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友
原來蘇埃那個神龍見尾不見首的舍友就是顧驕,對方開學后一直住在家裡,這兩天因為月考才突然過來。
「你喝酒了?」
顧驕好像剛從一個晚宴下來,白色襯衫搭配著經典的藍馬甲,修長筆直的大腿被黑色束縛住,高挑、清俊,又帶著一絲很好的穩重,此時皺眉望著蘇埃,停在離他一米遠的地方。
蘇埃漫不經心地勾起下巴:「一點點。」
隨意地踢掉鞋子,蘇埃一頭栽下躺進柔軟的床被中,喟嘆般地長吐出了口氣:「嗯舒服。」
顧驕卻無法忍受:「去洗澡。」
「不要。」蘇埃好整以暇地看著對方潔癖症發作,懶洋洋地拉長調子:「我頭暈~」
顧驕:「……」
一陣死般的靜默。
蘇埃半闔半醒,覺得被子真是該死的舒服完全不想起來。
過了會兒,一陣窸窸窣窣的細碎聲音響起,蘇埃聞到股奇異的味道,他睜開雙眼,看見顧驕走到自己床前,手裡還端著一碗不知道何種食材做成的湯,散發著辛辣的味道,畫風更鬼畜的,是對方身後架著的一個黑乎乎不鏽鋼電磁小爐。
顧驕嚴肅皺眉,將手裡的碗遞給他。
「解酒湯,喝了它,然後去洗澡。」
蘇埃渾渾噩噩地伸長脖子,還沉浸在震驚間,碰到碗沿下意識地嘴巴張開,什麼時候喝完了湯都不知道。
「咳咳。」等下,這股小嬌妻風格是怎麼回事!?你的人設崩了吧!
蘇埃當場嗆了一下。
見一碗薑湯被他很快喝完,顧驕將碗收了回去。
蘇埃尷尬又莫名羞恥地看著對方拿著他喝過的碗走進廚房。
腦子清醒后突然沒心情再睡,他於是起來打開練習冊,一手撐著下巴一手寫卷子,試題難度一般,寫了大概有半個小時,一整套卷就被蘇埃搞定,這時浴室那邊突然傳來不小的動靜,砰的一聲震響聽著很奇怪。
他走到浴室門口,聽到裡面水花四濺的聲音。
「學長,你沒事吧。」
難不成在裡面摔跤了?
聽到門外的聲音,顧驕頓時鬆了口氣,卻又有些犯難,感到噴在腿心間冰涼刺骨的冷水,內心掙扎半響,他第一次主動開口了求助,隔著門板傳來的聲音微弱:「能幫我一下嗎?這個熱水...我不會開。」
蘇埃:「...??」
推開門他看見顧驕渾身濕漉漉地站在裡面,像一條落水的可憐大狗。
白色的浴袍被打濕黏在身上,因為水濕的緣故而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的感覺,滴滴落在地面上,顧驕深吸了口氣,忍不住微微側臉往一旁撇開,薄薄的耳垂幾乎羞得紅透,看起來就跟鮮艷的草莓一樣好吃。
蘇埃眼神獃滯,半響,強作鎮定地點了點頭:「好啊。」
系統大驚:【宿主你發燒了嗎?為什麼檢測的體溫指數這麼高!】
蘇埃:【閉嘴。】
天知道,他還是一個孩子,為什麼要給他看見這麼衝擊性的一幕....一向日天日地的蘇哥難得感覺不自在,走進洗手間后發現原來是花灑壞了,於是去拿合適的工具回來修理。
顧驕不知道該怎麼幫忙,他從小被精心照顧長大,這些事從來都不需要他操心,見蘇埃熱火朝天地忙碌,只能拿著水和毛巾獃獃站在一邊。
蘇埃低了低頭,手想擦汗,下一秒臉上卻有奇怪的觸感,軟軟的,有些冰涼,氣息清新且好聞。
抬頭髮現是顧驕在幫他擦汗,他眨眨眼感到驚訝,這人不是有很嚴重的潔癖嗎?
