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花神廟
「掌柜的,你終於回來了。」小虎子擦著汗,關切地問:「沒事吧?」
持盈大喇喇地一揮手,篤定地說:「我能有什麼事?不但如此,我還等到了花開。」
「真的啊?」明兮瞪大了眼睛,「太好了。對了小姐,你看見雲公子了沒有?他一聽說你又去打虎又去摘花,都氣死了。不管不顧地就去了花神廟!」
「啊?」持盈摸著冷汗涔涔的額頭,嘟噥道:「糟了!」這次,雲夙一定不會放過她了吧!
「盈丫頭,花帶來了沒?」李桂英及一眾評審團都巴巴地等著他們。
持盈笑眯眯地走上前來,大聲道:「各位,花雖未帶來,不過那位白衣公子已經認輸了。所以勞煩各位給做個見證,這白衣公子就賣到我持府做夥計。」
她皮笑肉不笑地看著白衣男。
白衣男從容地搖著他的紙扇,沉聲道:「誰說在下認輸了?持掌柜沒拿到花,在下也沒拿到,最多算個平手。」
持盈忽然明白為何他不肯在花神廟簽契約了,原來想的竟是這一手。於是她淡定地一笑,「我早知道你會耍賴!所以我帶回了這個——」她狡黠地朝白衣男眨眨眼睛,變戲法似地從貼身的小包包里掏出一把粉色的花瓣來:「各位,姻緣樹花期極其短暫,而且離開枝頭就凋落,所以我沒辦法,只撿了些花瓣來——」她將姻緣花的花瓣遞到李媽媽的手中,評審團眾位評委一一審閱,即便是這些花瓣,竟也是異香撲鼻,這香不似任何一種常見之花,竟讓人聞起來心旌搖曳,似乎是見到了喜愛之人。
李桂英幾乎是喜極而泣,迭聲道:「果真是姻緣花。」說起來,李桂英年近五十,卻也只有幸見過一次姻緣花,那是她三歲時迷路誤入花神廟,卻在午夜撞見一對準備私奔的戀人,那對戀人偎依在樹下一直哭,哭到天快亮,姻緣樹就開了花……
白衣男一臉懊喪地看著持盈,防來防去還是防不住這丫頭的小聰明。
「畫押!」明兮從持盈手中接過賣身契,不客氣地遞到了白衣男的面前。
白衣男無助地看了一眼持盈,又看看大夥,結果卻沒看見一記同情的目光。眾人都幸災樂禍地看著他,還有人起鬨讓他入贅持家。
極其不情願地畫了押,持盈看了一眼賣身契不禁怒問:「你怎麼沒寫名字?難道是無名氏?」
白衣人笑而不語,只隨口道:「本公子畫的這押,即便沒名字,也當信守諾言,持掌柜請放心。」
「既如此,你馬上就去給我幹活!幫助小虎他們給大夥上酒!」持盈怒火未消,馬上給新夥計派活兒。
白衣男垮著臉,忽然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哎呦,掌柜的,我跟你比試了一晚上,真的好累。先休息一下——」他立即閉上雙眼,再不搭理持盈。持盈給明兮使了個眼色,明兮馬上帶人將白衣男連人帶椅子都抬走了。
「盈丫頭,既然你贏得了比賽,那明天你就要代表我們去花神廟祭祀了。」李媽媽不忘提醒持盈,「所以你還是去休息吧。」
「是啊持掌柜——」評審團的成員也都紛紛催促持盈。
可就在這個當口,又有人不平了。而此人正是持盈一直擔心的花翻紅。
「花使花隸,都應該是美人。」花翻紅一身紅衣,來者不善地出現在盈春會所,其實他早按耐不住了,持盈的櫻唇會所開張,搶光了他今晚所有的生意。原本,他也想忍一忍,可沒想到這幫傻瓜竟然選她做花使去祭祀花神,真是天大的笑話。
