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起東方 第十二章 她是我的女人

第一卷 風起東方 第十二章 她是我的女人

連日以來,即墨縣的難民不斷增多,但相對於來到即墨的難民,其他地方的難民更是不可計數。薛子墨可不管其他地方的難民如何,即使想管,薛子墨也力不從心。父親最近忙得不可開交,自己作為他的兒子,自然也帶著家中下人出來幫忙安置難民,為難民施粥。

無論在那個時代,人群過於聚集,加上飢餓、疲憊等各種外界因素,總是容易爆發各種小口角矛盾,即墨城的治安,也相比往常要差了許多。

百姓不都是良善之輩,總有一些所謂的刁民不服管教,借著災荒逃難的理由,來到即墨后開始為非作歹,擾亂官府的管制。在薛子墨的建議下,對這部分人嚴肅處理,以儆效尤,震懾其他躲在暗處搞小動作的人。

這段時日,薛子墨對難民不時地進行集中安撫,利用後世集會演講的方式,來激發難民自身的求生意志,同時引導難民形成同仇敵愾的意識,排斥那些在暗中作亂,擾亂官府行動的「刁民」。

「……爾等難民曾經所受的遭遇,我們報以誠摯的同情,天災面前,人人平等,天災降下,百姓生靈塗炭,沂州以及災區來的爾等,歷經艱辛萬苦,靠著驚人求生的意志力,帶著爾等來到了我們即墨。雖然即墨與各位的家鄉相隔千里,但都是我山東的漢人,天下漢人是一家,爾等的家鄉遭難,等同於我們的家人遭了難,我們即墨百姓亦感同身受。如今爾等身在即墨,即墨人願一道與爾等共克時艱,即墨雖小,但即墨所有人都願意攜手同心,全力以赴克服困難。即墨糧食不多,但有多少,我們願意付出多少,只願能多活一人,這就是我們即墨的決心意志。同時,我們也正在另尋他法,獲取更多的食物,只是尚需時間,需要爾等出一份力。我知爾等能來即墨,已經精疲力竭,我不需要爾等上山下海,不需要爾等做苦役,只求爾等知道在這個時節,每一個人都在拚命博取一份生機。在如此艱難困苦時刻,卻仍有小人在暗處造謠作勢,意圖污衊我等包括在座每一個人的努力,來達到他們損人利己的目的,他們不顧在座以及即墨人的安危,執意暗中作亂,阻撓官府的運作,如此小人行徑,難道我們要作視不理嗎?眼睜睜看著這些小人,將我們所有人推入火坑中,你們願意嗎?」

「不願意~」

「誰不讓我活,我也不讓他活。」

「是哪個挨千刀的,給老子站出來~」

「被老子發現了,老子生啖了他~」

……

隨著薛子墨的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現場掀起了各式各樣的附和聲,人們的情緒都在不知不覺間被調動了起來。連薛子墨都不禁暗自感慨,普通群眾的情緒,是多麼容易被有心人調動,只要一番刻意的引導,就能讓萬千百姓成為你衝鋒的士兵。太可怕了,薛子墨暗暗決定,一定要善用這股力量,不能讓其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

「薛公子,你要讓大夥如何做,我們聽你的。」

「對,薛公子如何說,我們就如何做~」

「薛公子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大夥都看在眼裡,我何老三第一個支持……」

……

「本公子唯一的要求,或者說請求,就是希望大家一定要相信我們官府,相信我們即墨的知縣,相信我們即墨的百姓。本公子不奢求你們做太多,只需要平日里聽從官府安排,不跟隨宵小之人作惡,破壞即墨的安寧,製造事端,就是對本公子的最大支持……」

……

「公子,雖然奴婢聽不懂公子所講的意思,但是依然覺得公子講得好霸氣。」桃子跟在薛子墨身邊走到附近的休息處,眼中泛起了桃花。

「子墨,你可讓愚兄我羨慕啊,身邊有一個如此嬌俏可愛、眼泛桃花的佳人相伴。」鍾思淼看了看桃子,又對子墨打趣道。

「鍾公子不知,桃子姐可是每天都要誇上我家公子至少十遍呢……」小五道。

「哪有,小五編排我,討打……」說著,桃子和小五兩人打鬧了起來。

薛子墨笑了笑,毫無辯解之意,反而有洋洋自得之態。

「桃子姑娘雖然把你誇得有些過了,但你之前一番講話,確實甚得人心,而且話中對這些難民體貼入微,他們想要不敢動都不行啊。沒想到,子墨你還有這一番功夫,深藏不露啊。」鍾思淼道。

