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葉湘璃的各種
就在他愣神之間,葉湘璃的兩滴淚珠輕輕的滑了下來,在滴落之間,輕閃爍了一上,然後快速飛向南宮麟,瞬間沒入了他的胸口處。
兩滴淚沒入了他的胸口之後,他頓時覺得丹田處的浮動靜了下來,倒流的氣血也順了,而且自丹田處升起一股異樣的熱感,是他前所未有的。
他閉起了眼慢慢的感受了起來,那是一股力量,一股全新的力量,他要吸收了它。
就在這檔口,北冥夜的心很是震憾,他知道他不能再待下去,即使他打得過南宮麟,他也打不過護族女神。
所以他走了。
葉湘璃的兩滴淚落下了之後,她也漸漸的落地,額間的銀光也收了回去。
她張開眼,發現北冥夜己經不知去向,便沒多管,她回身去看南宮麟,發現他的臉色蒼白,好像在控制著體內的氣血,以為他又要吐血了,當下跑了過去蹲下來,眼淚又嘩啦啦的掉了下來。
「南宮麟,對不起……對不起……」
她伸出手想撫上他的臉,卻又不敢,她的手有點冰,停在他臉的一公分處,感覺著他臉上散發出來的溫度。
葉湘璃低聲哭著垂下頭,心裡自責不己,放於他臉邊的手微彎了下,見他沒有反應,便緩緩的放了下去。
就在她的手放下之際,她的手被握住了,被南宮麟握住了,他的大手的溫度溫暖了她手上的冰冷。
葉湘璃愣了一下,停止了泣聲,然後抬起頭看他,眼中還閃著淚花。
南宮麟的臉色恢復了常態,而且根本沒有受傷過的樣子,他正一臉的薄怒的盯著她,卻在看到她眼中的淚花時,他的臉色柔了下來,但語氣卻沒有,「你叫我什麼?」
另一手伸到她面前將她殘餘的淚花的擦掉,然後將她摟入懷裡,大手放於他的腰間。
「……南宮…」
「嗯?」
麟字還沒有出口就被他截斷了,她剋制著自己還是哽咽的聲音,順從的叫了他的名字,「……麟。」
「別忘了剛才你是怎麼串通魔君的,既然你敢那麼做,就要承受我的怒氣。」
南宮麟淡聲說著,他不否認他可以寵她,便是她剛才的表現實在是太令他窩火了,她這是明晃晃的挑釁,他可以容忍她一些小錯誤,但是像這樣的大錯誤,他是一定要嚴懲不怠。
葉湘璃沒說話,算是默認了,反正她之前也是這麼想的,她只是沒想到他會受傷而己。
見她不說話,南宮麟挑起了她的下巴,「怎麼不說話,不服?」
「沒有。」
葉湘璃的心此刻沉靜下來了,想起了剛才的全身燥熱,原來是因為她的心急切,憤怒,所以身上會熱。
其實葉湘璃並不知道,剛才的燥熱是因為她額間的銀光所致,她沒看到,是因為銀光一亮她就自動的閉起了眼。
她望著南宮麟,覺得很可笑,更是嘲笑自己的軟弱。
南宮麟並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對於她眼中對他的無視,他生氣了,於是抱著她站了起來沒再多說話的與她沉默的並肩走回了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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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紗姑娘坐於一棵大樹上,她的眼神穿透所有,望向某一處,她平靜的心居然頭一次的起了波瀾。
而這個波瀾是她所不曾想到過的,她遠遠的望著遠處相依而行的兩個人,這兩個人她都認識。
一個她認識了好久好久,另一個是剛認識的。
紫紗的美眸輕飄向別處,她的容貌的清靈的美,氣質清冷,身上有股自然的香味,人未到香先到,不用問不用看更不用知道,聞一下香味便知道是她了。
她是赤靈族第一個位列神界預備班的人,現在在人界修行,修行期滿即可回神界就位。
但是她卻選擇了回赤靈族效力,這個選擇讓她驚訝不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會做這樣的選擇。
輕風飄過,她低嘆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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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諾兒的傷經過這幾日的休息己經好了,完全可以自行下床走動。
而這日,再次碰上了葉湘璃,她冷冷的瞪著她,語氣不善的道,「好你個葉湘璃,本事很大啊,竟然能將勾魂術用得這麼淋漓盡致,甘敗下風,但是,我緋諾兒不是輕易言敗的人,咱們走著瞧!」
葉湘璃本來就不想理她,需知瘋狗本來就會亂咬人,她也就沒那個力氣去理會,逕自自她的面前走過。
緋諾兒見她居然不將她放眼裡,敢情是有麟給她撐腰她就要在她面前耍高傲是不是?