「持掌柜,就算別人不說,你也應該有自知之明。以你的容貌,去給花神做燒火丫鬟,或許她都不想要。」花翻紅辛辣地嘲諷著持盈,持盈冷笑:「花老闆,你說的沒錯。不過,自古以來都有規矩,就算你們翻紅樓選花魁,也要講究德才兼備。只要你能找出一人勝得過我持盈的才德,我自然甘拜下風!」
「持掌柜,我知道琴棋書畫你都擅長。所以不如,我們今晚就來比試比試舞姿!各位,請大家給我們翻紅樓做個見證——」花翻紅料定持盈不會跳舞,所以想故意刁難她。持盈也知道自己不會跳什麼舞,不過——
「花老闆,那就請你們先來吧。」持盈往身邊一讓,故意做出一副心焦的模樣。
花翻紅帶著他的畫屏姑娘,得意洋洋地走上前來。若說這畫屏可是翻紅樓的頭牌,琴棋書畫,樣樣俱通,但這舞姿卻也是錦陽城一絕。此時大家一見畫屏要獻舞,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伸長了脖子。
窈窕多姿的畫屏姑娘,將長袖一展,就舞了起來。這一舞,那真是裊裊腰疑折,褰褰袖欲飛。一舉一動,一笑一顰,嫵媚動人之態竟是難以形容。場內眾人看得如痴如醉,紛紛道這花使一位非畫屏姑娘莫屬,小掌柜被比下去了。花翻紅洋洋得意,持盈原本覺得這花使就算不當也無妨,可此刻,她就看不慣這些男人的嘴臉。小鳳樓善舞的姑娘們也都很不服氣,掙著要上來跟畫屏一決高下。
持盈思索片刻轉身就走了。再回來時,場內已經爆發出地動山搖的掌聲,原來畫屏一舞已經結束,該她上場了。
一身白衣,纖塵不染;一頭烏髮竟隨意披在香肩之上,並無任何髮飾,只在耳畔攢了一支梨花。持盈背對觀眾,裊裊婷婷地走了上來。台下眾人竊竊私語,議論紛紛,持盈這才慢悠悠地轉過來,只是臉上覆一層薄薄的紗。
「小掌柜這樣看起來,真是——真是跟畫屏不相上下啊!」
「盈丫頭真真像是個仙女兒——」
持盈看了一眼明兮,明兮吩咐樂師:「快,奏樂。」一曲唐樂府,一舞動乾坤。持盈手執兩根白綢,婀娜多姿地拋了出去。只是轉瞬,這兩根柔軟無力的白綢,就化作了兩條軟劍!劍花所致,那真是爧如羿射九日落,嬌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迴旋、轉身、持盈一雙白嫩赤腳在台上足下生輝,步步生蓮……
「誅邪劍!!」好不容易掙脫明兮挾制的白衣男,見了持盈的舞姿之後,狀若瘋癲。若不是明兮死死地拉住他,他幾乎要衝上台去。
「她到底是誰?」白衣男恍惚對低吼了幾句,竟撲通一聲暈倒了。把明兮嚇了一跳!而此時,雲夙也恰好看見了這一幕,他似乎跟白衣男同樣震驚。
「盈兒怎麼會誅邪劍!!!」他面若白紙,全然沒心情再去欣賞持盈那精美的舞姿了。三步兩步撥開人群,雲夙帶走了明兮懷裡白衣男。只是全身心沉浸在持盈表演里的人們,並沒注意到這些。
如果說,畫屏那一舞是將女人的柔美媚發揮到了極致,那麼持盈這一舞,則是在充分發揮女人的柔美媚的同時,又糅合了男子的陽剛之氣,剛柔相濟,這舞姿絕美到無以復加。其實持盈並不會跳舞,她只是將當初溫故叫她的十八式誅邪劍拿出來稍加改編了一下。原本她就只學了個花架子,所以拿來當舞跳正合適。
舞畢,持盈笑盈盈地站在台上,款款地說:「各位,剛才花老闆說本姑娘貌丑。那麼現在呢——」持盈將遮臉的薄紗輕輕扯下,於是瞬間,眾人屏住了呼吸!
