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殘廢的樣子

「媽，我有點急事，先走了。」蕭彥匆忙打了聲招呼，放下酒杯，加快腳步跑出後院。

蕭母一手掐著腰，「這臭小子，還是這麼莽撞！」

......

冷氣嗖嗖的從頭頂吹了過來，蕭彥抬手煩躁的抓了兩下額角鬆散的發稍。

瞳光四處遊走，最後停在醫院自助挂號的機器旁。

西服的褲腳因為跑了幾步彎進腳踝旁。

蕭彥的腳步極輕，空調的聲音嘈雜。

林緲正扶著機器手指在屏幕上戳著什麼，頭頂的光源被蕭彥的黑影籠罩住。

她彎起的嘴角慢慢向下，眼眶裡泛起一層水光。

可憐又委屈的垂著頭喪氣。

臉頰染著脂粉卻沒增添多少氣色。

「你...」蕭彥咽下一口氣，口腔里澀澀的倒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林緲肩膀上掛著紗布，小臂打著厚厚的石膏，另一隻手靠近蕭彥拽了兩下他的襯衫衣擺。

「這下真的彈不了琴了...」她把嗓音放的嬌軟許多，不自覺的咬著下唇的中央。

偶有路人走過投到林緲身上艷羨的目光。

蕭彥冷著臉推開林緲的手。

「這是什麼？」他點了點白色的石膏，「苦肉計嗎？」

林緲蔥白的小臂寒毛被冷風吹的逐漸豎起。

她在來醫院前把旗袍換了下來，只穿了件黑色的連衣短裙。

又吹了許久的冷氣，鼻尖痒痒的發酸。

用手指骨節輕輕揉了揉。

「這可怎麼辦？」林緲揚起腦袋，「苦肉計還真的很疼，不止疼好像還感冒了。」

她很懂得拿捏蕭彥的心思。

知道他愛聽什麼不愛聽什麼，卻也不愛收斂自己的脾氣。

蕭彥被林緲這幅可憐到不行的嬌柔樣子觸到，反過肩膀將西服脫下來掛在她肩上。

攏著領口裹住林緲的脖頸。

他攔著她的肩膀推開醫院的玻璃大門，手臂貼在她的後背，稍有暖意傳開。

車子停在遠處的街口。

蕭彥邊小步走著，邊開口輕聲問道：「怎麼弄的？」

「從台上跌下去了。」林緲縮著肩膀，垂著的眉角淡然一皺，在蕭彥看不到的地方下露出微厭的神情。

蕭彥用手擋著車頂，林緲剛坐下去他便彎著腰弓進去。

身側的人死死貼著靠背。

他扯過安全帶耐心的調了一個合適的緊度扣上。

噴洒而過的氣息堪堪略過林緲的髮絲，留下些殘存的溫熱。

「我送你回家？」

蕭彥說著已經將車子拐進左街。

林緲將頭偏到他的方向，朦朧著眼角的光，口吻懶散著：「哎呦，我真可憐呀，這幅殘廢的模樣還要自己照顧自己...」

「我給你找個保姆。」

車燈透過擋風玻璃晃到幽黑的眼底。

蕭彥單手轉過方向盤，餘光掃過林緲臉龐，她輕嗅了兩下氣，濃重的鼻音已經升了上來。

捂著嘴鼻微聲咳嗽了兩下。

再抬眼。

蕭彥的大拇指一抬一放，摩挲在方向盤上。

林緲含著細微的顫音，嗔怪著：「不用，這段時間我彈不了琴，你也別找我。」

蕭彥聽出來她是在埋怨他。

卻也不挑明，只斜過眸光探出車窗，比瞳孔還要黑上幾個度的天空泛著點點星光。

距離林緲住的公寓還有幾百米。

蕭彥忽然將車剎住，靠著街邊停穩。

他解開安全帶，語調沒有一點溫度：「沒幾步了，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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