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分手

到了會場，我發現風學長和顧晨正在那裡等我。我忙迎上去：「小煙怎麼了？」顧晨緊張的抓住我的肩：「小煙沒回去嗎？」見我搖搖頭，顧晨頹然的將手垂下。

我望向風學長，風學長安慰地笑道：「沒事，昨天顧晨和小煙吵架了。後來小煙就跑了，我們已經找了一夜了，都沒找到。本來以為她已經回宿舍了，誰知······」我望了望他們，顧晨滿眼都是血絲，風學長也疲憊的揉了揉眉間。

「我去請個假，一起找吧！」我提議道。風學長笑著說了一句：「麻煩你了！」顧晨還是沒反應，好像小煙一天不回來，他就一天沉默一樣。

我向凌楓說明了情況，凌楓爽快的答應了。

我們三個人便分開行動，沿不同的方向找去。我將那條街翻找了幾遍，正當我想放棄的時候，看見小煙那失魂落魄的身影。

「小煙！」我大叫一聲，「你到底怎麼了？」

小煙抬起頭，看見是我，紅了眼眶，立刻撲進我懷裡：「思語，我們分手了，我們分手了······」

我緩緩拍打著她的後背：「沒事，沒事，先吃點東西！」我找了一家小吃店，點了些粥和包子。小煙吃著，眼淚簌簌的往下掉。

我心裡明白，如果不解開這個結，她是什麼也食之無味的。我用柔和的聲音說：「小煙，將經過告訴我，好嗎？」

小煙放下筷子，輕輕點了點頭：「昨晚，我們一起去逛街的。誰知，逛到一半，遇到了他媽媽和一個女孩。他媽媽說那女孩是他們家的媳婦，我就一直望著他。可他什麼都沒說，沒解釋，也沒辯駁。我氣不過，就跟他說分手，然後跑了。思語，你知道嗎？我跑得很慢的，可他都沒來追。」說完，眼眶又紅了。

我無聲的拍著她的後背，讓她可以舒服一些。

小煙發狠般的擦去眼淚：「他有什麼了不起的啊？我就不信，沒他我就不能活了！」小煙狠狠吃著包子，彷彿那包子就是某人的化身。

「小煙，你知道風學長的電話嗎？我想他報一下平安！」我突然想起還在找人的兩個人。小煙從口袋裡掏出一部手機，將電話撥通，然後遞給我。

我大致說了一下地點和情況，風學長說：「我會立刻趕來，幫我穩住小煙！」我應了，便掛了電話。

小煙吃完早飯，便神情落寞的趴在桌上，看得我十分不忍。

「小煙，也許只是一個誤會。你先不要太生氣！」我也不知該怎麼安慰，挑一些程序化的話來說。

小煙搖了搖頭：「不是的，思語，顧晨是一個很孝順的孩子。她媽媽當年生他時落下病根，情緒不能激動。所以無論他媽媽說什麼他都會聽。我昨晚就是想明白，他到底會選我，還是他媽媽，結果我輸了！」小煙笑得那般慘淡，我心裡酸酸的，緊緊擁抱著她。

小煙的眼淚無聲的往下流，這時，風學長來了，後面跟著的是顧晨。

小煙的身體僵硬了一下，然後擦掉眼淚，若無其事的笑著對顧晨說：「我們已經分手了。以後，我的事你就別管了，萬一給別人誤會呢？」

顧晨握緊了拳，望向小煙的眼睛里滿是受傷。好一會兒，才鬆開了拳：「對不起！」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小煙的身體像秋風中的樹葉，瑟瑟抖個不停，血色也在那一瞬間褪盡。我不斷安撫著她，希望能讓她平靜點。

風學長危險的眯了眸，目光里滿是憤怒。在我們都沒反應過來時，直直一拳揍上了顧晨：「混蛋，你敢欺負我妹妹？」一拳又一拳，如雨點般落到顧晨身上。顧晨絲毫不反抗，沒一會兒，身上就全是傷了。沒想到，一向溫文有禮的風學長打起人來也是絲毫不含糊。

