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指認(二)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底下的下人也開始相互小聲議論著。
柳月緊跟著跪在地上,臉上未見半分慌亂,言語間也很是堅定。
「老爺,奴婢對將軍府絕無二心,其忠心天地可鑒。」
「彩琴定是因為上次奴婢揭穿她,懷恨在心,這才想往奴婢身上潑髒水。」
「還望老爺明鑒,還奴婢一個清白。」
柳月說完,言嫣也立馬跟著附和道,
「是啊,老爺!這麼多年來,月娘在府里做事一直都是盡心儘力的,從未出過差錯。」
「而且她還救過你的命,清兒也是因為有她才能健康長大。」
「她怎麼可能會是壞人?你可不要聽一個剛進府的丫頭隨便亂說啊!」
葉淳忙在一旁安撫道,「夫人莫要慌張,我定不會單憑這丫鬟一面之詞就給月娘定罪,我們先看看她怎麼說。」
葉淳這邊安撫完言嫣后,又對柳月說道,「月娘,你身體剛剛痊癒,就先起來吧!」
「是,奴婢多謝老爺體諒!」
柳月站起來之後,葉淳便把注意力又重新放在了彩琴身上,看她的眼光也變的更加的凌厲了。
「你說月娘是府里藏匿的賊人,你可有證據?若你是在故意拖延時間,戲耍本將軍,就不是死那麼簡單了。」
彩琴被他這一番話嚇的瑟瑟發抖,原本準備好的說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我……我……」
葉淳見她這樣,剛要發火,就聽到葉清不解的問道,
「爹爹,怎麼你們說的話清兒一句話都聽不懂啊?」
「彩琴她到底犯了什麼錯?還有,她和奶娘之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奶娘說彩琴是故意報復她?」
葉淳未曾開口,葉明軒便站出來替他解釋道,
「清兒可還記得在你出府前我們一起談論的那個黑衣人?」
見葉清點頭,葉明軒又繼續說道,「我們查出彩琴就是那晚的黑衣人,而且這件事情還是奶娘先發現的。」
「彩琴被揭發之後,我們還沒來得及仔細盤問,她就消失不見了。」
「這些時日,我一直派人尋找,只是都未曾有她的下落。」
「可是今日,她卻主動出現在府里,說是要為自己申冤。」
「也不知道她到底打的什麼主意,非要等所有人到齊才說,現在還冤枉到奶娘身上去了。」
葉清像是被這件事嚇了一跳,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
「這怎麼可能?上次哥哥不是說那黑衣人武功不錯嗎?可是彩琴分明不會武功啊!」
葉明軒嘆了口氣,「清兒,你到底是年紀太小,太容易相信人了。」
「我曾找人試探過,彩琴雖說武功算不上高強,但她還是會兩下子的。」
「說不定她當時就是故意設局讓你救下,藉機混入將軍府的。」
雖然葉明軒這麼說了,可葉清還是不信的。
「這就更不可能了!我遇到彩琴那天,她分明在被人追趕,而我也是偶然經過那裡才把她給救下的。」
「她又不是神仙,怎麼會知道我那時會在那裡出現,還故意在我面前演那麼一段戲。」
葉明軒一下子被葉清給問到了,頓時有點啞口無言,「這」
彩琴看到葉清處處都在幫她說話,一下子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跪著挪到葉清身邊,哀求道。
「小姐一定要為奴婢做主啊!奴婢承認奴婢如今是會幾招拳腳功夫。」
「你真的在騙我?」彩琴一見葉清臉色變了,便立馬解釋道。
「不不不,奴婢沒有騙小姐。奴婢遇到小姐的時候,是真的不會武功。」
「奴婢現在的武功都是進府後,奶娘教奴婢學的,她」
還未等彩琴說完,就被葉淳給生生打斷了,「夠了,別跪在那裡污清兒的眼了。」
「既然你不願意說真話,那也不必留下你了。來人,把她給我拖下去。」
彩琴立馬拽緊葉清裙擺,苦苦哀求道,「小姐,你救救奴婢啊!」
「奴婢所言句句屬實,未有半句虛言啊!」
眼見侍衛就把彩琴給強行拖走,葉清卻依然出手阻止了,「慢著!」
待侍衛鬆手后,彩琴立馬哭著給葉清磕了好幾個響頭,「多謝小姐救命……多謝小姐救命……」
「慢著,你先別忙著謝我!既然你說你沒有說謊,那你可有證據證明你說的都是真的?」
「若是沒有,那我可就救不了你了。畢竟你冤枉的可不是旁人,那可是我的奶娘啊!」
彩琴急忙說道,「奴婢有證據,有證據!」
彩琴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掏出了幾張紙條和一跟珠釵還有一條帶血的手帕,遞給了葉清。
