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不愧是真夫妻
傅成聿睜開眼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雲蘇,很快又閉上了眼。
他嘶啞的嘴裡似乎發出了一節音符,但是沒人聽得清他說了什麼。
雲蘇也不想和這麼個好像快燒死過去的人多說什麼,拿他出氣都軟綿綿的。
所以,她粗魯地將葯塞進他嘴裡,又是餵了他水,強迫他吃下去。
雲蘇想從他懷裡掙扎掉,但是,一伸手就摸到一手的血水,他的傷口都在繃帶下裂開了。
「雷蒙,我已經按你說的做到了。」她深呼吸一口氣,轉頭看雷蒙。
雷蒙摸了摸鼻子,但也知道自己沒臉說出讓雲蘇就這麼讓傅先生抱著,直到他徹底睡著這樣的話。
他上手來掰傅成聿的手。
結果,他箍得太緊了,根本不管自己身上的傷,像是要將雲蘇嵌進自己的身體里。
甚至,傅成聿往床上一躺,直接抱緊了雲蘇,把雲蘇也帶上了床。
雷蒙:「……」
雲蘇:「……」
雷蒙看著雲蘇小臉都青了,真的要發飆,趕緊把程森叫了進來。
程森一進來,就看到這麼個場景,當時,這冷硬保鏢臉上也露出一些未明的神色。
「還不快把傅成聿扯開。」雲蘇沒好氣地說道。
雷蒙叫程森一起,總算是把雲蘇從傅成聿懷裡解脫出來。
退燒藥是帶一點助眠作用的,傅成聿昏昏沉沉的神智到這會兒也是極限了。
全身的力氣一旦鬆懈下來,就真的只是一個虛弱的病人了。
他在床上皺緊了眉頭,又呢喃了幾句什麼,但總算有睡著的傾向。
雲蘇在床邊站穩了,低頭看到自己的衣服上沾了些血水。
想到傅成聿的傷都是為夏天雪受的,自己還被扛來受這罪,她心情就很不好。
她恨不得立刻把這衣服脫了。
雲蘇轉身就走,只是走了兩步,冷冷丟下一句話:「不要告訴他我來過。」
雷蒙一聽,心裡就吐槽,不愧是真夫妻,這留下的話都一模一樣。
走了兩步后,雲蘇實在是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床上光著膀子,繃帶都是血的傅成聿。
然後她看向雷蒙:「夏天雪被綁架,他可真是拚命,但我想不通了,難道夏天雪身邊沒有程森這樣的得力保鏢么?!」
雷蒙一時聽不出她雲蘇說這話的語氣究竟是什麼,但多少有點陰陽怪氣和咬牙切齒。
夏天雪身邊哪有什麼保鏢……
雷蒙張嘴就胡說:「有啊,當然有的。」
「那夏天雪身邊的保鏢不行,不如讓程森去跟著夏天雪,我這兒用不著,你轉告給傅成聿,我一定留著命和他打離婚官司。」
雲蘇接著就說道,說完,還朝著床上的傅成聿看了一眼。
雷蒙就攤了攤手,一臉無奈,好像耍無賴似地說道:「那這傅先生的決策,我沒法改變。」
「你還真是他身邊一條忠誠的狗!」
雲蘇怒罵,轉身就走,走之前,對上身後的保鏢程森,更是瞪了他一眼。
程森卻是看了一眼雷蒙。
雷蒙忙揮了揮手讓他跟上。
程森當然不可能再扛著雲蘇離開,只默不作聲跟在後面。
等送走了雲蘇和程森,雷蒙就看向床上已經脫力昏睡過去的傅成聿,他長長地吐出一口胸中濁氣。
然後,雷蒙就給傅成聿換換藥,用乾淨的繃帶再纏繞上那些燒傷。
就這麼折騰完,已經是早上五點多了。
雷蒙擔心傅成聿還會出什麼事,乾脆留在他房間里的沙發上睡下了。
傅成聿睡得很不好,上午十一點才頭痛地醒了過來。
他抬手摸了摸額頭,一手的汗。
傅成聿還閉著眼,沒有睜開,昨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夢。
夢裡,五年來第一次夢到雲蘇。
自從五年前那件事後,他連做夢都沒夢到過雲蘇,就好像她不願意入到他夢裡來一樣。
所以,昨天這個夢,令他悵然。
他只記得雲蘇氣呼呼地瞪著他的臉的模樣了,和年少時一樣。
傅成聿想著,睜開了眼,看到自己還在酒店裡,神智逐漸回攏。
他撐著額頭坐了起來,渾身都是汗水,粘膩得厲害,加上燒傷,極為難受。
「傅先生,你醒了。」
雷蒙八點就起來開始處理工作上的事情,見傅成聿醒了,心裡略安。
「你怎麼在這兒?」傅成聿全然忘記了昨晚上的事,眉頭緊鎖著。
雷蒙實話實說:「昨晚上傅先生給我打了電話,我過來后發現傅先生高燒不退。」
傅成聿捏了捏鼻樑,給自己倒水喝。
雷蒙是不會把事情瞞著傅成聿的,心裡先對雲蘇說了抱歉就實話實說。
「傅先生髮高燒神志不清,不許人靠近,我想給傅先生喂退燒藥都不行,又不能去醫院以免暴露燒傷,心裡著急的不行。
然後,就聽到傅先生嘴裡念叨著雲蘇小姐,我沒辦法,就讓人把她請了過來。」
聽到這裡,傅成聿一下捏緊了杯子,抬頭看過去。
雷蒙嘴唇緊抿著:「一定要雲蘇小姐喂葯,還一定要抱著雲蘇小姐,傅先生才肯吃藥睡覺。」
傅成聿眸色漸深,俊美冷逸的臉上說不出是什麼情緒。
「然後呢?」他的聲音低啞了幾分。
雷蒙就實話實說:「雲蘇小姐把傅先生罵了好幾遍都掙脫不開傅先生,只好咬牙切齒地給傅先生喂葯,最後,是我和程森一起用力,才把雲蘇小姐從傅先生懷裡解救出來的。」
「她就這麼聽話?」
傅成聿低頭,無意識摩挲了一下杯沿,又抬頭看雷蒙。
那一瞬間的眼神,竟是讓雷蒙讀出了些許幽怨或者埋怨的意味。
雷蒙下意識甩鍋給程森:「雲蘇小姐到底是嬌小的女孩子,哪裡掙脫得了傅先生,還不是因為程森強壯有力,才給雲蘇小姐掙脫了。」
傅成聿冷哼了一聲,卻什麼都沒多說,去了衛生間。
雷蒙摸了摸鼻子,在衛生間外彙報工作進度和需要他簽字的文件。
最後才說道:「傅亦清那邊不知道怎麼回事,要求改時間見面,經過商談后從原本的下午三點半調整到了下午一點。」
傅成聿冷沉的聲音從衛生間里傳出來:「知道了。」
等到他看到傅成聿一身西裝筆挺,除了臉色稍白,其他正常。
雷蒙不禁懷疑昨天那個虛弱發燒的人,究竟是不是傅成聿?
難道傅先生身上的燒傷都不痛的嗎?
傅成聿走動時,動作稍大了一些,便拉扯到傷口,他的動作瞬間一頓,臉色也不太好。
但雷蒙只聽到他沉聲吩咐道:「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