「浩然見笑了,如此淺顯的演講,你會想不到?只是你們文人書生,總愛將儒家的一番之乎者也掛在嘴邊,講話總愛神神叨叨,普通人聽得雲里霧裡,自然達不到我這番效果。百姓又有幾個人讀過聖賢書的,他們只懂得最粗淺的道理,懂得最真摯的人情關懷,你將你要表達的意思,用最通俗易懂的話,傳遞給百姓,百姓自然能夠容易接收到……」

「但是儒家講求微言大義,若是將話說通透了……」鍾思淼正要和薛子墨講解一番儒家,被薛子墨擺擺手阻止了。

「今天咱不講儒家好嗎?你每日一有空就在我耳邊嘀咕儒家,我都能將你的話倒著背誦了。今天咱是來處理事情的,你的儒家,先放一放,可以嗎?」薛子墨實在是怕了鍾思淼的不懈精神了,彷彿化身了一個來度化薛子墨皈依儒家的和尚,薛子墨如今已經對此避之不及了。

…………

薛子墨之前的一番表演,自然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暗中窺探的人,將所見所聞快速報給了上頭管事之人。

「薛子墨!沒想到薛慎的令郎還有這番能耐,過去真是小瞧了。今後給我密切關注這薛子墨,不得怠慢。」

「是,主上。」

西城門口,一身青袍的胖子,帶著幾個人站著,大胖子的身後,站著一個小胖子,如果薛子墨在這,一定認出這個小胖子,就是有過幾面之緣的田家二公子田彪。

自然,那個大胖子就是即墨縣尉田威了。

田家早年為商賈,家中賺得盆滿缽滿,家主田威生得膘肥體壯,一眼看去就是富貴命之象。早年有算命先生為田威算命,說田威早年是富貴命,晚年是官運亨通。田威自覺家中這些年正好驗證了那個算命先生的話,對自己的官途無比自信。

家中長子田謙生得一副翩翩公子相,身材瘦弱,不像田威,但在才學上卻頗有建樹,田威也對其給予厚望,重金送其去濟南府拜名師求學。

家中次子田彪,生得和田威別無二致,田威對他百般疼愛,哪怕平日里為非作歹,橫行鄉里,也不加管束。此次接見金人,更是將其帶在身邊,為的就是讓這個小兒子多認識些大人。

「父親,那個金人怎麼還不來,我們在這裡都站了半個多時辰了,快累死我了。」田威抖了抖腳,不堪疲累地說道。

「給我站好,在金人面前,別給我表現出你平日的懶散模樣,免得惹怒金人,到時為父我也保不住你……」

田威的一番呵斥,讓平日里不曾被打罵的田彪,一下子安靜下來。他還是有些畏懼父親的,父親雖然平日里對他疼愛有加,但田彪多年來養成的氣勢,還不是田彪可以承受的。

遠處,一抹塵土揚起,直到近處,才看到是一支足有百多騎的精銳金人騎兵,望即墨西城門氣勢洶洶而來。

西城門的守衛士兵,早已被縣尉打過招呼,自然出現慌張姿態,只是看到那氣勢洶洶的金人騎兵,不免有些腿軟。

還好縣尉已經吩咐過,這支金人騎兵不是要來攻打即墨,否則的話,哪怕知道即墨已經是金人的城池,這些守衛士兵看到金人騎兵突然出現,怕也是會嚇得棄甲逃竄吧。

「吁~前方可是田縣尉田威。」扎古朵在坐馬上揚鞭指著田威等人喝道。

「正是下官,在此恭候將軍多時。」田威等人恭敬行禮,不敢有絲毫不滿之意。

金人會停下來問話,顯然是在此之前,已經有田威派出的使者前去路上於金人說明,否則以金人扎古朵的性子,必然帶著騎兵直入城池,毫無忌憚,絕不會無故停下。

「下官在此等候將軍期間,曾有薛知縣的公子薛子墨,在難民營里如此……」田威將薛子墨的所作所為,添油加醋地描繪一番講了出來,自然不會是一番誇讚的話。

「薛子墨,膽大包天,看我去將他擒拿,梟首示眾,眾將士,隨我來~」扎古朵聽完田威的描述,一馬當先,湧入即墨城去。

一時間,即墨城裡人仰馬翻,戰馬所過之處,血肉橫飛,更有甚者,扎古朵等人揮舞馬鞭抽向路邊之人,手段之歹毒,人人厭恨之。然而金人在山東肆虐橫行已久,他們的威勢令普通漢人只能忍氣吞聲,連怒氣都不敢有,只能暗自自嘆倒霉。

