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失落!
「席天城,我求你了……」
「孩子中毒真的和我無關,我根本就沒有碰過他。」
大雨傾盆,初冬,寒風冷得刺骨。天空一片陰沉,即使在白夜,整個別墅里也燈火通明。
毛微微跪在地上,手緊緊的拽住男人的褲腿,嘴唇烏青,一邊臉腫脹,上面五指印清晰交錯,衣服被雨水打濕,緊貼在身上,額頭上血跡混著雨水緩慢滑落。
「哥哥,你別心軟了,只有她碰了席佑恩。」席霏霏站在屋檐下,唯恐天下不亂。她心情愉悅到了極點,紅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這一次,她賭上了席佑恩,絕不能讓毛微微再次翻身。
「滾!」席天城的腳退開,毛微微重心不穩,狼狽的摔在地上。
周身的冷意包圍了毛微微,席天城強烈的殺意讓她渾身僵硬。
她喜歡席天城十年了,十年的愛戀竟敵不上一個席佑恩?
席佑恩可是那個女人的兒子,更何況她根本就沒有害席佑恩,為什麼就沒有人相信她?
「毛微微,這次誰也不能救你,你該死。」
席天城冷冽的眼神瞟過毛微微,彎腰。
「嘶——」褲腿被他撕了下來。
「你碰過的東西我嫌噁心!」厭惡的語氣,在他的眼裡,毛微微彷彿就是一個巨大的病毒。
布料落地,被雨水慢慢浸濕,毛微微的心隨著布料跌進絕望,席天城在傭人的簇擁下進了別墅。
大門被狠狠的摔上……
恨天高敲擊在地面,席霏霏得意的走進,半蹲,與毛微微對視。
起身,高跟鞋猛然踩在毛微微的手背,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許媽就堵住了她的嘴巴。
求救音效卡在毛微微的喉嚨……
「毛家最受寵的小姐又如何,還不是被我踩在腳下。」
「我說過,我會把你從席太太這個位子上拉下來。」
「這一次你應該學乖了吧?」
「離席哥哥遠一點,否則我很難保證給你留全屍。」
席霏霏薄唇輕啟,丹鳳眼微眯,嘴角是蠱惑人心的笑容。
「席霏霏,是你乾的?席佑恩是你弄的?」毛微微的情緒在崩潰的邊緣。
「是又怎樣?你難道要告訴我哥哥?他不會信你的。」
席霏霏悠然自得,白皙的手輕弄耳環,「許媽,好好招待一下我嫂子。」
「席霏霏,我和你拼了!」毛微微手得到自由,從地上爬起,頭髮散亂,如同索命女鬼,一把掐住席霏霏的脖子。
席霏霏的臉漲紅,手拍打在毛微微的臉上,指甲劃出幾道血痕,毛微微恍若未聞。
「少爺,夫人瘋了。她要殺了小姐啊。」
「啊……少爺,小姐快不行了。」
許媽的哀嚎聲引來了附近的傭人。
毛微微驚慌失措,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多麼愚蠢,將手收了回來。
「你竟然想殺了小姐,你這個瘋子。」
毛微微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棍子。
她黯然神傷,這群傭人見高踩底的本事她可算是見到了。
「席霏霏,席天城可是你哥哥。」毛微微心中不甘,席霏霏不喜歡席天城,她不信。
「那又怎樣,你別忘記了,我是跟我母親過來的,我原來不姓席。」
席霏霏後退幾步,將一個傭人擋在了自己面前,剛剛的事情,她心有餘悸。
「誰給你的膽子這麼和席小姐說話!」
許媽上前想要討好席霏霏,手高高揚起,打在了毛微微的臉上。
毛微微吐出一口血水,不甘的麗眸在四周掃視,這裡,葬送了她大好的兩年。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許錢,你別忘記了,我還是毛家的大小姐。」
毛家如今雖然沒落了,可是依舊還是大家族,她的身份擺在那裡,想要弄死許媽輕鬆至極。
毛微微的話剛落,許媽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求助的眼神看向席霏霏。
「你們在幹什麼?」別墅的大門悄無聲息的打開,席天城站在門口,一隻手插在褲兜。冷冷的瞥了一眼席霏霏,最後,目光定格在了毛微微身上。
毛微微渾身僵硬,不遠處灼灼的目光讓她無處遁形。
「哥哥,毛微微瘋了,她想殺我。」
席霏霏沒有徵兆,突然癱倒在地,眼眸里淚水流轉。
毛微微抬頭,尋著目光,倔強的對上那道視線。
「毛微微,你真要找死?」
席天城大步走過來,將席霏霏攔腰抱起。
