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禍兮福兮(上)
「別走啊,是不是覺得被我拿到你和一個男生約會的證據很是羞愧、很是見不得人啊?這你不用怕,我不會跟別人說的,咱么倆誰跟誰啊。WENxueMI。cOm喂!你別走啊,告訴你我這裡可真有你的證據啊。」女孩兒一聽這話急忙停了下來,便看到剛才說話的那個女孩兒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巧的粉紅色手機。
「剛才的一切我可都記錄下來嘍,而且還拍了照片。」那女孩兒促狹的朝她擠了擠眼睛,捉弄道。
「杜雪快把它刪了!」夏小寧很是平靜道。
「刪了?刪了幹嘛?你看這張照片多麼經典啊,無論是我拍攝的角度還是在時間的選擇上都是上上之選,當然了最重要的還是裡面主角的表演好。」杜雪不理她的話,我行我素的說著。
「把它刪了吧!」女孩兒嘆了口氣,依然平靜的說道。
杜雪兩次聽到她這麼失魂落魄的語音,感覺到了有些不對,用手碰了碰她的胳膊,試探著問道:「喂,小寧,你怎麼了?這可不像以前的你啊?」
「我不是我了嗎?」女孩兒眼神有些空洞,像是真的失去了魂魄一般。
杜雪很是小心的走到她身前,看著她。竟發現她的眼角有些淚水,面龐有些蒼白,眼中滿是痛苦,這讓她很是擔心。兩人在一起那麼長時間,杜雪從沒發現過這種情況。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麼困難,也不管自己怎麼捉弄她,她的嘴角總是含著若有若無的微笑,將一切一笑置之,而那恬靜淡雅的神情也從未見她改變過。然而此刻杜雪卻意外的發現她的表情大異於以往。
「小寧,你不會真的喜歡上了那個男孩子了吧?」杜雪猶豫了半晌才開口問。
「喜歡怎麼樣?不喜歡又能怎麼樣?我們之間有可能嗎?我不認識他,更不知道他叫什麼,我們只是萍水相逢,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同學而已。」夏小寧幽幽道,她有些哽咽,「更何況我也不能喜歡他,知道嗎?我不能喜歡他!不能!」
杜雪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她沒想到自己只是試探性的詢問,竟會惹起她這麼大的反響。
「他才十六歲,我也只是十七歲,一個花季、一個雨季,我們這是在早戀。倘若我喜歡他,很快就會有許多人知道,而這件事如果被老師知道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學校領導可能不會開除我,但並不代表著不會開除他。更重要的是我不想打攪他學習,不想讓他因為這件事而分心,喜歡他就等於害了他。」夏小寧蒼白的臉上布滿了淚水,她的心在痛,如刀割一般,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喜歡,所謂的愛嗎?兩人雖只見過兩面,但每一次相見總在夏小寧的心裡留下深深的烙印。
「唉!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倘若你真的喜歡他,就應該說出來,管其他人怎麼說幹嘛,而且這是你情我願的事兒,管世俗怎麼看,要不然的話以後沒了機會你會後悔一輩子的。」杜雪嘻哈的臉上頓時凝重起來,她知道夏小寧在擔心什麼,但這些她都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夏小寧的感受。
「我不能說,不能說。」夏小寧搖著頭,神情慘然。
杜雪看著她,一陣風吹來撫動她耳旁的髮絲,更顯凄涼。她突然想到了泰戈爾的那首詩:「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而是無法抵擋這段四年,卻還得故意裝作絲毫沒把你放在心上。」杜雪輕輕地將夏小寧擁在懷裡,任她的淚水濕透了自己的衣服。
陳雲璁仍痴痴獃呆的在那兒站著,彷彿那美麗的身影還在眼前。周圍殘花已敗,幾片落葉飄下,讓這夏末初秋時節竟顯得有些荒涼。
整個上午他都是昏昏沉沉的,彷彿沒了生氣就如一個活死人一般,就連新來的那個教官是什麼樣他都沒看清楚。他知道自己已經喜歡上了那個叫夏小寧的女孩兒,她那恬靜、淡然的性格以及那在繪畫方面驚天地、泣鬼神的才華深深的吸引住了自己而不能自拔。而且他也隱隱覺得夏小寧也喜歡著自己,但又為什麼拒絕自己呢?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無法抵擋這段思念卻還得故意裝作漠不關心,而是自己冷漠的心對愛你的人掘了一條無法跨越的溝渠。」陳雲璁想起了泰戈爾的這首《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難道她也為自己掘了一條無法跨越的溝渠?他心神低落。
吃過午飯,走出校門,陳雲璁朝著文軒閣走去。儘管他現在很沒心情,但答應了別人的事就應該去做,不然這世上將不會再有人相信你。更何況那是一個如此空前絕後,讓人不忍心傷害的女孩兒。