「夠了，哥，放他走！」小煙急急說道。風學長愣了一下，還是停了拳頭。在顧晨踉踉蹌蹌的離開時，語氣冰冷的補了一句：「顧晨，你我以後再不是好友！」

顧晨身影頓了一下，然後迅速離開了。

風學長忙走到小煙身邊：「沒事，哥在呢，不會有人欺負我們小煙的！」小煙慌亂地點頭，眼淚又一次模糊了視線。

「先回去休息吧！我幫你去請假！」我說了我的打算。風學長望著我：「還是我去請假吧！你陪陪小煙！」

我想了想，便同意了。我們一路緩緩走著，氣氛十分凝重。

到了宿舍，小煙躺在床上，雙眼直直望著天花板：「思語，你說多久才可以遺忘一個人呢？」

我搖搖頭：「不知道，也許很短，也許很長。」

小煙自嘲的笑了：「我很傻，對不對？明知道不可能，還想去努力一把；我知道他說不出口，便替他說分手。你說，怎麼有我這麼傻的人？」

我望著她，喃喃地說：「小煙，不是傻，是善良。」小煙也不回話，痴痴的跟我講他們的過去，幾次紅了眼眶。

風學長來過一次，看見我們正聊著，便悄悄走了。

到了中午，我實在不放心小煙一個人吃，便陪她一起留在學校食堂。小煙獃獃站在我身後。

我回過頭，看見顧晨和另一名女生在一起。我忙用身體擋住小煙的視線，佯裝問她吃什麼菜，心裡卻罵著顧晨，這麼快就帶著新女友出來顯擺啊！

彷彿是看見我遮掩的樣子，小煙越過我的身體，往後看去，正好看見兩人親熱的一幕。小煙出乎意料的笑了：「思語，我沒事，別擔心我！」

我皺了皺眉：哪有有事的人會說自己有事的？

那女生也認出小煙便是那夜挽著顧晨手的人，拉著顧晨走到了這裡：「喲，這不是顧晨的前任女友嗎？」「前任」兩個字咬得很重。

小煙毫不示弱的笑了：「錯，他是我的前任男友！」

那女生的臉青白交加。我不由得低低笑了，之前被這名女生的大嗓門吸引過來的圍觀者也不由得笑了。

那女生不依地扯著顧晨：「晨，你看他們笑我。」顧晨沒有說話，臉上明滅不定。小煙深深望了顧晨一眼，轉身離開了。

我跟在小煙身後，見那名女生還想跟上來，便冷冷的對顧晨說：「管好你的女朋友！」顧晨一直望著小煙離開的身影，沒有作聲。

我看著小煙的模樣，雄的拍了拍她的肩。小煙回過頭，調皮的笑著：「思語，你那麼幫我。作為報答，我把我哥許給你怎麼樣？」

看她有心思開玩笑，我也輕鬆了起來：「好啊！你哥人長得又好看，脾氣又好，我為什麼不要？」

小煙笑嘻嘻的沖我背後擠眉弄眼。我心裡暗叫糟，祈禱著別是我想的那樣。我緩緩回過頭，果然看見風學長。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面上有些不自然。我也愣住了，想起小煙調皮的笑，才明白原來她是看見風學長，才故意那麼問的。我頓時無語。

小煙走到我們中間，一手挽起一個：「走啦！去吃飯啦！」

我們之間的不自然才緩和了。畢竟現在小煙才是最重要的。

點好飯，我們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那女生偏拉著顧晨坐到我們身邊。我都有些生氣了，更何況風學長。風學長將筷子一摔：「顧晨，我們好歹朋友一場，你這麼逼我妹妹有意思嗎？」

顧晨拿起飯盒，正欲走。小煙卻無比悠閑地開口了：「哥，何必與不相干的人生氣呢？」

聽到「不相干」，顧晨的身影晃了晃。身旁的女生則是一臉喜色：「你說不相干的，以後可不許騷擾晨！」

我也摔起筷子：「你管的也太寬了吧？」小煙沉著聲音：「好！」那女生興高采烈的拉著顧晨離開了。從顧晨的背影里，我竟看到了一絲無可奈何。

他們走後，小煙把飯盒一推：「你們慢吃，我先回宿舍。」我也忙把飯盒一推：「學長，我去看看！」

風學長笑著：「麻煩你了。」我搖搖頭，示意不麻煩，追了上去。

回到宿舍，小煙的臉色很難看。看見我，還是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思語，你怎麼不吃啊？」我坐到她對面，認真的看著她：「小煙，難過就哭吧！哭出來就好多了！」

學長正巧回來了，手上提著一個飯盒：「一起吃吧！我打包了。」小煙立刻打趣道：「那個大媽每次我說打包都不理，怎麼偏理你啊？是不是你用美男計啊？」

學長笑著敲了小煙的頭一下：「鬼丫頭，別難過了啊！是他沒眼光！」

小煙笑了：「不難過了。他不值得！」

我們相視一笑，氣氛真正融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