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會見華袍男子（下）

秦天面前不遠的地方，那個華袍男子依然像剛才那樣捧著書卷，頭也不抬。彷佛書里的內容比起自己這個黃皮膚黑眼睛的東方人更有吸引力一樣。

就這樣無聲的對峙了一會，那華袍男子放下書卷，揉了揉眼睛，便用那股威嚴、堅定的眼神看向秦天。

秦天被這突然的眼神一看，儘管做了準備，但依然被那股眼神看的一個機靈。可是秦天骨子裡的那份傲氣卻也被激了出來，用一股絲毫不屈服的眼神回敬回去。

一場無聲的對峙又展開了。

最後秦天終於堅持不住，眨了下發澀的眼睛，那股不屈服的倔強氣勢也一下就蕩然無存。華袍男子的目的顯然也達到了，於是用他那帶著磁性聲音溫和對秦天說道。

「你眼神里的頑強就跟高盧人一樣，可是卻比他們多了點東西，也少了點東西。」

秦天當然是聽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但聽著華袍男子成熟略帶溫和的磁性聲音，他原本的敵意也少了一點。

「相信你應該聽不懂我說的是什麼吧？」秦天用英語傲氣說道，然後用一種「我知道答案」的表情看著那華袍男子。

那華袍男子也果然用茫然的眼神示意他聽不懂秦天說什麼。

「看來我們之間的溝通還需努力啊！」秦天無奈搖搖頭，用自己的母語低聲說道。

「你是誰？」

「你是誰？」

突然兩人毫無徵兆同時問道。

「看來我們之間的溝通成功的邁出第一步了！」秦天略帶驚訝的說道。

剛才兩人的同時問話，就算不明白對方說什麼，但聽語氣也都能明白個七七八八。

華袍男子這時看向秦天的眼神，已經沒有了那種令秦天不適的壓力。微笑的緩緩對秦天說道：「是啊，看來我們已經成功的交流了。」

他看著秦天彷佛懂又彷佛不懂的眼神繼續說道：「繼續我們剛才的話題吧！我在你眼神里看到了那些比高盧人眼裡多了的那份深厚文化的靈魂，但卻缺少一種高盧人的那種拼搏的勇氣與執著的開括精神。」

他丟下手裡的書站起來走到了一桌食物面前，用那種彷佛可以把秦天靈魂看透的眼神，冷冷的說道：「就彷佛你在沉浸在一個輝煌的過去！」

「這種感覺我很不喜歡！」原本變得有些融洽並逐漸緩和的氣氛一下又隨著華袍男子的低吼又變的緊張起來。

秦天同樣也被這無與倫比的威勢給壓的一口氣沒喘上來，一滴冷汗順著額頭流了下來。

「哦，對不起。我只是想起了一些讓人不愉快的往事，希望東方的客人不要見怪。」華袍男子看著秦天那緊張的樣子，又溫和的說道，試圖讓秦天放鬆下來。

但秦天此刻再也不能順著他口氣的變化而緩和下來了，身體緊繃的看向對方。彷佛怕面前這位不比自己大上幾歲華袍男子瞬間變成猛獸吞食自己。

「哎，真想知道你們東方人為什麼老是喜歡沉浸在祖先創造的輝煌之下。」

那華袍男子端起一杯酒杯，細細的抿了一口。發現站在旁邊的秦天依然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微笑一下，並示意他一起坐下來喝酒。

秦天這時突然狠抽了下自己一耳光，身上那股不屈的氣勢便重回到自己身上。並且泰然自若坐在華袍男子對面喝起了酒。

華袍男子一摟精光從眼睛閃過，帶著有趣的眼神看著秦天略帶幼稚的行為，彷佛很欣賞他這種重拾氣勢的方法。

華袍男子看著秦天喝了口酒，眉眼彷佛疏開了不少。又微笑的對他說道：「味道如何？這是我特意從東方行省的那些老兵手上買的酒。知道嗎？這些酒不是他們自己釀造的，這種口感，我們羅馬人是釀造不出來的，也許是氣候或者土壤的原因吧？誰知道呢！」

說到這裡華袍男子縱縱肩，帶著玩味的表情看著秦天，繼續說道：「別不相信，我東方的朋友，這些美酒當然不是我們羅馬人釀造的，甚至除了品嘗外，這些酒就沒有經我們羅馬人的手！也許你想問這些酒是哪來的，那麼我告訴你，這些酒是從那些有著千年文明的國度手裡搶奪過來的！」

秦天當然不想知道這酒是哪來的，這和他沒有關係，他只明白自己又餓又渴。就算想知道，他也根本聽不懂面子那個自言自語的男人說些什麼。所以他不僅僅連喝了幾杯酒，還毫不客氣吃起了面前的食物。