「謝謝。」
少年自下而上的仰視看來,眼瞳彷彿有星辰倒映在其中,原本讓自己盡量克服潔癖的顧驕愣了一下,覺得心臟不自然地加快,似乎被什麼東西刺中,有一角麻麻的感受怪異。
他受驚般倏地收回了手,嘴唇抿起。
蘇埃看著面前這人一驚一乍的覺得好玩,故意喚他:「喂,學長。」
「怎、怎麼。」
「熱水弄好了,你可以進去洗了。」
「...好。」
看著人離開的背影,蘇埃歪過頭,覺得今晚被破壞的心情奇妙好了許多。
欸,剛剛有收穫打臉值嗎?
——好像沒有。
蘇埃發現有一點很奇怪,好像在顧驕的面前,他從來沒有獲得過數值,這說明什麼?
想了半天沒想到答案,天色漸晚,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一脫外套掀被子睡覺了。
顧驕從浴室里出來,就看見蘇埃那大咧咧的睡姿,被子擠歪在床邊欲掉不掉,只看到一個背對他黑乎乎的凌亂雜毛頭。
他腳步一頓。
擦了會兒頭髮,等差不多半干后又看了會兒書,顧驕關掉燈準備上榻,放下書後,他又不禁朝另一頭方向瞅了兩眼,那顆頭還在外面。
蘇埃的半邊胸膛和手臂也暴露在空氣中,閉著眼咂嘴睡得正想。
顧驕忽然起身,邁腿走到那張床前。
伸手。
捻被子。
蓋好。
呼。一系列動作完成,心裡撓之不去的癢意終於散去,顧驕小小鬆了口氣。看著眼前黑黑的頭髮,頓了會兒還是沒克制住內心的蠢蠢欲動,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
幾秒后,顧驕紅著臉收回了手,好滑,果然跟他想象的一樣,不過...學弟的頭頂怎麼有兩個旋?聽老人家說有這樣特徵的人都很聰明,但脾氣不好很兇。
可學弟一點兒也不凶...
一定是謠言。
第二天。
蘇埃醒來后總覺得舍友怪怪的,怎麼老躲著他走?明明沒有任何眼神接觸,背影卻莫名給他一種對方在心虛的錯覺。
他眯了眯眼,自己昨晚沒發酒瘋吧。
入學第一次月考的時間到了,校內很多新生都表現緊張,同樣,作為花國知名的學校,聖蒂對學生們的要求十分嚴格,平時怎麼樣學校不管,到關鍵時刻一定要拿出成績。
很多人關注著蘇埃,聽說對方是以新生第一的錄取名次進來的,如今在聖蒂還能保持嗎?要知道這裡可不是小地方,有許多同樣優秀的人物競爭。
沒太多人看好他,其中就包括許多與蘇埃不對付的傢伙,具體表現為:賀少北那個傢伙又來在蘇埃面前晃悠了。
「你不用學習的?」蘇埃合上書,表情臭不耐煩道。
賀少北驚了一下,見他不高興又興奮起來,嘴賤晃悠道:「哼怎麼,怕了?上次是小爺輕敵,這次我再跟你打個賭,賭你考試進不了前十!」
蘇埃沒回復,而是轉向幾步遠的黎暖暖,喊道:「暖暖。」
黎暖暖小步跑了過來,站立在蘇埃的面前,臉蛋紅紅:「哥哥。」又忍不住偷偷瞧了一眼旁邊的賀少北。
見狀,蘇埃頓時感到無語,好不容易清靜幾天,又讓這兩人攪合在一起了。
不行,他得想個辦法。
一邊聽到黎暖暖對蘇埃稱呼的賀少北臉色古怪:「哥哥?」他狐疑地來回看了蘇埃與黎暖暖兩眼,說:「什麼時候黎家二小姐多出了個哥哥?心語從沒跟我說過這件事。」
聽到賀少北對姐姐的稱呼,黎暖暖的表情暗淡了一瞬,又執拗道:「哥哥就是哥哥,暖暖沒回家前一直跟哥哥在一起。」
「隨你。」賀少北有點不高興,但黎暖暖喊誰哥哥關他什麼事?反正他絕對不會承認與對方的婚事。別說他不喜歡黎暖暖,任何一個男人,在選擇黎心語與黎暖暖之間,都會選擇前者。
黎暖暖平時就跟個透明人一樣,跟黎心語明月般的光彩一比簡直被碾成了渣好嗎。
"賀少北!"黎暖暖短促地叫道,眼裡閃過一抹失望。
賀少北呆了呆,才發現自己無意間竟然把話說了出來。
黎暖暖咬了咬唇,不敢看蘇埃的眼睛。平時她怎樣被嘲無所謂,但是在哥哥面前被這樣對比,她真的...
