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兩個男人

關譎走在蕭索的破婁街。

他想到了那天突然出現在地下菲斯塔奇的異能屍的來源。沒錯他們就是那些能量低下的流浪異能人，依據數量來看，就是那天聚集在這裡的那一批。

很明顯，擎南熠目前是沒有能力，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將它們炬成異能屍的。

那最有可能的只有一種，就是那個不知身份的神秘人。

只是關譎想不通的是，為什麼他在把他們變成異能屍前，要讓那些人聚集來這裡，難道破婁街里還有自己沒觀察到的秘密？

他一步一步的走著，偶爾踩到枯葉，發出的沙沙聲，成了這寂靜灰舊街道唯一的聲音來源。

有一段時間，不曾來這裡，很明顯平行空間的入口再次變動了。

他只是四周打量著，並不打算進去。

黑河之王沒了，擎南熠一直想找十剎守在這裡，但十剎仍在Ｇ牢。

所以裡面的一切，也一定跟這入口一樣，發生了改變。現在自己與擎南熠的狀況是，他不動平行之林，那自己就不會動破婁街。因為這兩處的力量，應該用在那無可必免的關鍵時刻。

走著走著，身後有微微響動，他回頭，是錢澈。

關譎有些意外，：「回Ｓ市，這麼快回來了？」

錢澈點頭，目光看了眼四周。

「這裡平行空間，藏得不錯。」說完走到他身側。

兩個男人的身影，一道更偉岸些，一道單薄一點，在忽然照來的陽光下映出長長的身影，倒是成了這冷冬里不一樣的風景。

關譎看一眼他，事實上錢澈在這些年裡，不論是能量成長，還是心裡成長，都上升了很多。這也是為什麼，他能在九號里卧底那麼久，最後幫自己順利毀了即將建造結束的星艦，同時還沒被擎南熠發現。