「給我站住!」緋諾兒冷聲叫住她。
葉湘璃這回很合作的立刻站住,但她沒有轉過身看她,而是在等著她發言。
「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在我面前擺架子,今天我非要替麟好好教訓你不可!」緋諾兒走到她面前冷聲道。
葉湘璃輕挑了下眉頭,眼中的冷漠神色將她的形象顯得高大而威嚴了起來。
緋諾兒微愣了下,眼中的嫉妒掠過,伸手便是一耳光。
啪!
葉湘璃被她扇了一耳光,嘴角溢出了血絲,她的眼裡瞬時間也露出了火光,但她還是持平語氣隱忍著道,「你就不怕他再折斷你的手腳。」她很想抽她,很想很想……
一提到這個,緋諾兒的火氣啵啵的冒了起來,眼中的火光更甚,接著又是一耳光。
啪!
另一邊又被扇了一耳光,葉湘璃的兩邊臉頰都紅腫了起來。
「還敢提那天的事?你害得我差點就被他廢了,我還沒找你算那天的帳,你倒是提醒了我!」緋諾兒頓了下,又道,「葉湘璃,我本不想與你作對,但是你手段太高明,你一來就將麟的視線全都吸走了,要怪只能怪你這張臉皮。」她說著還用手背拍了拍葉湘璃的紅腫的臉,而且還拍得巴巴響。
葉湘璃的怒火徹底被挑了起來,伸手抓住她領口的衣服,冷眼瞪著她,一字一字的道,「緋諾兒,你給我看清楚了,你打了我兩耳光,我現在要雙倍討回!」
啪、啪、啪、啪!一共是四巴掌。
緋諾兒的臉頓時腫得跟豬頭似的。
葉湘璃一手甩開她,冷道,「別以為我不發火就是病貓,以後再敢打我一下,十倍討回!」
「你……」
緋諾兒不敢相信的瞪著她,一手撫著被她打得紅腫的臉,眼眶紅通通的,見她要走了,她一伸手,掌間便有金光出現,朝葉湘璃打去一一
碰!
一道銀光將她的金彈了回來,將擊回了她的身上,將她擊倒在地。
「啊一一」緋諾兒跌倒於地,再吃痛的尖叫了起來。
葉湘璃頓感額間一陣熱,聽到尖叫聲轉回身,發現緋諾兒居然跌在了地上,而且好像跌得不輕。
緋諾兒見她回過了頭,赫然睜大了眼,因為葉湘璃的臉上的紅腫己經消失了,就像是沒被她打過一樣。
葉湘璃並不理她,逕自走她的。
緋諾兒憤恨的用力的捶了幾下地面,她的心更加不平衡了,憑什麼天下的好事都落在她頭上。
孰不知,她的行為己經落入了一雙眼中,那雙眼中的眸光一閃悄然離開。
**
葉湘離想著前些天與魔君一站之後,南宮麟給她的怒火,她永遠不會忘記,那是她進入這裡以來他給她最狠的懲罰。
怎麼她就覺得緋諾兒那個女人的素質那麼低下他還要留她在身邊?她還以為有點法術的人情操都會比較高尚,不會做出有損顏面之事。
實際上不然,這裡跟她們凡人都一樣,有七情六慾,也有令她厭煩的妒火,她最討厭的妒火。
緋諾兒俗氣得很,一點也不像紫紗姑娘。
一說到紫紗姑娘葉湘璃的神色沒有自覺的變了,她的眼中浮起了一抹疑惑,憶起了南宮麟看她的眼神。
她的心一頓,腳下的步子也停了下來,喃喃的自語著,「難道他心裡的人是紫紗姑娘?」
「什麼紫紗姑娘?」一個溫和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
葉湘璃被這個聲音拉回神,這才發現她己經站在了一個清幽的地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現在竟感覺到了大腿的酸累感。
她回頭望去,發現是東方澤時,不由得微笑了下,「是你?你怎麼會在這?」
