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偷殺狐狸
到了端午節,這裡的習俗不僅僅是吃粽子掛葫蘆,家家戶戶都得拿著筐去山上挖豬毛菜。
往年都是去後山坡,可是被那個黑影鬧得大家心裏面發怵,所以都集體去了滿山坡挖。
栗松岩拉著盛暖陽,倆人挎著一個框,走到南山坡的中間,看著大片的豬毛菜,臉上樂開了花。
「這麼多拿回去,咱們怎麼吃啊?」
「餵豬。」
「噓……」
聽著栗松岩陰著臉說餵豬,盛暖陽趕緊沖著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看了眼旁邊的張明芳跟老太太,若無其事的樣栗松岩那邊湊了湊。
「怎麼了,豬毛菜不就是餵豬的嘛?」
「你可別亂說,我來的時候問了張明芳的,端午吃豬毛菜的餃子,你要是讓老太太聽到了,還得說你不可。」
栗松岩聽著盛暖陽說著,聳了聳肩膀,看著細如豬毛的青菜,他沒有半點的胃口,也找不到就這個東西包餃子能好吃到哪兒。
到了中午,滿滿的割了兩筐,栗帆海和老四在後面抬著,兩臉的不願意。
「憑啥這體力活都給咱倆呢?」
「誰讓咱倆是男人。」
老四和栗帆海倆人互相看了一眼,紛紛流露出心疼彼此的眼神。
端午節都是要去老太太家裡過得,所以東西都拎到老太太家裡面,本來大家累的都渾身沒力氣,看著門口站著廖春和霜藍,老太太的臉色驟變。
老太太都沒睜眼瞧他們,直接進了院子。
其他人都沒等跟著他們打招呼,就被看太太樂叫了進去,那個聲音簡直不要太嚇人,就好像誰要是跟他倆說話,老太太就弄死誰一樣。
盛暖陽從來不怕,走到廖春的身邊,沖著他倆笑了笑。
「大哥,你們怎麼過來了?」
「暖陽,我們村子沒有豬毛菜,可是今天過節了,我這才……」
盛暖陽看了眼霜藍,又看著院里兩筐豬毛菜,轉身進去就抓了半筐提出來,遞給廖春。
「家裡的老人不行了,念叨著就要吃口豬毛菜,沒辦法,我倆只能厚著臉皮過來。」
霜藍低著頭,滿臉羞愧的看著盛暖陽說著。
「這有啥,豬毛菜而已,既然老人有這個心思,咱們做兒女的自當是孝敬,以免以後後悔。」
盛暖陽當著張明芳和老太太的面,也叫不出口嫂子,乾脆就什麼都沒叫,直接回答著她的話。
「那我們就回去了,我看我媽挺不願意看見我們的,大過節的,我就不惹她生氣了。」
廖春說著看了眼院里背對著他們的老太太,嘆了口氣輕聲說著,轉身就往回走。
「大哥。」
栗松岩跑出來,手裡面拎著一隻雞和幾斤肉。
「大哥今天過節,也沒啥別的,這是老太太讓你們拿走的,別虧待了孩子。」
栗松岩也沒瞞著,直接告訴他們是老太太給他們的。
廖春和霜藍淚眼模糊,看了眼老太太,咬著嘴唇含著淚往回走。
「到底是惦記著,也不知道他在堅持什麼?」
盛暖陽看著老太太的背影,還有那假裝強硬的態度,淡淡的說了一句。
村口圍了很多人,看著地上血淋淋的狐狸,都被扒了皮,眾說紛紜,還有的人甚至跪在地上磕頭。
栗松岩沒有讓盛暖陽過來,怕她看到以後做噩夢,自己看了一眼也就回去了。
沒有回自己家,看到栗帆海,就跟著他往工棚那邊走去,一路上倆人誰都沒有說話。
山上有狐狸大家都知道,因為大家信奉神靈,所以把狐狸當成使者,從來沒有傷害過它們,所以這群狐狸繁衍生息趕快,山林里的狐狸也是越來越多。
工棚的人也聽到狐狸被扒皮的事情,每個人也都是惶惶不安,坐在哪那兒神色不一。
老四一直把狐狸奉成保護神,聽說這個消息,都把狠話放出去了,要是被他知道是誰幹的,他也會扒了那人的皮。
說什麼都沒用,事情都已經出了,還有那個狐狸都扔在了村口,很明顯就是在挑釁,栗帆海和栗松岩心裏面都明白,任由村裡人怎麼說,他們都是一直陰沉著臉。
「大哥,你們倒是說句話啊,兄弟們都要急死了,不然我帶著兄弟們上山去看看什麼情況,是誰這麼不知死活的來找我們麻煩。」
