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長君:小魚不是剋星,
江小魚確實聽到了,一開始她沒有什麼感受,這樣的閑言碎語她不知道已經聽了多少了,早已經完全沒有了感覺。大牛嫂子本來也是個碎嘴的,看在大牛哥的面上,村裡人也懶得跟她計較。
尤其是江小魚,完全懶得理她,沒有想到這樣反而讓她更加囂張。
直到聽到那句「不知道什麼就死了。」
江小魚怒了,這句話簡直是碰觸了她心裡的禁區。
她提起手中的扁擔,快速走了過去。
滿眼怒火的說:「你說什麼?你說誰會死?你再說一遍。」
看著江小魚,大牛嫂子完全沒有當回事。
「說就說,我怕你啊,本來就是,就他那樣,說不定明天就死了。」
江小魚只覺得腦海中的線斷了,她心底升起無邊的怒氣和委屈,她一直好好的生活,努力的生活,這些人為什麼就看不得她好,她好不容易才有相公,有人給她做飯,陪她吃飯說話,大牛嫂子憑什麼詛咒他,江小魚一時覺得無比生氣,她掄起扁擔就往大牛家的身上抽去。
「你敢說我相公,我打死你。」
旁邊的人看到不對,趕緊跑過來過來勸。
「小魚,冷靜點,別和她計較。」
「是啊,小魚。」
江小魚長期幹活,力氣很大,再加上靈活,幾個婦人居然沒有辦法一下子拉住她。
等拉住她的時候,大牛家的已經挨了好幾下了。
「好啊,你江小魚,你個災星,你居然敢打我。」
江小魚揚了揚手上的扁擔,生氣的說道:「如果我是剋星,我第一個就克你。我讓你亂說話。」
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拉著小魚的幾人也放了小魚。
剛走過來的宴長君看到這樣的情況,眼裡閃過一絲涼意。
「小魚」
江小魚轉過頭,就看到宴長君正在哪裡,笑著對她招手。笑容很溫暖,如一陣清風,拂去了江小魚心中的沉悶。
「相公」江小魚走過來,聲音有些悶悶的叫道。
「好啦,我不介意的,別生氣了。」宴長君拍了拍她的頭。
轉頭對著幾人說道:「小魚不是剋星,她對我來說是福星,畢竟如果不是她,只怕我早就死了。」
宴長君語氣很平淡,並沒有怒火,可是在場的幾人頓時感覺不好意思起來!
就連大牛嫂子,也下意識的收起了脾氣。
宴長君說完后,轉頭帶著江小魚離開了。
宴長君:「怎麼了?小魚還不高興?」
「相公,你會一直好好的對嗎?」江小魚抬起頭,有些緊張的問道。
宴長君一愣,眼裡閃過一絲憐惜。
「嗯,我現在已經好了。」
江小魚還是沒有完全放開。
「對了,小魚,我們村裡,誰會做木匠啊?」宴長君溫和的問道。
江小魚:「二叔就會,怎麼了,相公可是要打些什麼?」
宴長君笑了笑:「沒事,很快,你就知道了。對了,那我們回去的時候去一下二叔家吧。」
江小魚愣住了,整個人都僵硬起來。
「相公,我不要去,你自己去吧。」江小魚低聲說道。
宴長君想起剛才那些人的話,有些瞭然。
他沒有勉強江小魚,兩家也不遠。
「那好吧,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來。」宴長君拍了拍江小魚的頭,笑著說道。
江小魚一下子就高興起來了:「好,相公,那我再擔點水。」
宴長君點點頭,往江二叔家走去。
此時,江二叔自家正在吃飯。
「今年的天太熱了,只怕水位會下降!」江二叔感嘆道。
「雨季快來了,所以幹不了多久了。對了,小魚的田怎麼樣了?」江老爺子突然問。
回答的是江二嬸。
「她今天還去擔水了,對了,宴澤也一起的。」
江二叔:「宴澤身體好了,但是江大夫說不能勞累,怎麼去擔水去了,一會我吃完飯去幫忙吧。」
江二嬸:「行」
幾人邊說邊吃,突然看到宴長君走了進來。
「二叔二嬸。」
幾人抬頭,翩翩公子落入農家小院,無論看幾次,都還是被震到。
宴長君:「二叔?」
江二叔突然醒過來:「怎麼了,阿澤來了,快坐下,小魚呢?」
宴長君:「小魚還在擔水,我來是找二叔幫個忙。」
江二叔:「什麼忙,你快說。」
「是這樣的。」宴長君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他以前也接觸過水利這一塊,看到有的地方利用水車灌溉。
剛才看了田與河岸,完全可以用。
江家村的田都是挨著河道的,所以完全不用擔心。
「這個,可行嗎?」江二叔有些懷疑。
「可行的,二叔可有墨汁,我這就給二叔將圖紙畫出來。」宴長君並沒有過多的說服,反正做出來了就知道了。
宴長君畫好圖紙后,江二叔總算是稍微放下心了。
能夠畫的這麼仔細,說明是存在的。
「行,我一會就做,應該明天就能做出來了。」江二叔乾脆的說。
他也想試試,如果能夠做出來,那以後夏天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那就麻煩二叔了。」宴長君起身就要離開。
江小魚還在田埂上等宴長君,天已經全黑了,月光毫不吝嗇的灑向大地。
給田裡的水度上了一層銀紋。晚風溫柔的拂過,帶來一陣蛙聲。
而江小魚就這樣看著那個從月色下慢慢走過來的人,走在田間小路,卻彷彿漫步雲間,看起來很近,卻又那麼遠。
這樣的人怎麼能留在這裡呢?江小魚不禁有些心疼。
「小魚,怎麼了?發什麼呆呢?」宴長君走過來,拍了拍江小魚的頭問道。
「怎麼,是不是很累啊!」
江小魚搖了搖頭,滿臉認真的說:「相公,我以後會對你好的,真的。」
宴長君眼裡閃過一絲幽深,他抬起手給自己的小娘子理了理頭髮說:「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江小魚臉色有些微紅,她還是不太適應有人離她這麼近,聽到了宴長君的問題后,江小魚眨了眨眼睛,說道:「你是我相公啊!」
宴長君一愣,隨即苦笑,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麼,小魚也沒有說錯啊!
「相公,怎麼了?」江小魚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事,我們回家吧!」宴長君一手抓起扁擔,一手拉住江小魚的手往前走去。
月色下,兩道身影越來越遠,只留下稀碎的交談聲。
江小魚:「相公,你放開我,我能走的。」
「可是,我會摔倒啊,小魚!」
「也是,我知道了,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