「奴婢是進府一段時日後才見到奶娘的!那個時候,奴婢因為規矩沒學好,受了英姑姑責罰。」
「奴婢心裡委屈,就想偷偷到『逸清苑』去找小姐,結果就在院外碰到了奶娘。」
「奴婢看她面善,又知她是小姐奶娘,便將奴婢的事情與她講了。」
「她聽后好生安慰了奴婢一番,又說小姐近日身體不好,便勸奴婢先回去好好學習規矩,等小姐身體好些了,她就會勸小姐讓奴婢去你身邊伺候。」
「誰知,那天晚上,就有一黑衣人出現在奴婢房裡,說要教奴婢功夫。」
「雖然奴婢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做,但是奴婢想著能學些功夫也是好的,以後還能做防身用,所以奴婢就跟著她學了。」
「在那之後,奴婢每日都會收到這樣一張紙條,通知奴婢何時在哪兒等她。」
「有一次她在教奴婢練功的時候,不慎掉了這根珠釵,奴婢就趁她不注意把它給藏了起來。」
「後來這根珠釵被英姑姑發現,便說是奴婢偷了奶娘的珠釵,還打罵了奴婢一頓。」
「小姐若是不信,現在就可以讓英姑姑出來當場與奴婢對質。」
不用葉清多說,只一個眼神過去,英姑姑便主動站了出來。
「稟小姐,此事確如彩琴所說!」
「當時奴婢問她時,她只說是她無意中撿到的,因不知是誰掉的,所以一直沒有歸還。」
「因為她說,她會將它還給奶娘,所以奴婢也就未再詢問過了。」
「好了,你且先一旁候著吧!」
接著,葉清又示意彩琴繼續說。
「奴婢知道這是奶娘的珠釵后,就開始懷疑那黑衣人的身份。」
「有一天晚上,那黑衣人正好沒來,奴婢便偷偷溜去了奶娘的院里。」
「誰知,奴婢去了卻發現,奶娘她受傷了。奴婢去的時候,她正在給自己的肩膀上藥。」
「奴婢見她上藥苦苦忍著不出聲,一看就是不想讓別人發現她受傷的事情。」
「奴婢害怕自己看到不該看到的秘辛而被她滅口,便趁她沒發現之前偷偷溜了回去。」
「可是,沒想到第二天府里卻傳出奶娘被小姐誤傷的消息,而且小姐刺傷的地方碰巧也是她的左肩。」
「雖然奴婢知道此事定有蹊蹺,但是也不敢聲張,只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原本奴婢想著,既然奶娘受傷了,定不會再教奴婢功夫了。」
「可是沒想到當天晚上仍然有黑衣人來教奴婢功夫,不過卻變成了男子。」
「奴婢想試探從他那裡打聽些什麼,可是那男子的性格極壞。不僅要求極其嚴苛,還不允許奴婢問他任何事情。」
「更過分的是,第三日,奴婢正練武的時候,他突然用劍刺傷了奴婢,傷口正好也在左肩。」
「而且刺傷之後,他什麼也沒說,只扔下一瓶金創葯便走了。」
「後來,奴婢越想越氣不過,然後便趁下人不注意的時候,去了奶娘院子里。」
「誰知,在奴婢質問的時候,她卻起了殺心,奴婢拚死跑了回去。」
「可是還未等奴婢放鬆,奶娘就帶人過來捉拿奴婢,說奴婢是闖進府里的刺客。」
「不由分說,就把奴婢關進了柴房,然後就想下毒害死奴婢。」
「所幸上天有眼,就在她準備喂奴婢喝下毒藥的時候,有好心人出面救下了奴婢,奴婢這才得以脫險。」
「小姐,奴婢以上所言,皆是事實,還望小姐能還奴婢一個清白!」
彩琴說著,又彎腰重重磕了一個頭,把腦袋都磕出血了。
「那這條帶血的手帕又作何解釋啊?」
「稟小姐,這條手帕是奴婢見奶娘受傷后,偷偷在她屋裡找出來的。」
「當時奴婢之所以把它偷出來就是想著,若是以後奶娘要害奴婢,還可以以此想要挾。」
「卻沒成想,它反而成了催命符!」
彩琴說完,葉清也沒說信還是不信,只讓人把手裡的這些東西拿給葉淳看去了。
葉淳看了,臉色變的更黑了,看著站在下首的柳月,沉聲問道,「月娘,這些你作何解釋?」
柳月看著依舊鎮定,只跪在了地方,腰挺的筆直,看著一臉的坦然。
「老爺,清者自清!奴婢自認從未做過對不起將軍府的事情,問心無愧。」
「奴婢承認,那珠釵確實是夫人送給奴婢的,可是奴婢前不久就丟了的。」
「因為這事,奴婢心疼了好久,還特意給夫人請過罪。這一點,夫人可以替奴婢作證。」
「而那條帶血的手帕也確實是奴婢的,奴婢上次受傷用過之後就把它給扔了。」
「奴婢也不知彩琴什麼時候把它撿了去,還把它當成污衊奴婢的證據。」
「至於那些紙條,便和奴婢無關了,奴婢也不知從何而來。」
「老爺若是不信,也可以讓夫人去看,夫人對奴婢的筆跡可是最為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