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首領之戰
星空是夜晚的霓虹,照亮著下方顛亂省區即將發生的令人驚羨的故事……
林晨對著身旁扶木堂的眾人十分嚴肅的說到:「你們往後撤一撤,記住!可千萬別再和旁邊鬼手的人起衝突了。」
項陽也同樣轉過身一隻手掏著耳朵,一隻手指著在場的所有鬼手軍團的人說了一句後退。
「後退」兩個字極速橫穿過他們的腦海,強迫他們緩緩的朝後退開。
他們二人周圍的場地瞬間空曠了起來,隱隱約約有一股生死決鬥的悲涼感。
項陽邪魅的微笑在黑暗中高傲的閃爍著,讓粱緣的注意力遲遲不能離開。
幾個鬼手軍團的人將各色形狀的光石拋在地下圍成一圈,強烈的白光置換著明暗立場,肆意的映著兩道高大的身影。
這是南域兩個最強勢力的最強者之間的戰鬥!
雖然不能使用星紋種,但仍然會是一場精彩的對決。
鬼手軍團的人都屏氣凝神,等待著首領所說的這舞台劇的第二幕的開啟。
粱緣無意間瞟了鬼手軍團的人一眼,見這些人的眼睛在黑暗間炯炯生光,像是一對對凶獸的眼睛,充滿了兇惡殘忍之意。
他嘆了口氣,低沉而悠長。
過了一會兒,他終於認定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無可避免。
他心中祈禱林晨堂主可千萬不要敗。
這要是敗了,往後要治療的可不僅僅是身上的傷這麼簡單。
景尚望著場上對峙的兩位首領,微微一笑:「有眼福了。」
……
項陽扭了扭脖子,眼裡閃爍著熾熱的光芒,他只想戰鬥!
只有戰鬥才能激發他內心的慾望,才能讓他不斷的變強。
只有變得足夠強大了才能有實力統一南域,也只有統一南域了才能完成母親臨終前的遺願——擊敗西域馭獸宗!
十年,再給他十年的時間,他必讓馭獸宗血債血償。
而且這場戰鬥也能讓他知道如今不在不使用星紋種的情況下的他身體力量到底如何。
自從來到南域而未嘗一敗的他一向喜歡先發制人,所以輕哼了一聲,便主動出手了。
戰鬥打響!
一拳,兩拳……拳拳勁力透體而出。
項陽的拳法雖快,卻一一被林晨躲過或擋住。
林晨微微一笑,似乎接受了這輪一擊一避的戰鬥。
項陽微怒,他彎起左腿,膝蓋頂向林晨的腹部。
林晨用手按住他的膝蓋,另一隻手找到機會,直向項陽的臉部襲去。
項陽猶豫了一下,決定不躲閃,硬生生抗下了這一拳。
林晨有些吃驚,隨後甩了甩手。
遠處的梁緣也是一愣,這一拳下去,要是打在他這完美的臉部肌膚上,只怕他這張帥臉再也見不得人了。
他們二人拳來腳往,斗得極是緊湊。
梁緣看著他們這種貼身肉搏,拳拳到肉的打法頓時寒毛卓豎,身體明顯的瑟縮了一下。
他緊張的笑了笑,擦了擦前額。
鬥了數個回合,兩人皆後退了幾步。
項陽嗤笑一聲,擦了擦嘴角的血隨即快速踢出一腳,鞭腿破風如同虎尾。
林晨同樣用腿受下了這一擊,雖覺腿腳微微發麻,但仍然搖了搖頭,似乎對這一擊極不滿意。
就這一個簡單的搖頭,項陽瞬時間怒氣填膺,快拳連攻,臂影晃動,似有數條手臂同時擊出一般。
林晨擺出防禦姿態,臂如玄鐵般堅硬,擋住了項陽持續數秒的拳擊連打。
看著這一幕,扶木堂的人皆是抓耳撓頭,滿心擔憂。
林晨一腳踢出,腿力迅猛,出招乾淨。
迫使項陽不得不閃身躲開。
這一腳雖然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也讓項陽停下了對林晨的連攻。
林晨揉了揉手臂,扭頭一笑后快速朝前跑去。
勁步之快捷如風,讓項陽略微詫異了一下。
林晨抓住這個稍縱即逝的機會,一個呼吸不到的時間就以來到了項陽的跟前,緊隨而來的是他果斷彎腰打出的一拳。
這一拳朝著項陽的肋軟骨擊去,然後一記轉身肘頂向他的胸椎。
項陽驚愕的連退幾步,捂著胸口,神色冷然。
他只覺著胸間氣血震蕩,待氣息調勻,便閃身殺向林晨。
他們纏鬥起來,拳拳到肉,速度快到令人難以置信,兩人各自用手臂擋住對方來勢洶洶的襲擊。
