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浮玉山五賢

第三章 浮玉山五賢

婉轉而悅耳的歌聲聽起來讓人心曠神怡,孟琳珊身著淺粉色的衣衫坐在瑤琴之前,猶如出水荷花一般。

賀霖靜靜的望著,愛情的種子在少年心中慢慢發芽。

雖然一年只見四次面,但是五人的關係卻很好。

隨著年齡的增長,少年們學的知識越來越多,思想也在不知不覺間轉變,思想的轉變直接影響興趣的改變。

時間過去了三年,五人再相聚時,討論的話題已經涉及到了做生意、朝堂政治,玩的行酒令也變成了對詩。

賀霖的魄力修為已經達到了五階,然而這沒什麼用,眾人很少談論到武學之事。

在與四人的交流中,賀霖知道了與兵戶們談論的不一樣的世界。

如果說進入衛所之前賀霖接觸的是純粹武人的世界,那麼進入衛所后就是兵戶的軍事世界,而現在賀霖了解到了掌控覃國的士族精英的世界。

在成長中生活環境的轉變,帶來對世界認知的改變,這讓賀霖產生了疑惑,比如現在賀霖就覺得練武不如讀書好,所以賀霖現在沒事也會看一些四書五經和詩詞歌賦,以其望增長學問拉近與其他四人的距離。

賀霖一個人坐在河邊的石頭上,他有種感覺和其他人的感情沒有以前那麼近了。

沈嘉儀走了過來,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你這是怎麼了?」賀霖有所不解。

「他們說我們兩個是莽夫。」沈嘉儀回道。

「這話是誰說的?」賀霖追問道。

「我哥哥說的,我不小心聽到的,志恆和琳珊姐也表示贊同。」沈嘉儀說道。

「你之所以生氣是因為潘志恆對你的看法吧?」賀霖問道。

「你怎麼知道?」沈嘉儀反問。

「某些人在我面前橫的和禿尾巴狗一樣,但在潘志恆面前卻溫順的像一隻小貓,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賀霖戲謔道。

「你才是禿尾巴狗呢,難道你就不在意琳珊姐對你的看法?」沈嘉儀直接跳腳。

「我沒和你說過吧?」

「那還用說,你看她的時候魂都沒了。」

「可是潘志恆和孟琳珊才是互相傾慕的對象。」賀霖略有所思,「要不咱們結盟吧,你幫我拿下孟琳珊,我幫你搞定潘志恆。」

「這樣不好吧,我們會不會變成壞人哪。」沈嘉儀看著賀霖小聲說道。

「呵!」賀霖笑了,「那咱們還回到原來的問題上,你介意別人說你是莽夫嗎?」

「我介意。」

「那你是想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還是想活成別人想要的樣子?」賀霖繼續問道。

這一問把沈嘉儀問住了,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其實這個問題也是賀霖在問自己,要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就不能太看重別人對你看法,不能讓別人的想法影響到你的理想。

怎麼樣做到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那就需要在理想和實際能力之間找到一個平衡,給自己一個明確的定位,那樣就不迷茫了,該做的去做,該放棄的就放棄。

練武賀霖認為是自己的根本,所以不能放棄,那麼其它的無論是和文奉賢學習兵法還是去學四書五經,必要時都是可以放棄的,尤其這些四書五經,自己也沒打算去科舉,所以隨便看看就好。

你在別人眼裡就是一介莽夫,這沒什麼丟人的,不是你認識別人,就是別人的朋友,也不是你是別人的朋友,在別人心中就會很重。

人就是這樣不怕有疑慮,只要能把疑慮想明白了,心也就通達了。

賀霖想通了心中的疑惑,整個人都感覺輕鬆了不少。

「人最重要的還是為自己活著,他們認為我們是莽夫,那就讓他們那麼想好了,我們做好自己就行了。」賀霖說著拿起一根手指粗細的樹枝向水中戳去。

「你看至少莽夫抓魚就比較方便。」賀霖把樹枝的另一端拿出水面時,赫然有一條魚被插在了樹枝上。

「除了抓魚還有別的好處嗎?」沈嘉儀不甘心的問道。

「有啊,跟別人打架的時候,很少挨揍。」賀霖一本正經的答道。

沈嘉儀撇撇嘴沒有再說什麼,多少有一點認同賀霖的歪理。

「走吧,咱們過去和他們對詩去。」賀霖拿起幾根插著魚的樹枝說道。

「你不是從來都不對詩的嗎?」沈嘉儀跟在賀霖身後。

由於賀霖不再那麼自卑,所以也就沒那麼拘謹了,這反而讓氣氛好了許多。

所謂對詩,其實也是幾人對自己胡謅拽文的自我讚美,年輕人總喜歡把自己比做一些大人物。

對詩慣例就是有人先起一個題目,然後後面的人根據情形往下接龍。

「初日照高林。」沈皓率先出題。

「幽谷生紫煙。」潘志恆跟了第二句。

「群賢松下坐。」孟琳珊心思細膩,也感覺到了幾位少年之間心思的較量,尤其不想賀霖太難看,於是就想圓一下場,把幾人比做是賢者。

「笑談一溪間。」賀霖也不管是否工整張口就來,終於有膽量說出一句打油詩了。

「好詩啊,好詩。我們不如就此一起起個名號如何?」沈嘉儀趕緊趁著氣氛圓場。

「好啊,我同意。」

「想我五人也算當世俊傑,不如就叫邑州五俊如何?」

「邑州五俊太大了,不如叫南昭五傑。」

「還是叫浮玉山五賢吧。」

「浮玉山五賢好。」

「附議。」

相聚的時間總是短暫,即使最好的朋友也有不同的命運,聚會完仍然要各忙各的。

翻過年後賀霖進入了十六歲,而賀霖的魄力修為已經達到了六階,這已經和南昭東衛指揮使的修為持平了,然而除了家裡人只有文奉賢感到了這一點。

賀霖個人修為的提升沒有讓一家過的更好,因為這一年邑州和緊鄰的嵐州鬧了旱災,整個春夏竟然都沒下過雨,稻田乾涸溪水斷流。

還沒到秋收的時候兵戶們就坐不住了,沒有收成拿什麼交稅,把口糧交了稅那人不得餓死。

兵戶們選出代表決定聯名上書,要求減免今年的賦稅,最不濟把今年的賦稅拖到明年收成好了再交。

南昭東衛的聯名書送到了衛指揮使薛道然那裡直接被扣住了。

自從覃國廢除衛所徵兵后,衛所的兵戶都保留下來,而徵得賦稅不用交到戶部,那麼都去哪了呢?自然是被從被從千戶到衛指揮使再到兵部的各級官員瓜分了,要知道全國有一百多個衛所,收的稅也不是小數目,既然要私吞這些稅那還需要打點朝堂的一些官員,不至於咬住不放。時間久了人們也關注不到衛所的事情了,也就沒人再提了。

兵戶們要求減免賦稅,那孝敬上頭的錢從哪出,所以薛道然根本沒想過把聯名書上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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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胤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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