東方澤溫溫的笑了下,走至她跟前站定,「這裡是我的地方,我當然會在這裡,你怎麼會來到這裡的?」他覺得奇怪,他這裡離南宮麟那裡有好一段距離呢。
啥?這裡是他的地方?那她……
葉湘璃轉頭看了看四周,再看了看他,一臉的不解,想解釋自己怎麼會走到這裡來,發現自己竟什麼也說不出來。
見她一臉的疑惑,他明白了她為什麼會走到這裡來,了解道,「你走了這麼久腳一定累了吧,不如去我那兒坐坐?」
葉湘璃想了想有些猶豫。
東方澤又看明白了她的顧慮,「不必擔心,等下我送你回去。」她的心裡還是有南宮麟的存在,如果沒有她怎麼會猶豫?
他……還是輸嗎?…不,一百年後的他並不想輸,所以,從現在開始,他要跟南宮麟竟爭到底。
葉湘璃看了眼他,見他一臉的誠肯,再說她的腳也確實累酸了,於是點了點頭。
見她點頭了,東方澤的心裡感到莫名的高興,心情大好的帶著葉湘璃走向一處大樹後面,那後面便是他的住處。
葉湘璃瞪大眼望著眼前的房子。
好神奇啊,就這麼一棵樹就擋住了房子,而且一點顯露的痕迹都沒有,好高明的隱藏手法。
「很驚訝吧?這是我特地設計的。」東方澤輕笑了下,那抹笑很淡,卻照亮了葉湘璃的心。
她也笑了下,「你很厲害,住在這麼隱蔽的地方,應該極少會發現才是。」
「你說對了,來,請坐。」
說話間他們來到了房子的門口處,那裡放有一張小桌子,還有兩張椅子,東方澤微笑著請她坐下來。
葉湘璃不客氣的坐了下來,眼睛打量著周圍,她發現她很喜歡這裡的環境。
「喝杯茶解渴。」東方澤倒了杯茶給她。
葉湘璃將視線拉了回來,喝了口茶,然後又想起了那位豹奴給她喝的茶,說道,「對了,你們這裡的茶怎麼那麼奇怪。」
「奇怪?哪裡奇怪?」他怎麼沒覺得?淡淡的茶味總有吧?
「嗯,有,上次在南宮麟那裡我喝了一杯,本來我肚子餓的,可是喝了茶就不餓了,好怪。」葉湘璃邊想邊說,那表情很鮮活。
東方澤看著她的表情不同得笑了,那笑聲很爽朗,笑了一下之後,一手支著桌面輕撫了下額角,「那是祛飢茶,肯定是豹奴給你喝的吧。」說這話的時候他的黑眸微跳了下。
「祛飢茶?!」葉湘璃的表情很是逗人,東方澤又笑了起來。
這阿璃重生之後怎麼這麼好玩,那表情……是一百年前的她所沒有的,令人覺得親近不少,更多的是可愛。
葉湘璃盯著盯著手中的那杯茶,問他,「那這杯是什麼茶?」
「你猜。」東方澤要她猜,一臉等著她下一個表情的看著她道。
葉湘璃抬眼瞅她,歪著頭想了下,然後眉頭蹙了起來,再接著一手撐著粉腮,眉頭越皺越深。
東方澤見她眉頭越皺越深了,怕她眉頭全都擠在一起也想不出來可不苦了她,伸手撫平了她的柳眉,「你的腳還累不累?」
經他這麼一提,她感覺了一下驚奇道,「咦…真的,我的腳不酸也不累了,這茶好神奇啊。」她重新低頭去看手中的茶,眼神中滿滿是新奇。
東方澤的眼中不自覺的流露出了溫柔,一臉沉醉的笑了起來,「你要是經常來的話會發現更多。」這是實話,他這裡什麼茶都有,比南宮麟那兒還多。
「真的嗎?那我可要經常來……」葉湘璃才說到這本來明亮的臉蛋一下又淡了下來。她怎麼可能經常來。「我想還是算了吧。」
東方澤本來也很高興她說經常來,但是下一刻聽到她說不能經常來,他的心也跟著低落了下去,一臉無所謂的道,「沒關係,有空你就來,你只要叫一下我的名字,我就會出現的了。」
