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暴打村痞
等姜澤宇拍馬殺到,離著好遠,就能看到一大堆人圍在師父家的院子里,一個個都在爭論著財產如何分配,性質熱烈,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分紅利呢。
世態炎涼。
「這群王八犢子!我能死你們!」姜澤宇眼睛一紅,胸中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十年學藝,姜澤宇早就把老王頭當成了親爺爺,這份再造之恩,他本想著長大之後再好好報答,沒想到老人家走得這麼快,這讓他久久無法釋懷。
而眼前的這些村民,想必各各都讓師父瞧過病,沒想到老人家連頭七還沒有過,一個個就像蚊子見了血一樣衝上來搶遺產,簡直就是忘恩負義,做人怎麼可以厚顏無恥到這種程度?
看到道邊有人鏟著牛糞,姜澤宇衝上去就把那名村民手裡的鐵鍬搶了過來。
「喂,你幹啥!」那人還想往回奪,卻被姜澤宇殺人一般的眼神逼退,一個踉蹌差點坐到糞堆里。
「都特么給我滾!」姜澤宇一邊叫罵著,兩手操著鐵鍬衝進人群。
村民們見他一臉殺人的表情,哪敢阻攔?
嘩啦一聲,人群自動讓開了一條道路。
門口,村裡出了名的懶漢孫全林正在積極地撬著門鎖,渾然不覺姜澤宇的到來。
「我草泥馬!」姜澤宇飆了一句國罵,毫不手軟地一鐵鍬趴在孫全林的後腦上。
十幾歲的精壯小夥子的力氣,孫全林哀嚎一聲躺倒在地。
「死死死!」姜澤宇殺紅了眼,扔掉手上的傢伙,撲上去拳拳到肉,照著對方的臉上一陣猛打。
可憐懶漢孫全林還沒反應過來,懵逼中就被打成了豬頭。
「媽的,就你這德行還想要我師父的財產?下輩子滾回娘胎再造吧!」打得累了,姜澤宇還不解氣,照著孫全林的屁股又是一腳。
沒有比現在頭破血流的孫全林更能殺雞儆猴的了,周圍的村民都一臉驚悚地看著姜澤宇。
大家都只知道姜澤宇是外村的人,好些年前就開始跟著老王頭學醫,沒想到這小孩兒下手這麼狠,一言不合就要開瓢,這哪是學醫的啊,分明就是學殺人的!
足足愣了有半分鐘,這才有人反應過來,過去把孫全林扶起。
「他奶奶的,誰幹的老子!」孫全林還挺扛打,一隻眼睛腫得老高,便用另一隻眼四下里找著襲擊者。
「是你小爺我!咋地!」姜澤宇昂首挺胸,咬著牙環顧四周道,「還有你們!誰再打老爺子遺產的主義,孫懶漢就是你們的下場!」
姜澤宇從小就跟人打架,雖然此時看著氣焰囂張,但其實並沒有失去理智。
他深知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自己要是不一上來就把人鎮住了,就憑他這一百多斤又夠攆幾個釘?
「行啊你,姜澤宇,你個小臂崽子敢打老子,想死了吧!」
見姜澤宇如此囂張,孫全林肺都要氣炸了,他好歹也算是這青山屯裡的一霸,當全村幾十口子的面被打成這副損操德行,要是不找回場子,這臉往哪擱?