錢澈對上關譎的目光，笑了笑。

「這些年，我們也不是沒碰過頭，不用這樣看著我吧！」

關譎笑了一聲，聲音與那片陽光和在一處，令人不自覺的感受到悅耳與悅目。

「的確碰頭過不少次，不過都是烏漆墨黑，你又包裹嚴實，第一回在陽光下看你，的確跟當初那人少年比起來，現在的錢澈更加招人喜歡。」

錢澈挑眉，眼睛瞪了瞪。

「我從小就招人喜歡。可惜我雖招了小霏喜歡，卻招不到她的喜愛。」說完有些憤憤不平的看著關譎。

關譎笑著拍拍他肩，錢澈也笑了。

「這裡你還看出什麼來了？」關譎指指四周。

錢澈一腳一腳專挑著有枯葉的位置踩。

「其實在裡面的時候，我研究過破婁街。這裡跟小霏曾經住的那幢被藍焰燒毀的舊樓，直線距離非常近。」

關譎醒神，他有些忽略了這點。

錢澈看向他，：「還有朝通的研究院。」

他彎下腰，撿了幾塊石子，擺著。

關譎目光看過去，眼睛半眯著。

他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爍霏能在那麼短時間內，穿梭好幾個地點了。

「它們之間還有另一層，互相聯動的平行空間？」驚詫的語氣與神情。

錢澈點頭，：「目前看來，只有這一種可能。但是那瞬間被那傢伙變成異能屍的事情，我想不到他們來這裡的原因是什麼？」

兩個人邊觀察著四周，邊說著話。

偶爾會有人影閃過，都束著耳朵，但他們還是沒有聽清兩人的對話內容。

太陽正空時，兩人似乎逛完了這破舊的街，上車返回。

兩人的車剛離開，四面八方都有一兩個異能人，走了進去。

錢澈看一眼後視鏡，：「哼哼，這些流浪人，還真敢來。」

關譎：「真假流浪，分不清。」

錢澈挑眉，嘆息一聲。

「我回錢家看了，宅院已經荒掉了。不過還是很乾凈，謝謝你這些年有派人在打掃著。」

關譎微頓，：「不用謝這麼多回。真想謝我，以後就少出現在爍霏面前。」

車裡，一股淡淡的酸味兒。

錢澈爽朗的大笑起來，：「關譎，我發現多年不常相見，你變了好多。看來爍霏就是你的死穴。」

關譎嘆息一聲，也笑了起來。

可不是嘛，小丫頭不知不覺間就成了自己的死穴。

錢澈看向窗外，目光落在河晨清澈流動著水面上。想到了明。

「明，是怎麼受傷的？」他問。

關譎轉頭看向他，：「怎麼了？」

「那天在研究院里，看到他了，沁靈說他能量時有時無。」

「是朝通，在逃走進，重傷了他，之後昏迷好多天才醒來。」關譎答道。

錢澈點點頭，：「他的能量特質，是水系對嗎？」

關譎：「沒錯，他是水系。你對他問題很多。」

錢澈笑笑：「他也算是我認識較久的人之一，問一問總是應該吧！」

關譎的車拐進御龍大道，：「你是不是懷疑他？」

錢澈微愣，：「談不上，只是覺得他跟我最開始見到的感覺有一點點不一樣。但這麼多年沒見，感覺會變也是常事。」

關譎開車的速度慢了下來，拐進公館，兩下了車。

他腦海里，閃出不只一次畫過的關係圖。

輕輕嘆息一聲，：「你說得對。」

錢澈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什麼對？」

關譎笑笑，沒有回答，兩人迅速上樓。

沁樓、盛誠、盛哲都等在廳里，看到錢澈那秒盛誠有些意外隨後露出驚喜的笑容來。

盛哲跟沁樓大眼瞪小眼，因為他兩以前並沒見過錢澈。

盛誠：「錢澈，小子可以啊！」說完上上下下觀察好幾遍。

錢澈笑起來，：「你還是跟以前一樣。」

關譎眉頭挑了挑，幾人進到一旁的小會議廳里，端端正正的坐下來。

盛哲給每人都遞了一份資料。

＊

爍霏在Ｇ牢里

小粉眨巴著眼睛，可憐惜惜的看著她。

爍霏摸著它軟軟的粉毛，：「你想跟我出去？」

小粉眨眼睛，還哼哼的出聲。

爍霏眉頭皺起來，：「可是你出去后，它們怎麼辦？」

說完看向外間那些大傢伙。

十剎們似乎知道，即將被拋棄，都嗷嗷的叫著，好在聲音不大。

小粉凶凶的目光看出去，那些傢伙立刻安靜下來。它得意的看著爍霏，好像在說，看它們乖了。

爍霏盯著它看了好久，小粉沒現身前，Ｇ牢就存在，似乎影響並不大。

小粉好像明白她的想法，眨巴著眼睛。

爍霏將它在地上，然後退出幾步，蹲下來看著它。

「小粉，你這個樣子貓不像貓，狗不像狗．．．我帶你出去，普通人類見到怕是會把你當作稀有野生動物，說不准我還會被人類警察糾去問原因。」她邊說闃，苦惱邊寫在臉上。

小粉不開了，嘟著嘴委曲巴巴的看著爍霏。

這時有腳步聲，小粉反應飛快的滾進它的房間時，剎那恢復原樣。

爍霏站起身，看向聲音來源處是明。

「小、小霏！」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喊。

爍霏看看他，：「怎麼了？」

明看了眼小粉，隨後笑著說，：「我聽十鉻說，你一人進來了．．．」

爍霏盯著有些靦腆的明，等他繼續說下去。

明撓撓後腦勺，臉有些紅。

爍霏也沒問，：「嗯，我就隨便來看看，走吧，正好我也想出去了。」

說完走在明前面，明快步跟上去。

兩個人一路無言語的出了Ｇ牢。

剛拐到院中，十鉻就踢踢踏踏的奔上來。

「小子，就說小霏安全得很，不需要進去吧！」他看著明說道。

明微笑著點頭，：「是，我想多了。」

爍霏：「沒事了。你狀態還不是很好，是一起坐坐，還是去休息。」

明看看四周，又看看老桂樹，：「能坐一坐嗎？」

爍霏：「當然。」

十鉻又回了實驗室，因為沁靈需要幫忙，仲旭也在那邊。

關上實驗室門前，他看了眼院中跟爍霏同坐的明，臉色十分不友好。

仲旭抬眼就看見他的神情，：「怎麼了酸不溜秋的樣子？」

十鉻走過去，一邊幹活，一邊說，：「明，這小子，這次傷后醒來，變得有些矯情了。」

沁靈看檢測圖的動作微停了下，：「你這樣一說，好像是有那麼一點點。」

仲旭看看兩人，：「病了的人，情緒比較敏感。」

三人對視一眼，繼續做事。五顏一直按著沁靈的要求，不斷調試著藥劑，對三人的對話，聽而不聞。

沁靈側身微微看了他一眼，這個小子，看起來只有十五六，做事的成熟度還蠻高。

「想跟我說什麼？」爍霏問。

明看著她側臉，又微微低下頭，：「就坐坐吧！」

聲音很輕，爍霏側眸看了看他，沒接話。

冬風把樹上最後那幾朵頑強的票桂花吹落到地面。

爍霏抬眼看著有些光禿的樹桿上，掛著些半枯的葉子。

想到自己跟關譎分析過好多次，神秘人如果是兩人都認識的人是，誰的可能性最大。

明看著走神的爍霏，：「你在想什麼？」

爍霏回神，指著桂樹，：「你看，風還是把最後那幾朵花兒都吹落了。」

明看了一眼，：「四季變換，花總是會落的，不過來年還會開。」

爍霏微微點頭，伸手搭在明的手腕上，神情較為凝重。

明看一眼她，微微笑著說：「應該是好不了了。」

爍霏收回手，輕聲說：「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