護族女神有一個對擁有法力的人的呼喚能力,但是要誠心的呼喚,只要叫一聲,那個人便會出現。
這一點是得到證實的,一百年前護族女神有過一次因抵抗外敵,對方也有些強,之後被不輕不重的打到頭部,短暫的失憶了一下,而這期間,她的意念一出,那人就出現了。
而恢復了記憶之後,她就沒有了這種念力,很奇怪。
「你們倒聊得挺愉快的啊。」
一個聲音突然飄了過來,不溫不火,音調卻冷淡。
葉湘璃雖然是背對著這個聲音,但一聽這聲音便知道是誰的。
東方澤卻是面對著這個聲音,他掃了眼聲音的來源,不在意的微低頭輕笑了下,「稀客啊。」
南宮麟慢步走至桌子邊上,發現沒有椅子了,而東方澤而適時的隨手變了張出來,「請坐,豹王。」
可是南宮麟並不坐那裡,他轉去拉起葉湘璃在她坐過的椅子內坐下,然後將她放置於朋腿上,一手扶著她的腰,一手挑起她的一小攝秀髮把玩著。
「我想我坐這裡比較合適。」南宮麟微笑著道。
兩人的視線相對,眼中勻有著暗潮在涌動,他們在暗中較著勁。
而被南宮麟置於大腿上坐著的葉湘璃,全身僵直,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更加不敢亂動一下。
「放輕鬆點。」南宮麟微彎身在她耳畔低語,微熱的氣息拂過她的頰面,令她輕顫了下。
他們的動作在外人看來很是輕密,讓一邊的東方澤看了暗暗的握緊了拳頭,心裡的對南宮麟的怒火漸漸的升起。
「你……讓我坐好。」
葉湘璃倒抽了口冷氣,緩和了下有些僵硬的臉色,微轉頭低聲對他道。
她這麼一轉正好與南宮麟的唇下隔一公分,他順勢吻了下她,「這樣坐不舒服?那靠著我好了。」說著便將她的身子按入胸膛里。
葉湘璃頓時覺得鋒芒在背,一邊是他,一邊是東方澤,她現在兩邊不是人。
東方澤將眸光轉向另一邊,不想看到自己喜歡的人再次被擁入別人的懷裡,卻不料看到了一個人,他不禁微彎起了唇角,輕快的打了聲招呼。
「紫紗。」
原來東方澤看到的那個人是紫紗,而她也正往他們所坐的地方走來。
一棵不大不小的樹將南宮麟與葉湘璃擋住了,所以她並沒有看到他們兩人。
南宮麟聽到紫紗兩個字,讓坐在他腿上的葉湘璃明顯的感到他僵了一下,她的心也跟著微沉。
紫紗出現在了桌子邊,美眸也看到了南宮麟與葉湘璃,他們親密的樣子令她的心微動了下,但也只是一下子。
「原來南宮跟阿璃也在啊。」紫紗在另一張椅子內坐了下來,微微笑了下輕聲道。
東方澤笑著點了下頭,眼神好玩的在南宮麟與紫紗之間來回暗暗的掃著。
南宮麟的銀眸微沉了下,正好對上了葉湘璃抬眼望他的眸子,兩人視線對上,都微微愣了片刻,最先移開的是葉湘璃,她對紫紗笑了下,道,「讓紫紗姑娘見笑了。」說著伸手要拉開南宮麟摟住她腰的大手。
但是南宮麟並沒有放手,將她拉了回去靠著他,銀眸抬起間己經沒有了先前的微沉,語帶溫柔的寵溺,「怎麼會見笑,紫紗又不是外人,都是朋友,是吧?」他轉眸是問紫紗。
紫紗的心微愣了下,臉上還是沒變的神色,淡笑了下,「嗯,阿璃見外了。」奇怪,有種奇怪的感覺……
南宮麟的銀眸望入了紫紗的美眸中,裡面的熾熱只有她懂,但也有另一種神色,他在告訴她,告訴她……
葉湘璃感覺自己的心在此刻無比的堵,堵得好慌,她跟他靠得這麼近,心卻比平常離得還要遠上幾倍。
冰冷,空虛,孤獨……
東方澤注意到了沉默下來的她,眼中的掠過抹情緒,不忍見她低落,轉眼去紫紗,道,「南宮跟阿璃其這關很登對,是吧?紫紗。」
