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這些天,太子想方設法的往林嬌怡跟前湊,幫著林嬌怡解決了吉服之事,其餘時間多半是在跟林嬌怡說笑,給林嬌怡帶一些新奇討喜的小禮物過來,或是佔佔林嬌怡的便宜。
林嬌怡雖被太子的舉動弄得羞惱不已,但有了太子這樣插科打諢,她心中的緊張感到底少了很多。
太子的所作所為,林家人自然也看在眼裡。是以,連林將軍和林家兩位兄長這樣因為不舍林嬌怡而對太子百般看不順眼的人,都默許了太子出入林國公府。
某次,太子才剛占完林嬌怡的便宜,紅光滿面地準備離開林國公府的時候,又被林熙靖這個小舅子給堵住了去路。
對此,太子也不以為意,林嬌怡在家中有多受寵,他是知道的。他也同樣知道,林熙靖與林熙桐父子三人這段時間看自己不怎麼順眼。不過,太子覺得這完全可以理解。將心比心,要是日後他的閨女被哪家的臭小子給拐跑了,他也不會對那個臭小子有什麼好臉色,不揍個半死就不錯了。
「小舅兄專程在這裡等孤,可是有什麼事要囑咐孤?」
林熙靖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盯著太子看了半響,緩緩開口:「太子殿下對嬌嬌,也算是有心了。就算是我們來做,也不一定能比太子殿下做得更好。嬌嬌雖然表面上看著機靈,實則卻是個傻氣的丫頭,日後,她在宮中,就勞煩殿下多多照顧著些了。」
「就算小舅兄不叮囑孤,孤也會這麼做的。福兒是孤的媳婦,當然該由孤來護著,小舅兄就放心吧。」太子含笑看著林熙靖,心情賊好。
從此之後,大小舅子在林嬌怡跟前跟他爭寵的日子就要一去不返了,他會讓林嬌怡和兩個舅兄知道,誰才是跟林嬌怡關係最親密的人。他對林嬌怡寵著護著,那是應該的,不是因為任何人的叮囑。
「我自然相信,太子殿下現在的話是出自真心。若是過了十年二十年,太子殿下對嬌嬌的喜愛之情慢慢淡去,還請殿下看在少時的情分上,好生待她。」林熙靖頓了頓,又道:「當初我曾經說過,殿下雖是天潢貴胄,身份高貴,但我林氏女也不是好欺負的,這句話,永遠奏效。」
「孤說過,孤此生只一正妃足矣,絕不染二色,此話也永遠奏效。小舅兄說這樣一番話,到底是對孤沒有信心,還是對福兒沒有信心?」太子搖了搖頭:「該說的話,孤都已經說完了,咱們只看以後吧。」
究竟是他會因為冷落林嬌怡而被林家人為難,還是林家的兩位舅兄會被他打臉。
他與林嬌怡的日子還很長,現實往往比任何花言巧語和海誓山盟都更有說服力。
林熙靖攔住太子的時候,林嬌怡的閨房中,林夫人正在與她談話。
「太子殿下如今如此愛重於你,這是一件好事,阿娘看著你們親親熱熱的,心中也為你感到歡喜。不過,你萬不可因此而生了驕縱之心。需知,任何感情,都是需要費心經營,才能夠長久的,若是你肆意揮霍太子殿下對你的寵愛,久而久之,那種濃情蜜意,也就淡了。太子殿下待你好,你也要一心為他著想,夫妻間這樣有來有往有商有量的,才是長久之道……」
「做人妹妹只需嬌憨討喜就好,做人妻子卻不僅僅只是如此,尤其,你要做的,還是太子妃,你需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有些東西你進了宮皇後娘娘自會教導於你,為娘就不跟你多說了,還有些地方,為娘卻是要叮囑於你的……」
林夫人絮絮叨叨與林嬌怡說了很多話,恨不得將自己會的東西一股腦兒的全都塞給林嬌怡,生怕林嬌怡日後在宮裡頭吃了虧。
林嬌怡雖聽得頭昏腦漲,但也知道林夫人是出於一番慈母之心才與她說這些,因此並不插話,只乖乖聽著就是。日後入了宮,就難以有這樣的機會聽林夫人嘮叨了,所以,她很珍惜。
末了,林嬌怡將頭埋在林夫人的膝蓋上,悶悶地道:「要不,我不嫁人了吧?真是捨不得爹爹、阿娘和哥哥們。」
