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打個人不知打工鳥
白日光在照耀,光芒灑在了每一個吃飽了沒事幹的路人身上。
吃不飽輕叫了兩下,又扭了扭身子,示意大家抓好扶手,坐好位置,它馬上就要蕪湖起飛了。
感受到背上三個位置熱了起來,它一聲長嘯,猛的煽動翅膀,化作一道青光,飛向高空。
街區呼嘯而過,成為無情陽光下一片模糊的彩色起伏。
粱緣的頭朝下,空氣拍打在他的臉上。
啪啪啪!
他胡亂的摸索著,兩隻手在他不懈的努力下也終於緊緊的抓住了吃不飽那如鋼鐵般梆硬的傢伙。
他感覺到自己穿過了一片冰冷柔軟的純白色虛無之地,這些東西混淆了他能捕捉到的一點點信息。
他碰到了雲層!
大氣的能見度急劇降低。
又是一團雲霧向他襲來,粱緣明顯地瑟縮了一下。
他腦海里忽然冒出了自己曾經問過師父的一個問題。
他問一朵雲有多輕呢?
師父說大約五十萬公斤。
這份回憶讓他笑了笑,不過依然感覺自己的壓力很大,他什麼都聽不見,因為耳朵里的風聲太大了。
也不知飛了多久,他開始感覺到自己好像要吐了,那可不會太好看,一點兒都沒有一位帥哥應該有的樣子。
隨著身子輕微一晃,他感覺到青禾鳥在緩慢下行。
他們從雲層底部飛了出來,粱緣感到陽光十分晃眼,他終於能看得清楚些了。
下面是一望無際的景色。
層層疊疊的綠色植被宛如一張巨大的毯子。早晨的天空帶著碧藍的紋路,給所有景緻撒上了一層亮白色。
蜿蜒的河流閃閃發光,遠處的海面忽明忽暗。
那是海嗎?好像去看一看啊!
能有個人陪的話那就更好了。
但內心另一個想法卻告訴他,還是下輩子再想吧,這輩子你沒那福氣。
這個想法一出來,粱緣頓時就不樂意了。
於是他腦子裡的兩個想法開始左右互搏誰也不肯讓著誰。
腦子裡的戰況愈發焦灼,突然,第三個想法溜了出來準備撿漏。
看海?為什麼要去看海,你以為你是海王啊,你英雄歸來啊!
說的好,粱緣猛地朝自己扇了一巴掌。
理想尚未完成,豈能有這種虛幻縹緲的想法?
吃不飽漸漸接近地面,它總感覺誰在用什麼硬硬的東西在蹭它的毛。
粱緣好奇的左瞧右望,裝作一副純然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他的腦海此刻正在拿這裡和修仙世界的一些森林相比較。
雖然這裡叫靈木森林,但很顯然這裡沒有什麼所謂的靈氣。
他們下面是蓊蓊鬱郁的叢林,植被十分繁盛,在清晨的空氣中顯得茂密且黑暗。
吃不飽開始往前加速急飛,最終在一片較為平坦的地面停了下來。
吃不飽雙腳平穩落地,從容優雅的慢慢將身子靠向地面。
蔡浩盛率先從吃不飽的背上跳了下來,緊接著的是那位南域府的陪檢員。
看到他們二人安全無損的跳了下去,粱緣於是也鬆開了手,輕手輕腳的站了起來,生怕踩疼吃不飽。
然而吃不飽只是歪歪頭,像是在表示你太看得起你自己的力量了。
粱緣跳了下來,在踩到地下那攤軟綿綿的草時,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這種感覺就像飛翔在~緣分天空~美麗的夢~
只聽得寸頭男頭皮發麻,真想一拳撂他臉上。
而歐美臉只是呵呵一笑,表示這種聲音我已經聽慣了。
更騷氣的他都見識過。
有錢人的日子就是這麼樸實無華且枯燥。
看到所有人都跳了下來,吃不飽也開始卧在地下,眼皮也漸漸的沉重了起來,於是它輕鳴了一聲,準備開睡。
畢竟它早飯都沒吃就被喊來上班了,肚子嚴重抗議的它只能依靠睡覺來抵抗飢餓了。
嗚~加油,打工鳥!
寸頭男左右望了望,眉頭不知不覺的就皺了起來。
他撓著頭,很是不解的和歐美臉說到:「我這望了大半天,怎麼沒有看見一個我們扶木堂的人啊,按理說這塊地應該有人駐守的。」
那位陪檢員將雙手搭在腹前,點頭回道:「你倒是說得沒錯,不過應該問題不大。
畢竟我們南域府的偵查團前幾天才對靈木森林進行了第一百零一次勘察,沒有八丹以上的異獸蘇醒過的痕迹。
我想他們應該不是去和異獸戰鬥去了,指不定在哪個地方打獵準備吃燒烤呢。」
寸頭男微笑著說:「還是你們大皇朝的人穩啊。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就放心了。」
不過話雖如此,但是某種擔憂和恐懼還是輕輕地敲打了一下寸頭男的腦袋。
萬事不可大意!