紫紗點了下頭,「確實,我本來是要過來找東方說說話的,沒想到會碰上他們。」
「我們真的很配嗎?」南宮麟問她,銀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葉湘璃的身子被他問的這句話弄得緊繃了下身體,他也感覺到了,卻沒有看她,還是盯著紫紗看。
紫紗轉眼看他,在轉眼的同時她也調整了下心情,還是點頭道,「嗯,像人界說的,有夫妻相。」
南宮麟出人意表的笑了下,低眼去看懷裡正有些僵直的葉湘璃道,「那肯定沒錯了,璃兒,你沒法否認了吧?」
東方澤故意怱略他的話突而笑道,「看來紫紗沒白修行啊,連這些俗語都記住了。」
葉湘璃覺得先前的鋒芒在背變成了現在的刀芒在背,割得生疼,而聽到東方澤的話,她卻突然感覺到熟悉,跟著道,「是俗語,而且還有很多。」
「哦?還有什麼?」東方澤聽見她的話,心裡想要好開心點,便轉頭問她,竟發現她眼中少有的光亮,黑眸中閃著好奇的微笑。
一邊的紫紗也跟著好奇起來,雖然她在人界修行,跟人接觸卻不多,記得的話也不多。
「詩里有云: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還有鴛鴦戲水、鸞鳳合鳴、交勁鴛鴦之類的,這些都是像紫紗姑娘所說的那個『夫妻相』意思差不多。」也就是未成親的一男一女互相屬意,還有洞房花燭夜之時的意思。
「還有沒有?」東方澤問她,「比如說比較悲慘一點的。」
「……」葉湘璃不免看了他一眼,還是會告訴他,「我最喜歡的一句詩就是,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
「聽起來好像不怎麼喜氣,下黃泉去見冥王了。」東方澤搖了搖頭
覺得自己被冷落的南宮麟輕聲不屑道,「這些不過是修行中人眼中的一粒沙,只要挑掉了就萬事無安。」他的話中有話。
紫紗姑娘的表情波瀾未驚,只是淡笑道,「這些都與我無關,確實是與修行中人無關。」然後站了起來,「改日再來訪,東方。」
「歡迎之至。」東方澤也沒有留她的意思,因為他己經看到了他想知道的事情。
紫紗的這句話卻在南宮麟的心中激起了一陣漣漪,他看向東方澤,「你的人緣挺好的。」
本欲走的紫紗聽聞這句話動作微頓了下,然後化作道紫光消失了。
東方澤對於他的話輕笑了下,眼中卻沒有笑意,「你這話倒挺像嫉妒的,不怕阿璃誤會?」他特意去看葉湘璃。
葉湘璃的臉色果然白了白,無力的笑了下,「我跟他?只是……」
「她會是我的豹后。」南宮麟打斷她的話對著東方澤道,「還有,我其實用不著嫉妒你,告辭。」
在東方澤還沒有反應過來之下帶著沒有回過神的葉湘璃瞬間離開。
東方澤輕輕的笑了,高大的身體靠入椅背,黑眸中揚起抹玩味,似乎越來越好玩了。
但是東方澤最不想看到的是葉湘璃被夾在中間當受氣包,受的氣當然是南宮麟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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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豹居,葉湘璃還在愣然中,因為他們只是瞬間移動,而南宮麟自然是還抱著她,她自然還坐在他的大腿上。