回到黎家后,看著那樣美麗受寵得像小公主一樣的姐姐,她其實是羨慕的。她也想過要接近姐姐,跟對方一起玩,可無論怎麼討好,黎心語都是表面笑著背里卻將她拒絕得遠遠的,姐姐的好朋友們也是,從見面起就一副好像她搶走了姐姐東西的厭惡表情。
久而久之,黎暖暖就不再熱臉貼冷屁股了。但黎心語在上流圈很受歡迎,聽說她們之間的矛盾,又見黎暖暖一副孤僻的模樣,漸漸的,那些財閥小姐們也開始疏離黎暖暖。
於是每次宴會的角落上,黎暖暖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無人搭理地坐在角落裡,被其它人看著笑話。
「哥哥。」黎暖暖開始抽噎。
蘇埃看著開始掉眼淚的少女,好像又看到了十年前孤兒院里只會傻傻抱著掉牙兔,被孩子們擠到角落也不吭聲不敢大力哭的小女孩。
「你只會說這個詞嗎?」他語氣冷淡道。
「抬起頭來,看著我。」
黎暖暖抖了一下,發紅的眼圈還在那裡,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地望向他:「哥哥?」
「閉嘴。」蘇埃指腹粗暴地拭去她的淚:「如果再這樣廢物似的被噁心人氣哭,就不要叫我哥。」
被狠懟扣上『惡蛋帽子』的賀少北:「...喂!」
他知道他讓女孩子哭不對,但蘇埃你說話也不用這麼毒吧!
蘇埃涼颼颼瞥他:「有事?」
賀少北咽下一口惡氣:「我在跟你說考試!」該死,別不把他放眼裡啊。
蘇埃:「哦,這件事啊。可以,我跟你賭,但輸的人要答應贏的人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賀少北狐疑道。
「考完試再告訴你。」蘇埃道:「怎麼,不敢嗎?」
賀少北經不得激:「誰說不敢?小爺我就跟你賭了——」
很好。蘇埃滿意一笑,黝黑的眸子深不見底。
黎暖暖愣了愣,覺得哥哥此刻的笑容,有點像地理課上老師給她們放的海洋視頻里的大白鯊,笑容透著廝殺的意味,她望著蘇埃,抬頭又瞧了一眼賀少北,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緊緊閉上嘴沒說話。
蘇埃意味深長地摸了摸她的頭髮:「乖。」
他頂多就是讓笨孔雀吃個大虧而已,看在對方是小哭包『喜歡』人的份上,哪會有什麼妨礙呢?
「你在黎家是不是過的不開心?」蘇埃問她。
黎暖暖心裡咯噔一下,哥哥發現了?她故作鎮定地道:「沒有啊。」
蘇埃沒拆穿她,只是道:「考試完要放幾天假,我送你回去,到時在校門口等我。」
「對了,」他又放下手,認真說道:「考試要好好考,我看過你的成績。別讓我發現你因為某個人成績下降,知道嗎?」
每天黏在死孔雀的背後,像什麼樣子?跟著他一起逃課嗎?
「嗯。」黎暖暖紅著臉心虛道,轉身小跑離開。
回到教室,沉默寡言的顧驕坐在蘇埃身邊,忽然抬頭看了他一眼:「你跟黎家的小姐很熟?」
幾天沒被搭理,蘇埃受寵若驚,他側身看見顧驕的面龐白像瓷器一樣光彩,睫毛微垂,色澤淺淺的眼眸與他四目對視,和微不可查的異樣小表情。
是的,就是奇怪,蘇埃人精,旁人可能發現不了顧驕的情緒變化,他還能看不出來。
轉念一想,頓時有種怪異的感覺蔓延:
他的模樣...真像在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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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蘇顧
7.溯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