他轉頭指向粱緣,不願去想那些不切實際的問題:「走,我帶你去看看專屬於我的好寶貝。」
「什麼寶貝啊,有沒有吃不飽那麼大?」
寸頭男嘖了一聲說到:「這個寶貝可不是什麼異獸了,是我愛到心坎里的武器啊。」
說完,他開始朝著前方不遠處一塊滿是苔蘚的灰色巨石跑去。
粱緣見狀,滿是好奇的跟了上去。
歐美臉也緊緊跟在他們身後,默不作聲。
待跑到了巨石跟前,粱緣這才看到巨石旁邊有一塊方方正正的鐵石,上面有些許泥跡。
寸頭男上前輕鬆的將鐵石挪到了別處,一個半徑能塞進兩隻手臂的洞口就這樣顯現了出來。
他將手伸進洞口,左掏掏,右摸摸,忽然眼睛一亮,像是觸到了什麼東西。
只聽到一陣咔嚓聲。
巨石從中間向四周裂開,似是蓮花開放。
裂開的巨石中間是一個豎著的古銅色的長條盒子。
盒子看著很厚,似乎裝了很多東西在裡面。
寸頭男搓了搓手,迫不及待的將盒子拔了出來。
他開始一一將盒子里的東西拿了出來。
一把弓,一個箭囊,二十多支箭,以及一些小雜物。
他拿起了弓,仔細的掂量了掂量。
這把弓全身金黃色,外圍被一種特殊材料製成的綠色藤蔓緊緊包裹著。
寸頭男笑著彎腰將箭囊背到身後,然後檢查了一下弓的鬆緊程度后再一次滿意的笑了起來。
在他的身後是粱緣滿臉驚訝和羨慕的表情。
倒是歐美臉一副處事不驚的模樣讓粱緣很是佩服。
不虧是陪檢員,一看就是見過大場面的。
在修仙世界,他雖然也見識過很多厲害的法寶法器之類的,但是由於自身沒有元氣,所以絕大部分法寶法器自己根本使用不了。
看著浩盛大哥能有一件這麼好看且趁手的武器,還是挺羨慕的。
他的翡翠指環里,大部分玩意兒都是一次性或者短期性的。
本來呢他是想到了18歲開始修仙之後,自己再去遍地都是寶,滿街都是錢的修仙世界找個合適的好寶貝長期用著的。
奈何系統這一手瞬間穿越打的他是猝不及防,連修鍊的功法都還沒從師父那裡要到就來到了這裡。
嘖,說多了都是累。
作為一名即將放飛理想的有志青年,系統你咋說帶我走就帶我走呢。
系統,你為什麼不理我,想讓我變成狗不理嗎?
寸頭男拍了拍發獃中的粱緣的肩膀,說到:「這樣的武器,你想不想要啊?」
粱緣目似朗星,客客氣氣的說到:「肯定呀!」
然後還大肆發表了一通自己對這把弓的良好看法。
景尚很是欣賞的點著頭:「有想法。實不相瞞,這把弓還是許多年前我在大皇朝舉行的射箭大賽上以第二名的資格拿到的。」
「第二名?那也就是說第一名的獎勵更變態咯。」
「嗯,第一名的獎勵雖說也是弓,但是它的拉力能達到近一噸,你說要是蓄滿力之後的那一箭射出去會是什麼感覺?
說來也是遺憾啊,那第一名只堪堪比我高了兩分啊。」
粱緣也是微微替浩盛大哥感到惋惜,雖然不排除有裝的成分。
「那你這把弓多少拉力啊。」
「三百千克不到。」
「卧槽,那這也差得太遠了一點吧。」
「遠歸遠,但起碼拉得動啊。就那第一名那弓箭,一般人不練練還真拉不動。短期內,那把弓效果還不如我的好勒。」
粱緣點點頭,浩盛大哥說是說的好,但是他怎麼就是聞到了一股酸臭味呢。
寸頭男看著粱緣的表情,開始思索起來:「過個一陣子煉器宗就會開展五年一度的寶器大展了,到時候咱們去參加參加,看看能不能撈到什麼好寶貝。
具體的細節等到那個時候我再給你說吧,現在我可要去好好照顧照顧某位卑鄙齷齪,不知廉恥的七丹妖獸了。」
粱緣點了點頭,隨後指了指自己說道:「那我現在要幹嘛?」
寸頭男左眼睜大右眼眯小,很是客氣的說到:「當然是玩啊,這一塊算是靈木森林的外圍區域,沒啥厲害的異獸,安全的很哩。
你可以到附近隨便找幾個一丹二丹的異獸來練練手。」
「那你呢?」
「我準備和他往更深處走了。」說完,寸頭男指了指不遠處正在低頭看花草的陪檢員。
南域府那人好像也察覺到了寸頭男在望著他,便信步走了過來。
寸頭男朝著粱緣叮囑了幾句話之後便與那人徑直朝著叢林深處跑去。
粱緣目送著他們離開。
涼風吹打在他的身上,他意識到自己也該訓練訓練了。
原本以他經過魔鬼訓練后的體質,在地球上起碼能徒手碾壓九成九的人,然而來到這個地方,他的優勢就不再是優勢,但缺點仍然是缺點。
對扶木堂大部分的人來說,他或許並不惹人討厭,但似乎也全無用處。
他能進扶木堂,似乎完全就是景尚大哥的面子。
得想辦法提升下這個星紋種的等級了。
他希望自己未來可以在師父找到他的時候能夠意氣風發的向他講著自己這段時間的離奇經歷。
而不是哭喪者著臉向師父抱怨自己最近被誰怎麼怎麼樣了,希望師父為我做主替我報仇這類只有跑龍套才會說的話。
他攤開左手掌,望著那塊白色的星紋印記陷入了沉思。
他星紋海內這一萬縷星紋之力一次性發揮出來會是什麼程度呢?