南宮麟還是坐在專屬於他的鳳椅內,低眼瞅了眼她,正想將她鬆開放於凰椅內坐好,而她動自動的站了起來。
「剛才你不應該那樣說的。」葉湘璃對他道,聲音很輕。
「哪樣?」他問她,略微想了下,「你本就是我的女人,說你是豹后也只是隨口一說,不必放心上。」
這一句話讓葉湘璃的心立時難受了起來,她從來不渴望做他的什麼,可是他的這句話真的太狠了,隨口說說都能傷到她的心了,說明他在她的心裡己經有了份量。
「不是這個,是前面。」她又道。
葉湘璃忍著難受,不想讓他看出她的不一樣,她也不能在他面前隨意走開,那隻會讓他捉住她,然後看清她的表情,那他就會什麼都明白了。
她不想讓他知道,原來她己經在在意他了……
南宮麟的銀眸仔細的看著她,但因為她的眼眸低斂著,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什麼表化,所以看不出她的想法,也沒有特意是問,只淡淡道,「有什麼不對嗎?」
「那會……傷到紫紗姑娘的心。」葉湘璃低聲道。
南宮麟一聽她這話銀眸倏地微眯了起來,一手捉住她的手腕,冷道,「誰跟你說的?」
南宮麟與紫紗姑娘之間只有少數幾人知曉,而葉湘璃只是個外人,豈會知道這些,但是她剛才的話讓南宮麟很不爽,彷彿被看穿了似的。
葉湘璃被他的大手突然這麼一捉,頓時一陣生疼,眼中濕了起來,「沒人告訴我,有眼睛的人都會看……」
聞言,南宮麟微愣,銀眸中的冷意降了些許,難道他有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這時候緋諾兒打開門走了出來,看到南宮麟那麼親密的拉著葉湘璃的手中,她眼中的妒火又冒了起來。
「麟,你要為我主持公道……」她瞬間便哭了起來,臉上的紅腫還沒有消,那麼紅那麼腫。
南宮麟轉眼去看她,當看到她臉上的紅腫時不同得微眯眼,「你臉是怎麼回事?」
緋諾兒特意看了眼葉湘璃,低低抽泣道,「是……是……」她沒敢說,心裡猶豫著,生怕撒了謊會再被他折斷手腳,可是她就是恨葉湘璃,於是她將錯誤重蹈復轍,「是葉姑娘……麟,我這回沒有撒謊……真是她找的。」說著兩行清淚又掉了下來。
南宮麟看她哭得這麼傷心,而且語氣也不假,眼眼又直視著他,想必她一定沒有撒謊,他轉眼去看葉湘璃,「你可否解釋一下。」
葉湘璃看了眼緋諾兒,再看他,恢復冷然道,「沒什麼好解釋的,正如你所見,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就算是像你上次對緋姑娘那樣對我,我也不會吭一聲。」
對於被誣陷之事,就算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既然說不清,她為什麼要多此一舉的解釋?
南宮麟又看到了她眼中的倔強,每每這個時候她總是如此,為什麼她就不能解釋一下?難道她就這麼不屑跟他解釋?還是她覺得這麼做根本是無謂之舉?
「如果我非要你解釋,你又會如何回答我?」他問著倔強的她,銀眸中同樣升起了冰冷之色。
葉湘璃毫不退縮的直視他的銀眸,「我還是那句話,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他愛怎樣便怎樣!
