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多變顧未央

程書墨將自己的校服快速的裹在顧未央的身上時，他以為會被她拒絕的，因為這不等於自掘墳墓嗎？前一秒喊著別人非禮，下一秒又甘願躲在別人的懷裡。這除了是有病，程書墨找不到別的更好的理由了。

但顧未央並沒有拒絕，而是裹著她的衣服跑開了，操場上圍觀看戲的人群依然聲音鼎沸。

［她是不是有病？］

［光天化日之下，還要不要點臉？］

［她居然叫非禮？你看她脫光了，程書墨都沒有多看一眼。真不知道她是哪兒來的自信！］

［唉，心疼我家躺著也中槍的書墨小哥哥。］

［a罩杯也敢脫出來秀？呵呵噠。］

程書墨瞪了一眼這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趕緊朝辦公室的方向跑去，顧未央的舉動讓他心慌的異常，他覺得她是一個有故事的人，故事裡寫著她是真的有病！

而顧未央剛跑到校門口，還來不及衝出去，就被熟悉的聲音給叫了停，「未央！」看著穿著紅色棉麻長裙，紅色盤扣綁帶布鞋，散著頭髮一臉疲憊的周楠，顧未央直接撲進了懷裡，嚎啕大哭，嚇得周楠不知所措，原本以為她是犯了多大的錯才讓自己被老師請過來聊天的，她還沒想好怎麼嚴肅且嚴厲的跟她將錯誤進行探討，結果她就哭了。

顧未央鮮少哭，如此般傷心的狀況更是沒有，以至於周楠跟歐鳴討論了一路才裝的比較像的冷漠的聲音也情不自禁的柔和了起來，「未央，這是怎麼了？」但顧未央依然是一句話也不肯說，只是一個勁兒的哭。

周楠只能一邊安慰著她一邊朝著教師辦公室走去，李老師自然是不知道剛才的顧未央經歷了些什麼，所以聽到她的哭聲，看到她的眼淚，只覺得她是為了博得周楠的同情，以此讓人忽略掉自己犯下的錯。

她李雲要是被顧未央這麼拙劣的演技給征服，那她這些年的班主任就是白當了！

「我這還沒有批評你呢！你倒是先哭的淚流成河了。不知情的還以為我是把你怎麼著了似的！」李雲一邊拿過桌上的紙遞給周楠，一邊略帶嘲諷的說著。

顧未央依然還在抽噎著，只是臉上的淚水被擦乾了，然後眼眶紅紅的站在程書墨的旁邊，「沒事了。」就在李雲準備開口訓話的時候，程書墨不僅聲音突現，還伸出手摸了摸顧未央的頭。

李雲好不容易才被壓制下去的怒火再次燃燒了起來，「看！看！看！總之，你們這兩個孩子我是管不了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然後給我一個解決方案！」說完手機一摔，怒氣沖沖的從辦公室里走了出去，留下陸婉儀和周楠面面相覷，而顧未央也被這尷尬的氛圍嚇得將頭低的更厲害了。

「你好！不然我們出去聊？」率先回過神的陸婉儀看著辦公室里都把頭望向這邊的老師們，面色還是有些掩藏不住的尷尬，周楠點頭，然後跟上了陸婉儀的腳步，看著依然站著一動不動的顧未央，程書墨只能再次與她產生親密接觸，伸出手拽了拽她，顧未央這才有了神兒。

離學校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古鎮，古鎮裡面有家名叫「one」的咖啡館，顧未央第一次來是因為被它店鋪獨特的宣傳廣告給吸引。上面印著「如何獲得一個男朋友：1.來本店買一份早餐或者蛋糕。2.送給喜歡的男子，告訴他如果好吃，我們就在一起。3.本店早餐很好吃。所以一定會成功。註：如果被拒絕，請再次光臨本店我們免費提供一杯熱咖啡你帶回去潑臉上。」然後下面整齊的羅列著早餐和咖啡的品種。那之後顧未央就常來，心情好的時候來，心情不好的時候也來。有時店裡會放一首治癒的音樂，有時是一整天的民謠。有時顧未央會點一杯熱氣騰騰的拿鐵或是美式咖啡，有時會帶一本村上春樹的書看上一整天，也有時，是一張信箋，一支鋼筆和一個沒有收件人的信封。

周楠不在家的所有是時光，顧未央幾乎都是這樣度過的，雖然偶爾會感覺孤獨，但隨後而來的幸福的滿足感終究會將那份小矯情所淹沒。

唯獨這一次，內心烏雲密布，還不知所措。

所以四個人面色沉重的在靠有溪水流過的那一側坐下時，服務員都不知道應該將咖啡單遞給其中的哪一個才不至於撞在槍口上。

秒針短暫的凝固后，周楠出於職業寫作人的敏感已經意識到了這事大致的起因和發展趨勢，所以主動接過了咖啡單然後遞給了陸婉儀，「你先點。」，自覺失態的陸婉儀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一杯焦糖瑪奇朵。」

