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司徒浩眼眸微眯，俊面籠上危險的慍意，盯著那個咬牙切齒的女子，他的聲音更加冷硬：「這句話應該換我來說，關鍵時刻，你太讓我失望了！」
「你竟然敢犯上作亂，就算父皇對你跟渺哥哥之間有所偏頗，也並沒有置你於死地！渺哥哥這次離家出走還說準備將太子之位讓給你坐，你倒好，半點不知感恩，狼子野心，竟然在茶水裡下毒暗算父皇，你……我真後悔當初錯看了你！」眼睫扇動時，還是沒抑制住那滾落的淚珠，映著燈光在臉頰上劃出兩道亮痕。十年的感情，就這樣毀於一旦，人生還有什麼能值得信任值得期待的事情？
司徒浩眸中寒光閃過，他突然飛掠上前，那速度快得無法形容，只看到紅影一晃，他身上的喜袍已被他扯下並捲住了她手上的長刀。不待她驚呼出聲，他已反手扣住她的脈門。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制住脈門酥麻了半邊身子，不由又氣又怒，待到看到他已脫下喜袍便知道他已不想承認今晚的婚禮。心裡湧起酸澀，還未及張口罵出難聽的話就被他點了啞穴再封了幾處要穴，連同那件脫下的紅色喜袍一起隨手丟到一邊，似乎再也懶得看一眼。
很快有一名侍衛上前，雙手呈上一件金黃色的外袍，司徒浩接過飛快的披上身，赫然竟是件新做的龍袍。看樣子他等待今天的機會已經很久了，就連龍袍也早已做好。
晗若伏在地上，雖然身不能動口不能言，但神智卻非常清醒，也正因為清醒她才更加的痛苦。她眼前就是那件被司徒浩拋棄的喜袍，現在跟她扔在一起倒是個極鮮明的諷刺。她和這件被丟棄的喜袍一樣，在他的眼裡都已是沒有任何價值的東西。
嘴裡鹹鹹的，好像已經咬破了嘴唇，但她絲毫都感覺不到痛疼，因為她的心比這還要痛千倍。這些年都被鬼迷住了嗎？她為什麼一直沒發現他是個如此可怕的男人？她總是心疼他孤獨寂寞沒有人關心他愛護他，她總是覺得他可憐，卻不知到頭來最可憐的人竟然就是她自己！
呵呵！她無聲的笑著，雖然這種時候絕不可能讓人笑出來，但她卻真的笑了，是諷刺的笑。她發現她不但是最可憐的人還是最笨的人，笨到無可救藥笨到死了都不足惜！
她沉浸在自己悲傷的世界里自怨自憐，卻不知道接下來有更可怕的事情在等待著她，讓她徹底告別過去那單純的十八年，明白這世上沒有最可怕只有更可怕，沒有最醜惡只有更醜惡！
「啊……好痛啊！我的肚子好痛！」波娜娜突然痛苦的捂著肚子從軟椅上滾落到地，她的臉色煞白，五官因為劇痛而扭曲，竟然在地上打起了滾。
「娜娜！」司徒展大驚，連忙放棄運氣，起身拉起妻子，見她因為劇痛難忍赫然已經暈了過去。他將她抱上軟椅，回頭憤怒的責問兒子：「你……你這逆子究竟給她下了什麼毒？」
「父皇如此嬌寵母后，兒臣自然要對她格外照顧！給母後用的葯也是千挑萬選出來的。這是來自西域的『九轉千回丹』，很寶貴，兒臣為弄到這一顆可是費了不少的心思！」司徒浩嘴角掛著溫淡的笑意，但那笑卻未達眼底，星眸一片清冷，冷到讓對視的人忍不住發顫。
「九轉千回丹？你……你好狠！」司徒展差點背過氣去，因為他很清楚這「九轉千回丹」的毒性是無葯可解的。服用此毒的人五臟六腑慢慢腐爛，每半個時辰發作一次，每次發作時都劇痛難忍，尤如針刺刀絞直到痛昏過去才罷休。這樣連續九天九夜重複發作，最後肝腸寸斷而亡。
「我狠？」司徒浩唇邊的笑意已經森冷，他望著緊緊摟住昏迷的波娜娜已心痛得方寸大亂的父親，冷幽幽道：「在父皇的面前兒臣哪敢擔當這個狠字？我再狠也狠不過父皇，你說是嗎？」
司徒展猛然抬頭望向兒子，他往日的霸道狂妄通通都消失不見，眼眸里是無法掩飾的悲痛：「沒錯，當年雲家是朕派高尚任滅的，你母妃也是朕賜死的，但娜娜根本就不知情！況且她已服下忘憂草，以前的事都忘記了，你要報仇你只管找我一人，為什麼要害她？這麼多年來，她總是在我的耳邊為你說好話，生怕委屈了你。你就這樣回報她的恩情？你……你這個逆子！朕好後悔……」
「後悔什麼？」司徒浩嘴角的笑意加深，卻看起來更讓人不寒而慄。「為什麼不接著說下去？兒臣幫您把未完的話補充完整！是後悔當初滅絕雲家時唯獨留下了我是不是？」
「嗯？我說的對吧！」司徒浩輕輕問著他，看到他那啞口無言的樣子不由從心底竄起滔天怒焰。這仇恨的怒火他已壓抑了十九年，此時再也壓不住。他終於拋去了所有偽裝，再也不肯掩飾他的憤怒和仇恨，怒吼道：「你說話啊！是不是？是不是後悔當初沒有斬草除根才惹來今天的禍患？你活該！誰讓你沒有狠到底，為什麼要留下我的命！當年你應該殺了我的！我當時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也不會在這該詛咒的世上痛苦的生活這麼年！看著你們一家三口如何幸福而我卻像個棄兒得不到任何疼愛！司徒展，我恨你！我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恨不得也給你服下九轉千回丹讓你嘗嘗那種求死無門的滋味！」
「可惜，我到底還是下不了手，所以……那葯我給那個女人用了！」司徒浩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他本來就是個淡漠的人極少有情緒失控的時候，剛才那種暴發可以說是極少見的。他嘴角甚至又掛起一抹微笑，一種讓人冷透骨頭的微笑：「兒臣知道父皇對母后情深似海，放心，這九天九夜一定會讓你陪著她的，慢慢的看著她如何經歷一次次毒發時的痛楚，再看著她如何腸翻肚爛而死！父皇可不要浪費了這次證明你們伉儷情深的大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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