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進宮
香冷金猊,被翻紅浪。
蘇離醒來時,是第二天早上。
夜裡上官尚傲雖然很激動,但顧及著蘇離是第一次,明天又要進宮去拜見景文帝趙皇后與靜貴妃,只做了一次便停了下來,而後兩人相擁而眠。
蘇離醒來后,只覺得身下還有些疼,她皺了皺眉,突然聽身旁響起了上官尚傲的聲音:「怎麼醒這麼早?」
蘇離扭頭看去,便見上官尚傲躺在她身邊側臉看著她,一雙溫潤的眸子蘊滿了柔情。
她突然便覺得很害羞,臉也開始發燒。
上官尚傲低笑一聲,他低頭在她額上吻了吻,「怎麼不多睡會兒?」
蘇離搖搖頭,「不是說今天要進宮?」
「用完早膳再去。」上官尚傲說著,錦被下的手撫上蘇離腰間,他一邊揉著,一邊問:「腰疼嗎?」
蘇離的臉又是一紅,她正想打掉上官尚傲的手,卻被他用另一隻手摁住,「我給你揉腰,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蘇離愣了一瞬,她驚訝地看向上官尚傲,卻見他神情堅定,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狹促,頓時明白——是自己想岔了!
兩人在床上賴了一會兒,便起床洗漱,兩人各自被下人服侍著穿好外衫,秋珮則是帶著人收拾床鋪,看到凌亂的被褥,幾個丫鬟的臉都禁不住紅了紅,秋珮裝作視若無睹的樣子,從下面取出一張染了紅梅的帕子收好。
因為今天要進宮,蘇離不能和往常一樣草草打扮,上官尚傲讓宮裡出來的嬤嬤幫蘇離剜好了髮髻,又讓人把他為蘇離準備的衣服取了出來。
他早先便讓人在府里為蘇離準備了許多衣服首飾,因為蘇離愛好紅衣,他讓人做的衣服也都是紅色,新婚頭三天,新人都是要穿顏色鮮艷的衣服,上官尚傲為蘇離準備的衣服正好合適。
今日是蘇離作為錦王妃第一次入宮,穿著打扮上自然是馬虎不得,於是上官尚傲便讓人請了這段時間幫忙忙活婚禮的嬤嬤過來。
兩人用完早膳,便攜手出了王府,李暨已經趕著馬車在正門外等著,上官尚傲與蘇離出來,便直接上了馬車。
等兩人坐好,李暨便趕著車往皇宮而去。
......
馬車在宮門外停下時,又有兩輛馬車先後停下,待馬車裡的人下了車,上官尚傲笑著同人打招呼:「四哥,四嫂,六弟,六弟妹。」
自兩架馬車上下來的,正是上官尚佶與馮月雅、上官尚倢與田欣榆這兩對新婚夫妻。
上官尚倢與田欣榆跟上官尚佶夫妻打了招呼,又跟上官尚傲兩人打招呼,田欣榆笑嘻嘻道:「五嫂,好久不見呀!」
她今日穿了一套淡紅色的宮裝,衣著打扮上,與上次見面時的幹練完全不同,蘇離對她頷了下首。
一旁的馮月雅冷哼了一聲。
她今日也穿了緋色的宮裝,髮髻與首飾都是精心挑選過的,就想著今日若是遇到了這兩位妯娌,能夠艷冠全場,只是她沒想到,一個兩個的,都比精心打扮過的自己要美。
田欣榆平時的打扮多以利落為主,頭上只戴很少的首飾,今日她同樣穿了親王妃品級的宮裝,也被人伺候著好好梳妝打扮了一回,這淡紅色配著她英氣的五官,襯得她格外的英氣逼人,平日里很少精心打扮的人陡然一妝扮,很容易便讓人生出驚艷感來。
至於蘇離......
馮月雅在今日之前,從未見過蘇離,她原本還想著這人當初既然沒有參選,定然是相貌才藝皆不出眾,然而今日一見,她只覺得自己的臉好像挨了一巴掌。
沒想到這個蘇離竟然生得如此美!
馮月雅瞪著蘇離,雙目燃著嫉恨的火焰。
她站在上官尚傲身邊,一襲紅衣烈烈如火,襯著她肅然的臉孔,讓她與尋常女子格外不同。尋常女子也有喜穿紅衣的,但她們穿著紅衣,卻從未有蘇離的味道。她身形雖然瘦削身姿但卻挺拔,面色肅然氣質凌厲,一襲繁麗的紅衣穿在她身上,使她猶如一柄利刃。
馮月雅瞪著蘇離,雙手狠狠地蹂躪著手裡的帕子。
她瞪著蘇離冷哼了一聲,語氣不善道:「這位可是五弟妹了?嫂子沒見過你,若是有說錯的話,還希望五弟妹別跟嫂子我計較。」
蘇離只瞥了她一眼,便毫不在意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馮月雅被她的態度氣得更狠了。
上官尚佶隱晦地看著蘇離,眼底深處摻雜著驚艷與後悔。
沒想到她竟然這麼美,若是先前便見過她,他定然早去求景文帝賜婚了,哪裡還能便宜老五?現在他不僅失去了這麼美貌的王妃,更是去了馮月雅這麼一個蠢笨惡毒的女人!