林夫人輕撫著林嬌怡柔順黑亮的髮絲,哭笑不得:「你這是說得什麼傻話,女孩兒家,到了歲數,哪有不出閣的?這留來留去,可得留成仇了。再者,你捨不得咱們,難道,你就捨得太子殿下不成?太子殿下為了等你,這些年可是頂著不小的壓力啊。」
女兒如此捨不得家裡,林夫人自然高興。只是這高興之餘,難免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悵然。
林嬌怡聽了林夫人的話,只默默抱緊了林夫人的膝蓋,不言不語。
「若是你捨不得咱們,日後,向皇上和皇後娘娘請個旨回來看咱們也就是了,只是,不要太過頻繁,否則,就得讓人說閑話了。」林夫人見女兒情緒低落,安慰道:「朝中命婦亦要定期去給皇後娘娘請安,待為娘給皇後娘娘請過安后,若得皇後娘娘允許,你使人接為娘去你那兒說說話兒也是可以的。」
話是這麼說,但母女兩個都知道,一旦林嬌怡嫁入了宮中,到底不比從前了。
林夫人說著說著,眼淚花兒都淌了出來:「哎,你這孩子,平日里讓我和你爹給寵壞了,也不知道你在宮裡頭那樣規矩嚴謹的地方能不能過得好。」
這回,反倒輪到林嬌怡來安慰林夫人了:「阿娘放心吧,我從小到大有一半兒的時間在宮裡頭度過,對宮中的情況雖不敢說瞭若指掌,卻也不至於行將踏錯。皇帝叔叔和皇後娘娘都很疼我,太子哥哥也護著我,日後,我的日子總不會比宮中其他人更難過。外頭的人不都說我是有福之人么?既然如此,阿娘就更不必為我擔心了,快快把眼淚收起來吧。」
林夫人擁著女兒,半響不語。
短短几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大婚的前幾天,宮裡頭送來的聘禮把林國公府堆得滿滿當當,更不要說,還有給林嬌怡添妝的一樣樣東西。
周圍的老百姓們都愛看熱鬧,見街道上有宮裡出來的人將嫁妝和聘禮源源不斷的往林國公府中抬,不由咂舌:「乖乖,這不是皇帝老兒要娶媳婦,這是皇帝老兒要嫁閨女吧?小老兒在京中這麼些年,也見過不少公主王妃出嫁時的排場了,但如今這樣的排場,卻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相當初,太后的親閨女榮泰長公主出嫁時的情景,小老兒也曾有幸見過。不客氣得說,榮泰長公主出嫁時的排場,都遠遠及不上太子妃出閣呢。」
這其實也是可以理解的是。
榮泰長公主身為皇室嫡公主,出嫁時的一應規格,自然是按照最高標準來的。但是架不住當時國庫裡頭沒錢啊。
在先帝末年及明宣帝初年時,外族連年入侵,皇帝都常常缺銀子,自然不可能給榮泰長公主辦多麼奢華的婚禮。
但林嬌怡這次出閣不同。也不知林嬌怡是不是真將福氣帶給了大夏,自打她落地以來,大夏年年風調雨順,極少有天災人禍。就是前不久才剛爆發了兩起叛亂,也很快被鎮壓了。
因林將軍大敗北涼軍,還俘虜了北涼王爺,北涼王庭為了向大夏求和,不得不上表稱臣,連年上貢。再有李逆賊這些年也屯了不少私產,李家被抄后,抄得的財產盡數歸入國庫。因此,這兩場謀逆之戰非但沒有讓國庫空虛,反倒讓國庫充盈了不少。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皇家自然有條件為林嬌怡和太子辦一場最盛大的婚禮。
大婚當日,才剛在林家放了沒多久的嫁妝和聘禮全都隨著林嬌怡的送嫁隊伍回到了宮中,再加上林將軍與林夫人本就給林嬌怡準備好的那些嫁妝,隊伍長得簡直看不到頭。
頭幾台嫁妝已經入了宮門,後頭抬嫁妝的人還沒出林國公府的大門,那樣輝煌煊赫的場面,實在讓人嘆為觀止。
林嬌怡蓋著蓋頭,由長兄林熙桐背著上了轎,只覺得耳邊的聲音似乎都有些不真切。
周圍一派熱鬧喜慶,但她總覺得,這一切彷彿有些不真實。
她真的要成為太子哥哥的妻子了?