「當你的聽眾也得有回報吧！反正我到現在也沒吃過東西！」秦天吃著面前豐盛的食物，邊吃邊想到。

但華袍男子並沒有因為他的不請自「吃」和粗魯的吃相而反感，反而更加有興緻的給他介紹起了他手裡的橄欖。

「看來你真餓，東方的朋友。哦！你現在吃的這些橄欖是從我們曾經的死敵—迦太基人手裡搶奪過來的。」

說道這裡時，秦天無意的撇了眼那華袍男子，但這一看，他便看到了那華袍男子眼裡的那種無比興奮的光芒。那眼神像是頭野獸打敗了另一頭野獸的才會有的光芒。

「知道嗎？那一百年的時間，我們羅馬第一次遇見了強敵，第一次面臨危險。我們的權威曾在那個叫巴卡·漢尼拔的迦太基人手裡動搖！」華袍男子說道這裡眼裡的光芒更加的強烈！

「但是，他還是失敗了。他之所以失敗，是因為他不明白一個道理，」華袍男子看著眼前有些發愣的秦天很滿意的繼續說道：「因為他不明白，不明白羅馬是不可戰勝的！」

說到這裡，華袍男子身上整個氣勢完全變了，秦天也丟開食物冷冷的看著他。但嘴唇里彷佛流出一絲絲血色。

因為剛才那華袍男子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儘管他不明白他說什麼，但是那種氣勢和語氣，秦天從沒經歷過。那種威壓差點讓他剛才雙膝一軟從椅子上滑下去去向華袍男子膜拜。所以他馬上咬了下舌頭使自己的精神重新提起來。

華袍男子眼裡帶著些許驚訝和讚賞，點點頭看向秦天，繼續說道：「他不明白，我們的力量。他不明白我們那種讓那些所謂的偉大國家臣服的力量。也許，我們在那些所謂太陽升起的國度面前比起來，我們還是孩子，但是！」

秦天此刻無比難受，因為面前這位明顯沒有三十歲的男子，身上帶起的那種威勢，他只從書里聽過，那便是秦皇漢武。

「但是那些在我們面前如巨人般的國度們老了，他們已經老到沉浸在過去的輝煌！就好像亞歷山大，一個無與倫比的偉大領導者！他帶領著馬其頓人和希臘人征服了曾經無數次威脅過他們的波斯人。不僅如此他還把希臘化的文明帶進了所有的國度，包括所謂有著千年文明的國度，甚至是我們！」

「可是同樣的，隨著他的死。他的後代們一樣無可救藥的沉浸在了他過去所創造的輝煌之中！看看那些所謂的王位繼承者，埃及向我們臣服，塞琉古在我們和帕提亞人面前粉碎了，馬其頓也變成了我們的一個行省。王位的繼承者？不過是一群笑話！所以，我們這個真正的王位繼承者誕生了！並且創造了不亞於亞歷山大甚至任何偉大帝王所創造的成就！」

說道這，秦天已經痴了。秦天第一次是那麼想聽懂一門語言啊！這個男人，就是秦天這個聽不懂說什麼的人，都為他的所說的氣勢所征服。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說到這的華袍男子像突然泄了氣的氣球一樣，帶著無比的怨恨和無比的哀傷口氣渾身顫抖地喃喃的說著什麼。

「但是，如今的羅馬卻在一群同樣沉浸在過去輝煌的蠢貨手中把玩。。。。。。我卻無力阻止。。。。。。」

秦天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弄的不知所措，手裡和嘴裡的食物尷尬的停留在原處。

但過了一會，華袍男子彷佛清醒了過來，看著尷尬的秦天又微笑的說道：「讓你見笑了，東方的朋友。雖然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但我還是很感激你陪我聊這麼久。」

舉起酒杯向秦天致意道：「雖然你可能來至一個偉大的國度，但既然來了羅馬。你就得遵從這的規矩。從你離開這個花園起，你就是我的奴隸。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的生命！」

說到這，那華袍男子眼裡閃過一股神奇的光芒，繼續說道：「當然，你可以用自己的才華證明你的實力，比如說你那神奇的搏鬥技巧。嗯，也許還有來至你們國度一些人文地理，因為我對於未知的國度總有著一種好奇的渴望。當然在此之前，你得先學會羅馬語。到時候你用你的才華幫助我后，我會讓你成為自由民的。」

華袍男子說道著，想了下又帶著看不透的眼神認真說道：「當然如果到時候你還能體現出你更多的潛在價值的話，我可以讓幫助你成為公民或者考慮讓你回家。」

說道這裡，華袍男子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拍拍自己腦袋

「你看，我一聊這些就會忘了分寸。現在，作為這裡和你的主人還有出於對神秘的東方朋友的尊敬，我應該早點向你自我介紹。」那位華袍男子停了停用略帶玩味的眼神看了下秦天繼續說道。

「承蒙祖先的功績，我榮幸的受到家族保護神—愛神維納斯的庇護，成為了尤利烏斯家族的現任族長。」說道這裡，華袍男子依然帶著玩味的眼神看著秦天，繼續禮貌的說道。

「我蓋尤斯·尤利烏斯·凱撒，愛神維納斯的後代！榮幸的歡迎神秘東方來客的到訪！」

秦天當然不知道這句話里所帶來的震撼，因為他根本不明白眼前這個華袍男子在自己面前唧唧咋咋的說些什麼，但看那傢伙現在的神態和眼神，應該是自我介紹吧。

秦天心虛的想到：「這傢伙真裝B！我明明聽不懂！」

但是秦天也是個吃虧就要還回去的人，所以他懷著剛才這華袍男子讓自己如此難堪的報復，玩對抗似的突然站起來挺直了自己的胸膛，敬了一個標準的不能在標準的軍禮說道：「中華人民共和國解放軍西南軍區XX主力師，XX部隊XX特種部准特種兵。士官秦天！」

於是，一場相互之間根本不知道對方說什麼的談話，在令人無語的自我介紹中就這麼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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