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一定要好好的
「你不走?!」她後知後覺,才發現他根本沒有打算上車的意思,已經要將車門關上了。
「我還有點事要處理,等會兒去找你。」
「那我陪你。」
若是以前,她一定乖乖聽話,可是最近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實在很難踏實的放下心來,她想要陪在他的身邊,想要時刻能看到他,聽到他,否則的話,心裡就彷彿缺了一塊。
「你在的話,我會分心。」
抬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說出的話卻是格外的溫暖。
晚晚臉上一熱,但依舊不太踏實。
「那你自己要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他點了點頭,這才收回手,終於將車門關上了。
車子徐徐開動,前後各有兩輛部隊的車做保護,而蘇賀和外婆坐的是另一輛車。
她忍不住回頭,看到他的身形那般挺拔,筆直的站在那裡,抬手間鎮定指揮,心中悸動不已。
這是她所愛的男人,陪伴她走過所有灰暗的歲月,只要他在,她的心就是踏實的,就彷彿一葉漂泊的小舟,找到了可以信賴棲息的港灣,再也不行離開。
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心下暗暗的對他訴說著,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感應,他似乎轉過身來,朝著她的方向看了過來,然而視線,卻是越來越模糊了。
——
車子直接開回了蘇家,一下車,立刻就有早就守候著的傭人圍上前來,接著就是被送進去洗澡更衣,然後還有早已等待著的家庭醫生給做詳細的檢查。
一連串下來,天都已經黑透了,裴晚晚也有點暈暈乎乎的,但是渾身上下倒是放鬆下來,舒服了不少。
她其實挺困的了。
這兩天緊繃著神經,根本沒有一刻能睡好,現在放鬆下來,困的上下眼皮子直打架,但是又強撐著,提醒自己不能睡,提醒自己,他還沒回來,她一定要等他回來。
在被綁架的時候,手機已經不知所蹤了,這會兒倚在蘇家客廳的沙發上,就在腿上蓋了一條薄毯子,百無聊賴的換著電視台,試圖用看電視來讓自己精神一點。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隱約有撲簌簌的聲音,她往外看了一眼,已經起風了,而且,還夾雜著細密的雨點。
看起來,是要下雨了。
難道說,他還沒解決完嗎?
之前聽許兆暉的話,不管有幾分真幾分假,這次的事複雜程度,或許都超過了她的想象。
許兆暉自然不會說的清楚,但顧珩君也不會跟她解釋詳情,心中懷揣著不安的揣測,就愈發的擔憂了。
「怎麼還不回房睡?」
蘇賀從樓上下來,他的衣服都沒換,整個人看上去疲憊的很,這兩天,他也是忙壞了累壞了。
「我不困!」她搖頭,忍不住又揉了揉眼睛。
看著她的樣子,明明眼底都是紅血絲,還會控制不住的要打哈欠,依舊嘴硬的在說不困,她哪裡是不困,根本是放心不下。
他也不拆穿她,只是轉身去沖了一杯熱牛奶遞給她,「夜裡涼,你現在抵抗力弱,別再生病了。」
禮貌的接過來但是並沒有喝,她就這麼握在手心裡,蘇賀看了看她,又道,「你也不想他回來就看到你病倒了吧?」
這話讓她沉默了下,也沒反駁,只是仰頭就慢慢的把牛奶都給喝掉了。
尚有餘溫的杯子還握在掌心裡,唇齒間都是牛奶的香味,她渾身上下熱了許多,倒是真的舒服些。
「謝謝。」她說。
「你跟我之間,原本就不需要這麼客氣。」蘇賀道。
再次沉默下來。
「我聽奶奶說,這兩天都是你在照顧她,謝謝。」
「不是說,不用這麼客氣么?」她把他方才剛說過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他。
蘇賀輕笑出聲,「是啊,不用客氣。那你……」
他停了停,看向她的眼神也變得猶豫,言談間吞吞吐吐,「那你,對奶奶,你原諒她了嗎?」
「我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哪裡有什麼資格去原諒誰,不原諒誰。」低下頭看著已經空了的杯子,她幽幽的說,「再說了,她年歲大了,我照顧她,也是應該的。」
點了點頭,蘇賀知道她就算心裡已經慢慢在原諒,可能完全的解開芥蒂,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也不用強逼她,這種事,總歸是慢慢來的。
屋子裡暖暖的燈光,愈發襯出外面夜的黑,而裴晚晚不時的往外看去,雖然什麼都沒說,可滿臉都寫著焦慮和擔憂。
她的焦灼,蘇賀都看在眼底,不過此時此刻,他也幫不上什麼忙。
這個事情雖然許兆暉是要挾他的,但整個牽扯到的案子很大,大到顧珩君都沒有跟他細說,只是說在收尾階段,案子已經辦了幾年了,這個時候是關鍵,所以他帶著部隊就來了,根本不用他這種地方商賈來插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試圖說點什麼,來轉移這個妹妹的注意力,不然的話,顧珩君還沒回來,她都快成望夫石了。
「晚晚,我聽說,你跟老顧,已經領證了?」
「嗯。」她隨口應了一聲,但是轉瞬反應過來,吃驚的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見自己成功轉移了她的注意力,蘇賀笑了笑,「傻丫頭,這又不是什麼秘密的事。只不過,我沒想到你那麼年輕,竟然就願意把自己的一生給捆住。」
晚晚眯起眼,神情有些不悅,「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用捆這個詞?」
她是心甘情願的,並不是被捆的,也沒有人捆她。
「我只是想說,你還那麼年輕,你確定以後不會遇到更好的,又或者,發現自己真正喜歡的,你對老顧,確定不是依戀?」
其實這個問題,他一直有疑慮,畢竟她還小,而且跟著顧珩君身邊生活了這麼久,會不會把依戀、親情、習慣當成了愛情?
那如果是這樣,有一天她忽然發覺弄錯了,就不會後悔嗎?
只不過那時候自己和她的兄妹關係還沒有挑明,沒有立場,也沒有底氣去問她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