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回憶過去

打開房門，看著簡單毫無生氣的公寓，似乎已許久沒有住過人。看著房中的一切，段天睿沒由來的覺得有些怪異，好似自己走錯了地方，突然間很是陌生。

「要喝點什麼嗎？」

話剛問完，段天睿才想到自己的公寓里已只剩下咖啡。

「不用了。」

季澤宇在沙發上坐下，靠在椅背上閉目，而後，才終於嘆了口氣。

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段天睿便去廚房裡準備給自己煮了杯咖啡。

緩緩睜開雙眼，季澤宇看著那潔白奠花板，一切，好像回到了年前的那個夜晚。

生於軍人世家的他，並沒有別人想的那樣要繼續延續這條道路，他只想當個普通人，有個普通的職業，有個賢惠的妻子，回家後有一桌熱騰騰的飯菜在等著他，而不是那冷清的四面牆、一張好幾米的大桌上吃飯的卻是他一個人。

用盡了辦法，家人終於同意他出國留學，代價是能在歲之前要奪得上校頭銜，至少這麼一來也不會辱沒了他們季家的名聲。

在英國的最後一年，那年的聖誕節里，明明是在熱鬧喧囂的人群中，他第一眼便看到了她，莫名的悸動，不知名的衝動，朝她走去，他什麼話也沒說，一把牽起她的手。

「我叫季澤宇，你未來的另一半。」

還記得當時的她在錯愕后笑得分外燦爛，以為他和別人賭輸了而不得不做出的惡作劇。

而她笑道，「我叫天瀾，你未來孩子的媽！」

當她知道他是認真的時候，可愛清純的小臉頓時紅得不像話，但是，卻沒甩開他的手。

於是，他們就這樣相愛了。

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好似，他們已經在一起好幾年了。他包容她，寵她，即使不說愛，她也明白。而她，依賴他，理解他，睡前總是在他的額頭留下一個充滿愛意的吻。

甜美的日子都是讓人忍不住想留下種種窩心的誓言，以至於忘卻了冰冷的現實。

「那她呢，為什麼離開你？」

段天睿手裡拿著咖啡，倚靠在窗前，聽著好友第一次對他說起的往事。

望著窗外的七彩霓虹，他突然想念起艾薔薇，沒有她在的地方，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有點空。

「我也不知道。我回到我們兩個人的家，就看到桌上放著一大堆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照片，而她，也從那天起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季澤宇苦澀一笑，「第二天，我媽去英國找我，說有個叫天瀾的女人找她要三百萬現金，不然，就要毀我一生。」

現在回想起來，只剩下可笑。

「還記得我們認識的那天嗎？就是她離開的第一天，我到酒吧買醉，為了發泄，結果和同樣坐在吧台上的你打了起來。」

似是想起了當時的情景，段天睿勾唇一笑，年少時的輕狂。

「那，最後為什麼又要找她？」

說到這，季澤宇終於笑了，卻是自嘲。

被愛沖昏了頭，心高氣傲的他從未想過去調查事情的真相，而是一味的陷入自己被欺騙的陷阱里。不能原諒，一心怨恨，那一度，他迷茫了，心裡一直問自己，究竟什麼才是愛情。

一畢業后，他便順從家人的心意入伍。借著辛苦的訓練，去忘卻身心所受到的傷害。

幾年後，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他還是忍不住回想起當年，她也是冒著這樣危險的風雨，只為給他送去他最愛的飯糰。打開便當盒，飯糰還散著熱氣。

一陣雷聲，卻讓他恍然大悟，原來，在這場愛情里，最大的錯誤便是他沒給她的信任。

在事情發生的第一刻，他應該相信她，然後向她問清楚緣由。

他連情侶間最基礎的信任都沒給她，卻選擇相信母親的一片之詞，否定了彼此的付出。

恨自己，也怪自己不夠愛她。再次確定心意，他開始了尋找她的旅程，放棄了即將得手的上校頭銜，不顧和家族脫離關係。

「可是，正當我想尋找她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除了知道她的名字，其餘的一無所知，她的家人，她的朋友，她家在哪，我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連唯一知道的名字也是假的。」

季澤宇的話讓段天睿的心頭頓時一緊。

想起自己和艾薔薇，他不也一樣對她一無所知嗎？倆人過著愜意的生活，以至於他忘了她應有的家人，和過去。

「然後呢？」

看著夏佩佩那因回憶而甜蜜的紅臉，艾薔薇開口問道。

這一問，夏佩佩那小女人的神情轉為憤恨。

「那一天，他母親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告訴我關於他的過去，還有一大推關於他和其他女人的照片——我當時慌了，自己那樣毫無保留的付出，結果卻是為了一個最不值得的騙子！」

一想起自己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刺骨帝，讓淚珠還是忍不住在眼眶裡打轉。

艾薔薇蹙起眉，咬著下唇，「你不覺得這當中有些奇怪嗎？」

「奇怪？」夏佩佩不解。

「你有去找他問清事由嗎？」

一種莫名的想法在艾薔薇心中滋生，她不希望因為一個不該有的插曲，而浪費了好友最寶貴的幾年青春。

「我當時都傷心死了，心都寒透了耶，而且，那時候家裡正好發生一些事情，所以我就趕緊訂了機票離開了。況且，再怎麼說我也是有自尊心的，難道要我回去看他那副得意的嘴臉嗎！」夏佩佩為自己憤憤不平。

也許是因為這麼多年來身為殺手的直覺，艾薔薇總覺得這其中存在著倆人都不知情的插曲。

「夏佩佩，你給我好好回想當年他都為你做了些什麼，你再想想他母親所說的！還有，比起相處那般久的他，為什麼你反而會更相信只見過一次面的長輩呢？」

「這……」面對艾薔薇這咄咄逼人的質問，夏佩佩突然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

是啊……是因為自己對這份感情不夠堅定，害怕面對事實，所以才下意識的選擇了逃避嗎？

看著夏佩佩那無言的神情，艾薔薇覺得頭突然有些疼。

看來，該給天睿一個電話了……

夏佩佩，虧我這麼多年一直在挺你，你最好保佑老天別讓我有想揍你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