一邊的緋諾兒見如此情景,於是趁熱打鐵,低低的抽泣著,「麟,你看,她都承認了……」
「你閉嘴。」南宮麟沒看她冷冷的命令她,接著跟葉湘璃眼對眼,「你還是這麼倔強,從來不肯跟我解釋,你的自尊就這麼清高,嗯?」捉住她手腕的大手加重了力道。
葉湘璃為手腕處加重的力重而忍著疼痛,一聲不吭痛,呼了口氣道,「我自尊清高,那你又何嘗不是?在這裡最清高的人恐怕是你吧。」
才說完這句話她便暗暗的使勁抽了口氣,手腕上的疼痛加重了幾分,就快要斷的感覺,臉色有些些的發白,可是她還是不出聲的與他對視著。
南宮麟冷笑了下,「你這麼卑微的自尊實在可笑,竟然也敢拿出來跟我的相提並論,我一根手指便能殺了你。」
葉湘璃的額頭冒出冷汗,咬著牙道,「那根本是勿庸置疑,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隨意踐踏別人的自尊!」最後一個字幾乎是自齒間擠出來的。
碰!
葉湘璃被南宮麟揮飛出去,後背摔撞上門外的竹欄上,跌下來之後口中吐出了口鮮血。
「呃……」葉湘璃沒有動,就那樣靜靜的趴於草地上。
緋諾兒看得臉色刷白,手腳冰冷!
這比她上次還要狠,還要絕,她……剛剛是不是不該那樣說?如果被麟知道的話……
南宮麟的臉色寒霜似的寒冷,銀眸冷冷的看著被他打飛出門外吐血的葉湘璃,眸子一絲波動都沒有,而他的心底卻憤怒不己。
葉湘璃這個女人真是不識好歹,他給她的寵愛她不要,明知道他要她解釋是想不追究,偏偏脾氣倔得跟頭驢似的,非要惹怒他不可!
葉湘璃從緋諾兒走出房門便知道她要說什麼了,她本就沒打算過要解釋,對於緋諾兒的故意針她,她不屑解釋,眼睛瞎了的人才會相信緋諾兒。
但是很顯然的,南宮麟就是瞎了眼。
「還有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視線中,否則自行了斷!」南宮麟對一旁被嚇呆了的緋諾兒冷道,那聲音如萬年冰川般寒冷。
「麟,我……」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這點小技倆不會再瞞得過我,從璃兒不肯跟我解釋我就知道了,再敢做出此等事來,別說你跟了我一百年,就是一千年,我也不會輕饒!」
南宮麟將視線看門外沒有動靜的葉湘璃的身上轉到緋諾兒身上,銀眸冷視她。
「我……你……」
緋諾兒的眼淚這回是徹底傷心的流下來,她沒想到是這種結果,如果知道她不會這麼做,真的不會。
「麟,不要趕我走,我錯了,我錯了!」緋諾兒跪了下去,兩手扯著他的袖子哀求著。
「滾。」他的聲音很輕,卻是不容違抗,說完之後站了起來閃身離開。
他沒有要去將葉湘璃抱回來,也沒有要去看她傷得如何的意。
沙一一沙一一
門外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雨水沖刷著草地,沒入草地的雨水在草地上彈跳了一下之後沒了進去。
下沒多久,草地上便飄出一層白蒙蒙的一下水霧。
葉湘璃躺在草地上,還是紋絲未動,身體瞬間被浸濕。
她是清醒的,她只是不想動,當感覺雨水打到臉上的時候,她的淚水才掉下來,她的心真的難受。
為了一個男人,她這時候才清楚,日久生情何感覺,只是這種感覺還沒有蝕骨境界,卻依然難受。
心疼,難忍……
葉湘璃突而站了起來,身體有些搖晃,她閉著眼,額前被雨水打濕的黑長貼著她的額頭,臉上也有,嘴角處本來沾著血漬被雨水衝掉。
她突然張開雙手,接受著雨水的洗禮,額間卻在這個時候亮了起來。
額間的銀光將她覆住,沒多久她濕透的全身幹了,全身飄飄然的清逸感。
她飄飛了起來,她還是閉著眼,因為,她想跳舞,她現在想在雨中跳舞,可是她卻感覺不到雨水的淋濕感。
她在空中起舞,身段柔美的舞動了起來,銀光伴著她,幫她將雨水擋在外,她此刻就像一隻精靈,夢幻不己。
這支舞是葉夫人教與她的,這還是她學的唯一一支舞,也學得十成,所以跳得很傳神,能將內心的感覺跳出來。
她的唇角帶著抹微笑,她好像回到了中原,回到了爹娘的身邊,他們在她耳邊說著家常話,說著她不要太像男人了,要有點女人的嫵媚,她只是一笑置之。
南宮麟其實沒走遠,在看到下暴雨了之後他又趕了回來,即發現她竟然站了起來,還飛上了半空中,更奇的是,她會跳舞。
這又是他所不知的另一面,跳著舞的她好恬靜,好美,還……好憂傷,為什麼他竟能感受到她內心的憂傷?