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事到臨頭,她發現,做再多的準備,似乎都不頂事兒。她的心中亂糟糟的,含著對未來生活的期待,又有著對未知事物的茫然與恐懼。
直到一隻沉穩有力的大手堅定地握住了她的手,熟悉的男音在耳邊響起:「福兒放心,一切有我。」
突然間,她的心就安定了下來。
有蕭明煜在,她彷彿永遠都不必擔心迷失方向,跟他在一起,真的沒什麼東西是值得害怕的。
思及此處,她回握了他的手,一根手指還調皮的在他的掌心中輕輕撓了撓,被他給牢牢握住。
太子大婚,儀式自然繁瑣,但有了蕭明煜在身邊,林嬌怡根本就不必擔心自己會因為出錯而丟醜,蕭明煜總是能夠事事想在她前面,且想得比她更加細緻。
等到入了洞房,喝完交杯酒時,林嬌怡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散架了。
太子揭開了她的蓋頭,這間屋子裡竟只有他們兩人了。太子怕有旁人在,林嬌怡會拘謹,便將周圍侍奉的人全都遣散了出去。
果然,當林嬌怡發現沒有第三個人在場時,緊繃著的脊背明顯放鬆了很多。她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就見太子將一份綿軟易克化的點心遞到了她的面前,白皙修長的手指捻起一塊,送到她的嘴邊:「先吃些東西吧,忙活了這麼久,你也該餓了。」
他一點都不著急,反正,夜還很長……
龍鳳雙燭一直燃到了天明,錦被中嬌俏的女子還在沉睡,女子似是睡得有些不安穩,身子動了動,錦被便滑落些許,露出了白皙嫩滑的脖頸與細膩的肌膚,那誘人的雙峰隱藏在錦被中,呼之欲出。
太子看著這一幕美景,眼眸中神色深邃了些許。經過昨日那一夜,他自然知道,被錦被藏著的這具身子有多誘人,肌-膚-相-親時,那滋味兒有多美好。
但他還是克制住了自己內心中即將逃出來的野獸,伸出手將被子往上提了提。
睡夢中的林嬌怡似有所感,嬌嫩鮮艷的紅唇不自覺地嘟了起來。
太子一時玩心大起,忍不住屈指在那嫩滑的小臉上戳了戳,這個舉動,果然讓林嬌怡更加不滿,長長的眼睫毛眨了眨,似乎立馬就要醒過來。
太子不敢再作怪,當下便收回了手。
林嬌怡濃密的墨發鋪散在床上,太子低頭時,兩人的頭髮變交織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太子心中一動,悄悄起身,尋了一把剪刀來,將林嬌怡的頭髮和自己的頭髮各剪了一撮,放在一起,珍而重之地藏在林嬌怡送給他的一隻荷包里。
那荷包是林嬌怡送給太子的第一隻荷包,雖然綉工有些稚嫩,但還是被太子當成珍寶一般,貼身收藏了多年。
做好這一切之後,太子嘴角才露出一個類似於少年人一樣狡黠而又得意的笑容,將那隻荷包重新掛在了身上。
太子看著沉睡中的林嬌怡,心中被滿滿的幸福感所充盈。
以後,每一個早上,她都會在他的懷中醒來;每一天晚上,當他處理完政務時,她都會在宮殿中等著他回來。
他們會一直這樣幸福下去,比以前更加幸福。
突然,床上的林嬌怡猛地坐了起來,語氣急促地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咱們是不是該去給皇帝叔叔和皇後娘娘請安了?天哪,我居然睡到這麼晚,太子哥哥你怎麼也不叫我!」
「福兒莫不是忘了?昨天,父皇和母后就已經免了咱們今天的請安了。」
「那就好。」林嬌怡如釋重負般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也是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她剛才急速起身時,身上的錦被早已滑落,露出旖-旎的風光。她驚呼一聲,趕忙拽過錦被,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雙眼睛,防備地看著太子。
太子有些好笑:「該看的,昨天早就已經看過了,福兒這時候才把自己遮起來有什麼用?」
「你不正經!」
「春宵一刻值千金,在自個兒的洞房裡那麼正經做什麼,我又不是柳下惠。」
「你、你要做什麼?這青天白日的……」
「自然是陪著福兒重溫一遍昨天的感覺,昨天,福兒也很舒服吧?我本想放過你的,可誰讓你這麼有精神呢?反正也不用去請安,咱們就多做些能夠讓身心愉悅的事情吧……」
「你你你不要臉……唔……」
洞房中,誘人的聲音久久不-歇……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