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石公子

女人驚訝的看著一臉痛苦的苗子民，上去就是一腳：「廢物！一個小屁孩都對付不了。」

苗子民哭喪著臉，轉頭看向她身後不遠處的石晉暉。

他齜牙咧嘴的雙手撐地，好不容易爬了起來，雙腿打顫，苦著臉擠出一絲笑容，對石晉暉喊道：「石公子，你怎麼來了？」

「什麼石公子，倆小屁孩居然跑我這裡搗亂，還不趕緊趕出去！」

女人叉腰，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苗子民嘴邊抽動了一下，說道：「你閉嘴！」

女人一愣，隨即惡狠狠的說道：「你敢吼我？反了你了。」

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擰他的耳朵，他也不躲，任由她擰著，沒好氣的說道：「敗家娘們，那是石公子。」

「我管你什麼石公子土公子，在我這裡搗亂，就是不行。」

店裡幾個在選衣服的顧客都好奇的看著這一幕：這老闆也太窩囊了。

「他是石所長的兒子！」

「什麼石所長？」

女人沒反應過來，苗子民一張原本蒼白的臉，這個時候已經漲得通紅，反問：「你說什麼石所長？」

女人終於反應了過來，臉上跋扈的神情立即消失，趕緊鬆開手：「你說那結巴是……是石所長的兒子？」

隨即顯得有些緊張的轉頭看向石晉暉，那張撲了厚厚一層粉的臉上堆砌著笑容：「石……石公子。」

石晉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走到燕小北身邊，問道：「你……你……沒事吧？」

燕小北笑了笑，搖頭說道：「沒事。」

苗子民捂著屁股走了過去，雖然還在劇痛難忍，但依然帶著笑臉問道：「石公子，看上哪件衣服了？」

石晉暉瞪了他一眼：「不……不是我，是……是我這……這兄弟要買……買……」

苗子民趕緊看向燕小北，帶著諂媚說道：「小兄弟，剛才……對不起，我……」

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剛才畢竟踹了他一腳。

不等他說完，石晉暉翻了他一眼：「別……別學我……說……話！」

苗子民一臉尷尬，燕小北依舊有些憤怒的看著他：「你們開店不是做生意的嗎？」

「是，是，是……」

夫妻兩人連連點頭，開始的兇狠、跋扈，這個時候都不見了。

「小……北，看上……上哪件……」

石晉暉轉頭看向燕小北，問道。

燕小北上前取下那件杏黃色的上衣，說道：「這件好看嗎？」

「你……給誰……誰買？」

「小妹啊……」

「苗……苗嬸的……女兒，石……石玉妍？」

石晉暉知道燕小北從小就喜歡去苗翠花家，也從小就對石玉妍特別好。

村裡人打他，欺負他，他總是笑呵呵的走開，但要是有人欺負石玉妍，就算打得頭破血流，他也會保護她。

「那……行，她穿著……肯……肯定好看。」

燕小北點點頭，知道是給石玉妍買的，石晉暉立即說道。

苗子民和那個女人的臉色卻更加的尷尬了。

「那就這件了。」

燕小北開心的提著衣服，轉頭看向苗子民和那個女人。

「多少錢？」

苗子民遲疑了一下，說道：「你看上了就拿去，不要錢，算是我剛才踢了你一腳，給你道歉了。」

「那不行，我不佔人便宜。」

燕小北毫不猶豫的說道。剛才那一腳，雖然踢到他了，但並沒有多大的感覺。

他掏出那200塊，說道：「夠嗎？」

苗子民沒有去接，瞄向石晉暉，有點遲疑的說道：「不用這麼多……」

那女人臉上直抽抽，終於忍不住了：「什麼不要這麼多，這件衣服500多……」

苗子民趕緊轉頭盯了她一眼，隨即滿臉堆笑的對有點尷尬的燕小北說道：「打折，打折，打完折正好100……」

燕小北開心的一笑，抽出一張老人頭給他，說道：「給我包起來。」

苗子民接過錢和衣服，遞給那女人，讓她去把衣服包起來。

兩人離開店子的時候，那女人狠狠的踢了苗子民一腳，說道：「你要死啊，500多，你收100？你是不是知道他是給你那個窮鬼親戚買的，所以心軟了？他們家還真是陰魂不散，前幾天沒借到錢，今天打發這個傻小子來坑我們……」

苗子民忍著痛說道：「說你是個敗家娘們，你還不信，那是石所長的兒子，他要是回去和他爸一說，你這店還要不要開了……」

女人一想也對，畢竟石晉暉是鎮工商所所長，正管著他們的店呢。

但想起那件衣服，實在肉痛，又踢了他一腳：「就你這慫樣！」

燕小北與石晉暉離開服裝店，來到街道上。

「小……北，走，我……我請你……吃飯。」

「不了，我還要買點肉，買條魚，趕緊回去呢。」

燕小北搖搖頭，雖然石晉暉很熱情，但他現在只想快點回去。

他出來的時候沒有和苗翠花說的，怕時間太久了，他們擔心。

石晉暉又陪著他去菜市場買了一塊肉，一條魚，然後他高高興興的告別石晉暉，離開鎮里，往灰溪村走去。

臨近村子時，忽然想起自己怎麼不給石晉暉看看，說不定他的結巴自己能治療。

正在後悔的時候，看到前面不遠處有幾個人圍在一起，一旁丟著幾輛越野自行車，好像出了什麼事情。

這幾個人大概十五六歲年齡，都穿著騎行服，背著騎行包，像是學生。

以前他也見過這樣的人去他村裡，就是假期的時候，一些學生約在一起，騎著自行車往山村裡跑，自稱為驢友。

「哎呀，小月，這可怎麼辦？這地方窮鄉僻壤的，救護車進來起碼半小時……」

「還等半小時，她的血都流幹了……」

還沒到面前，便聽到一個女孩和一個男孩的聲音，顯得很焦急的說道。

燕小北向他們看去，見路邊的一塊石頭上坐著一個女孩，臉色蒼白，顯得很是痛苦。

身邊站著五個人，三男兩女，一個個神情焦急，卻又束手無策。

「我就說不要來這種地方，出事了都沒人知道……」

一個女孩嘟囔著。

「胡蝶兒，現在說這個還有用嗎？小月都已經傷了，趕緊想辦法啊。」

一個男孩立即呵斥，他的神情，顯得最為焦急。

燕小北腳下遲疑了一下，看到那個女孩的右腿褲管已經被捲起，膝蓋外側，正在不停的冒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