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揚威
雲琰的出現，如同溺水抓住救命的稻草，登時無數目光聚集而來。
他是誰？他怎麼出現在朝堂上。
哦對，他是證人。
有人這才反應過來，今兒應該是聖人提審證人的日子，結果被高句麗使臣攪了局。
但使臣們卻是不知道此人為何？據諜報，從未聽說唐國還有這號人物。
使臣皺了皺眉，看著雲琰說：「你是什麼人？」
對待外人賊人，雲琰沒有好臉色，道：「你管我是誰，你不是不認字嗎？我教你啊。」
使臣看了一眼那副畫，一張白紙，空無一字，要不是他們用特殊方法隱藏，別說是他，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是一張白紙。
使臣哼笑道：「連聖人和滿朝文武都不認得，你會認出這白紙上的字？」
白紙？
使臣不小心說漏了嘴，但無傷大雅，本來他也是刁難大唐的，不過是司馬昭之心而已。
雲琰回嗆道：「之前你不是說了嗎？那白紙上的字連三歲小孩都知道，陛下和各位大人們自然也是知道的。」
「既是如此，他們為何不說？」使臣反問。
「唐國以禮待人，講究來者是客，你遠道而來，又故意設下難題，要是我們答上來，你豈不很沒面子。身為主人的我們，又怎麼讓客人在他鄉丟了顏面。」
不得不說，雲琰這番說辭堪稱完美，不僅反駁了使臣的話，而且為聖人和朝廷找回了顏面。
聖人滿意地點頭，想不到這位張的像雲妃的證人說話竟如此機智，其他大臣們也暗暗稱讚。
使臣們臉色一滯，輕視了這位少年，但若逞口舌之快，依然解決不了難題。
「多說無益，你說這是什麼字？」
使臣再次將手放在白紙上，這張紙是他們精心準備的的，也只有他們才知道讓文字顯現的辦法。
雲琰沒有急著回答，走上前去，用手摸了摸紙，又放在鼻尖聞了聞，沒有特殊氣味。
雲琰記得初中化學，老師說過用特殊的水寫在紙上是看不到的文字的，想來應該就是那種方法，道：「應該就是它。」
雲琰悄悄在太監耳旁說了些什麼，太監將情況稟告聖人。
聖人立馬同意，眼下他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將希望放在他的身上。
不多時，太監端來一盆水。
雲琰將捲軸平整的鋪在桌上，蘸取盆中的水，點塗在畫卷上面。
此舉引來不少人的嘲諷，用清水蘸畫？何其滑稽。
不理會眾人，雲琰說道：「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迹的時刻。」
片刻后，空白畫卷神奇般的顯示出紅色的圖像。
「真的有……字和畫！」
一瞬間，整個朝堂沸騰了。
聖人更是不顧形象的跑下來，站在字畫前，果然看到紅色勾勒的線條赫然描繪出一副精美的江山圖。
圖上的文字，清晰可見。
「這……怎麼可能？」高句麗的使臣們如喪考妣，給他們字畫的神秘人說絕對不會有人破解的。
「原來是個『禮』字，果然連三歲小孩都知道的字，你們真笨。」
使臣無言以對。
聖人心情大好，得意地看著高句麗使臣道：「哈哈！回去告訴你們的王，此圖收下了，他的心意朕心領了。朕以禮待爾等，可若膽敢存有不臣之心，定出兵屠城滅國，絕不姑息。」
使臣們偷雞不成蝕把米，心有不甘，卻又敢怒不敢言。
「微臣定將聖人的旨意轉達我王，告辭！」使臣們鎩羽而歸。
可雲琰突然說道：「慢著！」
「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們是禮儀之邦，如此貴重的禮物又怎能沒有回禮？」
跑到炎夏的地盤撒野完了就想溜，想得美。
雲琰對剛才的太監使了眼神，隨即太監也拿出一副捲軸遞給使臣。
