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頭破血流還丟臉

顧未央決定以後見著程書墨就繞著走，不然鬼知道又會出現什麼神選擇。

但現實卻是躲的了和尚躲不了廟，看著坐在教室里的程書墨，顧未央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好在上課鈴聲的響起總算讓內心忐忑的顧未央將它安放了下來。

「英語書收起來！拿出本子，準備單詞聽寫！」顧未央覺得玩了一個假期，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刺激的事情了。果然抬起頭看向蘇十一的時候，蘇十一一臉懵逼和絕望，英語是她的死穴，顧未央自然是清楚不過了的。

但是令顧未央沒有想到的是，蘇十一在第一個單詞就掛了。

「分開。」朱老師大聲的念著，顧未央隨即在紙上逐一寫下s－e－p－a－r－a－t－e。

站在蘇十一旁邊的朱老師看了看她的本子，fen-kai。

「我這英語聽寫姑娘，你在給我寫拼音！！小學一年級的孩子都知道分開的拼音是fenkai」朱老師的臉上出現了扎心的表情，而蘇十一頓時就紅透了臉，同學們則哄堂大笑。

「你們會寫了不起？！烏鴉笑豬黑，自己不覺得！」顧未央抬起頭瞪著笑得最開心的那幾個人。

「怎麼有你這麼笨的人！」朱老師的聲音再次輕聲響起，顧未央的不滿也隨之更大了，目光直愣愣的看著朱老師，「朱老師，你憑什麼說蘇十一笨？有你這麼當老師的嗎？！」

「江城一中高一的學生，英語單詞聽寫她寫出來的是漢語拼音，我也不想認為她笨，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也對，可能她是高價生，我忘了。對不起啊。」表面聽著朱老師還道了歉，實質上語氣卻滿是嘲諷。

「有你這麼侮辱人的嗎？！」顧未央站了起來，手在桌子上拍出了啪的一聲。

「怎麼？你是要造反嗎？」看著顧未央那一副要吃了人似的的眼神，朱老師也是怒火攻心，開學第一天就遇見在全班面前這樣無理的反駁她的人，難道她是今早出門沒有看黃曆嗎？今日不宜上班。

「你必須給蘇十一道歉！」顧未央的語氣堅定，絲毫沒有害怕的意思。

「你這是什麼態度！」朱老師徑直走到了顧未央的面前。

「知錯就改，善莫大焉！」看著強詞奪理的顧未央，大家的笑聲更濃烈了，明明是蘇十一自己實力有問題導致的這場戰爭，沒想到到了顧未央這兒竟感覺全是朱老師一個人的錯了。

這一定是有毒！而且是劇毒。

看著僵持不下的場面，蘇十一趕緊從座位上走了過去，「朱老師對不起，你別生氣。」然後又將頭轉向顧未央，「夠了，別說了，都怪我自己，跟朱老師沒有關係！」

「她說你笨你還跟她道歉！我看你腦子果然是真的有問題。」顧未央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氣的爆炸了，有蘇十一這麼不來氣的人嗎？自己竭盡全力的幫她，結果她還說就是自己笨造成的。

顧未央很是尷尬的笑了笑，然後用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等待著朱老師請自己去辦公室聊人生，結果還被腦海中的選項在這種時候亂插一腳。

［1.給朱老師道歉，連說二十遍，我錯了。］

［2.繼續和朱老師爭論，實在不行就打一架。］

［3.旁邊有窗戶，自己撞上去。］

就在朱老師剛張開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顧未央身體一轉，直接將頭撞向了旁邊的玻璃，嘭的一聲后，滿地都是破碎了的玻璃。顧未央疼的整個人都快炸了，用切膚之痛挽救她該死的尊嚴，她容易嗎她？！

剛研究生畢業不久的朱老師哪有這樣的實戰經驗，嚇得趕緊扔掉手裡的英語書，將顧未央的頭從窗框里給拉了回來，臉色慘白，「怎麼樣？沒事吧？」

看著一滴一滴掉在地上的獻血，她能沒事嗎？

「朱老師，顧未央流血了。」

「啊。」從小就暈血的朱老師結果比顧未央還先倒在了地上，教室里頓時亂做一團。

一臉緘默的程書墨撥開人群走過來的時候，顧未央好像看到了七彩祥雲，只是還來不及看清馬上的人，就暈了過去。

等到從校醫室里醒來，顧未央直接開始了鬼哭狼嚎的慘叫，因為正在進行酒精消毒，緊接著還需要縫兩針。

顧未央看著校醫手上長長的針，嚇得臉都白了，死死的拽住程書墨的校服一角，可憐兮兮的望著程書墨的眼睛，「我從來都沒有打過針。我會不會死掉？」

程書墨搖了搖頭，然後玩味的一笑，「拿出剛才你撞向玻璃的勇氣，你就會發現這根本就不算什麼。」但顧未央還是緊張的整個人都縮進了程書墨的懷裡。「你輕點，好不好？輕點好不好？」然而校醫的「好」字都還來不及說出口，顧未央就嚎啕大哭了起來，同時嘴裡不忘繼續念叨「你輕點！你輕點！」

聲嘶力竭的哭聲響徹整個校醫室。

五分鐘后，縫針結束，而顧未央依然還在抽噎中。

班主任李老師到的時候，顧未央連頭都不敢抬。

「怎麼樣？好些了嗎？」似乎是擔心話說太重顧未央再次做出別的不要命的舉動來，李老師的聲音竟然格外的輕柔。

顧未央這才放心的抬起頭，「沒事了。謝謝李老師。」

「那就趕緊把眼淚擦擦，眼淚都和鼻涕混為一團了。」李老師笑著將一旁的抽紙遞給了顧未央，顧未央恨不得將自己的臉捂起來，這一定是史上最尷尬的接紙了，沒有之一。

「朱老師怎麼樣了？」顧未央問出這話的時候頭埋的更低了。

「已經沒事了。不過你這孩子，吵架歸吵架，鬧歸鬧，但你也不能拿自己生命開玩笑啊。朱老師都嚇壞了。」冒失的顧未央頓時心生後悔，但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等到所有人都坐回教室座位后，李老師才語重心長的看著顧未央，「我知道你是想為蘇十一出頭。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的行為有可能會給別人帶來負擔，她可能並不需要你這樣的出頭。你這樣一來，你讓她以後怎麼和朱老師相處？或者你自己以後該怎麼和朱老師相處。講究朋友情分自然是好的。但是凡是都有個度。記住槍打出頭鳥。」李老師說完后輕輕地拍了怕顧未央的肩膀，「快進教室吧。」

「謝謝李老師。」顧未央點了點頭。

然後抬起頭看著那空無玻璃的窗戶，內心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