雨還在繼續下,葉湘璃還在繼續跳舞,她在這時候睜開了眼睛,全身的動作頓時凝住。
腳下浮懸沒有實地感,她帶著驚恐的眼神微低頭,美眸倏地睜大一一
身體急速下滑!
葉湘璃閉起了眼,等著摔死,然後一雙手抱住了她。
南宮麟一轉眼己到了她身旁,並牢牢的將她接個正著,銀眸中閃著一剎那的驚嚇,然後斂去。
還在屋內的緋諾兒看著他們兩個衣襟飄飄的對上彼此的眼,頓時覺得刺眼極了,在南宮麟發現她還沒走之前她閃身離開了這裡,回她近一百年沒回的房子。
「我……你……」葉湘璃驚愣的說不出話來。
「先前的倔強哪去了?」南宮麟睨眼問她,帶著她回到了屋裡。
回到屋裡見他沒有放她下來的意思,她小小的掙扎了下,「放我下來……」
「你確定你站得穩?」南宮麟挑眉問她,她先前都吐血了,應該是丹田才是,若是她還能站穩他服她。
「我能。」
她聲音不大也不小,微使力掙扎了下,腳落地了,只是南宮麟才放開她,她便有站不穩的趨勢,他再一次的抱住她下滑的身體。
「站得確實挺穩的。」他的語氣中透著對她的戲謔,接著改了語氣,「還是乖乖待在我懷裡的好。」
不知道為何,葉湘璃一聽到他溫和的嗓音,她的心竟沒有了之前的微疼感,整顆心都平靜了下來,那種感覺就像是剛才在外面時爹娘陪在她身邊的感覺,很安心。
「豹奴。」
南宮麟突然對著空空如也的屋子內低喚了聲,接著一個身影就出來了,葉湘璃抬眼望去,原來是之前她見過的那個人。
她對他微笑了下,豹奴微點了下頭。
「老奴在。」豹奴恭敬的站於南宮麟的面前,頭微低,身子微彎。
「拿來。」南宮麟對他清淡道。
葉湘璃並不明白他要豹奴拿什麼給他,一臉莫名奇妙的看他,想說『人家都不知道你要什麼』這句話,可是在下一刻她愣了。
豹奴的手掌中出現了一杯東西,而且有點黑,還冒著煙,然後將這杯東西恭恭敬敬的放於南宮麟適時伸出的手中。
南宮麟接過那杯黑乎乎的東西,將杯口遞到葉湘璃的嘴邊,低聲命令,「張嘴。」
葉湘璃一聞到那股難聞的味道,胃中一陣翻滾,馬上有股想作嘔的感覺,一手捏住鼻子別開臉,皺著細眉厭惡道,「這什麼鬼東西?難聞死了!」一手還輕推開他的手。
站於一旁的豹奴聽著她的話,再瞄到她的表情,不由得暗笑,接著識趣的閃身消了。
鬼東西?南宮麟聽著她的話,銀眸看向手中那杯黑乎乎的東西,一臉不可置信的瞪了她一眼,這東西可是天山上採下來的名貴藥材,她竟然說是鬼東西?這女人真不知好歹。
「喝了它,否則你的身體好不了。」南宮麟再次將杯口遞到她的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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