使臣們打開后，發現竟也是一張白紙，雲琰道：「此圖名曰：螞蟻和大象的博弈。」
說完后，雲琰裝模作樣的在白紙上指著說：「你們看，這裡是一群螞蟻，這兒畫的是大象，這是河，這是山，……」
瞧他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真的。
而高句麗使臣們聽的一愣一愣，最後雲琰說：「這幅畫只有蠢貨才看不見，而我連我這個唐國最笨的人都能看見，使臣大人們如此聰明，肯定也能看到，對嗎？」
啪啪！
雲琰用同樣的方式打他們臉。
高句麗的使臣們不甘示弱，道：「我們當然看得見。」
「那你說這地方寫的什麼字？」雲琰指著畫卷地空白處。
高句麗拿過畫來，效仿雲琰噴洒提前準備好的東西，結果，根本就沒有任何東西顯示出來。
此時，雲琰大笑：「這幅畫根本就是一副空畫，你們還裝模作樣看得見，真蠢，哈哈！」
此話一出，滿朝文武笑聲不斷，知道他們被這少年耍了。而使臣團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太丟臉了。
「我們走！」
使臣們啞巴吃黃連，憤懣的離開。
……
當高句麗使臣離開后，聖人開懷大笑：「精彩，太精彩了！」
沒想到今日的困局被一位少年解決。
只是聖人不解，為何用一盆清水塗在紙上就會有紅色的圖案出現。
詢問后，雲琰告知答案：「其實這水不是普通的水，而是靜置的石灰水。」
「而畫卷上的圖案其實是用無色的酚酞試液畫的，肉眼是看不出來的。」
無色酚酞試液遇鹼變紅，初中化學知識。
聖人他們自然是聽不懂的。
而讓雲琰最驚詫的是酚酞是近代才有的產物，難道還有其他人跟自己一樣也穿越到平行世界的唐國？
聖人命人賞賜了雲琰不少財物，算是對他的獎勵，但水雲被殺案還要審。
見雲琰跪在地上，聖人忍不住上前扶他，只因他長的太像雲妃。
此舉正中雲琰下懷，只要聖人進入他的刺殺範圍內，自信藏於嘴中的刀片可一擊必殺。
外賊攆走，也該處理內部矛盾。
雲琰不會因為幫了朝廷就忘了自己的目的——報仇。
三步！
「再靠近些。」雲琰心中緊迫地說，彷彿每一步踏出都如隔萬里。
兩步！
只差最後一步，成敗在此一舉！
一步！
「狗皇帝，準備受死吧。」雲琰心中怒吼。
而就在此時，李淳風突然出現在雲琰和聖人中央，也是這個時候，雲琰驚覺發現體內的真氣被一股外力莫名封鎖，身體動彈不得。
不僅如此，與黑暗雲琰的聯繫也斷了，這還是第一次發生這種事。
「怎麼回事？」仇人就在眼前，身體卻動不了，雲琰內心不甘心的咆哮。
可他嘗試多次都沖不破這股外力，到底發生了什麼？
雲琰撇了一眼李淳風，卻見他露出難以捉摸的笑容，瞬間瞭然。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做的，但一個文官便有這般詭異身法，不敢想象聖人身邊還潛伏著多少神秘高手。
看來刺殺計劃只能暫時擱置。
問案過程中，雲琰秉持著「八分真，二分假」的原則，成功將矛頭指向李青雲。
「果然是他！」聖人知曉水雲的弱點，如此一來就解釋通了。
又詢問了一些細節后，聖人便讓雲琰退下。
雲琰走後，問李淳風：「愛卿，此子長的像不像雲妃？」
李淳風篤定地搖頭。
聖人有些失望，還以為他是雲妃的兒子：「可能是朕太累了，都退下吧。」
……
離開皇城，李淳風急步追上了雲琰。
雲琰深諳此人本事，警惕道：「大人，草民已將案件詳細悉數稟告，您還有事嗎？」
李淳風直言道：「有一件事你還沒說。」
「什麼事？」
「關於你就是真正殺害水雲兇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