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男人心海底針
秦湘將自己礙事的袖子往手肘上lu,正要上前抓住那採蓮的胳膊,後者卻是飛快的往後退了幾步,高聲喝道:「太子妃?太子昨日可才剛從元國回來,怎麼可能今日就有太子妃?況且,小姐算是哪門子的太子妃?自古太子妃該是由皇上指婚,你這太子妃,可是得了皇上的承認?」
最後那五個字,採蓮說的格外響亮。
秦蓁眨巴眨巴眼睛,倒是沒著急開口,目光自她身後看去,眼角扯出一抹狡黠的笑來,索性順著她的話問道,「你這意思,可是說殿下自己找的不算,偏生只有皇上指婚的太子妃,才能住在這太子府?」
聽著這人氣勢小了下去,採蓮自然樂開懷,,「當然!普天之下莫非黃土,萬事自然也得皇上點了頭的才作數,你一個外來女子,昨個兒才搬進菡萏院,哪裡來如此大的架子!」
「可是……」秦蓁面露為難,咬著下唇不知該如何開口,「殿下在元國盡心儘力守著容國,如今既然是殿下選擇了我,皇上也該心疼殿下,隨了他的願,不該有反悔的理由。」
「守著容國?」採蓮彷彿聽到了有生以來最好笑的笑話,面露嘲諷,「採蓮在宮中十幾年了,日夜為容國操勞的人,是皇上,守著容國的人,自然也是皇上,和太子無半分干係!小姐此話是大不敬,按律,理應責打二十大板!」
皇上既然派她前來太子府掌事,自然是要她好好敲打敲打太子殿下這後院的,那兩個面熟的她認識,是皇後宮里的人,橫豎這人只有一個丫鬟,院子里可沒旁人。
她既然當了這太子府的掌事姑姑,可就一定要「好好幫」著殿下處理事務才是!
秦蓁搖著頭嘆息,「秦湘,你可還記得當年容國的降書是如何寫的?這日子過去的有些久了,我竟是忘記了呢。」
秦湘憋著笑,自家小姐的記性如何她還是清楚的,若她都忘了,她如何還記得?
「小姐若是想要的話,秦湘等會兒磨墨給您默寫一份,當年先帝讓眾人傳閱,知道的人不少。」
採蓮一聽有關容國降書,當下便想起當年那元帝囂張跋扈,讓每個停戰之國都上交了一份合約書,那上面,可是明白寫著條件。
她的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卻是冷哼,「那又怎樣?今日這二十大板,無論如何你得受!」
秦蓁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好生害怕,敢情人家這是堵到她門口來打人的?
「殿下可聽見了?這丫鬟,可是要打我等二十大板。」
採蓮吃了一驚,轉頭便看到了著朝服站在門口之人,急忙跪了下去,「採蓮拜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容成祉下朝歸來,還沒進府,便聽徐伯說秦蓁的菡萏院有人鬧事,怕是容帝故意為之不好處置,因此等著他前來。
他步履平穩,一步一步進了院子,景戰跟在身後,看到秦蓁,冷哼一聲。
「景戰,阿蓁是何人?」
這個問題,先前他家殿下便問過他,只是今時不同往日,眼下殿下和醜女,卻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因此只好不情願道,「太子妃。」
容成祉笑眯眯的看著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的採蓮,問道:「你可聽清了?」
「奴婢,奴婢聽清了,只是殿下,這太子妃之位著實重要,未得皇上應允,殿下便擅自成親,如此,怕是不合禮數。」
她聽說過這位太子殿下。
聽說太子殿下長得極為貌美,那模樣,怕是建州第一美人都該自慚形穢。
可這等形容落在一男子身上,卻不知是讚美還是嘲諷了。
一個以色侍人,又在敵國多年的太子,有何足畏懼?
這麼想著,採蓮便安慰了自己,她這麼說,根本就沒有錯!