戰馬沿著西門裡大街直至薛子墨所在之地,扎古朵隨手麾鞭抽翻了一些難民,喝道:「何人聚眾蠱惑民心,薛子墨何在?還不快快出來受死?」

薛子墨聽著外面突然吵鬧起來,伴隨著一些喝罵打鬥之聲,幾個難民跑進薛子墨的營房內,還不待薛子墨詢問,就聽見一聲雷鳴般的聲音傳來,才知道竟然有人找上了自己。

「子墨,不可出去,外面情況不明,安危重要~」鍾思淼一把攔住薛子墨道。

「不打緊,外面難民正在遭受毆打,我之前還表明要與他們同患難,一眨眼,就自己躲起來,置他們的安危於不顧,算什麼?今後如何讓百姓對我的話信服?」薛子墨不顧勸阻,壯著膽子搶了營門出去,鍾思淼等人緊隨其後。

薛子墨自然是惜命的,更不是熱血的莽夫,他敢自信出去,是因為曾經父親跟他提及過,家中有高手保護,在危難之際,自會有人出手。正因此,薛子墨才有如此膽色自信出去。

薛子墨剛走出營門,扎古朵就指著薛子墨道:「你就是薛子墨?」

薛子墨聞聲抬頭望去,只見一個身高九尺,頭小身子大,手粗腿長,臉上還有一道猙獰的刀疤的黝黑漢子手持馬鞭指著自己,眼神如狼一般犀利陰冷。

薛子墨不禁打了個哆嗦,他從出生到現在,從未真正見過這些混跡沙場,手上佔滿鮮血的劊子手,對上這種人的眼神,那一股撲面而來的氣勢讓薛子墨這個生在紅旗下長大的人,真正從骨子裡感受到了恐懼。那一陣哆嗦,正是身體不由自主的體現。

但薛子墨向來俞是危急的時刻,俞是沉著冷靜,他反而平靜地行禮道:「這位將軍,在下正是薛子墨,不知將軍找在下一介平民有何事?」

「哼,沒想到,看你一個黃口小兒,還有點膽識,見到本將軍還有膽量開口,沒有嚇得尿褲子,不愧是薛慎的令郎。」扎古朵道,「但我扎古朵素來殺人不眨眼,尤其是對漢人,你們漢人在我的眼中,就是羊圈裡的綿羊,綿羊再有膽量,也只有待宰的份。本將軍接到舉報,說你今日在此聚眾蠱惑民心造事,可有此事?」

薛子墨正待辯解,但見這個金人將軍,話鋒一轉,道:「來人吶,給我將他砍了。咦,這女人還有點姿色,這次來即墨還缺個女人,你就給本將軍暖床吧。」

扎古朵絲毫沒有想要聽薛子墨辯解的意思,他完全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知縣的公子又怎麼樣,只要不是金人,照樣不敢反抗。他剛才看到薛子墨身邊的女孩生得一副曼妙的臉孔,頓時起了佔有的心思,眾目睽睽之下,揚起手中的馬鞭甩向桃子,想要二話不說便將其擄來。

薛子墨見周圍幾個金兵抽刀騎馬欺上前來,扎古朵的馬鞭已經直衝桃子而去,電光火石之間,薛子墨只覺得頭腦瞬間發熱,空白一片,不由自主就擋在了桃子身前。扎古朵的鞭子力大無比,普通人若是被抽到,不是皮開肉綻就是重傷,只是這次扎古朵僅僅想要擄去桃子,才少了幾分力道,皮鞭抽在薛子墨身上,頓時將其抽飛了出去,旋轉著摔倒在一旁暈了過去。

桃子「啊」地驚叫了一聲,頓時哭著撲在了薛子墨的身上,花容失色的樣子人見人憐:「公子,公子,你快醒醒,嗚嗚~公子。」

在場的人都被嚇住了,人群中,沒有人注意到的是,這一切被混跡在人群中的幾個人看在眼裡,眼中泛著切齒的仇恨目光。其中看似領頭的一人,吩咐了其他幾個人一聲,便從人群中跳了出來,他攔住想要上前護住的小五幾人,拍了拍小五的肩膀,道:「你很不錯,不過這裡有我在,還輪不到你出手,退後,保護好少主。」

