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夫子紅顏我少年 散去
這個時候,眾人皆被眼前看到的一幕驚到。只看到一股靈氣形成的白色光團向著無忌胸口而來,而就在靠近到胸口的時候,那掛在無忌脖子之上的乳白色寶石,突然閃亮了起來,而那天地靈氣似乎遇到了什麼強大吸引,向著那寶石飛去,片刻之後,就消失不見了。
胸口那乳白色的寶石光芒四射,龐大的氣息從中傳出,而就在這道光芒照射之下,星辰四位星君背後七星劍突然之間失去控制,向著無忌襲來。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來到了無忌身側,時間之短,連在座正道高手都沒有反應過來,若是這一劍向著無忌刺去,竟然沒有人能夠有足夠快的速度將之救下。
萬幸的是,並非殺招!
四把七星劍來到無忌身前,在其四周環繞,沒有對無忌造成任何傷害。七星劍上,那鑲嵌的七顆寶石之中,都有一顆紫光閃閃,與無忌所佩戴的那顆乳白色的寶石映象生輝,星辰所來四位星君看到眼前情景,驚訝非常,手中皆是劍訣一引,欲將七星劍召回,可彷彿與之失去了聯繫一般,七星劍依舊圍繞著無忌轉動,不再受星辰星君的控制。
幾位星君神色大驚,七星劍對星辰來說重要程度,不亞於聽風劍對聽風樓的重要,幾千年來,自從祖師風清子創出功法《運轉七星》之後,七星劍才可以被人驅使,而且這也是唯一可以驅使七星劍的功法。
因此,即便是七星劍落在他人手裡,不過凡鐵罷了,無甚用處,魔道之中也就沒有多少人願意去搶奪星辰神劍。
可是今日情況,詭異之極,風無忌不過是聽風樓一小輩而已,竟然能夠同時引動四把七星劍,即便是在星辰之中,修為高到如此地步的除了七位星君之外,也不過還有一兩位長老罷了,這之中需要多大的真氣消耗,這幾人再清楚不過。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這幾把劍不單單將無忌圍繞起來,更是對自己的召喚不聞不問,比之單單的氣御四劍,還要高明不少。
無忌也被這突然出現在自己周圍的幾把劍嚇到了,對七星劍沒有什麼認識,自然不知道其中原委,但是被這幾把劍環繞,奇怪之極。
片刻之後,無忌胸口那乳白色的寶石之上光芒漸漸消失,四位星君劍訣再起,終於將自己佩劍召回,四人看向風無忌,心念萬轉,主意已定。看來事後,要請這位風公子,去星辰一趟了。
光芒過後,將此事暫且壓下,眾人心中最為關心的,還是風凌天如今的狀況。
之前那股靈氣,必定是從風凌天體內引出,若是如此,那就意味著痊癒了?
雲不易身影最快,兩指搭在了風凌天脈門之上。體內那滔天靈氣十不存一,而僅存的那一絲也漸漸的在被同化之中,化作風凌天自身真氣,修復著之前受損的經脈。
眼中精光一閃,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將風凌天身體之內靈氣驅除,可是無論是誰,想要做的更好都沒有可能。
並非單純的將體內靈氣導出,而是還留有一部分在風凌天體內。這一部分靈氣不多不少,剛剛能夠被風凌天全部吸收,用來修復自身傷害。如此一來,等到風凌天身體全部恢復之後,在這預留下來的靈氣的作用之下,或許修為再上一層也不一定。
到了風凌天這種等級,想要再做提高已是千難萬難,沒有想到這一次重傷之後,竟然會有機緣踏出這一步,當真富貴險中求。
將手從風凌天脈門之上移開,雲不易向著無忌看去,眼神之中,甚是疑惑。
「無忌,告訴雲爺爺剛才是怎麼回事,你是如何將風掌門體內靈氣吸收出來的?」壓抑住心中的震驚,雲不易輕聲問道。
答應了那人不能說出來他的存在,無忌只能編個謊言出來,搪塞眾人了,幸好這大致內容,那東皇太乙已經告訴自己。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剛才來到爹爹身邊,想給爹爹輸點真氣進去,或許對爹爹的傷勢有好處。只是沒有想到的是,剛將真氣注入,就受到一股強大的氣息反噬,本來以為要受重傷的,可是這個時候項鏈上的寶石就亮了起來,把那股氣息給吸收了。」