「一個小小的婢女竟是敢非議本宮的事情,是誰給你的權利?」容成祉的聲音不冷不淡。
可不知為何,聽在採蓮耳中竟是覺得冷意四起。
「殿下……奴婢只是……」
容成祉將秦湘手邊的外衣替秦蓁披上,「景戰,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其罪當誅。」
容成祉笑了,「那你還在等什麼?」
見容成祉不成作假,採蓮這才慌了,「殿下,奴婢可是皇上賜給您,替您管理府中內務的!您若是敢對奴婢怎麼樣,皇上那兒您怕是不好交代!」
「不過一個奴才,本宮要什麼交代?倒是你,身為奴才一來背後非議本宮的家事,二來竟敢威脅本宮,要了你的命,怕是還不夠,景戰,你還在等什麼?」
景戰將人帶出了院子,特意尋了個最大的院子,命府中所有奴僕前來看了,又命兩名家丁將那採蓮重打五十大板。
一時之間,太子府內充斥著女子凄烈的喊聲。
秦蓁嫌惡的擺了擺手,「愚蠢。」
她本以為容權的人該是再聰明些,卻不想如此冒進。
容成祉摸了摸鼻子,輕聲道,「讓夫人見笑了。」
「皇上既然敢讓人明目張胆的送人到府上來進行搜查,秦蓁該說,殿下的布防很是得當?」她早上被吵醒,還沒用過早膳,定睛一看,容成祉手上赫然藏著糕點。
容成祉將糕點遞給了她,裝作不知,「夫人此話何解?」
剛出爐的糕點,入口軟糯可口,味道更是清香綿長,秦蓁吃的滿足,聽聞他這話卻是翻了個白眼,「要是他可派暗部前來打探,何必要人硬闖?要我猜,雖說殿下十幾年不曾出現在建州,可在建州的人馬卻是不少。」
不然,怎麼可能在如此短時間之內就讓容權狗急跳牆?
兩天。
才兩天時間,容權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讓人前來試探。
這日子可不好過啊。
「景戰這讓人觀戰,怕也是用來殺雞儆猴的,今日採蓮被重罰致死的消息一出,容帝的手筆怕是會收斂些,」秦蓁咂摸了唇,目光閃閃,容成祉無奈,將袖中的糕點盡數拿了出來,「但是殿下是否太過心急?」
如此快速的昭告天下,他容成祉回來了,且是回來與容帝作對的,未免也太過激進。
「就如夫人所言,容帝的暗衛近不得這太子府,能夠替他打探消息的,也只有先前被送進來的家丁和奴婢,我們自昨日進來,那些人怕是已經將每個地方查了個遍,夫人這兒,怕是最後一塊地界。」
容成祉待她吃完,才讓含夏細細記了她多吃的幾塊糕點,繼續道,「今櫻花國宮已和叔父求娶了你,對於他而言,你並非是在本宮身側他不能掌控之人。」
「看殿下這模樣,容帝沒有理由不答應。」秦蓁歪了腦袋,「讓我想想,容帝能夠毫無猶豫答應殿下的請求,該不會是……殿下賣慘了吧?」
容成祉望入她的眼,她的眼裡,清晰的倒映著他自己,「夫人猜對了一半,是賣的極慘。」
他以自我犧牲扯開去長篇大論,即便容權有心打斷,可自有大臣能夠將他的話接下去。
如此,他又怎麼能夠不答應。
「夫人可願意,再與本宮成一次親?」
上次在五香別院,不過匆匆行禮,他心中自是對她有愧,如今回了容國,他的地界,定是要她風風光光的嫁給他。
屏退周身丫鬟,秦蓁卻苦笑兩分,「先前是我不對,為了取得殿下的信任答應了殿下成親之事,只是如今我既答應幫殿下,殿下又何必束縛自己?」
不知自哪個字起,容成祉周身的冷意便緩緩凝聚,「束縛?」
在她的眼裡,與自己成親,竟是束縛?
秦蓁不知道容成祉怎麼突然就生氣了,本還想說些什麼,卻見對方擺了擺手,「婚宴定在五日後,到時,還請夫人盛裝出席。」
說完,甩袖離開,留下秦蓁一人。
秦湘見容成祉怒意沖沖的出來,生怕他欺負了自家小姐,急忙推門走了進去,「小姐,殿下可是怎麼你了?」
秦蓁搖頭,這好好的突然生氣,還真是,男人心海底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