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4 乖,你不去
桑槐眼眶紅紅的,像是被風吹的,更新是因為壓抑著莫名的情愫而濕了眼眶。
他苦澀的扯了一下嘴角,道:「小主,你病好了,真好!」只可惜,姐姐為能見上你一面,就這麼去了。
木長卿善不知道當今的皇后是誰,但從桑槐的絕望凄苦的表情中,她大概猜出了幾分。
她顫抖著嗓音,道:「是桑姐姐嗎?」
桑槐心底綳著的弦忽然就那麼崩塌了,斷了,支離破碎。
他啞著嗓子,別過臉去,不然人看到他眼眶裡的淚,「嗯,她在椒房殿放了一把火,連同自己也燒死了。」
木長卿…心口忽然窒息了一下,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她只覺得臉頰涼涼的,抬手摸了一下,手上全是濕的。
桑姐姐不在了,三年前的牢獄匆匆見了一面之後,再次聽到她的消息就是她的死訊,想想真是蒼涼的可怕。
人命卑賤如螻蟻,無論她站在多高的位置,哪怕她坐上了鳳后的位置又能怎麼樣,心若是死了,再風光霽月,也抵不上心大於死,或許死對於她而言就是一種解脫。
風清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他喚來秋風明月將情緒失控的木長卿帶下去之後,才開始問桑槐。
他道:「拂塵說,下午桑籬來過,有什麼異樣?」
桑槐轉過身,已經恢復了平靜,他道:「卑職未能見她一面,事實上姐姐拒絕見桑槐。這是姐姐留下來的兵符,還有一封書信。」
風清陽嘆息一聲,接過兵符還有那封沾了血的書信。
他當著桑槐的面打開,簡單的幾句話,卻讓風清陽心裡產生寥寥的壓抑。
他很快將那封信燒了,掀起冰冷的眸子去看桑槐,他道:「準備馬車進宮,你跟著一起來吧,送她一程。」
他的話音落,去而復返的木長卿推門而入,她眼睛紅紅的像兔子,道:「卿兒,也想送送桑姐姐!」
風清陽抬手摸了摸她的發頂,心底閃過一絲疼惜,「乖,你不去,在王府好好歇著。」
木長卿撇撇嘴,就要哭出聲,但愣是被憋了回去,她的目光異常堅定,道:「卿兒以後再也沒有桑姐姐了,卿兒要去!」
風清陽的視線落在門外,月亮已經高升掛在天際,將王府渡上了一層銀色,給人一種無人煙的氣韻。
他到底是由著木長卿的性子,答應帶她進宮。
……
東陵惠帝,二十五年冬,惠皇后薨。
是夜,皇宮貴族,齊聚奔喪。
惠皇后,因身份卑微,娘家並沒什麼親人,但因惠帝寵幸,弔唁場面還是空前強大,比前皇后孝文皇后還要大。
木長卿到的時候,椒房殿的大火才剛剛被撲滅,但禮部卻早在之前將靈堂設了起來。
因為被燒的屍骨無存,惠皇后的金絲楠木,說到底只是一個衣冠冢。
禮部按部就班的宣告惠皇后的弔唁詞,木長卿望著白紗曼舞的靈堂,只覺得周身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半山腰上的風吹拽著髮絲凌亂,刺骨的寒風遠遠抵不上心裡的那點冷。
她習慣跪在圓形的地氈上,可能是因為最近流淚流的太多,因此此刻只覺得心裡難受,卻半滴眼淚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