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生的摯愛
沒有了醫生為她止血的連夢，血止不住地流著。
「如果你想喊救命的話，勸你就別妄想了，」曲無言眸子里淬著毒唇角勾起勝利者的笑容，「這裡是產房，周圍也只有產房。產婦生孩子大喊大叫的再正常不過了，你喊破喉嚨也沒人會來的。」
連夢的臉蒼白沒有血色，平靜的語氣像是認命了一樣，「曲無言，你別得意的太早，你不可能一直贏下去。」
真是沒想到，她這萬眾矚目的影后，她璀璨的讓無數人羨慕的人生，此刻會以這種方式隕落。
真的好不甘心啊……
生命隨著血液源源流失，連夢蒼白如紙的臉上，原本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現在一片空洞無助，握著被單的手不受控制地抖動。
對死亡的恐懼感擠壓著胸腔，連夢用了很大的力氣才稍微歪了歪頭，看向嬰兒床里被襁褓裹得嚴嚴實實的女兒。還沒來得及看清，曲無言就將孩子抱了起來，動作生疏，像是在抱貓貓狗狗一樣的隨意。
「夢夢，你就放心地走吧。我向你發誓，會照顧好你的孩子跟老公。」曲無言妖冶的聲音裡帶著輕蔑與得意。
連夢躺在被血浸透的產床上，怒瞪著眼前的曲無言，如果眼神能殺死人，那麼曲無言一定在她手裡已經死了千百次。
然而現在的事實卻是，她連夢快要被殺死了，還是被用的這種不易被人察覺的方法。
「你……你們……」明明是使勁力氣說話，說出的話卻是氣若遊絲，「我一定……會讓你們……不得好死……」
見到連夢這副模樣，曲無言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夢夢啊，你真是會開玩笑。你都要死了，還怎麼報復我們啊？」
連夢扯了扯嘴角，冷笑道，「我即使死了……也一定會詛咒你們……糾纏你們……走著瞧吧。」
放完狠話，連夢在心裡暗自懷疑，真的有報應嗎？
她真的好不甘心自己年僅28歲的人生就這樣結束，好不甘心自己剛出世的女兒落入他們二人手裡，好不甘心她毫無還手之力。
眼前的視線漸漸模糊，連夢沒有血色的雙唇微微張著，再也說不出話來……
連夢回憶往事出神的時候，路銘的聲音將她拉回到了現實。
「連阿姨，您放心吧，我會永遠對呦呦好，好好地珍惜她。」路銘跪在連呦呦身邊，背挺得很直，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希望阿姨能夠祝福我們，保佑呦呦跟姥姥姥爺能一生平安幸福。」
連昌盛跟石雪珍夫婦聽得有點懵，彎下腰，想離路銘近一點，聽得可以更清楚一點，「路教授啊，您剛才說的什麼？」
路銘起身，對連昌盛跟石雪珍深深鞠了一躬，「姥姥姥爺，請原諒我到現在才跟你們說這件事。其實我跟呦呦已經在交往了。」
連昌盛與石雪珍大眼瞪小眼，一時間大腦進入空白狀態。
「你怎麼要說也不提前跟我知會一聲！」連呦呦霍地站起來，小拳頭不痛不癢地錘了下路銘的胳膊，「你這麼早就告訴我姥姥姥爺幹嘛！」
他們才交往了那麼短的時間，她還不確定要不要跟路銘結婚。路銘竟然這麼快就告訴她父母！
這萬一將來分手了，不是讓她爸媽空歡喜一場嗎？
況且，她女兒這副身體的年齡才22歲啊。22歲結婚也太早了吧，起碼到30歲以後再結婚才對！
連昌盛不敢置信的說道：「路教授啊，您幫我們家已經夠多了。但是我們家這外孫女，我們清楚，配不上您。您這學歷這條件，應該找個研究生或是博士，畢業后在事業單位上班的姑娘才對啊。」
在父母輩的眼裡，事業單位才是最好的工作……
「姥姥姥爺，我早就已經確定，呦呦就是我這一生的摯愛，」路銘將連呦呦的手輕輕握住。他的掌心柔軟而溫暖，包裹著她凍得像冰塊似的手，慢慢將她心裡的冰也融化了，「我想用餘生所有的時間去愛她去照顧她。」
早就確定……是有多早？
果然路銘喜歡的是她女兒啊……連呦呦心裡難免有了些失落。
