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娘，小妹也是到了年紀了，是不是也該給她說親了啊」，胡大嫂想了想還是看著一旁臉色不怎麼好的胡大娘說到。

胡大嫂這話一出，胡家幾個兒媳婦雖未說什麼，但也是都朝胡大娘哪裡看過去，這也是他們最關心的事情，好吃好喝的養了這幾年了，都已經到了出嫁的年紀了，也沒必要在家裡在繼續養著了吧。

還是趕緊嫁出去好得一大筆的彩禮銀子的好，要不然這時間長了以後怎樣還真是不好說呢。

胡大娘聽到這裡一怔，隨後開口道：「這事等你爹晚上回來的時候我會給他說的，你們不用操心」。

胡蓉坐在炕上聽到自家大嫂的話，一下子愣住了，後來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容，這麼些年過去了，這一天終究是要來了。

胡大娘和胡大爺怎麼想的她比誰都清楚，好吃好喝的養了她這麼多年了，定然是要用她換一大筆銀子，補貼家裡的。

村裡的人家明顯沒有那個經濟實力，可縣裡的人就算花錢買了她，她也只能給人當妾，妾是什麼，就是伺候人的玩意，還可以隨意買賣，她可以憑藉容貌一時得人看重，但人總有人老珠黃的那一天，到時候她可怎麼辦啊。

她寧願嫁給一個莊稼漢子做正妻，也不願意嫁給那些有錢人做妾。

皎潔的月光透過紗窗照進屋裡，胡蓉突然想到白天的事情，一下子睡意全無，胡大娘還沒回來，一直在和胡大爺商量，門外胡大哥和胡二哥而在無聊的打著哈欠，守著門。

「都什麼時候了，快睡吧」，胡大娘一進來就看著已經擁被坐起的胡蓉說到。

胡蓉點了點頭，順勢躺下。

縣裡縣衙，顧文軒站在窗前看著一旁放置的卷宗，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這幾年縣裡有不少的人命官司，大部分都是跟黃家有關係的，甚至去年還有當街強搶民女的的官司在身，今兒他趁人不注意去了黃家府邸一趟，那宅子修建的可比這個縣衙豪華多了。

可見這些年魚肉百姓，中飽私囊的事情黃家沒少干啊，松陽縣也算是比較富庶的，但縣衙賬面上竟然沒有多少銀錢。

就說兩年前縣裡發大水，底下好多的村莊被淹，上面給的賑災款是一戶三兩銀子，但他前幾天的時候出去刻意打聽過，百姓拿到的最多也只有一兩銀子。

這個地方遠離京城，縣令能夠獨攬大權，但黃家在此地經營已久，做起事來也是格外的高調，顧文軒這幾天的觀察下來，這縣衙里能說得上話的，幾乎都跟黃家有關係，不出意外前幾任的縣令，估計就是表面的，內里早就被架空了。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個機會解決這黃家，在趁機把擁護黃家的一網打盡，好讓這松陽縣的百姓以後不受壓迫。

然而讓顧文軒沒想到的還沒等他細查，機會這麼快就有人送上門來了。

本地有一鄉紳姓徐，家裡是做糧食生意的，他手裡握有著黃縣丞加倍徵收賦稅倒賣糧食的證據和賬本，貨都是從他這裡出的，眼見他提起徐家咬牙切齒的，恨不得生吞了徐家人。

「你把東西收好了，這時候不早了，本官晚上去你們家裡找你，到時候你把所有證據都拿出來，本官要細細看」。

「是」。

眼見天色還早，顧文軒準備去街上走走。

「蓉娘啊，咋們趕緊回去吧，嫂子已經把帕子都換成了銀子，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嫂子買給你」，胡大嫂從綉品鋪子里出來，看著正在門外等待的胡蓉說到。

胡蓉一如既往的搖了搖頭，昨兒晚上她求了胡大娘很久，胡大娘才答應今兒讓她跟著胡大嫂和胡二嫂出來走走。

「那就回去吧」，胡大嫂說完就往前走，胡蓉為擋姿色遮著臉，額頭左邊還有出來前胡大娘用家裡的炭塗上的黑點。

胡蓉走在路上有些心不在焉，一想到自己昨晚偷聽到到的，臉色就更差了，慌亂之中直接裝上了一個人，她不禁抬頭一看。

眼見此人玉樹臨風，器宇軒昂，胡蓉一不小心直接紅了臉。

這時候胡蓉突然想到哪怕是給他做妾也好啊，胡大娘為什麼非要她給鄉里的富戶黃大虎做妾呢，黃大虎她以前聽人說過，今年已經四十多了，肥頭大耳的，不過仗著自家大哥是縣裡的縣丞罷了，平日里沒少狗仗人勢欺負人。

「姑娘沒事吧」，顧文軒看著眼前突然怔住的人說到。

「沒事的，沒事」，胡蓉說完轉身就走了。

胡大嫂和胡二嫂自然也是知道這件事的，胡大娘說了胡蓉要是嫁過去了，三十兩銀子的彩禮錢，到時候家裡可以置辦許多田地，胡蓉的樣貌好，要是得了黃大虎的歡喜，說不定以後還能間接的和黃縣丞搭上關係，這可比縣裡那些富家子強的多啊。

胡蓉不過是他們的小姑子罷了，他們自然也是不當回事，更何況這麼些年了，家裡所有好的都給胡蓉了，也到她給家裡奉獻的時候了。

見胡蓉突然走到前面來了，胡大嫂和胡二嫂也沒有多想，直接就跟著她一起回去了。

天黑透了，顧文軒看著屋檐上兩個鬼鬼祟祟的人，拿著迷魂香直接就上去了。

還不等那兩人動手，顧文軒就把香拿到了他們的鼻息間，那兩人輕輕一聞，直接倒下了。

這些日子顧文軒早都看出來了，縣衙門口有人看著，他出門有人在後面跟著，就連晚上睡覺屋檐上面也有人看著，不用懷疑都是黃文的人，盯他盯的這麼死的，也只有他了。

夜間，微風吹過，讓人神清氣爽，顧文軒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直接往徐家走去。

與此同時，胡蓉坐在炕上，看著自家這一大家人，強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來，果然她一回來，胡大娘和胡大爺就開口了。

胡蓉失魂落魄坐在屋裡，腦中都是剛才胡大娘的話。

「不就是年紀大了點嗎沒事的，你嫁過去，抓緊時間趕緊生個兒子，這樣你也能立住了，以後也有兒子給你養老的，蓉娘啊，娘這都是為你好啊，以後你嫁過去了就能直接過上好日子的」。

「後天，娘給你收拾收拾就給你送過去了」。

胡蓉突然感覺很是煩躁，她有種直覺她要是去了胡家，以後的日子會很悲慘的，這黃大虎的媳婦可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悍婦，怎麼會容忍她呢，偏偏這黃大虎對這位娘子很是看重，府里的小妾日子都過得很凄慘，甚至有人進門不到三日，再出來命都沒有了。

縣裡從徐家出來的顧文軒心情很好，在想到剛才手裡的賬本那就更好了，眼下徐家人已經出發了。

只要送到蘇州就行了，要是這蘇州知府在不處理，那到時候他直接寫信到京城，讓吏部的侍郎來處理了，這種魚肉百姓的官吏不要也罷，有一個處理一個。

顧文軒回去的時候不忘看看屋檐上熟睡的兩人，輕笑了聲，就合衣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