項陽用蠻力擒住林晨向他襲來的一隻手,身隨手轉,身體的重力頃刻間壓向林晨還未收回勁力的右手。
見狀,林晨改變打法,猛然蹲身,左腳勾住項陽的盆骨區域。
項陽感受到盆骨後方一股巨力壓向他,又看向左邊林晨即將襲來的右腳,隨即便意識到了什麼。
他鬆開林晨的右手,本想一擊重拳砸向他的左腳,但是林晨的右腳已然和他的左腳扣在了一起。
林晨雙手扶地再鬆開,猛的凌空轉體一百八十度。
他的雙腳隨即離開原位,然後回縮,再伸開,一個迴旋雙腳蹬直直地踢在了項陽的身體上。
項陽如箭離弦般向後摔去。
他危急中抗住那股衝力,用力一躍,這才避免倒地。
但胸腹間熱血翻湧,差一點就有一口血噴了出來。
鬼手軍團的人見到首領這般模樣,個個氣血上涌,面罩寒霜。
只要首領一聲令下,他們絕對毫不猶豫的衝上去和扶木堂的人干一架。
項陽吐了一口血痰,隨後猛呼了一口氣,帶著一股強烈的咸腥味。
他皺起眉頭,摸了摸疼痛難忍的肚子。
他已經許久沒有流血了,這滾燙如烈火般的血液,撩撥起了他內心強烈的好勝心。
此刻,一股更加粗暴的戰意從項陽的身體里傾瀉而出。
他調整自己的呼吸,氣力貫通周身。
右手在那股氣力的影響下開始微微顫抖。
他按著右手,大吼了一聲。
他可是背負著鬼手軍團的招牌的人啊,他怎麼能輸呢?
他欲要擺開戰鬥姿勢,林晨卻早已不耐煩的奔到他眼前。
他大感不妙,想要抓住林晨的衣服,卻被林晨一把推開,然後便看著自己的腹部被連攻幾拳。
項陽怒火中燒,他再度伸出手終於一把抓住了林晨的衣服,然後準備用另一隻手打在林晨的頭上。
他飛速出拳,卻感受到一個更快的拳頭打在了自己的另一隻手上。
他鬆開手,大吼一聲彎下身不顧一切的摞住林晨的腰向前奔去。
周圍的人趕忙散開,生怕被撞到。
一個人在躲開的時候還趁亂踢了林晨一腳,但造成的傷害似乎並不理想。
地下的光石被踢散,有一個甚至被項陽龐大的腳力給踩碎。
林晨一拳一拳的擊打在項陽背上,而他仍然不顧疼痛地抱著林晨向前猛衝,隨後猛地跪地,雙手向後甩去,給林晨來了一個沉痛的后空摔。
粱緣捂眼不忍直視,下意識的嘖了兩聲,內心滿是不安。
林晨沒想到項陽會來這麼一出,一時沒反應過來,想要雙手撐地已然來不及。
危機中,他身子用力一轉,這才背脊先著地。
雖免頭骨破裂之禍,但背上痛得宛如每根骨頭都被火燒一般。
項陽踉蹌的站了起來,左手狠狠地捶打著雙腿,看著倒在地下的林晨,大笑了兩聲,發泄心中的快意。
林晨緩了緩神,隨後雙手扶地,猛地一躍。
任憑他技藝高超,也差點扭傷了腰。
這一刻,他也怒了。
他瞥了瞥項陽那張近乎瘋狂的臉,然後極速貼向項陽。
所謂拳攻三路,肘打連環。
在這樣的攻勢下他一步一步破開了項陽的防禦。
項陽支撐不及,幾欲倒地。
林晨抓住機會,猛地躍向項陽,其勢好比猛虎撲羊。
他擺直右手,一記鞭拳直接擊向項陽的腦袋。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項陽再也站立不定,一交坐倒。
他絕望的嘶吼著,腦海里滿是對自己的疑問。
「為什麼?為什麼沒有了星紋種的我會這麼弱啊!」
他渾身發顫,止不住的大口喘氣。
「我……我到底哪裡跟他不一樣啊?」
他的雙腿晃蕩著,胡亂踢動。
那個麵皮焦黃的大隊長看到自己的首領如此的歇斯底里,不禁吞聲飲泣。
其他鬼手軍團的人也是臉色難看,失魂落魄,似乎想要為自己的首領承擔這次痛苦。
項陽咬緊牙關,使出全身力氣把自己撐起來。
他吼著重新站穩腳跟,又一次發起了攻擊。
林晨往旁邊閃躲,然後肩肘並用,打中了項陽的肋骨。
項陽輕哼了一聲,差點兒倒下。他猛得轉身擊出一肘,但這明顯匆忙的一擊並沒有打中林晨。
林晨擋住了項陽的胳膊,然後一拳打在他的臉上,差點擊碎了項陽的門牙。
項陽跌跌撞撞的往後退,他吃力的悶哼著,右手顫抖的扣著疼痛難忍的嘴唇。
項陽能感受到皮膚上的熱量,在門牙受損的那一刻,他發現自己差一點就下意識的使出星紋之力了。
他果然太依賴星紋種了,就連身體都不受大腦的使喚想要自己使用星紋之力了。
