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三十年河東

梁智傑起來補直播時長，正在和hs的中單在雙排，看到直播間滿屏的「房姐」「散財仙女」「落難大小姐」，憨憨撓了撓頭，順手拿起手機5G衝浪，看到微博有人說林習是富二代，千金大小姐，不由得笑了一下，對著旁邊的林習道：「林姐，有人說你是富二代？你說好笑不好笑？你上個月蹭我的飯錢都沒還呢。」

林習沒直播，翹著二郎腿在看著明天要拍攝廣告的信息，姿勢霸氣，聞言白了他一眼，為防腦殘傳染當做無事發生趕緊走人，梁智傑傻裡傻氣道：「你們看，你們把林姐氣走了吧？」

[TM的梁智傑你這豬腦，你平時要敢這麼說林習早被她一拳打死了，她沒打你證明她心虛了。]

[我好心疼林羨白啊，攤上這麼個腦癱ad，衝浪都沖不明白……]

hs的中單程昱聽到他的聲音忍不住噴了他一句，「梁智傑你腦速但凡有你手速的十分之一，也不會天天被林羨白欺負，你腦子不會只有200pin吧？」

「你啥意思啊？我真的不知道啊？」梁智傑一臉懵逼，程昱趕緊告訴他，「你天天坐在林習身邊？你連林習真實身份都不知道嗎？」

「林姐什麼身份啊？」梁智傑剛說了一聲，林習本想去高君昊辦公室蹭空調，又被趕回來直播了，坐回自己位置，仿若沒有聽到隔壁梁智傑的對話，程昱：「林習以期是富二代啊！人家隨便拔跟毛都比你大腿粗。」

「你tm別騙了，林習最近天天找韓神蹭吃蹭喝，我上個月的飯錢都沒還，奶茶錢還欠了不少，哪像有錢的樣子？」

「我都說了是以前！你這sb！」程昱直接把林習就讀於上海國際中學的照片甩給他，狠狠打道他臉道：「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中間C位那個就是林習。」

梁智傑看完整個人都不冷靜了，「卧槽林姐你原來這麼有錢啊？為什麼我們去吃飯你從來沒買過單？」

不是說土豪都是大手一揮隨點我買單的嗎？

林習淡淡喝了一口水，波瀾不驚道：「那是給你個表現的機會。」

「卧槽林姐你以前還送過別人房子嗎？」梁智傑看著彈幕，林習舔了舔腮幫子，咬著唇，思考著怎麼無聲無息把梁智傑弄死。

「唉，年少輕狂，現在已經後悔了……」林習乾脆自己開播解釋，哭唧唧道：「有沒有大腿讓我抱一下啊？我都快跌到鑽一了……」

「梁智傑？梁智傑是大腿？你們莫不是在開玩笑？他一個鑽一ad天天守家？唉你們怎麼還刷房姐啊？」林習迷之微笑，「其實花錢的時候真的挺快樂的，這種快樂希望有一天你們也有機會感受一下。」

「艾克那套房子是我的嗎？」林習擰著眉頭絞盡腦汁，把自己全世界各地的房子都回思了一下，猛然醒悟道：「卧槽真的是我的，他住了兩年都沒給我交過房租？我直播也不給我送禮物？純白嫖啊？」

[……]

[連自己有幾套房子都能忘了？屬實nb。]

[主播給我們抽套房子唄？]

旁邊梁智傑看著她一驚一乍都已經無語了，她才是真正的腦殘吧？連自己有幾套房子都能忘了？

「我現在正在努力賺錢重上房姐了，你們手裡有免費的小草莓可以拋一下啊，點個關注啊，看看女主播是如何逆襲重新踏上房姐之路的！」

梁智傑看完彈幕以及超話粉絲對林習人生經歷的總結，她的人生完全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她是前20年曆經繁華後半生撩到落魄，偏要和網路勵志小說反著來，他借著上廁所的機會去找高君昊，問道：「昊哥，你知道林姐的事了嗎？」

「知道啊，上次打完比賽林習跟我和韓神坦白了。」高君昊手裡看著一份合同，這是魅麗色彩彩妝想請林習當代言人的意向合同，眼也不抬，梁智傑又問道：「那我們現在有什麼能夠幫到林姐的嗎？」

「我幫林習她父親介紹了一個行業頂尖律師，」高君昊放下合約，看著他依舊苦著一張臉，安慰道：「你別太擔心，如果說林父父親這種商場幾經沉浮的老手都沒法辦妥的話，我們能幫上的忙就更少了，我們能做的就是幫助林習調整心態，相信她支持她就行了。」

