，大友宗麟在大驚之下前往觀看，原來是葡萄牙軍火商人來到了，發射禮炮報信。大友宗麟熱情地接待了葡萄牙軍火商。通過一番交涉，葡萄牙軍火商將帶來的二十門最新式火炮賣給了大友宗麟。通過試射，這種火炮果然具有強大的威力，大友宗麟高興萬分，當即把這種火炮命名為「國崩」。

本來，葡萄牙人的最新式火炮是由中國元朝時候傳來的「石火矢」改造而來。在元朝，先是火藥的配比被重新調整，導致同樣重量的火藥在相同空間內所引發的爆炸力比原來的爆炸力提高了約三倍，也就是說，彈丸的衝擊力變為了原來的三倍，出膛速度變為了原來的近兩倍；而與此相對的，竹管制的槍管被換成了生鐵管，能承受的膛壓大幅度提高，這樣一來，火槍的使用價值由於威力、射程和耐久度的提高而大有提高，因其子彈主要以石塊和鉛彈為主，所以這種新式的火槍被命名為「石火矢」。不過由於它的體積大，且十分的笨重，並不是替代弓箭的優秀裝備，不但沒有用于軍事，反而被西域商人購買，在西域替代弓箭對付重裝騎兵。後來葡萄牙人對石火矢進行改造，成為威力巨大的火炮。

大友宗麟的大友家有了二十門國崩火炮，立即組織起一支數百人的鐵炮隊。肥前國的松浦隆信和薩摩國的島津貴久得知大友宗麟從葡萄牙軍火商那裡購買了國崩火炮，也千方百計找葡萄牙商人談軍火生意，終於先後如願，從葡萄牙軍火商那裡購買了成批的最先進火炮，松浦隆信統一用「國崩」的名稱。

此次松浦隆信以弟弟松浦隆為總頭領，率領以松浦黨為主力的六萬多名倭寇前往大明東南沿海從事搶掠活動，將肥前國的五十多門國崩火炮也帶上了。在倭寇總統帥部居住地烈港就部署了二十門國崩火炮。部署在烈港的最先進火炮還有從英吉利軍火商那裡購買的「大哈里」號火炮、「海上主權」號火炮和從西班牙軍火商那裡購買的「聖菲利浦」號火炮。

「大哈里」號火炮是英吉利王國裝備在在風帆戰船上的大型火炮。西曆1514年，英吉利王國建造了第一艘裝備有「大哈里」號火炮的風帆戰船，它是當時戰船和火炮相結合的最新式海上霸王。「大哈里」號火炮風帆戰船船體巨大，裝有21門火炮，這是一種銅炮，射程近三里，它們分別裝在多層甲板上，火炮炮管從戰船上一排圓型舷窗中伸出來，平時，將裝有輪子的炮架拉入艙內，作戰時打開舷窗，這是當時世界上最強大的戰船。在「大哈里」號戰船上，布置有高大的船樓。「大哈里」號火炮風帆戰船有三根桅杆，除了戰船中部設有主桅外，船頭和船尾設有前桅和後桅。後桅共有2根，張掛有5張三角帆。到了西曆1547年，英吉利王國已經有了一支由44艘「大哈里」型火炮風帆戰船組成的強大艦隊，在海洋上耀武揚威。

大約在15世紀中後期，英吉利王國的商船船隊對西班牙的商船不斷進行襲擊，被激怒了的西班牙人認為那些襲擊他們的英國人簡直就是海盜，於是開始建造一些足以保衛自已的大型風帆戰船。在1530年，也就是大明嘉靖九年，西班牙組建了一支艦隊，聖菲利浦號就是這支艦隊的重要成員。它有三層甲板，裝備有114門各種口徑的火炮。它船體堅固，機動性好，火力強大，配備有一百多門重型「聖菲利浦」號火炮。它高聳的船首和城堡一樣的船身，對敵人形成一種威懾。在當時無敵戰艦號以對海上的入侵的敵人都構成了嚴重威脅而著稱。從此西班牙扭轉了被動挨打的局面。到了大明嘉靖三十年代初，西班牙已經擁有了一支由127艘火炮風帆戰船組成的艦隊，自稱「無敵艦隊」，無敵於天下。

倭寇總頭目松浦隆憑著強大的兵力，威力無比的國崩火炮和從英吉利王國和西班牙王國購買的最先進火炮，對打敗明軍充滿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