來人穿著家僕的服飾,卻隨手擋住了兩個金兵的進攻,並一拳一個將兩個金人所騎之馬打翻在地,一出手,就震懾住了在場的金人士兵。

「哦,你是何人,敢擋我扎古朵的路,不怕死嗎?」扎古朵眼睛不由自主地眯了下,緊了緊馬鞭,威脅道,同時打了個手勢,令手下之人不要輕舉妄動。

「不敢,在下乃是薛知縣家中護院,剛才只不過護主心切而已,請將軍請息怒。」曹雪松說得恭敬,氣勢卻不退卻半步。

「我家公子畢竟是薛知縣的公子,還請手下留情,在下已經叫人去請知縣大人,稍後會給將軍一個交代。」

曹雪松的身手不凡,一看就是個高手,不可小覷。江湖中人的武藝雖然在戰陣上不值得一提,但除此之外,武藝高強之輩,依然可以對陣數人不落下風。扎古朵是馬上的戰士,不是江湖俠客,讓他在戰場上殺敵衝鋒陷陣,他不會有半絲猶豫,但此時不得不小心為上。他讓手下包圍住眼前這些人,然後道:「閣下一個小小知縣家的護院,武功卻非凡,能徒手打傷我的戰馬。只是今天,哪怕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讓老子罷手。給我上,擒住這些人。」

扎古朵大手一揮,自己也策馬上前,誓要斬殺在場幾人,挽回金人的威嚴。

「鍾思淼,這是怎麼回事,那個人是誰?」薛子墨此時已經蘇醒過來,在眾人的攙扶下站立在曹雪松的身後,安慰了下桃子等人,便開口問道。

「你還問我是誰,你家有武藝如此高強的護院,我咋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鍾思淼道。

「我家護院?武藝高強?」薛子墨沒有看到剛才曹雪松一拳打翻一匹戰馬的輝煌戰績,此時心中有著無限的疑惑。只是眼前自己等人被金人騎兵圍住,危在旦夕,也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

「扎古朵將軍,知縣大人的公子在此,您連知縣大人的面子也不給嗎?」曹雪松道。

「知縣大人,一區區漢人小縣令,也要讓我給他面子?笑話,我扎古朵從來不給任何漢人面子。給我上。」

金人騎兵十數騎同時麾鞭抽向中間眾人,曹雪松喊了聲蹲下,身後薛子墨等人聞聲蹲下。曹雪松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拳打腳踢,或躲或閃,護住了眾人。揪準時機,一把抓過幾根鞭子,用力一拉,便將兩三個金人拽下馬來。金人也毫不怯弱,一個翻滾過後,抽出腰間彎刀,或砍或刺,攻向曹雪松。

此時曹雪松一人獨戰金人精騎十數人,卻絲毫不落下風,雖然每每看似力不可支,左支右突,但總能堪堪護住周全。扎古朵惱羞成怒,跳下馬來,抽出大刀與曹雪松對戰起來,大刀在扎古朵的手中揮舞得風聲呼嘯,力大勢沉,但凡被砍中一下,尋常人都得吐血半升而亡。然而曹雪松對於這頭金人猛虎,就彷彿雜技園裡的馴獸師見了老虎,將其制服得服服帖帖。

遠處的人群分隔開來,薛慎帶著一眾護衛終於趕了過來,看著前面打得激烈,心中焦急不已,還未到近前,就高聲喊道:「將軍手下留情,下官薛慎在此,有什麼事,可以告知薛某,犬子有什麼罪過,老夫願一人承擔。」

薛慎終於匆忙中趕到,扎古朵與曹雪松對戰十幾個回合,仍然奈何不得一人,已經生了罷戰的心思,此時聽到薛慎的聲音,就坡下驢收了兵。

薛慎對著扎古朵行了一禮,道:「將軍今日無故來我即墨,直衝我兒下殺手,不知將軍所為何事,下官不知何事得罪了將軍,惹得將軍親自帶兵前來伐戮?」薛慎的語氣中有些慍怒,他有心想要第一時間過去看看兒子的傷勢,聽到家中僕人回報,兒子被金人騎兵一鞭子抽倒在地,當時更多的是心憂,還有隨之而來的憤怒。

薛慎這二十多年來,見慣了金人的霸道,欺凌漢人無惡不作,自從歸順金人之後,一心只為即墨的漢人謀生路,將即墨治理得井井有條,對金人更是秋毫無犯。如今金人突然殺上門來,打傷自家獨子,焉能不怒。