梁智傑覺得也是，林習父親這種老狐狸都搞不定他們這種嫩手更是沒法搞定了，於是回去繼續和程昱雙排，程昱那邊瘋狂嘲笑梁智傑，「梁智傑，你真的連鼎鼎大名的房姐都不知道嗎？」

趙志飛在他旁邊單排，聽到「房姐」給他發了一條簡訊，寫道：「林習人挺好的，不要帶她節奏。」

程昱看到微信彈出的窗口嘟囔了一句道：「這麼近都還給我發微信？」

看完微信內容覺得他的擔心是多餘的，笑道，「沒事，林習自己都調侃房姐這個梗了，人家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

趙志飛啞然，默默不在說話，想要安慰一下林習，卻發現她不在線，他連她微信都沒有。

他們除了賽場見過，私下裡不過只有一面之緣而已。

春季賽最後一晚林習抱著胸居高臨下，月色下她的背影是那麼神秘優美，她對他道：「我經歷的失敗比多多了，但是人活在世上就得往前看，跌倒了站在來就是了。」

然後他就真的站起來了，夏季賽轉會期向老闆提議補強，補強之後一路過關斬將，獲得了常規賽第三名，雖然最後因為春季賽墊底沒能去成世界賽，但是他的身價已經打出來了，之後也選擇更大的俱樂部了。

她是那麼出色的中單，希望她也能跌倒之後再站起來。

……

hwe六人下午去拍lpl世界賽宣傳片。

三支隊伍在攝影棚相遇，看著林習都不知道如何開口，本來以為她是網癮少女，過來混口飯吃，沒想到她原本是個千金大小姐，只是因為落魄了才過來打職業，和他們這群網癮少年根本不是一個階層，於是都默默離她三米遠，只有hwe的人後知后覺，和她依舊說說笑笑。

林習昨天去理髮店弄了個短直發，又把黑色長發染成灰綠色，此時抱著胸，看著冷酷又霸氣，周圍三米之內的生物都幾乎被她凍死，酷得想讓人直接跪下來叫爸爸。官方給三支隊伍拍完合照，又要給每個隊員拍一段宣傳小短片，其他兩支隊伍拍完都已經走了，只剩下hwe，梁智傑先上場拍完打算走人，林習剛拿過台詞稿，看了一眼上面的台詞，台詞借用了塔里克英雄的名言——我曾踏足山巔，也曾墜落低谷，二者都使我受益良多。

台詞很好，但是不適合她，林習於是找導演道：「導演，我可以改台詞嗎？我覺得用山巔和低谷來形容我有點不太恰當。」

導演是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山東大漢，像在臉上扎了無數根橫七豎八的銀針，聞言挑了挑眉，「哪裡不恰當了？山巔用來形容你春季賽獲得的榮耀，低谷用來形容你夏季賽的低潮。」

「山巔是用來形容視野頂峰的，低谷是用來形容跌落谷底的……」林慣用自己為數不多懂的詞語解釋道，導演大手一拍，「那不就行了，哪裡不合適？我敢說全英雄聯盟的職業選手中，沒有誰比你更適合」這句台詞！無論是你的職業還是經歷！山巔和低谷你都在此待過。」

韓倏年聽到兩人起了爭執忙過來想著調和，聽到林習無比認真道，「可是我並沒有覺得春季賽就是我的人生巔峰，我也不覺得夏季賽就是我的人生低谷，我更願意將它比喻為挫折，我只是走路的時候跌了一跤而已，站起來繼續走就是了，何談低谷？」

韓倏年遠遠望著她，黑紅色的隊服顯得她整個人的精神更加神采奕奕，傲骨艷絕，不可方物，陽光灑落在她身上，格外耀眼。

韓倏年靜靜看著她，她似乎從來都不知道退怯兩字如何寫。

她曾經站在山峰之巔，也在泥塵走了一遭，依舊能在風花雪月中綻放自如。

導演覺得她斟詞酌句賣弄文采雞蛋裡挑骨頭有點不耐煩，直接揮揮手讓她走，林習在一旁據理力爭，不卑不亢，導演看著她一副不改不拍的的模樣，終於被說服了無奈道：「你還真難伺候，那你改吧？你想讓我怎麼改？」

林習托著下巴踱步思索，她有一雙晶亮的眸子，眼裡偶爾會流露著孩子的天真，明凈清澈，銀河在她眼中流淌，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咬著貝齒對自己興奮一笑，眉眼如紅蓮一般緩緩綻放，妖冶如火，如同最璀璨的夏日之花，活潑明媚的靈韻也隨之溢了出來。一笑一顰之前，高貴驕傲的神色自然流露，讓人不得不驚嘆於她驚艷明媚的光芒。

韓倏年忍不住輕輕一笑，平靜的心湖漾起陣陣漣漪，慢慢地往邊緣擴散，晃動的整顆心都在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