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頭一遭
蘇凝月今日心情頗好,便一直守在相府,見三個女人忍受折磨無葯可醫,心裡那叫一個暢快。
只是……這才剛剛開始。
另一邊,元昭下了馬車,仰頭望著黑楠木雕刻的招提寺,那張略微蒼白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一位和尚恭敬的迎上來:「七王爺又來給皇上祈福來了?」
元昭淡淡一笑,緩緩點頭,進入寺廟之中。
招提寺內,香火旺盛,元昭被安排在另一個單獨的房間進行祈福。
足足待了兩個時辰,元昭才從寺廟離開。
和尚站在門口相送,頗為感動:「七王爺如今身體欠康,還依舊堅持每逢初一,十五來為皇上祈福,令人折服,王爺慢走。」
從招提寺回府後,元昭回房,躺在軟榻上,一席黑髮垂落,消瘦凌厲的臉上露出淡淡涼意,對著空氣問道:「查到什麼?」
房內不見其人但聞其聲:「稟王爺,如蘇凝月所說,她精通醫術一事的確無人知曉,也無法查清她師承何人!」
元昭星眉微蹙,那雙細長明眸緩緩閉上:「派人盯著她,一舉一動。」
「是!」
房內再無任何聲音。
蘇凝月從相府回來以後,心情愉悅,就連走路都腳步輕快了許多,臉上的笑容更是擋也擋不住。
她今日去,就是為了看戲,順便氣氣相府那幫人,不為別的。
等到再熬她們幾日,她便以條件相助,真是精妙!
回到屋,推開門,蘇凝月見紅苕仍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許是昨晚喝太多葯,這藥性令她嗜睡。
蘇凝月便再次替她診脈,不禁柳眉微蹙。
於是,蘇凝月拿出銀針,在紅苕右手食指上輕輕一戳,一滴血擠出,紅苕轉醒。
許是睡的太久,紅苕胳膊枕麻了些,一臉痛苦,怒視蘇凝月:「你又要對我做什麼?還要給我喝幾碗葯?」
想到昨晚的經歷,紅苕只有后怕。
蘇凝月伸出玉指算了算,認真道:「不出意外,應該還是……十碗,不過,還需要一個藥引,那就是王爺的血。」
紅苕震怒。
蘇凝月想要故意刁難她可以,但是王爺是絕對不能碰,更何況是要王爺的血!
「不行!你休想傷害王爺!」
蘇凝月自然不管那麼多三七二十一,踏出房門直接走到元昭院內。
門外沒了紅苕站崗,蘇凝月便朝裡屋喊道:「王爺,可以進來嗎?」
元昭微微抬眼,依然保持側卧的姿勢,正要開口拒絕,蘇凝月的聲音再次傳來:「王爺不出聲,便是應允我進來了。」
推開門,蘇凝月見元昭虛弱的躺在軟榻上,消瘦的身影配上那張清冷又略帶倦容的臉,遠看朦朧,近看凌厲,透著不容任何人褻瀆的冷意。
「你來幹什麼?」元昭起身。
蘇凝月笑了笑,自然的坐在元昭身旁,並未考慮這軟榻乃王爺方才睡過,也並不介意她是女子身份。
倒是元昭,在見到蘇凝月的舉動后,下意識往旁邊靠了靠,保持了一些距離。
「王爺竟讓我解毒,我自然要全力以赴,只不過目前還缺少一味藥引需王爺幫忙。」蘇凝月往元昭身側挪了挪,目的性明顯。
元昭斜眼,透著淡淡的怒意:「你能不能站起來說?」
蘇凝月自然不敢忤逆,立刻站起來:「這樣王爺滿意了?」
元昭被面前這個女人折磨的實在無語,乾脆閉上眼睛:「什麼藥引?」
「是王爺左胸膛的一滴血。」蘇凝月睜著兩個大眼睛,慢慢湊近。
元昭猛然睜眼,只見眼前一把鋒利的刀閃著寒芒,正在他面前。而蘇凝月則是手持利器的罪魁禍首。
「你竟稱鬼醫,何故需別人相助?本王的身體是你想傷就能傷的?」元昭抬抬眼皮,伸手一揮長袖,「本王要休息,出去。」
蘇凝月舉著匕首,焦急道:「你放心,不疼的。」
「出去!」元昭已經閉上眼睛。
其實也並非一定要元昭的血不可,只要是他身上的,頭髮,或是皮膚組織。
只不過在古代,無法取得皮膚組織。
思來想去,蘇凝月打算扯下王爺幾根頭髮。
於是,她直接撲過去,一手抓住王爺白細的手腕,將他直接壓在了軟榻上。
「王爺莫怪,我只想要幾根頭髮。」蘇凝月擔心元昭掙扎,一條腿將他給壓住,騰出一隻手來朝他頭上迅猛的扯了幾根。
一向不怕任何疼痛的元昭,即使挨刀中毒,從不吭聲一句,奈何這扯頭髮,倒是頭一遭。
更何況是被蘇凝月壓在身下!扯頭髮!
「嘶……」
元昭臉色又白了幾分,怒意瞭然的盯著身上的女人:「你還不下去?」
蘇凝月這才反應過來。
不過,王爺雖然身形消瘦,但身上的肌肉卻十分結實。
看著面前的女人一臉痴笑,甚至看向他的眼神都帶著一絲不懷好意,元昭臉又再次黑下去。
元昭:……
「看什麼?」元昭忍無可忍,整理好了長衫,便倚靠在軟榻之上,那張消瘦凌厲的臉帶著幾分不解。
蘇凝月捂嘴,讚揚道:「王爺雖然看起來瘦,但是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好身材!」
元昭:……
這個瘋女人,又在胡說八道什麼?!
脫衣?
她難不成還想脫了他的衣服?
簡直狂妄!
「出去!」元昭揮手,立刻閉上眼睛。
蘇凝月已經拿到頭髮,自然乖乖出去。
沒想到剛出房門,便看到紅苕站在門口,顯然是一副快要氣炸的樣子。
「你剛才對王爺做了什麼?」
蘇凝月朝前走,悠然道:「王爺是我夫君,我想對王爺做什麼,就對王爺做什麼,還輪得到你這個奴婢質問嗎?」
紅苕氣急,一路跟著蘇凝月便是各種謾罵。
蘇凝月揉了揉耳朵,走到后廚,將頭髮扔進瓦罐繼續熬藥。
「我說你罵的累不累?」
紅苕頓住,看著蘇凝月那副得意的樣子就恨的牙痒痒。
見葯熬煮的差不多,蘇凝月倒入碗中,待晾的差不多,淡淡道:「喝了吧!」
紅苕看到那碗葯汁便一陣反胃,迫不得已只能受蘇凝月壓制,屏住呼吸將葯灌入喉嚨。
剛喝下去,紅苕便一陣抽搐,突如其來的變故令蘇凝月臉色微變,眯著眼細想:難不成是裝的?
她方才的葯無論出現何種偏差,也不至於讓人直接倒地抽搐!
未免太過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