會不會直接凍死一個一丹異獸?
透心涼,心飛揚。
他嘿嘿一笑,表示看來還真得找個異獸試一下了。
他慢步跑到吃不飽的身邊,輕輕撫摸著它的羽毛,身旁隱隱傳來它粗重的呼吸聲。
他仔細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這片方圓半里的平坦地界應該是人為開發出來的,為的就是能有一個能讓人好的安腳的地方。
於他而言,腳下踏著的是柔軟細草,鼻中聞的是清幽花香。
片刻后,粱緣朝著熟睡中的吃不飽道了個別後便瞎選了一個自認為最安全的方向跑了過去。
才剛脫離那塊平坦地走進森林中沒多久,粱緣便有了一種從草原來到熱帶雨林的感覺。
他在森林中瞎晃悠著,密切的希望著能有幾個實力遠不如自己的低丹異獸瘋狂的挑釁他,嘲諷他,然後被他給打敗,最後更被他的魅力所折服而心甘情願的當一個小跟班。
粱緣自顧自的笑著,時不時憨憨地朝著空氣比劃兩拳。
……
林中一片寂靜。
周圍的植物厚實粗壯,奇形怪狀。
巨大的樹木上纏繞著藤蔓,一路向上匯入他頭頂上的深綠色陰影中。
這裡能聽到附近小溪的潺潺水聲、不知名昆蟲的唧唧聲和某兩棲動物的呱呱聲。
這裡的地面有些潮濕,並且暗淡的空氣中充滿了灰塵和樹葉。
這地下滿是大大小小的石塊、淤泥和落葉。
顯然不適合步行。
他伸出左手,一陣微弱的白光閃爍,他的左手開始被白色的星紋之力圍繞,隨後星紋之力消散,寒冰浮現,被冰包裹的左手已然化為尖刀狀。
他嘗試用冰刀開闢道路,只短短几秒不到,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冰刃上沾滿了汁液,變得黏,糊不堪。
他看到了一隻像搪瓷一樣顏色艷麗的蟲子在他的右手上靜靜地杵著。
顯然這隻蟲子很好奇人類這種能夠直立行走卻又不能飛行的哺乳動物。
他心念一動,一縷星紋之力飄出,那隻蟲子可憐兮兮的化為了冰塊碎落在地。
蟲:?
蟲它媽:???
「這地方也太難受了。」他小聲說到,深怕又招惹到什麼小東西飛到他身上。
他抬頭望去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張巨網下面。
網上的絲很細,看起來如輕煙一般。
這張網掛在樹榦之間,他在上方樹葉的陰影中,觀察到了網的主人。
紅黑相間、八條腿、渾身是尖毛,有地球的成年藏獒那般大。
他渾身發抖,顫顫巍巍的從網下走了出來。
他想著自己要是被濺了一身綠色液體,頓時便乾嘔了起來。
他繼續向前走,明亮的眼光一束束地穿過樹冠,衝破了翠綠的暮色。
他感覺到自己被什麼東西給監視了。
他聽到了一陣很長很尖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有東西在他的前方移動。
他看到樹葉在晃動。
粱緣立刻躲在陰影里,背靠著一顆擎天古樹。
他靜下心來等待著,忽然有點不敢呼吸。
那個東西好像在靠近他。
他立馬將兩隻手化作冰刃,這消耗了他大半管星紋之力。
他有點激動,但暫時也不敢有任何動作。
他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臉頰上有些發癢,有些麻痹。
他屏息凝神,看到一隻綠色的如蠍子一樣的小型生物,有他手那般大。
它順著他的臉往下爬,停在了喉嚨上。
它尾部上的尖刺綠光一閃,狠狠朝著粱緣的喉嚨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