他用舌頭舔著牙齒,檢查著,以確保它們都還留在原位。
他苦笑著逞強,還想上去和林晨過兩招。
突然不知道誰說了一句:「我們上!」
鬼手軍團的人猛地向著林晨衝去。
項陽轉頭大吼一聲,眼神駭然:「住手啊!」
吼完這一聲,他差點倒下。
大隊長見狀趕忙衝過去扶著項陽,用自己的身體給項陽當靠枕。
項陽緩了口氣,回頭對著身後的自己人吼道:「你們誰要敢是插手,我就先解決了你們!」
他身後的一眾人低下了頭,不敢與他對視。
梁緣看著這一幕,忽然有點佩服起這個鬼手軍團的首領來。
他忽然有點知道這麼多年來為什麼只有他能統一顛亂省區了。
真正的領袖總是能讓人心甘情願的為他上躥下跳,而不是像他這樣自己到處亂竄,惹得一身是非。
林晨望向項陽,微微一笑,眼裡不再有冷意。
項陽同樣將目光移向了林晨,心裡雖有不服,但更多的是一種對林晨實力的認可。
他沒有經過什麼系統化的訓練,各式各樣的戰鬥招式都不曾懂。
但是他自認為肉身強度還是挺不錯的,但是沒想到沒了星紋種一打起來還是遭不住。
他低垂著雙眼,噘著嘴的頭忽然搖了兩下,這一連貫的動作讓人猜不出他此時此刻的想法。
「能讓他教我點近身格鬥技巧就好了。」他心裡嘀咕著。
一個離奇的想法忽然出現在他的腦海。
要不去那個監獄進修個幾年?
他搖了搖頭。
不行,物是人非事事休,鬼知道我出來后鬼手軍團還沒有。
好不容易一手打拚下來得到的東西,轉眼送給別人那可就不好看了。
憑他平時心高氣傲的脾氣,向別人認輸,實時千難萬難,但這一次,他是心服口服。
因為這一次失敗讓他終於有了一個新的目標。
他捶了捶手,低語道:「不知道,十年後的我會是怎麼樣呢。」
他朝著林晨隨意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可以安心的回家了。
雖然他的動作顯得很是不耐煩,但嘴上卻是擺著一個意味盎然的笑容。
儘管只是轉瞬即逝的淺淺一笑,但依舊被眾人瞧在了眼裡。
林晨也是付之一笑,隨後便向著扶木堂眾人的方向走去。
他走的很慢很拐,顯然也是受傷不輕,只是一直在強忍著。
寸頭男飛快的跑到他身邊扶住他,帶他朝著巨樹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還不忘賤賤的來上一句:「打的好啊,堂主,差點就比我帥了。」
梁緣也是攙扶著景尚跟在他們身後。
他發現,這個世界的人似乎都很講道理。
當然,這也可能只是暫時的,畢竟他才來了這裡一天。
他是個惹事精,梁緣在這一點一向對自己看的很清。
為了避免以後出現這樣的事情時連累到扶木堂,他認為自己應該去一個新的地方。
反正師父總能找到他,去哪都無所謂。
但是他又有點捨不得景尚大哥這樣一個新朋友,內心備受選擇的煎熬。
他低垂著雙眼,腦海中翻轉著他的種種選擇,試圖權衡每一種選擇的利與弊。
最終,他們都攀爬上了大樹,離開了這個南域最為頑強的一個省區。
待扶木堂的人走後,鬼手軍團的人也是慢慢的圍住了項陽,全部蹲了下來。
他們有許多事想問,有許多話想說,但見老大神情萎頓,均知多說一句話便會加重他一分傷勢,只好忍住不言。
「抱歉啊,阿寬。」項陽翻過身拍了拍他身旁一人的肩膀。
那人慟哭流涕,唾沫飛濺的說到:「項陽大哥,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那個人其實~只是推了我一下,如果我不計較的話,你根本就不會受傷的。」
項陽只是莞爾一笑,客氣的罵道:「傻子,『南五首』之間總會有第一戰的,至於戰後是會成為敵人還是盟友就得看雙方各自的信念了。」
項陽掙脫了扶住他背的那人的雙手,擠出了點力氣躺在了地下,仰望著宜人眼球的星空。
有人忽然說了一句:「老大,你肯定還會變強的。」
項陽笑了,一邊的嘴角向上抬起,笑容爬上了一側臉頰,觸及了一串小小的淤青。
「我們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