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你們的太子……被殺了
「哦?是嗎?」李瑾易望著底下跪著的人,面無表情。
「炎王殿下息怒,那一切都是顧千瀾的個人所為,與蓬瀾,與我皆無關啊。」柯倉磕頭道。
「你們是蓬瀾的使團,而你是他的隨官,你說……與蓬瀾,與你無關?」
「殿下您有所不知,我是與他一同出使,但同時我也奉了我朝陛下的命令是特意來看住他,以防其行為失當的,卻不料,他到了凌國之後竟原形畢露,行事全然不聽規勸,更是把我隔離在所有事情之外。」
柯倉直起身子說道:「顧千瀾在凌國的所作所為均是他個人所為,根本沒有經過我朝陛下的應允。」
「他可是貴國的大王子,所作所為與蓬瀾無關?」李瑾易冷笑,蓬瀾國可真會推卸責任。
「殿下可能也有所耳聞,他雖是我蓬瀾大王子,可在蓬瀾並不受重用,更不是未來儲君之選。」柯倉說道:
「本來我們陛下仁慈,想借著這次議和之事給他機會,甚至還為其求得了千珞公主這般好的姻緣,可誰曾想他不僅不感恩,就在昨日,我收到了蓬瀾的密報……」
柯倉一副哽咽難語地說道:「在三天前,顧千瀾竟,竟暗派殺手……在獵場暗殺了我朝太子……」
李瑾易眸色一頓,倏地看著他,「你說什麼?你們的太子……被殺了?」
」正是。」柯倉穩了穩情緒,又道:
「如此喪心病狂,殘害手足之人本就罪無可恕,如今更是在凌國作惡無數,破壞兩國議和,我們陛下深感震怒及失望,已下令,此人將永世不得再回蓬瀾,至於凌國想如何處置他,悉聽尊便。」
說完,柯倉從懷裡拿出了一封信。
「這裡有一封我朝陛下呈給貴國陛下的親筆信,貴國陛下看完自然就明白,我蓬瀾從來就沒有再舉兵攻擊的意思。」
丁赤把信呈給李瑾易。
李瑾易接過看了一眼信件。
「顧千瀾雖為蓬瀾王子,可卻在我凌國殘害忠良,強奪寶物,貴國理應將人綁到我們面前任由發落,這才勉強算是有個交代吧?」
聞言,柯倉臉色一僵,隨後又一臉難色道:
「……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何處,早在幾天前他就不知所蹤了,不怕殿下見效,雖然我有皇命在身,可顧千瀾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若非我躲得及時,此刻……恐怕也已命喪黃泉了。」
李瑾易看了一眼唯唯諾諾的柯倉,沉默片刻,問道:
「那他在凌國還有什麼可藏匿的地方?」
「這……我就更不知道了。平時他做什麼事情根本就沒有知會過我。」
「平時有沒有聽到他提過一些地方名或者什麼奇怪的話?」李瑾易又問道。
「這……」柯倉側頭思索了片刻。
「他失蹤之前在驛館我偶然間聽見他吩咐底下的人說什麼……把鬼都清空了什麼的……這算不算是奇怪的話?」
「把鬼清空?」李瑾易皺眉思忖著。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就是蓬瀾的使臣,是為了和平而來的,還請殿下明鑒啊。」柯倉見他沉默,連忙磕頭道。
「事情本王會徹查清楚,若是你無罪,本王自當會將你安全送回蓬瀾。」
「謝殿下。」
李瑾易揮手讓人把他帶了下去。
待人走了,丁赤忍不住問道:「殿下,蓬瀾國君這是什麼意思?」
「刺殺儲君,還在凌國捅出這麼大一個簍子,蓬瀾國君這是打算斷臂自保,把他當棄子了。」
李瑾易捏了捏手中的信件,又道:「不過,既然蓬瀾願意置身事外那事情便好辦多了。」
鬼市,閻王殿的外廊處。
冷辭雪緩緩走到石凳前坐下,知道她逃不掉,顧千瀾倒是沒有限制她的自由。
她默默抬頭望著夜空,愁眉不展。
距離她吃下軟骨香已經六七個時辰了。
也就是說,再過六個多時辰,她身上的功力即將永遠失去。
「還記得我們來這裡的那個晚上嗎?」
身後傳來了顧千瀾的聲音,她頭也不回,也沒有理會。
顧千瀾走到她身旁站立,也抬頭看天空。
「那晚……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美的夜景。」他垂眸看著她:「因為那晚有你在。」
「那晚,是我此生最想抹殺的一晚。」冷辭雪冷冷道:「那日我應該讓你滾落急流而亡的。」
想起那日,冷辭雪心中就憤恨交加,自己竟然與仇人共患難最後還救了他的命。
多諷刺啊。
顧千瀾猛地將她的身子轉了過來,蹲下看著她。
「你就這麼討厭我?」
「討厭?」冷辭雪嗤笑,「這個字眼太輕了……怎夠形容我對你的恨?」
望著她如冰霜般寒冷的雙眸,顧千瀾眼角微微發顫,捉住她纖臂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緊。
「你最好把我殺了,不然,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給殺了為冷家報仇。」冷辭雪任由他捉住手臂,眼裡卻全是冷漠。
顧千瀾緩緩鬆開了她的手,站了起來,眼眶微紅卻努力擠出了一個笑容。
「沒事,反正你以後不會再有武功,不會殺得了我的……等過幾日,蓬瀾大軍一到,拿下凌國,我就可以把你帶回蓬瀾了。」
他喃喃道:「時間長了你就會淡忘一切的。沒關係的,沒關係的……我可以等。」
他似是說給冷辭雪聽,又似是說給自己聽。
他的話中,冷辭雪只留意了那句:蓬瀾大軍。
「可笑,即便你蓬瀾大軍壓境,那也遠在戰場,何以能危及我凌國江山?」更何況龍涎盒他不是還沒解開嗎?
「這些你就不必管了,乖乖在這裡呆上幾天,等一切塵埃落定了,我就帶你走。」
「顧千瀾你是不是有病啊,我說了我恨你,不可能與你在一起,你是聽不懂人話嗎?」她氣得直吼人:
「更何況我還是李瑾易的女人,帶我走?哼,你問過他了嗎?」
一聽她提李瑾易,顧千瀾就覺得無比的煩躁。他冷著臉,剛想說什麼,忽然長廊走過來一個穿黑衣服的人。
只見他靠近顧千瀾神色緊張地附耳嘀咕了幾句。
「你說什麼?」顧千瀾登時臉色大變。垂眸看了冷辭雪一眼,他冷著臉便轉身帶著人離開。
剛走了兩步,他忽的又回頭看著冷辭雪,向身邊人命令道:「把人給我鎖屋裡去,派人給我看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