「這是——持掌柜?」
「怎麼可能?!」
眾人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台上那裊裊婷婷的美人。只見她一頭烏髮,耳畔插著一隻梨花,剪水雙瞳,含情脈脈;光潔的面孔,皎如滿月;眉若遠山,不畫而翠;唇若朱丹,瑩潤若五月之櫻,嬌艷欲滴。
「盈丫頭的遮顏之術越發精進了。」李媽媽讚歎。
「媽媽什麼遮顏術?盈妹妹竟會如此奇術?我也要跟她學!」
「我們也要學!」
小鳳樓的姑娘們瞬間就被李媽媽口中這奇術傾倒了,紛紛要求學習。
「小掌柜,這花使你當之無愧!大家說對不對?」熱血沸騰的觀眾看了持盈的表演與美貌之後,早把那畫屏扔到了腦後。幾乎是一邊倒地支持持盈。
持盈滿意地點了點頭,朗聲問花翻紅:「花老闆,你還有什麼話好說?」花翻紅也納罕,心想這死丫頭到底是用什麼辦法把臉上那駭人的胎記遮住的?還有,到底……那張臉才是她的真實面孔?
「持掌柜既然有如此美貌,那平日里怎麼還遮遮掩掩?」花翻紅酸溜溜地問。
持盈不屑一顧地嘲諷:「容貌對我來說毫不重要!我又怎會去在意它?」
「是嗎?假若真的不重要,那為何當初賀蘭公子會斟酌再三之後娶了你表姐?」花翻紅這一問無異于晴天一個焦雷。被人揭傷疤的疼,那可真是非同一般。誰也沒想到花翻紅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在這種場合問持盈這麼不堪回事的話題。
「持掌柜,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也改變不了你是個棄婦的事實。」花翻紅笑容恣意,心滿意足地看著面色慘白的持盈。的確,他的話奏效了。賀蘭姿擎對持盈來說,的確是個會流血的弱點。
「怎麼,我說的——」
「說說你個頭啊!」花翻紅話未落音,冷不防後腦勺狠狠地挨了一下。他吃痛地摸著後腦勺,只見持盈的丫頭肖蟬子舉著一個偌大的雞毛撣子,正準備敲他第二下。
「死奴才你敢打我!」
「臭龜。公,老王八,你敢欺負我家小姐!!」小鏟子怒火衝天,將一根雞毛撣子舞得虎虎生威,花翻紅愣是狠狠地挨了幾下,被打得一頭包。
「我實話告訴你們,我們小姐根本不是什麼棄婦!是她不想要賀蘭姿擎那個帶著拖油瓶的二手男人了!還有,我們小姐身邊一直都有人相伴,雲公子,你夠膽的就出來。」小鏟子嚷著大嗓門,滿場子找雲夙。可雲夙卻不見蹤影。
不過,持盈也早已被小鏟子這驚天地泣鬼神的舉動給逗笑了。
「盈兒,你找我啊。」
就在小鏟子快絕望的時候,只見雲夙款款地走遠處走來。彼時,他穿著一件月白色長衫,烏髮上插著一根竹簪,步履縱容,神態溫柔。衣袂之間,梨花翻飛;窄肩之上,月光溶溶;此情此景,真是好一幅謫仙入凡圖。當然,若是不看他左手裡的繡花鞋和右手中的披風的話。
「今晚真是奇了,這雲公子怎麼看上去竟有三分像當年的賀蘭公子?」李媽媽納罕地自語。
雲夙從容上台,兩隻黑眸從始到終都看著持盈,似乎這裡除了她之外,就再無其他人了似地的。
「雲大哥我——」持盈覺得小鏟子就這樣把雲夙召喚出來,一定會有事發生。於是她想說點什麼,以備不患。只是尚未等她反應過來,雲夙已經將那淡綠色的披風披在了她肩上,又蹲下來仔細地幫她穿上了繡花鞋!