「你就是薛慎?哼,你好大的膽子,開倉放糧,放縱你兒子聚眾蠱惑民心,如今還私自造船,意圖謀反,我扎古朵今日前來,就是為此事治你的罪。」

「將軍所說罪狀,可有何證據,我乃完顏突速王爺欽定的即墨知縣,身為金國朝廷命官,你雖為金人將軍,但下官也不是你隨意可以安罪名打殺的。若無證據證明,將來王爺那邊,你可想好怎麼交代了沒有?」

「你……」扎古朵聽到完顏突速的名字,一時有些忌憚,隨後道:「本將軍想要殺人,還用得著擔心嗎,你一個漢人,我扎古朵殺了就殺了,王爺也不會拿我怎麼樣。」

「將軍可認得這塊玉佩?」薛慎取出一塊玉佩,將其拋給了扎古朵。

扎古朵隨手接過玉佩,低頭一看,眼神由一開始的漫不經心,逐漸轉向凝重,手裡的力道不由自主地重了幾分。

「這塊玉佩是王爺贈與他最愛的公主的玉佩,上有完顏突速的刻字,將軍若是不信,可以帶著此玉佩親自到王爺面前對質。」

扎古朵深呼吸一口氣,將玉佩拋還給薛慎,道:「不用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罷。」

聽到此言,包括薛子墨等人都鬆了口氣,薛子墨有些好奇,自己的父親怎麼會有金人王爺的玉佩?

「但是,那個女人必須給我留下,我扎古朵看上的女人,還沒有得不到的。」說完,就讓手下親兵去將桃子帶走。

薛子墨等人聽聞再次緊張起來,而桃子的臉已經驚恐得煞白一片。

「慢著。」薛子墨再次抓住桃子冰冷顫抖的小手,將其護在身後道:「將軍,桃子已經是我的女人,希望將軍海涵,不要奪人所好。」

這次不僅鍾思淼等人驚訝,連薛慎看向薛子墨的眼神也有些吃驚了,只是他的眼中閃現了一絲莫名的情緒,似痛苦,似愧疚,難以明狀。

「哼,就是你老子薛慎的女人,我扎古朵要的,也阻止不了。」

「將軍,憑您的一身高強武藝,我自認與您相比毫無勝算,但我漢人有一句話,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桃子是我的女人,我就要拚死守護,我自認在拳腳上不是將軍你的對手,但我卻覺得,將軍的力氣,卻比不得我之萬分之一。將軍可敢與我對賭,若是我贏,將軍可否放過桃子?」

扎古朵被薛子墨的言語激怒了,他在軍中向來以力大著稱,每每帶領騎兵沖陣,也都是以力破陣,今日竟然被一個黃口小兒說力道不如其萬分之一,一個漢人,竟敢如此羞辱他,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扎古朵大喝一聲:「哼,有何不敢賭,我扎古朵,還能輸於你。來,讓我扎古朵好好教你做人。」扎古朵扔掉手中兵器,擼起袖子便要開始比斗。

薛子墨心道:上當了,激將法果然好使。

「將軍莫急,今日我被將軍誤傷,將軍即使勝了,也是勝之不武,傳出去恐怕墮了將軍的名聲。既然將軍成竹在胸,那想來也不在意由我來決定如何比賽。」

「你說,如何比斗。」

「一日後,我們找三塊巨石,重量不同,誰能將三塊巨石分別舉離地面一尺以上者為勝,將軍同意與否?」薛子墨道。

扎古朵聽后,覺得不無有詐,約定成效。扎古朵帶人離去,外邊有田威安排的人早已在旁等候,接引他們安排住處去了。

危機過去,薛子墨在他人的攙扶下和眾人回了家,薛慎也未過多說什麼,只是心中彷彿有了什麼事情似的。

鍾思淼離開前,暗自詢問薛子墨道:「子墨,你真的有信心比得過那個長得像頭牛一樣的扎古朵?」

「我力氣是比不過他,但是比不過力氣,我還比不過腦子嗎?有腦子可是個好東西,等著瞧吧。」薛子墨神秘道。

桃子經歷過今天的跌宕起伏,簡直如同生死兩重天,到家的她,渾渾噩噩地想著可能被金人欺凌的慘狀,年僅十四歲的她,哪能承受如此殘酷的經歷。在薛子墨的好一番安撫之中,桃子才漸漸恢復了往日的歡聲笑語。只是對於一日後的對賭,不免心中暗自擔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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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舞宋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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