無忌輕輕咳了一下,將自己心中忐忑壓下,繼續說道,「我看著似乎這股真氣對我沒有什麼作用,卻對父親身體有著極大的損害,我就繼續向父親身體內不斷輸入真氣,而父親體內那股靈氣不斷反衝,卻都被這寶石引去,對我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如此解釋,倒也說得通,在座都是正道高手,沒有人會去無端懷疑一個少年的話,更何況這少年還是風凌天的兒子,聽風樓那浩然正氣,可是出了名的。
看向無忌胸口那乳白色的寶石,正派高手陷入片刻沉寂。所有人都沒有辦法治癒的傷勢,竟然在這麼一個寶石的作用之下就治癒了,若不是出自風凌天兒子的口中,眾人都不敢相信。天下之大,仙器神品之物也會有不少,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哪一件寶物能夠有如此功效,太過逆天。只是現在風凌天沒有醒來,在座都自恃身份,不願意過多詢問,待到風凌天轉醒之後,再去詢問也不遲。
如今風掌門已經從鬼門關上徹底擺脫,如此情況之下,再過不到三五天的時間,按照風凌天的恢復速度,差不多就能痊癒,或許內息不足,但是身體上的傷痛應該會好的差不多了。
「既然風掌門已無大礙,我等在聽風樓再叨擾幾天,待風掌門醒來之後,再行離去。」說話之人正是星辰白凌峰。
雲不易看了一眼白凌峰,笑道「那是最好不過,待凌天醒來之後,還需向各位道謝,那就請諸位再在此住上一段時間吧。」
白凌峰向著無忌看上一眼,之後對雲不易雙手作揖,帶著聽風樓其他三位星君離開了風凌天的居室。既然風凌天已經痊癒,醒來不過是時間問題,星辰眾位星君完全可以離開聽風樓,回到星辰向玄青子復命。只是之前在風無忌身上出現的情況,對星辰來說意義太過重大,此次無論如何,要將風無忌請到星辰一坐。
雲不易大致也知曉這其中緣由,只是此次聽風樓大難,若不是蠻荒星辰的援救,聽風樓就此覆滅也不無可能。之前無論是雲不平還是風凌天,看到任平生手中突然出現的聽風劍是,也是心中澎湃不已,剛才無忌的表現太過顯眼,白凌峰如此這般,也是應當。
既然白凌峰這麼說了,琴天帝等人也願意在聽風樓多呆上一段時間,一是為了查看風凌天的傷勢,其二,既然來了,自然要感謝風凌天對那佛道雙封的加固的幫助。若不是將聽風樓一半力量牽扯住,或許雲不平也不會隕落,風凌天也不會如此這般重傷不治。
蠻荒諸位天帝心中皆有著一絲歉疚,雖然最後也是琴天帝的及時趕到才避免了聽風樓過度損傷,可是若不道謝,眾人心中也總會有些不安。
於是琴天帝等人也是作揖離去,回到各自房中,而風凌天屋內只留下了雲不易和無忌二人。
沒有過多的詢問,可以說無忌就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長大的,他的為人,雲不易再清楚不過了。至於這項鏈的來歷,之前也曾聽風凌天說過,大致是在三年前那個墜落流星處而來。
既然是天外而來,有些獨特之處也是可以理解的。正如星辰那七柄七星劍,傳言也是來自隕石墜落。這兩者之間,或許有著不為人知的聯繫。
無論到底如何,都等風凌天醒來以後再說吧,風凌天畢竟比自己更了解無忌一些。
雲不易摸了摸無忌的頭,安慰了一下,隨即轉身離去。
第一次騙人,卻沒有人質疑自己,無忌愣了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以後還是能不騙人最好,這感覺好難受啊。」若是被人信任,就要做到相應的回報,從小到大,仁義禮智信都被風無憂一遍又一遍的教導著。一個人心境如何,大致與少年時期受到的教育有關,現在的無忌倒是對這些也有著一絲執著。
一直以來的浩然正氣,倒是聽風樓的傳統。
摸了摸腦袋,無忌向著風凌天處看去。呼吸均勻,一層若有若無的赤色光芒將風凌天身體護住,體內真氣不斷的在對身體進行恢復,看來一切都非常順利。
無忌試圖再一次召喚那出現在自己識海之中的人,但是幾次嘗試之後無功而返,悻悻然,無忌推開房門,向著自己房間走去。
這一陣風雨算是過去了,之間各種波折對這些修行了幾百年的修道之人或許只會是一段插曲,可是對十幾歲的少年郎來說,卻是意味著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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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之上,一眾魔道高手逗留於此。此次強攻聽風樓最終無功而返不說,還折損了二十多位一等一的高手,損失之大,已經超過了預期。
