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現在國家很強大，不用你行俠仗義
李源只能跟著趙方旭幾人一起走了。
王震球為了預防李源逃跑，專門守著他，坐的是同一輛車，全程進行微笑三陪服務。
或許在球兒心裡更希望李源冒險逃跑，那樣他就有理由直接動手。
李源當然不會動手，先不說打不打得過西南大區負責人郝意，光是對抗國家部門，從此可能成為過街老鼠的後果，便足以打消他所有逃跑的念頭。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是個異人？」李源轉頭，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王震球不是老天師，絕沒有能夠洞徹一切的修為，而『水杯事件』中王震球似笑非笑的那個笑容，卻在說明球兒不是不小心碰到的杯子。
那是一次非常隱蔽的試探，但是不得不說王震球的試探成功了，不僅成功，還讓他在趙方旭的眼皮子底下暴露了。
李源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做的不對，引起了王震球的懷疑。
「其實就是一種感覺你知道吧，感覺來了，我稍微就出招試探了一下，沒成想你還真是個異人。」王震球得意的笑道。
「……真草率。」
李源撇撇嘴，任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王震球僅僅憑一個莫名其妙的感覺，就害得他被請過來喝茶。
哪都通公司總部離潘家園不遠，開車只需要半個小時就到了。
李源看著大樓哪都通速遞的招牌，久久不語。
惆悵啊，這叫什麼事啊！？
「走吧，小哥。」
王震球笑眯眯，一臉的得意。
他是個錙銖必較的小氣鬼，七萬多的大虧，這不是打臉嘛，非報了不可！
不急不急，這才是個開始。
……
審訊室。
兩位便裝打扮的異人同志對李源進行友好客氣的審問。
「姓名，身份證號碼。」
「李源，身份證號碼446……」
在李源的述說下，其中一名異人同志手持電腦進行查詢，查完後點了點頭，確認了匹配無誤。
「公民信息中，顯示，你是個孤兒。那麼說說你現在目前的居住地址吧。」
「地址……你們都知道了我是孤兒嘛，肯定居無定所，目前四處遊歷，要說個具體的地址的話，這段時間住在雅苑小區七樓701。」
兩位同志又問了幾個問題，例如，什麼學歷，在什麼學校畢的業曾經都在哪裡工作過，都去過什麼城市。
李源如實照答，除了前段時間血衣侯古墓一行那個省份沒說出來外，大部分的問題都沒有半點隱瞞。
前菜結束，硬菜端上桌。
審訊員同志輕輕敲了敲桌面，有意營造出壓抑的氣氛后，隨即問道：「把你成為異人的傳承來歷都詳細說一下吧。」
「傳承？」
「別誤會，我們並不是想要知道你學了什麼功法，而只是想知道你從哪裡學來本事，畢竟安分守己過日子的異人雖然挺多，但不安分的異人組織也有……」
「我們也不會搞牽連那種事，如果你師父是個惡人，我們也不會將他犯下的罪扣你身上。」
「傳承……」
李源點了點頭，他當然早就料到會提及這個問題，所以猶豫是做給兩人還有其背後的大佬們看的。
關於這個問題，他在車上就已經想好怎麼編了。
李源嘆氣一聲，然後緩緩說道：「這件事還要從我在十四歲那年說起……那年我剛剛初中畢業，因為長得還算彬彬有禮，剛開始就在東莞太子酒店當服務員……某天晚上我下班的回家途中，經過一條昏暗小巷，撞見了顛覆過去三觀的一幕。那是一場異人之間的戰鬥，一方是個帥氣的中年帥比，另一方是個其貌不揚的老男人。」
在李源的述說下，兩審訊員就跟聽書似的，開始沉浸入故事當中。
故事裡，其貌不揚的老男人長得不像正派，手段也不像正派，輸得也很不像正派。
都說邪不壓正，那這輸得肯定是邪的咯……
「老男人打不過對方，拼著重傷擊退了對方，那個帥比似乎被嚇到，跑了，留下躺在牆角的老男人。」
「然後呢？」兩審訊員異口同聲好奇發問。
「我當時腦子一熱救下了他，他痊癒后問我要什麼報酬，當時我就驚了，長相一般般的人竟然才是個正派人物，那個帥比居然是反派，這年頭正派顏值實在是不夠能打，實在是沒想到啊。」
兩審訊員同志連連點頭，表示他們也沒有想到，然後齊齊望著李源，目光滿是懷疑。
李源連忙舉手：「……你們放心，我雖然很帥，但我真不是反派，何況正派裡面也有帥哥，例如二位儀錶堂堂，威風凜凜，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你們的帥氣不止體現在外表，還有內而發，從氣質到言談舉止，無不令人深深折服。」