誰知姜澤宇卻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宛如瘋狗一樣把頭伸出去:「來啊來啊,你弄死我吧!」
村民們都被姜澤宇這副喜怒無常的樣子弄得有些發冷,心說這不會是個傻子吧,以前好像聽新聞說,傻子殺人可不犯法。
「聽說這小子在他們村裡還跟村長對著干,就是一混不吝的角。」
「這可咋整,這小兔崽子堵了們,咱們是一點油水都撈不著了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竟然無形中把姜澤宇傳的有些神乎其神起來,見他這副瘋狗一般的樣子,一個個都有些慫了。
「咋了?不敢動手?」姜澤宇不停地叫囂,臉上滿是不屑,「不敢你就是孫子,真特么沒種!」
眼下被打了臉又被嘲諷,孫懶漢恨不得把姜澤宇連著骨頭嚼了,他倒是很想衝上去痛扁姜澤宇一頓,但憑他剛到一米七又被煙酒損了的身子哪裡是一米八幾的姜澤宇的對手?更不用說自己還有傷在身。
「鄉親們,大家別被這個小逼崽子唬了,他就是一學徒,跟老王頭半點親戚不沾,如今老王頭沒了,房子自然就是村裡的,哪能讓一外人搶了去?咱們憑什麼比他們姜家村低一頭?」
孫全林的這話其實很有鼓動力,也很陰險,眼下,只要在場的村民有一半人響應,姜澤宇再牛逼也是無力回天。
「這話說的沒錯啊,老王頭跟他也不沾親帶故的,憑啥讓他插手咱們村的事?」
「我看啊,他這是賊喊捉賊,指不定咱們一走,他就把老王頭的錢都順走了!」
「對!聽說這些年老王頭攢了好幾萬,可不能便宜了這臭小子!」
果然有幾個膽子大又貪心不足的唱起了反調,又過了一會兒,其他人也跟風附和起來,只是此時的姜澤宇紅著眼睛,如同一頭隨時就要爆發公牛,誰也不想第一個去觸霉頭。
孫全林一見計謀得逞,趕緊接著拱火:「鄉親們,咱幾十號人怕他個小逼崽子幹嘛?幹了他十幾萬就是咱們的!」
「我看你們誰敢!」姜澤宇從院子一邊的木樁上把柴刀拎了過來,狠狠地往地下一慣,「誰過了這條線老子就活劈了他,反正一命抵一命,干兩個就賺!」
院子里又變得鴉雀無聲,一時誰都不敢往前挪動半步。
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錢確實是個好東西,但命要是沒了,錢再多又有個屁用?
這時候,張鐵牛才擠過人群,見事情鬧得這麼大,怕真出了事,趕緊出聲勸道:「大家都別被孫懶漢蠱惑了,他是什麼東西大家心裡還沒數嗎?老王頭死前已經把財產都留給小宇了,裡面沒你們的份兒。」
「鄉親們,不能聽他的!誰不知道他們倆關係好?指不定就是受了姜澤宇的好處。」孫全林語氣惡毒,接著還說道,「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前些日子老王頭還能出門呢,我說他咋死的這麼怪,現在看啊,說不定就是讓你們這兩個小逼崽子害死的!」
「對對對,空口無憑,你把遺囑拿出來啊,沒遺囑打官司你都打不贏。」
「就是!不服你咋不打官司啊?是不是怕查出你們倆小子謀財害命的那點齷蹉事?」
「老王頭掙得錢都是俺們的錢,他死了錢不給我們給誰?還能便宜你這個外人?」
……
果然,張鐵牛的話反而起了副作用,面對金錢的誘惑,有些連臉都不顧的歪道理都他們擺上檯面來了。
姜澤宇只覺得這些嘴臉實在是太過噁心,人跟人的差距怎麼會這麼大!
「你們要臉行嗎?這地皮不是我師父自己花錢賣的?這房子不是他花錢找的村裡人蓋的?這些年給你們看病哪朝你們多要了?多少家困難的甚至直接免費!還幾萬塊,告訴你們,他老人家幾十年了就攢下來二千多塊錢,要是你們能再多找出來一個子,老子特么跟你們姓!」
姜澤宇怒極反笑,繼續數落著在場的眾人:「這世上無恥的人有,但無恥到了這樣,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說到底,還是因為錢。
一聽老王頭就剩下兩千多塊錢,眾人的熱情一下子削減了,兩千塊倒是不算少,可按人頭分下來,也就是幾十塊錢。
為了這幾十塊錢昧著良心,被外人戳脊梁骨,顯然不值當!