「雖已近暮春,可夜風濕寒,這樣赤腳很容易著涼,說了你多少次了你都不聽——」雲夙一邊給她穿鞋一邊數落她。而持盈不顧台下那一眾瞠目結舌的看客,竟愣是想到了一年前賀蘭姿擎在糊塗居給她穿鞋的情景。垂下眼眸,瞥見他烏髮上那跟竹簪,持盈才察覺到雲夙跟她第一次見到時候變化很大。她記得那時候他是不束髮的,烏黑的髮辮只用三根紫色的緞帶綁著,那時候他是穿黑袍的,黑袍上有淺淺的暗紋,像是天上的星斗。第一次看見他時,她斷定他是皇親貴胄,可眼前的雲夙溫暖得竟與那時判若兩人。
與賀蘭姿擎的溫柔不同,他讓人覺得踏實而安全。只是,到底要不要相信自己這種感覺呢?持盈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然後故作一臉嬌笑地從雲夙手中搶下繡花鞋,低喃道:「雲大哥,我自己來。」
雲夙握著鞋卻並沒有要鬆開的意思,兩隻手交握,瞬間僵持了下來。持盈抬眼,卻發現雲夙也正看著她。這雙溫暖的眸子里,洋溢著濃濃的情義,持盈看得心驚肉跳卻又尷尬異常。一抹赤色從白皙的耳畔直逼面頰,儘管臉上蓋著厚厚的鉛粉,卻遮不住持盈這一抹羞澀。見鬼了,持盈在心中暗罵自己,又不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怎麼還會這樣害羞啊。
「雲大哥,你……放手啊。」持盈不敢再抬眼,只是彆扭地扯著自己的鞋子。
入夜的風有些涼,雪白的花瓣星星點點的飄落在持盈的發間,與她發間那一整枝梨花相應成景,雲夙就這樣認真地看著她的發,她的額頭,她的面頰,忽地低聲說:「盈兒,我想——」
持盈嚇了一跳,她或許知道雲夙想說什麼,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而且她也不想打破眼下的平衡,於是搶著說:「雲大哥,這裡好冷,你把鞋子還我,我要下去換衣服。」說著,她不由分說地從雲夙手中搶下鞋子,三下兩下地套在了腳上就想跑。但,雲夙,卻一把拉住了她。
台下一眾看客早已被台上那美男美女迷得七葷八素了。
小鏟子目露精光,雙手緊握,一個勁兒地低吼:「雲公子快拉住小姐,不要讓她跑了。」
明兮也緊張得不行,不過一向傳統的她還是覺得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拉扯不是太好。
「明兮,你忘記了啊,今晚是花朝節啊,做什麼都不過分的。」小鏟子一席話就就將明兮的疑慮打消得一乾二淨。
「盈兒——」雲夙欲言又止,那張精緻的面孔上始終籠罩著一層淺淺的溫暖的笑。有幾分孩子氣,又有幾分狡黠。
持盈早已弄出一身汗,眼見文的不行那只有來武的了。
「雲大哥,有什麼事我們私下說不行嗎?我不想再出這個風頭了。」說完她趁機狠狠踩了雲夙一腳,飛奔而去。
雖說雲夙什麼都沒說,但圍觀的群眾又不是傻子,早已看出這其中端倪。
「你說這小掌柜生成那樣,怎麼身邊圍得都是相貌英俊的男子呢?」坐在李媽媽身邊的某客棧老闆說出了眾人的心聲。
李媽媽不悅地瞥了他一眼,低斥道:「你懂什麼?」不過說是這樣說,其實她也不懂。按照常理,男人通常都是喜歡貌美如花的,喜歡持盈這樣的,的確是少見。
雲夙兀自在台上站了一會兒,才無奈地笑著走了下去。今晚不是他心血來潮,想要跟持盈表白,是因為他察覺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信號。這些信號告訴他,要先下手為強。只是那丫頭似乎還沒做好思想準備呢。
