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埋伏
「將東西交出來!」
這男人目光兇狠,眼中的銳利卻又帶著謹慎之色,他甚至操著一口純正的普通話。
蘇晨明白,這必是中東那個國家政府的人了。
握在她肩上的手一緊,並沒有絲毫顫抖,紀敘梵傲然一笑:「我們中國人有句老話說——恕難從命。」
男人冷笑:「初次見面,容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哈里德。至於我是什麼人,想必紀先生知道,正如我知道紀先生和蘇小姐一樣。紀先生,你們不怕死?你那邊是十多人,我這邊也是,你以為咱們是勢均力敵?這教堂外,還埋伏了不少人。」
「哈里德先生,這裡是中國,我是什麼人,你想必知道,我身邊這個是海瀾莊家的主事人,你想必也知道,你要把我們都殺了?若你這麼做了,你認為你能安全出境?」
哈里德臉色一變,眼梢猛地一掠那紀敘弘。紀敘弘挑眉輕笑,隨即冷冷道:「不必你說,我們既是合作關係,我自會知道怎麼做。」
他目光在蘇晨臉上停留一陣,最後緩緩看向紀敘梵:「嘿,梵,好久不見。」
紀敘梵語氣卻是淡漠:「大哥,你該回精神病院去,你是個病人,這裡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紀敘弘一聲怪笑,眸光變得陰沉猩紅。他槍口用力一頂,夏靜寧似是不願為紀敘梵增添麻煩,已是極力咬住唇瓣,終是忍不住發出微微痛苦的聲息。
蘇晨明顯感覺到紀敘梵的手微微一動。
她呼吸一促,他其實還愛著夏靜寧吧。
對她好,是愧疚和責任使然。
「我待精神病院做什麼?這裡有個好滋味的女人,難怪你那麼愛她,她的身子,無一處不好,聲音無一處不曼妙,我這麼多年還印象猶深,我為什麼要待精神病院?」
他說著飛快地在夏靜寧嘴上吻了一下,
夏靜寧眼淚都流了出來:「你閉嘴!」
紀敘梵沒有說話,但他已鬆開了蘇晨,不覺間已踏前了一步。
他下頜緊繃著,蘇晨看到他稜角的線條變得冷硬峻峭,眼中罩上一層寒氣。
蘇晨抱緊手中八音盒,心下慢慢冷去。
也便是這一瞬,她突然明白了很多的東西,包括這些日子,自己已變得很是平靜的感情。
「放開她。」
終於,紀敘梵冷冷盯著紀敘弘,開了口。
夏靜寧淚流滿面看著他。
止不住心底顫抖。
他還是放不開她。
他還愛她。
很愛。
她哽咽著說:「梵,不用管我,你和蘇小姐好好過,要幸福。」
哈里德再次變了臉色,紀敘弘亦然,他猛一掐夏靜寧脖子,夏靜寧一聲痛叫。
他冷笑吼道:「梵,將那盒子給我,否則,我殺了她。她既然不愛我,我出來找她對她說了那麼多的心裡話,她還是執迷不悟,我也沒什麼好留戀的。」
紀敘梵沉聲道:「放了她,這幫人許諾給你什麼條件,我加倍給你,你好不容易出來,也要錢才能生活,哥哥,你從小便沒吃過苦,沒有錢,你比死更難受。」
「我會信你嗎?去,將那女人的盒子拿過來給我。」
紀敘弘一聲低笑,揚手便給夏靜寧一巴掌,夏靜寧被他打得臉偏到一邊去。
紀敘梵眉頭緊緊一皺,緩緩側身看向蘇晨。
原來,心碎了還能再碎一次。
蘇晨本以為自己會退,但沒有。
她渾身顫抖著,心中卻冷靜理智地思考,手中這八音盒該怎麼處理?
一邊是她生父的命;一邊是紀敘梵的愛,夏靜寧的命。
即便她真的恨夏靜寧,但那是一條人命……
最終,她還是抱緊盒子,淡淡看著紀敘梵:「對不起,你本就知道,我只是個平凡的女人,會嫉妒會恨,即使不因為我爸爸,我也不可能將這東西給你來做交換。」
紀敘梵深深地看著她,眼中蘊著灰色的情緒,很沉,很沉,卻輕輕朝旁邊的蕭坤使了個眼色。
蘇晨盒上的手指扣得泛白。
砰一下,又是一聲槍聲響起。
「慢著。」
如方才放的空槍是警告,這次也是,一個男人朗聲道。兩疊腳步聲進來。
眾人一驚,蘇晨看去,只見前面那人身材挺拔,面容清俊,像顆玉。
她高懸的心方才慢慢放下。
他目光快速掠過她,似乎在告訴她不必害怕。
這個應該還在法國的男人。
跟在凌未行身邊的是凌未思。凌未行將槍交給他,淡淡笑著對紀敘弘道:「弘。」
紀敘弘眸光陰鷙,一聲冷笑,防備地看著他。
凌未行這次看向那阿拉伯男人:「我帶來了我國還有其他幾個國家政要人員的親筆信。」
他從懷中拿出一個文件袋,扔到地上。
哈里德一震,神色很是複雜,他似乎想到什麼,看了凌未行一眼,又看向紀敘梵:「原來你還有幫手。」
果聽得紀敘梵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們頭目既想要這筆財富又想將蘇玉涵殺害,所以讓你們來奪!
「可世上往往沒有如此兩全其美的事。這筆財富我們會歸還,因為它本來就屬於你們國家,相信你們頭目會答應。要一個被囚多的年男人的命泄了憤又怎樣?倒不如將這筆錢拿回去,你們國家需要這筆錢,而我的妻子只想要回她的父親。
「有幾國政要人士保證,你們頭目可以放心,我們絕不反悔,這看似是對你們施壓,何嘗不是對你們利益的保護?這些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他們既做了中間人,就不會允許我單方面毀約,否則他們顏面何存?」
哈里德似乎被說動,皺眉思考了好一陣子,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低聲說了一陣,那是他們聽不懂的話語,大約是在請示。一會兒,他掐了電話,對紀敘弘道:「她是紀先生的前任女友,放了她。說好給你的錢,我會給你。」
紀敘梵突然道:「哈里德先生,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嗎?」
哈里德一怔,隨即道:「沒有。我們頭領只希望紀先生遵守承諾。」
教堂里的氣氛突然便鬆了下來。
蘇晨想明白了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