「此戰確實是本座預料不周,才會讓多位道兄隕落,本座難辭其咎。」說話之人正是魔道一代天帝,任平生。
將此次責任都歸在了自己身上,如此做來,倒是顯出了幾分大家之氣。
此次戰鬥過程,在座所有高手都是全程觀戰,雖然大部分沒有動手,可任平生幾次險象環生,都看在眾人眼裡。能做好的,任平生都沒有一絲可以挑剔的地方,最終退去,更是避免了過多傷亡的產生,不能說敗,真的打起來的話,勝負難分。
更何況,即便是錯在任平生,又有誰敢興師問罪?魔道之中強者為尊,今日敢問罪於任天帝,他日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任天帝過謙了,此次若不是有你在,我等也要隕落在那十方俱滅之下,此役勝敗著實在天,與任天帝卻無半分牽連。」毒先生開口說道,一身碧綠道袍,連頭髮的顏色都是青綠之色,一眼望去,就是施毒的行家。只是那露出來的皮膚,卻是白凈的很,彷彿是玉雕一般,不甚真實。
「毒先生所言甚是,」站在一旁的蠱先生亦開口說道,比之毒先生,蠱先生倒是正常了許多,衣著普通,除了皮膚顏色略有些發黑之外,倒是與普通人一般無二,「聽風樓千年底蘊,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攻破的,如今將聽風樓底牌探盡,若是下一次再攻入聽風樓,多一些準備,必會勝利。」
毒先生,蠱先生都這麼說了,其他人更是不敢對任平生橫加指責,一時之間,倒是有更多的人勸說任天帝不要在意,勝負難料云云。
一聲輕嘆從任平生口中發出,似乎對自己很是不滿,「多謝眾位包涵,今日之仇,我任平生記下,等有朝一日,必定會再去聽風樓,與之一較長短,為那些戰死的英靈復仇。」
幾番說辭之下,魔道群魔也都起身告退。這些人中大多數是因為任平生那神算之名而來,此次無功而返,下一次若是任天帝等人再請,就要思索一下是不是值得了。
眾人走後,
任天帝又一次坐到了那琴台之上,雙手拂動,彈了起來。
只是這寒山之巔,卻還有一人未走。
妙夫人
「平生,這次多謝你了。」沒有任何蠱惑之意,妙夫人言語之中倒有幾分真誠。當日妙夫人曾說過萬無一失,如今開來,倒成了笑話了。
「哪裡的話,這次皆是本座失算,你能從雪長空口中掏出這麼多聽風樓的信息,本座也以為勝券在握,才如此行事,只是沒想到聽風樓底蘊這麼雄厚,竟然還有著連雪長空都不知道的底牌。」手中琴聲不斷,一首清心曲,慢慢撫平心中抑鬱。一生神算,卻在這麼多人面前丟了面子,即便口中沒有吐露出任何不滿,可是卻怎麼也咽不下去這口氣,只得藉助琴音,鎮定心智。
一曲過後,心中那份壓抑漸漸退去,任平生向著妙夫人看去,「至於那鎮魂石,想必聽風樓之人並不知道在他們那裡,若是知道的話,自然明了我們是為何而來,不至於非要與我等拼個魚死破也沒有吐露半分消息,」想了想繼續說道,「想必是誰故意放到聽風樓內,好引起兩邊大戰,坐收漁翁之利!此事先放一放,打探打探消息再說,風凌天如此重傷之下,若是不能恢復,我等可以使計再攻一次,若是如此重傷都奈何不了風凌天,那就要從長計議了,鎮魂石一事只能暫緩,本座乏了,仙子走好。」
若是想要再攻聽風樓,同樣的方法定然無效,看到滿天魔道高手,那聽風樓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求援,自然不會再使出那八方禁絕,禁斷一切。而且任平生手中太合劍五年之內都無法再用,到時對上了風凌天的聽風劍,更是毫無勝算。
若是風凌天死了,或許還可以以巧取勝,但是在風凌天絕對力量之下,毫無勝算。
妙夫人點了點頭,也知道只能如此,此事只能從長計議。既然任天帝已有逐客之意,妙夫人微微欠身,化作流光,向著狐幻宮而去。
待眾人走後,片刻消停。之後一曲再起,寂滅天!
那股憤怒再也沒有壓抑,隨著琴曲,向四面八方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