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沒什麼鬼氣
「你鬼氣甚虛,怎麼回事?」還在飛的男子沉聲道。
「……腎虛?」花問月眨了眨眼睛,「我腰不太好這你都能看出來……」
「……」男子大約也沒想到她能理解成這樣,一時無言以對。
「什麼時候能到站?」花問月感覺這男人已經夾著她飛了好遠了,「你飛著不累嗎?」
「你真的是忘川穀的聖女?」男子像是輕笑了一下,說道,「言語之間竟沒什麼鬼氣。」
「你說我是我就是吧。」目前陳帆對花問月的記憶還是一片空白,管他的,權當無劇本表演了。
「今日暫且於此地歇歇,明日再啟程送你回谷。」男子終於降落,也把花問月放了下來。「你不好奇我是誰?」
「你是誰?」花問月就好似算盤珠子,撥一下動一下,提一句問一句。
「……」男子哽了一下,沒有接話。
「隨便你是誰吧……」花問月象徵性地點點頭,「那個,你有吃的嗎?」
嗐,大女主實在是太餓了。
「算了,還是帶你去不遠處的懷溪鎮吧。」話剛說完,男子又一把摟起花問月,二話不說繼續一頓猛飛。
這一次,花問月好像能聞到他上,淡淡的……藥草香味?
「你是大夫?」花問月直接問道。
「算是吧。」江沐楓口氣依舊不算客氣。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是吧』又怎麼說的……」花問月小聲吐槽,「之前那個叫程沐楊的,是你朋友?」
「算是吧。」江沐楓好像皺了皺眉。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花問月這回廢話還沒說到一半,就被江沐楓用手掐了掐肩。
「哎呀——疼疼疼!」花問月叫嚷起來,「喂你這個人怎麼……」
「到了。」男子一鬆手,花問月就往地面上墜去,差點沒站穩。「我叫江洵。」
「行吧,謝謝江公子出手相救。」花問月膝蓋彎了彎,算是行禮道謝了。
眼前還是一片黑漆漆的樹林子,但不遠處已是燈火通明的城鎮。
「我勸你最好喬裝打扮一下。」江沐楓不知從哪裡掏出一件男子的青色外衫,丟給花問月。
這件青衫也隱隱透著草藥香,難不成……就是他的衣衫?
江洵已然邁步向前,花問月來不及想更多,只能趕緊胡亂披上衣服跟上去。
懷溪鎮處在中原腹地,離絕情嶺不遠。正是江湖世家和修仙門派之間往來的交通要地,因此十分繁華。
花問月此時還不知道這個地方是個什麼要緊處,只能硬著頭皮跟上去。
其實她也不想跟著這個看上去有點像NPC又不太像NPC的人,但眼下她對這個異世界完全陌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江洵沒有選擇華麗的雲來酒店,而是選擇了白帝湖邊一家門頭極小的客棧。
「真摳門。」花問月冷哼一聲。
這個男人若不是個NPC,就肯定是個大人物,怕也對那個什麼淡什麼血的,有所圖謀。花問月的前世雖然是個平平凡凡小白領,但也藏著一顆戲精魂,演戲當然也要聰明點。
「還請聖女將就一下。」江洵也報以相同的冷哼,頭也不回地率先邁步進大門。
「二位客官裡面兒請。」店小二的態度不是很熱情,大概是習慣了平日里冷淡的生意?「打尖還是住店?」
「一間客房。」江洵隨意說道。
「好嘞。」店小二怎麼接話如此自然?!看不出這是一男一女嗎?!
「啊?」花問月一頭問號,「一間房,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江洵跟在小二身後,踏步上樓。
進了房間,看見銅鏡里的自己,花問月這才知道店小二為什麼不驚訝了。此時的她,蓬頭垢面,還裹著一件男人的青衫,怎麼看都是個小叫花子,外人哪裡分得出什麼男女。
「你睡床。」江洵分點了兩支蠟燭,屋子裡更亮堂了點。花問月終於看清江洵這個人。
一身墨藍長袍,束冠,額前垂著英氣的劉海,劍眉星目也就是這樣了吧,腰間配一把看似輕巧的劍,頗有點江湖俠客的風采。
「看夠了嗎?」江洵冷著眼,忽然開口。
「……那我不得看看救命恩人長什麼樣啊,」花問月假咳嗽兩聲,「一路上都沒機會。」
「對了,淡紅之血到底是什麼?」花問月抓住機會,想問就問。
「你在逗我?」江洵俊眉倒豎,冷笑道,「你真心發問?」
「是啊,」花問月眨巴眨巴眼睛,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先回答我,為何要在此時出忘川穀?」江洵不答反問。
「不知道……」花問月這話說的倒是真的,「我醒過來的時候,就差點被人放血了。」
「是有人帶你出谷,還是你自己出來的?」江洵沒放棄,繼續追問。
「不記得了。」花問月撓了撓後腦勺,「這……有區別嗎?」
「當然,」江洵在桌邊坐下,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歃血宴』三個月之後就要召開了,此時你出谷,豈不是撞槍口?」
「『歃血宴』又是什麼?」花問月變成了「十萬個為什麼」。
「看來,忘川穀主真是把你當人養了。」江洵的表情,為何顯出些黯然神傷的神色?「人間界的八大世家和修仙界的五大門派,聯合起來要誅殺忘川穀鬼女,以正天下正道視聽。」
「哦,」花問月完全沒意識到這針對的就是她自己,還在傻傻追問,「所以淡紅之血到底是什麼東西?」
「淡紅之血是忘川穀一千年一現世的血種,都由忘川聖女繼承。」江洵嘆了口氣,開始講故事,「但其實,也沒什麼稀奇的。」
「沒什麼稀奇?」花問月問道,「那為什麼還有這麼多人,想要殺我放血?」
「那是他們太蠢。」江洵說這話時,眼中映著的燭光,忽然搖曳起來。
「噓——」江洵的動作實在是快,突然吹滅兩支蠟燭,同時閃身到花問月身邊用手捂住她的嘴巴,警惕地看向西窗之外。花問月本想掙扎,但江洵手上的力道很大,掙脫不得。
「有人。」江洵落在花問月耳邊的聲音特別輕,輕到連花問月都能聽出來他是用內虛真氣在跟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