老四是個急脾氣,遇到事情都是火急火燎的,何況是看到有人這麼殘忍的殺了狐狸,能還坐在這裡跟著寇峻城請示,都已經是破天荒的了。
栗松岩看了眼栗帆海,栗帆海緩緩的點頭。
「總這麼瞎猜也不行,讓老四帶人去山上看看,要是偷獵也好或者其他山頭買路也好,咱們心裡都有數。」
寇栗帆海說完,栗松岩點了點頭。
「帶著槍你們去山上看看,對了,不到萬不得已別殺人。」
栗帆海栗帆海後面這句話是囑咐老四的,看著他的神情,都恨不得抓到那人給他生吃了。
「放心吧大哥,我心裡有數。」
看著老四帶人離開,栗帆海的心也沒有放下來,這老四嘴上那麼說,心裏面都得恨不得生吞活剝才好呢。
「誰的手段能如此殘忍呢,雖然在城裡我聽過狐狸皮毛很貴,可還沒見過有這樣活著扒皮的,我看村口的一個小狐狸崽還在喘氣呢。」
栗松岩這麼一說,栗帆海的心裏面更不好受了,他剛才也看到了,有一隻小狐狸在那不停的喘氣,沒多大會,肚子就不動了,也沒了起伏。
過了十分鐘左右,山裡傳來一聲槍響,聽著動靜好像是老四的槍。
栗帆海猛的站起來,朝著山頂那邊看過去,滿臉擔心的樣子。
「該不會真的碰到硬茬子了吧,松岩,我上去看看。」
栗帆海也開始擔心起來,話說這地界沒人敢來,也不保准有不怕死的,真要是有人想虎口拔牙,那也得放它一放,說完栗松岩帶著人就追著老四過去的方向。
栗帆海坐在工棚的凳子上,雙手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桌子,看起來有些擔心山上。
旁邊的兄弟也沒敢上前,畢竟自己沒有老四的那個膽子。
「大哥,他們回來了,抓到一個人。」
聽著先跑回來報信的兄弟說完,栗帆海微微鬆了口氣,只要抓住一個,這件事就好辦了。
栗松岩帶著那個人回來,身後跟著幾個兄弟,遲遲沒有見到老四,栗帆海的心裏面有些不放心,剛想上前詢問栗松岩是怎麼回事,就看到兄弟們抬著他就回來了。
「老四,老四……」
老四臉色慘白,眉頭緊皺著,看著他的肚子還有起伏這才微微的鬆了口氣。
「胳膊上中了一刀,趕緊叫人處理一下。」
栗松岩叫人把老四抬回去,跟著栗帆海站在門口,看著裡面的人,眉頭緊皺著。
「是我給他打暈的,一路上亂吼亂叫的,痛苦不堪,我實在是忍不了,我就給他打暈了。」
「這以前老四也中過刀,不至於啊。」
兩個人正在說話的功夫,工棚裡面就傳來一陣慘叫聲,老四醒了,透過窗戶,是兄弟再給他的胳膊消炎。
「他的胳膊廢了。」
被抓來的那個人,滿臉緊張的看著栗帆海,怯生生的說著。
「你說什麼?」
栗帆海問著那個人,眉頭皺了一下。
「我們那個刀是用來處理狐狸的,上面都抹了葯了,狐狸碰到不能動,人也一樣,他那條胳膊再也抬不起來了。」
聽著那個人說著,栗帆海看了眼栗松岩,兩人齊刷刷的看著工棚裡面,滿臉擔心的嘆了口氣。
「可有解藥?」
「沒有,我們都是殺狐狸又不是殺人,要解藥幹什麼。」
聽著那個人說玩,栗帆海的臉色鐵青鐵青的,一拳打在那個人的肚子上,一下子那個人嘴裡吐血渾身抽搐的倒在地上。
栗松岩握緊了拳頭,要不是栗帆海攔著,這第二拳非得要了他的命。
「你瘋了吧!」
栗帆海把栗松岩扯到一邊,看著他那滿是怒火的眼神,恨不得直接將他宰了。
「你給我聽好了,無論你現在有多生氣,你都給我忍住了,這是我們帶回來的唯一一個人,他要是死了,我們可就沒有消息了,這狐狸的事情連個蹤影都找不到了。」
栗帆海扯著栗松岩的衣領,壓了壓他的肩膀,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說著。
栗松岩緩過神,長長的鬆了口氣,轉過身走到那個人身邊的時候,鬆開了拳頭,給那個人拎了起來。
「你們一共有多少人?」
「讓那人殺了一個,現在還有三個在山上。」
「你們這一共抓了多少只狐狸?」
「三百多隻吧,具體的還沒有數呢,沒等點數就被你們的人闖進去打亂了。」
那個人也知道保命要緊,剛才栗松岩的那一拳,讓他認識到了他的厲害,問什麼答什麼,都不敢撒謊。