聽著姜澤宇不加掩飾的斥責,陣陣愧疚感漸漸充斥了他們的內心,一眾村民不禁開始萌生出退意。
「姜澤宇!你別在這妖言惑眾!今天要是不把錢拿出來,就別想站著出這院子!」一看詭計就要落空,孫全林趕緊出來繼續蠱惑著眾人。
對他來說,現在分不分得到老王頭的財產已經不重要了,自己跟姜澤宇完全就是不死不休的狀態,要是不把這些人和自己綁在一起,以後想要收拾姜澤宇就沒機會了。
「孫全林,有種就自己來,咱們一對一!」姜澤宇見這小子還在跳,於是便直接操起柴刀走了過來。
他清楚得很,在場這麼多村民,估計很多都是他煽動來的,農村人在這方面都很好面子,不然沒人願意干這種缺德事。
「算了算了,人家老王頭人品不錯,我可不幹這損陰德的事。」
「姜澤宇這小子不好惹,咱們別把這小子惹急眼了,走吧。」
轉眼間,已經有不少人離開。
「我干你娘的,我看你有沒有那個膽兒!」孫全林也知道這是他最後的機會,咬著牙把上衣一脫就沖了上去。
他情願相信,自己佔了天時地利人和,他姜澤宇也就是嘴硬,不敢真來。
可他到底還是低估了姜澤宇和老王頭的師徒情分。
「我草泥馬!」見孫全林真的走了上來,姜澤宇大罵了一聲,抄起砍刀就朝著孫全林的天靈蓋砸了下來。
「我滴媽呀!」本來還有些倚仗的孫全林瞬間被嚇得魂飛魄散,感情這小子來真的啊!
回頭正準備跑,結果正絆到了自己丟在地上的衣服上,懶漢孫全林腳纏著衣服就是一個狗吃屎。
一刀落空,姜澤宇怒氣更盛,照著地上的孫全林又是一刀。
「小宇!冷靜點,跟他這個懶漢一命換一命不值啊!」張鐵牛大叫了一聲衝上來拉著,他們兩兄弟快十年的交情,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弟弟去吃牢飯?
「你起開!」姜澤宇已經殺紅了眼,雖然刀被奪去,但還是不打算停手,一腳踩著孫全林的後背喊道,「今天老子就讓你長長記性!」
一直打得姜澤宇手都腫了,這才罷休。
只見孫全林的牙齒被干飛了好幾顆,臉腫得如同豬頭,一條胳膊耷拉下來,顯然是被打斷了。
「救,救命…」孫全林連哀嚎的力氣都沒有了,可大家見姜澤宇如此生猛,哪裡敢來拉架?
「行了,再打就死人了!」張鐵牛見姜澤宇還是不肯停手,知道不能再等了,忙上去抱住姜澤宇,把人拖到了遠處。
「呸,煞筆!」
臨走時,姜澤宇還不忘朝著孫全林的臉上吐一口唾沫,掙扎的力氣幾次把足有二百多斤的張鐵牛帶離了地面,看得剩下圍觀的村民都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是真的被姜澤宇這份拚命三郎的架勢嚇到了,從今以後,肯定沒人再敢去打老王頭房子的注意了。
只剩下半條命的孫全林被幾個人架走,一會兒的功夫,整個院子里便只剩下了姜澤宇和張鐵牛兩個人。
「小宇,你下手太沒輕沒重了,這要是把孫懶漢打死了你不得跟著償命?」張鐵牛有些擔心地說道。
「鐵牛哥,你不知道,我要是不下手狠點,指不定躺地上的就是我了,別看他們一個個歪理十足,真要是為了錢啥不敢幹?」姜澤宇擦了擦臉上的汗說道。
這時候,就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手上打人過後留下的腫脹已經完全好了。
事實上,姜澤宇下手的時候也是留了力的,更沒往要害上打,估計孫全林也就是在床上躺個幾天就沒事了。
張鐵牛嘆了一口氣,不忘提醒一旁的姜澤宇:「這幾天你得小心著點,別看孫全林好吃懶做,其實壞水多得很,你這下讓他出了丑,肯定會回來報復你的。」
姜澤宇知道張鐵牛對自己的好意,暗暗把話記在心裡,但表面上還是裝成無所謂的樣子,笑著說:「不用擔心,今天他叫了這麼多人都被修理了,以後再來找我的麻煩,我肯定讓他吃更多的苦頭。」
兩人正在院子里說著話,就見姜澤宇的父親姜有能帶著幾個關係好的鄰居從鄰村趕了過來,原來父親也得知了這邊的消息。
一聽兒子打了青山屯的地痞,忠厚老實的姜有能忍不住抱怨起姜澤宇來,不過其他幾個同村的都不嫌事大,紛紛力挺姜澤宇,說他們姜家村的人不能讓外村的人欺負!
收拾好被村民們弄亂的院子,姜澤宇又到村裡的小賣店買了把鎖頭,重新把師父家的門鎖好,這才跟著父親回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