她以為好不容易有了個愛她如生命的男人，然而這個男人愛的又不是她……
「路教授啊，您真的考慮清楚了嗎？我們家呦呦命苦，不容易。您可別是因為一時新鮮想跟她玩玩就去欺騙她啊。」
石雪珍本來就對路銘一萬個滿意，一聽到路銘喜歡她外孫女，心裡樂開了花。
她本身就喜歡這種知識分子以及事業單位工作的人。知識分子為人大多文質彬彬，可以講道理。而事業單位端的是鐵飯碗，還有國家給交五險一金，工作穩定又不擔心失業。
當初她就想讓女兒連夢嫁個路銘這樣本本分分，有學歷有好工作的男人，比如路志軍那孩子就不錯。可偏偏她女兒沒看上，看上了個花言巧語的敗類范馳。
雖然心裡很滿意路銘，但她表面還要裝的淡定些，不然容易讓人家路教授覺得他們家就這麼急著讓呦呦嫁人似的。
「路銘！我要告訴你幾件事！」路銘還未回答石雪珍的問題，連呦呦就急吼吼地先開口道，「別以後交往時你才發現的時候後悔了！」
連呦呦扳著指頭一一列舉，「第一，我現在跟以前的唯唯諾諾的脾氣不同了。我現在脾氣不好，你如果喜歡小鳥依人逆來順受那種小女人，我做不到！」
「當然。」
「第二，我不是那種以後會圍著老公孩子鍋台轉的家庭主婦類型。我有自己的工作了，我要拼事業！」
「沒問題！」
「第三，我不接受出軌行為，不論精神還是肉體！不愛了就分手，好聚好散，不要瞞著，很累的！」
「OK。」她是因為上輩子被范馳害得太慘了吧？
「第四……嗯……第四……」她還沒想好。
石雪珍不耐煩道，「你怎麼那麼多條件啊，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乾脆別談戀愛別結婚了，人家路教授又不是缺你一個不行！」
「姥姥，您怎麼幫著他說話！」連呦呦雖然是責怪的口氣，嘴角卻掛著笑意。
媽媽一點都沒變……
媽媽總是那麼的善解人意，不會做出護犢子的行為。
跟范馳剛結婚那會兒也是。爸媽雖然在她們交往時提出反對，但是他們真的結了婚後，父母還是會教導她做個好老婆好媳婦。
每次她跟范馳吵了架回娘家，想要媽媽撐腰時，媽媽都會先責備她。說肯定是她脾氣不好，才會惹得范馳生氣。並且會攆她趕緊回家，不允許讓她在娘家過夜，說夫妻不能有隔夜的仇。
父母知道範馳真正面目，是在她懷孕時被范馳打了之後。
路銘跟連呦呦一起跪在連夢墓前，為連夢上了香，並磕了三個頭。
墓碑上黑白照片里的是連夢的一張穿著晚禮服的寫真，照片里的連夢穿著華麗的晚裝，捧著榮獲的獎盃，笑靨如花。
希望她現在的事業也會像從前的她一樣，前程似錦，蒸蒸日上。
……
吃過中午飯，連呦呦馬不停蹄地趕回片場。
儘管路銘已經將車開得最快，還是遲到了二十分鐘。
剛下車跟路銘道別，連呦呦就聽到身後響起了叮叮噹噹首飾碰撞的聲音跟腳步聲。
「我還當你多了不起呢，原來是榜上大款了。」已經穿好古裝化好妝的范曉雲披著件長款羽絨服走了過來，「連呦呦你真是好本事啊，以前看你那麼不起眼，沒想到你跟你媽一樣，吊男人有一手。」
連呦呦不怒反笑，「我媽什麼樣子你怎麼知道？我媽活著那會兒你應該還沒出生才對啊。難不成你是你媽在外頭偷漢子養的野種，讓范老頭當了背鍋俠嗎？那你年齡也應該謊報了吧，你真實年齡多大了？30歲？」
范曉雲被噎得說不出話，氣得跺腳，「你走著瞧！」
連呦呦在助理的陪同下去化妝了，小舒跑過來說道，「雲姐，這連呦呦還真不是省油的燈！我看還是得言阿姨來對付她……」
「讓我媽來幹嘛？讓我媽再被她揍一頓？」范曉雲吼道，「給我滾開！我一個人也能把她給收拾了！」
「呦呦，這場戲是德昭跟萍兒的戀情被你發現，你惱怒之下設計讓萍兒單獨與你見面，拔出刀子要殺萍兒。然後德昭突然出現阻止了悲劇的發生，但你的匕首還是劃破了萍兒的衣袖，懂了嗎？」
「嗯，懂了。」
導演招呼來了付原野跟武術指導，「好，你們倆現在跟著先練一練等下的武打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