「你們哪都通的同志啊，為維護異人界的和平安穩不辭辛勞，實在是太辛苦了，對此，我僅代表廣人名群眾，像諸位誠心誠意的說一聲：謝謝！」
「同志們辛苦了！」
兩審訊員有點飄了，這話愛聽。
「小意思，為人民服務。」
霎時間，審訊室氣氛一片祥和。
兩位審訊員忽然臉色一正，有人通過耳麥打斷了他們的享受讚美的時光。
「認真點，不要鬧，現在審訊時間呢。」
李源乾笑一聲，然後繼續編道：「當時我救人，其實一開始並不圖什麼回報，可是人家問了，我就沒法不想了。試問，如果一個剛從學校出來的十四歲男生在見識到那種非人類的戰鬥力后，如何能夠不心生嚮往呢，於是我戰戰兢兢的提出了拜師請求。他猶豫了一番后，教給了我一門沒有名字的功法。」
審訊員同志發問道：「那人說自己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真的，我學會後他就走了，別說他的名字，我連他教給我的功法叫什麼都不清楚。」
兩位審訊員同時互看一眼，這故事是俗套中帶著一絲絲清新，出於報恩的念頭，滿足恩人想成為異人的願望，這邏輯沒什麼問題。
但是這其中又有些奇怪。
那個老男人大可以將李源收入門中，而不是教了一門功法后就飄然離去。
「兩位大哥，雖然我師傅沒教過我更多的術法，但是閑暇之餘，他還是給我普及了一些異人界中的基本知識，例如你們公司的存在，例各大異人派系家族，反派都有哪些惹不起的角色，我都深刻銘記在心，不敢忘記。」
「我真是良民！從來沒有犯過事，不僅沒犯過事，我還聽從我師傅的教誨，從來不在普通人面前展露出自己的功法，深怕有一天被人查水表，你們可以查一下，我這幾年的工作勤勤懇懇，從沒懈怠過。」
可不是嘛，李源來這個世界前，前身搬磚都搬出一身勻稱肌肉，除了工作外，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這些我們自然會調查，你不用緊張，我們不會隨意冤枉一個人，我們是講法律的。」
李源連連點頭，心裏面卻充滿不信任，呵……不冤枉那是因為威脅不大，威脅大了，照樣法辦，理由嘛，要找多少能有多少。
況且，哪都通真不算什麼正經的國家機構，其無法擺上檯面的屬性，註定了這個機構有著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哪怕漫畫中沒有過多的敘述，李源也能猜得出來。
異人擁有的強大力量，同時隱蔽性強，流動性強，是社會中難以控制的不穩定因素，哪都通公司操持這麼大的一個盤口，威懾力除了背後站著一整個國家以外，恐怕也離不開一番血腥與殺戮。
哪怕現在哪都通標榜對於異人能不殺就不殺的原則，可一旦對方不識相，你看哪都通敢不敢殺！
殺雞儆猴，殺得所有猴都畏懼了，那麼那些想犯事的異人就會考慮一下犯事將會帶來的嚴重後果。
這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法，也就是哪都通中的「辦事」。
一個國家的法律和秩序，不容挑釁。
李源眼中的哪都通公司，是最不好招惹的勢力，沒有之一，哪怕龍虎山也要靠後站。
原因？
一座山跟一個國家，有什麼好比較的地方。
哪怕老天師絕頂無雙，天下第一又怎麼樣，扛得住導彈嗎？一顆不夠再來一顆，兩顆不夠再來十顆！
全性也一樣，真想掃平，分分鐘的事。
還有十佬管理勢力，真搞笑，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這也就是在這個國家，這片土地上，大基調是要以秩序，要以和平為主。
你要是換在美利堅，管你三七二十一，往你背後開上幾槍再說。
反正，李源覺得自己該慫還得慫，再說對自己的國家低頭，這怎麼能叫做慫呢。
這叫做愛國，這叫做尊重。
他可是準備給第九奇技無業遁甲找一個合適的傳人，將來去滅其他國家氣運的真·愛國人士啊！
審訊員同志繼續說道：「這一次主要是給你備個案而已，畢竟像你這種擁有超凡力量的人，萬一頭腦發熱干出點什麼荒唐事來，悔之晚矣。」
「安心，我李源向天發誓，我所求者，俠之大義，為國為民。」
「別，現在國家很強大，不用你行俠仗義，你安分守己的生活，別透露自己異人的身份就行。」
「如今的社會，做什麼工作都能吃飽，何況你身為異人，就算賣苦力也能過得不錯……」
「行了，李源先生，你可以回家了。」
李源連連點頭，表示乖巧。
他自個都有點不敢相信，他還以為王震球會從中作祟，搞得他會遭受特殊照顧，被活拔掉一層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