「三百多隻,那是三百多隻的性命啊,你們怎麼下得去手!」
栗松岩咬牙切齒的說著。
「帶我去你們藏身的地方。」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那個人愣了愣,看著栗松岩,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看這表情,像是猶豫著什麼。
「怎麼了?」
栗松岩看著他,從腰間掏出槍抵在那個人的下巴,看著他冷冷的笑了笑。
「是死是活全由你自己選,我不管你。」
栗松岩說著,手裡的槍動了動,嘴角的笑容也陰鷙不少。
「我去我去,你別殺我我去。」
那個人嚇得兩腿一軟,跪在栗松岩的面前,連連點頭求饒。
栗松岩冷哼一聲,看著旁邊的人,把這個人帶上直接回了山裡。
「這次我親自去,我到要看看,他們有什麼本事!」
栗帆海冷冷的說完,看了眼栗松岩,叮囑他照顧老四,頭也沒回的帶著兄弟們上了山。
一路上靜悄悄的,除了眾人前進的腳步聲,就剩下山間的風聲了。
「當家的,只要饒我一命,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那個人拉滿求生欲,看著栗帆海滿臉堆著笑,看著栗帆海熟絡的說著。
「想死想活全靠你自己。」
栗帆海冷冷的說了一句,就跟著他往前面走。
「那個山洞就是,外面的那個地方就是我們晾曬狐狸皮的地方。」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確實有不少的血跡,附近還有不少的蒼蠅在盤旋。
「把他們給我吸引出來。」
栗帆海用槍抵著那個男人說著。
「你把我鬆開,我給他們帶過來不就行了,這樣五花大綁的,就算是看到我,他們也是心生懷疑的到時候看見我轉身就跑了,你們想抓也抓不到啊。」
那個人看著栗帆海,平靜的說著。
「放心,我肯給不會跑,你手裡有槍,在你的眼裡,我基本就是個死人,跑的再快我也跑不過子彈呀你說對不對。」
那個人看著栗帆海說著,就背過身去,示意解開他身後的繩子。
栗帆海想了想抬手就想解開他的繩子,突然間停下來,反手就把手帕塞到他的嘴裡,讓人給他扯到身後去。
與其相信他,他更相信自己弟兄的本事,兵分兩路,一左一右的靠近,誰也不準發出任何的動靜。
看著栗帆海的手勢,他們一股腦全都沖了進去,正好看著幾個人正在收拾狐狸皮,往袋子裡面裝,看著衝進去的人拿著槍對著他們,全都嚇了一跳,趕緊抱頭跪在地上。
栗帆海走進去,看著他們幾個人,目光落在其中一個男人身上,走過去給他拎起來。
「耿喜?」
栗帆海愣了愣,看著那個人一臉疑惑的說著。
「大……大哥。」
「這是他姥姥家門口的表弟,雖然不是親的,可也不遠,平日里都是有來往的。」
「大哥,這人你認識啊,真好,那我們就有救了。」
聽著身後的幾個人叫著耿喜大哥,栗帆海整個人都愣住了,難不成,這一群人都是他帶過來的,這麼殘忍的勾當是他……
後面的話栗帆海想都不敢想,拎著耿喜就給他綁了起來,拎著滿滿四袋子的狐狸皮下了山。
到了村口,看著栗帆海帶人回來,耿喜的媽媽聽到信兒以後撲通一聲就給大傢伙跪下了。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鄉親們,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沒有教育出來好兒子,給鄉親們添麻煩了,有什麼錯都沖著我一個人來,我這個當媽的全都應下,皺一下眉頭都算我的。」
這個女人按理說栗帆海叫她一聲舅媽,可是現在這個場景,不是他能決定的,這麼多的狐狸皮已經是犯了眾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