四更一過就是五更,天馬上就要亮了。眾人被盈春釀灌得七葷八素,卻還不肯放開酒壺。若說這盈春釀的味道,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好。甘甜可口,綿軟清澈,似乎只要一喝起來就上癮。
天亮十分,幾個醉醺醺的客棧掌柜當場就訂購了三百壇。李媽媽一看這盈春釀供不應求當場就要求持盈把全部盈春釀都放到小鳳樓去。
這下,花翻紅可當真著急了起來。可他已經跟持盈鬧翻了臉,只有著急的份了。
這一夜之後,持盈第一批盈春釀全部售罄,凈賺紋銀三千兩。而剩下的那些,也基本都被訂購了,持盈了卻了一切後顧之憂。
第二天傍晚,眾人從宿醉中醒來,開始準備祭祀花神。一大早,李桂英就送來了花使的行頭。那是一身華貴的禮服,硃紅色的長裙,裙擺及袖口都綉著青鸞花,甚至連鞋子上都綉著蓮花。而裙面上偏偏綉著持盈最不喜歡的曇花。三大朵玫紅色的曇花綻放在腰腹,讓持盈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李姐姐你這衣服從哪弄來的?」持盈不解地問。
「我讓錦繡坊的綉娘備下的。原本以為會是紅仄她們選上,不過你選上也一樣。」李媽媽一邊說一邊開始給持盈收拾頭髮。
持盈隨口問:「那,為什麼要綉曇花……」
「你還不知道吧。」李媽媽一邊給持盈梳頭一邊說:「咱們這裡的花神娘娘據說之前是曇花仙……」
原來如此。持盈瞭然了,只是她不知道曇花這種短命的花也能修成神仙嗎?沒錯,她不喜歡曇花的原因就是因為她太短命,某種程度上來說,還討厭她的執著。
正午,負責祭祀的民間隊伍敲敲打打地來到了持府,持盈納罕地問李媽媽:「李姐姐,這曇花花神是女人吧?你們這個陣勢,我都以為自己要嫁給那花神了。」
李桂英哈哈大笑,戳了她一把,笑道:「你這小腦袋理想得是什麼啊。」
持盈對著鏡子照了照,她看著鏡子里那個峨冠博帶,華服裹身的女子,竟有一瞬間的恍然。雖然鏡中的女子跟她平日里的裝扮全然不同,但不知為何,她卻覺得這樣裝扮的自己看著更親切,好像她就應該這樣裝扮似地。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發間那金碧輝煌的鳳首朱釵,摸了摸耳畔那輝煌明亮的耳璫,忽然莫名其妙地落下淚來。李媽媽吃了一驚,迭聲問:「盈丫頭你怎麼了?」
持盈自己也嚇了一跳,粘著那淚珠自語道:「我也不知道。」
只是在看鏡中,那鬢髮高聳,典雅高貴的自己,竟也滿是凄然。
「來了來了——」在眾人熙熙攘攘的喧囂中,持盈款步走來。
人群立即沸騰:「花神娘娘,花神娘娘——」眾人見了持盈這華彩滿身的樣子,竟紛紛叫成了花神。
雲夙遠遠地看著持盈,兩道修長的眉,緊緊地蹙成了一團。而在另一側的遠處,白衣醜男與狐狸眼幾乎是面無表情,但白衣男那雙修長精緻的手卻是止不住地顫抖。發現這一異常的狐狸眼緊張地扶住了他:「公子,你怎麼樣?」
白衣男終於變了臉色,醜臉蒼白如紙,薄唇輕紫僵硬,他顫抖著急促地叫了兩聲錦心,竟又昏了過去。
狐狸眼憂心忡忡地看著他,又看了看那盛裝的持盈,不禁喃喃自語道:「難道……真的……」
持盈帶著這莫名的感覺上了花轎前往花神廟。
寧靜的花神廟,洋溢著淡淡的花香。姻緣樹依舊是枯死的模樣,不見葉更不見花。做完那落英繽紛,花團錦簇的情景則好像只是一場夢。持盈撫摸著乾枯的樹皮,長長地嘆了口氣。廟內的花神娘娘,端坐神台,好似二八年華的少女,只是一臉的哀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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