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落地為兄弟
「你放心吧，明天一早大軍要出征了，現在誰有心思管咱們。」趙順達很顯然是個老兵油子，對於軍營的事情都摸的門兒清。
賀霖嘿嘿一笑不可置否。
「你不來點嗎？」趙順達問道。
「我不怎麼飲酒，酒喝多了會降低反應速度。」賀霖一直都覺得自己就是個純粹練武的，當兵打仗只是個副業，練武要保持好的身體狀態必須得控制飲酒。
「切，還挺講究。那個我問你嗷。」趙順達話沒說完，就吃了一大塊肉開始咀嚼。
賀霖只能靜靜的等他說下文。
「你說這次大軍主力出征會順利嗎？」趙順達終於說出了下文。
「兩座沒有外援的孤城還不好打？就像去旅遊一樣就能打下來。」賀霖說出自己的看法。
「這扶南軍也是，守那兩座孤城幹啥，早就應該跑了。」
「跑？咱們大營把南去的路都堵住了他們怎麼跑？再者說了吃到嘴裡的肉再吐出來肯定是不願意的。」賀霖把扶南軍不跑的原因都分析的很透徹。
「要是大軍多出征幾天就好嘍，也沒人再管咱們，多自在。」趙順達說道。
賀霖對於趙順達這樣不求上進的態度不敢苟同，「說點正事，你說後面咱們乞活營會打什麼樣的仗？」
「你看，這次新兵源補充除了原來的乞活營與求生營又組建了一個救贖營，這一座城有四面，咱們是三大營。」趙順達慢悠悠的說道。
「圍三缺一，要攻城嗎？」賀霖說出自己的想法。
「扶南軍主力被擊潰之後，他們的大帥李長安就把軍隊帶到葉榆郡的治所遷安城，遷安城是座大城，可不好打。」趙順達沒有理會賀霖的插話，喝著酒自己說自己的。
「嘶。」賀霖吸了一口氣陷入思考中。
大規模攻城作為第一波攻擊的部隊那可是會死傷慘重的，而乞活營絕對會是第一波的攻擊部隊。
看來還需要把攻城訓練的內容加到日常訓練中。
次日，校場上全軍開始集合，當然不包括曲長和旗長，那是趙順達帶的老爺兵，賀霖有權安排的是屯長，那麼集合也是按屯方陣集合，五千人整整集合了一百個方陣，採用橫十與豎十的方式排列。
賀霖知道現在隊伍只是強行整合到一起，除了訓練還要疏導新兵們的思想，於是決定做一次當眾的宣講。
站在點將台上，賀霖看著黑壓壓的人群，「各位兄弟，無論你以前是兵戶還是強盜，到了乞活營都已經不重要了，朝廷讓我們從軍是要給我們重新做人的機會，所以你必須忘掉過去，就當以前的自己已經死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一個嶄新的生命，你必須成為一個忠勇的人，成為一個好人。」
稍微的停頓，賀霖接著說：「我也不想強行壓迫各位，但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軍隊必須得有紀律，只要大家好好訓練遵守紀律，我絕對把你們當兄弟看待，正所謂『人生無根蒂，飄如陌上塵，分散逐風轉，此已非常身，落地為兄弟，何必骨肉親，及時當勉勵，歲月不待人。『」
此時數千人的校場，竟變得鴉雀無聲，只有賀霖的聲音清晰的傳遍校場四周。
「我為什麼一定要強調紀律和訓練，只有遵守紀律才能訓練好，只有訓練好打起仗來才有機會活命。你們知道嗎，乞活營進攻永固縣的戰鬥，三千五百人的大營只活下來兩百人，多麼殘酷的戰鬥啊。」
「我讓你們多訓練，就是把你們當兄弟，但是有人卻把我當傻子，那麼誰把我當傻子，這就是下場。」賀霖用手一指那個吊在十字架上的告密者的屍體。
「你們能不能把我當兄弟？」賀霖大聲沖著人群說道
「能！」喊聲雷動。
賀霖終於感到一絲滿意。
「那接下來，各位兄弟就好好訓練互相提攜，爭取在下次戰鬥中能活下來。」
賀霖說完沖人群抱了一下拳。
張琿、鄭虎臣、孫旺都按事先排練好的齊聲喊到，「威武！威武！」
帶動的全營都一起喊了起來。
演講完畢隊伍開始進行規定科目訓練，賀霖沒有再做干涉。
除了隊伍的日常訓練賀霖有時也做一些其它安排，為了讓士兵儘快的熟悉自己所在的隊伍，賀霖規定了一個連動制度。
連動制度就是一個十人小隊無論吃飯休息訓練必須一起進行，甚至連上茅房都得一起，這樣做讓士兵們增加了很多不便，但同時增加了相互接觸了解的機會。
連動制度的效果很不錯，只用了幾天時間，士兵們就開始互相熟悉，這樣也會增加訓練中互相配合的效果。
覃朝邑州邊軍主力在謝良廷的指揮下只用了七天時間就攻下了永固縣和邛崍縣。
在這段時間乞活營的土裝備藤甲和木盾都已經裝備好，而且陣列也能走整齊了。
賀霖覺得訓練的初步目地達到了，乞活營的事物算是走上了正軌。
趙順達這個代理營長成了甩手掌柜的，什麼都不管整天就是喝酒吃肉，偶爾也會去校場轉一圈，不是為了監督訓練，主要是肉吃的太多不走走消化不了。
覃軍主力回到大營休整，為下一步進攻遷安城做準備。
當謝良廷看到乞活營的現狀時感覺耳目一新，對於賀霖練兵的手段也是感到吃驚，這小子年紀不大，倒是有兩把刷子。
商討進攻遷安城的軍事部署會議在謝良廷的帥帳進行，賀霖經過謝良廷的特別應允也參加了，只不過是坐在末席旁聽。
賀霖倒不在意這些面子上的事情，這最多說明已經被大帥謝良廷關注到了。
對於謝良廷的指揮能力，賀霖的評價是規規矩矩教科書式指揮，既看不到出彩的地方，也沒看不到大的漏洞。
當然這只是賀霖心裡想不能說，有些事你心裡想是一回事，說出來就會變成另外一回事。
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麼話語權，就乾脆帶著耳朵去開會就行了，不需要發言。
各個偏將、參軍、校尉輪流發言，賀霖都聽的昏昏欲睡，這也和以前賀霖跟文奉賢這個眼高於頂的人學習有關，文奉賢經常說一些有悖常理的軍事案例給賀霖聽，導致賀霖眼界也總是看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