周圍車如流水,人流如龍,中午正是交通紊亂的時候。陳雲璁走到屏陽街和天華路交叉的那個十字路口,想趕快過去,卻發現剛才還是綠燈的紅綠燈竟變成了紅燈,他只好停住了腳步。他停住了,其他人也停住了,但這時他突然看到前面有一個女孩兒還在飛快的走著。女孩兒穿著高跟鞋,走路十分不便,那鞋跟與地面的撞擊聲極其清脆,而那女子的身影陳雲璁看著也很是熟悉,彷彿在哪兒見過。
「嗡、嗡……」突然一陣按喇叭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陳雲璁心中一驚,猛地抬頭一看,一輛奧迪轎車正朝著剛才看到的那個女孩兒飛一般衝去,顯然那個司機有些慌了,使得車子有些失控。周圍的人都懵了,一時呆立在那裡,不知如何去做。而那女孩兒聽到喇叭聲,轉頭就看到一輛轎車沖向自己,兩個修長的美腿就如灌了鉛一般,想抬卻怎麼也抬不動。
陳雲璁當機立斷,關鍵時刻不容他多想,只見他如非洲獵豹般朝那女孩兒猛飛而去。他此時的速度和加速度大的驚人,就像一道真正的閃電在那輛轎車趕到女孩兒前一秒之時陳雲璁將她撞了出去。
「嗤!」一陣急剎車聲將周圍的人從驚悚震醒過來,都頓時將目光轉向車停止的地方。
「哐!」一個龐然大物從天而降,落在眾人眼前,又在地上滾了好幾米才停下。
「啊!」幾乎所有的女生都驚叫了起來。此時正是放學時間,裡面不乏女學生,她們何曾見過這種場面。
被陳雲璁撞出去的那個女孩兒身子不穩,在地上滾了一滾才狼狽的站起來。聽到後面路人的驚叫聲,不由得回頭看去,頓時她的臉上一片煞白,無一點血色。只見陳雲璁整個頭部都被染成了紅色,衣服被磨出了好幾個窟窿,上面血跡斑斑,彷彿剛從一個紅色染缸里出來一般。他雙腿外翻,那畸形的樣子甚是駭人。此時的陳雲璁整個人都已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甚至在他滾過的地方都留下了道道血跡。
那兩撞人的轎車車門打開,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從車上走下來,跑向陳雲璁躺倒的地方;而那個被救的女孩兒也在驚恐中一瘸一拐的朝陳雲璁而去,兩個人幾乎同時到達陳雲璁面前。青年人左手伸到他的頸下,右手從他腿彎出穿過,就想把他抱起來。
陳雲璁此時已是意識潰散,滿腦子暈乎乎的。他眼睛被頭上流下的鮮血擋住了視線,胳膊、腿以至全身上下都劇痛不已。然而他好像不在乎這些,想抬手卻怎麼也抬不起來,嘴巴一張一合,像是要說些什麼。二人聽不清他的聲音,俯身將耳朵伸向陳雲璁的嘴巴。
「快、快去文、文軒閣,告訴三、三樓的那、那個女孩兒,說我、我有事去、去不了、了了,請、請求她原、原諒,拜、拜託了。」一句話花了好長時間才說完,當二人終於弄明白陳雲璁說的什麼意思時,他已經歪下頭暈了過去。
兩個人頓時一慌,那青年男子急忙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卡片丟給那個女孩兒,然後抱起陳雲璁向他的車跑去,他邊跑邊喊道:「你快去文軒閣通知那女孩兒,那是我的名片,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女孩兒沒發一言,衝出人群,直朝文軒閣跑去。
文軒閣三樓,一個寧靜的女孩兒正優雅的彈著琴。琴聲輕快,如涓涓流水,若沙沙春雨;韻律美妙,如呀呀私語,似黃鶯淺笑。再無一點憂鬱與不快,可見此時女孩兒心情之好。
「嘣!」一曲未完,突然的一聲琴弦立斷。
「嗡!」女孩兒腦中一片混亂,一種恐懼感立刻湧上心頭。
就在此時「吱呀」一聲房間的門開了,跑進來一個氣喘吁吁的女孩兒。彈琴的那個女孩兒一驚,正想開口詢問,卻聽進來的那個女孩兒道:「快!跟我走!」不待彈琴的那個女孩兒有所反應,被救的女孩兒便不由分說的拉著她往外跑。
「你、你要幹什麼?」彈琴的女孩兒邊隨著她跑,邊問著。
「有個男孩兒出了車禍,他要我來告訴你他來不了了。」那個被陳雲璁救了的女孩兒見她還要說便阻住她的嘴道:「先別說了,到了你就知道了。」
被救的女孩兒掏出手機按著那張名片上的電話號碼向那青年問清楚了所在地址,然後攔了輛計程車疾馳而去。在車上被救的女孩兒說出了真相,那彈琴的女孩兒臉色立刻蒼白一片。她眼中立刻出現了那個血腥的場面,那個滿身鮮血的軀體,口鼻一陣窒息,一時間一點氣也傳不上來。
正德醫院突然闖進來兩個絕色美女,她們臉色蒼白,神色慌張,一副大事來臨的緊張之色,這兩個正是剛才被救的那個女孩兒和那個彈琴的女孩兒。被救的女孩兒攔住一個護士問了一下,才知道陳雲璁已被送到了急診室。
兩個女孩兒到達急診室門口,那個彈琴的女孩兒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裡,焦急的來回走著。當那個身影轉過來時,彈琴的女孩兒那滿含淚水的雙眼頓時露出十分驚奇的目光,她張口便道:「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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