上官尚佶心裡雖然也有些不善,但還是悉數掩藏在心裡,他對上官尚傲與上官尚倢笑道:「今日這麼巧,咱們一同去給父皇請安?」
「四哥先請。」上官尚傲笑道。
上官尚佶沒有推辭,當即走在了最前面,馮月雅又對蘇離冷哼了一聲,跟在了上官尚佶身旁。
......
景文帝正在坤寧宮等著兒子兒媳們。
上官尚傲一行幾人走來,便遇到了等著他們的小太監,「幾位王爺王妃,皇上在皇後娘娘宮裡等著您們呢。」小太監一邊說著,一邊將幾人往坤寧宮引。
他們到了坤寧宮,果然便看到了身穿明黃色常服的景文帝,與同樣穿著常服的趙皇后,幾人當即躬身向兩人請安。
「兒臣給父皇母后請安。」
「免禮。」景文帝道。
幾人行完禮,便坐到了兩旁。
趙皇后坐在主座上暗中打量著兩旁的三位年輕女子,對她們笑道:「在本宮這裡,你們不必拘束。」
田欣榆因為和秦悅婉的關係不錯,也沒少見過趙皇后,對趙皇后很熟悉,因此聽了趙皇后的話,她便笑道:「母后說得對,母后這麼和藹,在您這裡兒臣們又怎麼會拘束呢?」
「你這丫頭,最是油嘴滑舌,老六,這丫頭平時跟你也是這樣?」趙皇后笑著打趣。
上官尚倢抓抓腦袋,看著田欣榆的眼裡滿是幸福,「她跟兒臣才不會這麼說話呢。」
見上官尚倢這樣子,趙皇后便知他這是自得其樂了,她沒有多說,對蘇離道:「聽聞你身子有些弱,昨天累了一天,可還好?」
「多謝母后關心。」蘇離說完,便沒有再說其他的。
上官尚傲笑著接道:「阿離話少,還望母后別怪罪,阿離的身子還好,兒臣也會好好照料她。」
趙皇后滿意地點了點頭,「你明白就好。」說完,她又跟馮月雅說了幾句,但馮月雅的態度始終淡淡的,趙皇后也便收了臉上的笑容,帶上了幾分客套虛假的意味。
「你們嫁進了王府,便要好好操持王府,侍候夫君,早日讓皇上、本宮和你們的母妃早日抱上皇孫。」趙皇后訓話道。
提及「皇孫」這個話題,馮月雅嬌羞地看了上官尚佶一眼。
上官尚佶雖然不喜她,但昨晚的洞房還是很儘力的,畢竟,他得有了嫡子才能名正言順地納側妃,雖然私底下他完全可以養幾個妾侍,但他不是糊塗的上官尚儼,自然明白還是早些有嫡子為好的道理。
昨夜的第一次,上官尚佶只是想應付了事,但他後來卻發現,馮月雅雖然性子不討人喜歡,但身嬌體軟,讓他很是喜歡,於是他便多做了幾次,很是盡興,以致於馮月雅現在身子還不是很爽利。
趙皇后又說了幾句,便問向景文帝:「皇上,你可還有什麼要說的么?」
景文帝搖了搖頭,趙皇后便對幾人道:「本宮這兒,就不多留你們了,你們去給你們母妃請安吧!」
「兒臣告退。」幾人起身對兩人又行了一禮,便退出了坤寧宮。
......
坤寧宮外,上官尚佶笑著與上官尚傲與上官尚倢道別:「鍾粹宮與靜淵宮寧遠宮不在同一個方向,我便不與你們一同走了。」
兩人笑著跟上官尚佶道別,轉向了另一個方向。
待走遠了,上官尚倢才小聲跟上官尚傲道:「五哥,我覺得四哥今天好像有點反常哎。」
上官尚傲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是嗎。」
上官尚倢點頭,「具體的說不出來,就是直覺覺得不太對。」
「嗯。」
上官尚傲應了一聲便沒有了下文,但心裡卻是在說:有點反常?可不是?他之前可是想著娶阿離的。
自己想娶的人成了自己的妻子,他能不反常嗎?上官尚傲想著,嘴角勾出一個嘲諷的弧度來。
上官尚倢偷偷回頭偷看了一眼身後扯著蘇離說得高興的田欣榆,他拿肩膀碰了碰上官尚傲,猥瑣地笑著小聲問:「五哥,昨夜感覺怎麼樣啊?」
上官尚傲也回頭看了看蘇離,他笑著看向上官尚倢,給了他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你說呢?」
上官尚倢搓著手嘿嘿笑著,猥瑣的樣子哪裡還有一個皇子的樣子?
上官尚傲嫌棄地挪遠了幾步,視線觸及到身後的蘇離,映滿了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