「我要一杯卡布奇諾。少糖。然後再來兩杯現榨橙汁。一份水果拼盤。謝謝！」

等到服務員走遠后，陸婉儀才緩緩開口，「你好！我是程書墨的媽媽，陸婉儀。」

「你好！我是周楠。顧未央的媽媽。」周楠一邊說著一邊伸出了手。

看著握手似乎要言和的她們，顧未央更暈了。難道接下來不應該是程書墨的媽媽破口大罵自己配不上程書墨嗎？然後讓自己離程書墨越來越遠嗎？或是一會兒咖啡上來直接撲自己臉上？

總之，顧未央始終覺得這氛圍不太對，難道說這就是暴風雨的前奏？

顧未央只能疑惑的將頭轉向了旁邊的程書墨，然而他的臉上依然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似乎這個世界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撼動他身上的那份淡然。

「說吧，什麼時候開始的？」陸婉儀和周楠相視一笑后柔和的目光頓時變得嚴肅，然後紋絲不動的看著眼前的程書墨和顧未央。

「你說還是我說？」程書墨突然將目光戲虐性的轉向顧未央，「什麼都沒有說什麼說？」顧未央有些不明白程書墨的意圖，他這樣一來搞得她還真跟他有一腿似的。

「正因為什麼都沒有所以才要解釋清楚。你是不是傻？」

「哦，那你說吧。」

然而顧未央等待中的長篇大論並沒有接踵而至，響起的是，「媽，周阿姨。我跟顧未央只是朋友。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一切全是李老師的臆想。就這樣。」

就這樣？她們會信嗎？只是不管她們信不信，顧未央都沒時間再思考要怎麼補充了。

［1.端過桌上的咖啡和橙汁，依次潑向自己的臉，並高呼自己是行為藝術！］

［2.拉著程書墨走掉。］

這還用選嗎？！顧未央當然是選擇拉著程書墨走掉。既然程書墨都不在乎她們怎麼想自己和她之間的關係了，那她顧未央還有什麼好擔心的，身正不怕影子歪！

然而現實卻再一次告訴顧未央，她可能真的是太多，因為兩個人才剛穿過one旁邊的小路，走到巷子里更深的一座橋上時，就看見橋上站著一個穿著白色弔帶長裙的姑娘，張開著雙手，似乎想要擁抱這個小小的古鎮，顧未央正擔心著姑娘為了拍照都不要命了，結果就看見姑娘直接跳了下去，而旁邊並沒有同行的人。

程書墨會不會游泳不知道，程書墨游泳的技術，顧未央更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選擇還得自己上！

［1.轉身走開。］

［2.繼續做冷漠的旁觀者。］

［3.跳下去救人。］

要是不救人不等於向社會證明自己是多麼的low和冷血無情嗎？可是她顧未央壓根兒就不會游泳啊，這不等於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嗎？！顧未央突然的悲傷的無言以對，然後別無選擇的跳了下去。

看著勇敢的顧未央，程書墨再次刷新了自己對於她的印象，原來有病的背後還隱藏了一個如此善良而不可多得的顧未央。

剛才跳下去的妹子倒是被顧未央給拉了上來，但是正準備自己也從水裡上岸的顧未央，剛踏出一隻腳整個人就因為石板上的瀝青向後仰了過去，而且一直平靜的河水這時突然莫名其妙的涌了一個浪來，浪過之後，程書墨就再也沒有見到顧未央那浮在水面的額頭。

看著被救上來因為吸了水而嗆的直咳嗽的妹子，程書墨胸中莫名的燃起了一股怒火，「下次在糟蹋自己之前請先想想會不會為這個世界帶來困擾！對了，下次再活不下了記得找個荒無人煙的地方進行了結。你沒有權利和資格讓別人因為你的情緒而喪命！」

程書墨說完就脫下鞋子，跳了下去。

此時已經被大浪衝到下流去了的顧未央，只感覺自己的腳似乎被水裡的什麼東西給纏住了，無論自己怎麼掙脫都不行，說來也奇怪，不會游泳的顧未央，下了水之後居然自動開啟了游泳模式，但因為體力消耗太多，而水下的東西又將自己纏的更緊后，顧未央整個人都在不斷的往下墜，然後一點一點的被河裡帶著腥味兒的水給淹沒，當水蓋過自己的嘴巴后，顧未央是徹底的絕望了，絕望到產生了幻覺，看見程書墨像凱凱王一般帥氣的朝著她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