席霏霏長發掃過毛微微的臉頰,所以的苦澀化為了毛微微自嘲的輕笑。
「席天城,你到底怎樣才肯信我,嫁給你兩年,我對席佑恩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樣,這些,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我什麼都不要,我只求一個信任。」
毛微微手握拳,她恨,恨自己苦心經營的婚姻竟然這麼輕易走到絕路。
「毛微微,她要回來了,你知道的。」
席天城不怒反笑,唇附在毛微微的耳邊,滾燙的氣息從毛微微敏感的肌膚劃過。
是啊,她要回來了,席家又怎麼會容忍毛微微繼續霸佔席太太這個位子。
當初她離開,本來就是一場意外。
毛微微意識恍惚,終還是撐不住,暈倒在了地上,最後一刻,她沒有忽略席天城冷冽的面容。
a市警局——
「喂,醒醒。」
劇烈的疼痛讓毛微微不安的皺眉。
「你要裝死到什麼時候?」
「起來!」
男子不耐煩,腳踹在毛微微的身上。
毛微微睫毛抖動,強烈的光線讓她感覺到不適應。
「這是哪?」喉嚨乾涸,嗓音沙啞,毛微微動了動身子,蜷縮在角落,眼神沒有光澤。
「得罪了席天城,你還想在哪?」
穿著警服的男子見毛微微終於醒來,暗自鬆了一口氣,席天城送進來的人,絕對不能死在這裡。
「這裡是警局,你因為故意殺人罪被抓進來的。」
這個拘留室為了迎接毛微微入住,似乎特意改過。什麼都沒有,外面的聲音也被隔絕,審訊犯人的燈帶有熾熱的溫度,照在毛微微的身上。
毛微微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衣,依稀沾染了血跡,裸露在外面的皮膚已經被燈光晒傷。
「我要見席天城!」
毛微微無力的從地上爬起,背靠在牆上,手背隱隱作痛,她無力的勾起一抹微笑。
毛微微沒有忽略席天城的恨意,她必須去說清楚,否則,毛家會是他泄憤的對象。她可以去死,可是毛家不能。
「席天城是你想見就見的嗎?」
男子的警棍在手中揮舞,下一刻抽在了毛微微的身上。
「席小姐可是囑咐過了,要好好招待你。」男子似笑非笑,又一棍打了下來。
毛微微咬住下嘴唇,汗水劃過蒼白的小臉,滴落在地。
又是席霏霏,她的手竟然伸到了這裡。
「嘖,還挺倔強,我到要看看你你能忍什麼時候。」男子來了興趣,警棍一次次打在毛微微的身上,劇痛麻痹了她所有神經。
「少爺,微微小姐就在這裡面。」是威億的聲音,毛微微眼裡閃過詫異,威億是席天城唯一信任的手下,有他在的地方,席天城一定會在。
可是席天城為什麼要來?是來看她的笑話的嗎?
男子打得起勁,沒有注意到審訊室的門被人輕輕推開。
警棍被人從手中抽離,男子正要怒罵,看到來人後,腳一軟,跪在了地上。
「席……席……席天城。」
「我的人是你想動就能動的?你好大的膽子!」
席天城目光劃過男子的臉,不屑的輕笑,一腳踢在男子的肚子,男子痛苦的蜷縮在地上。疼痛減緩,男子又爬起來,狗腿的黏在席天城一邊。
「少爺。」
威億半蹲,反覆擦拭席天城的鞋子,毛巾被扔在男子的臉上,蓋住了他的面容。
錯覺嗎?
毛微微不敢置信,席天城竟然會因為自己勃然大怒。
修長的腿慢慢跨開,熟悉的氣息向毛微微逼近。毛微微眼神閃爍,心中慌亂。
席天城指骨分明的手遏制住毛微微下顎,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昨晚,毛恩雨來找過我,她說,毛家已經放棄你了。」
氣息噴張在毛微微的臉上,聽到這個消息,她絕望的閉眼,淚水滑落。
席天城煩躁的鬆開她,他以為再面對毛微微時他可以鐵石心腸,可是毛微微的一滴眼淚就讓他潰不成軍。
「席天城,你放過毛家吧,放過我吧,我真的累了。」
毛微微捂住胸口,眼眶模糊,想哭卻怎麼也哭不出來,慢慢的她笑了起來。
「微微,嫁給我,我會好好待你。」
「微微,被你喜歡,真的很幸運。」
「毛微微,你憑什麼嫁給我哥哥,你哪點比我好。」
「毛微微,我哥哥的新娘必須要我承認,否則我會親手把她從那個位子拉下來,你等著瞧吧。」
……
席天城席霏霏的聲音在她腦海交錯。
「毛微微,我放過你誰放過我?」
「毛微微,你就在監獄里好好反省吧。」
席天城意味不明的眼神停留在毛微微身上,輕嘆,最後慢慢的走出了審訊室。
「少爺,微微小姐如果知道你這麼做是為了……她是不會怪你的。」
威億心中五味雜陳,審訊的門隔絕了毛微微的面容。
「會嗎?也許吧。」
在毛微微的眼裡,他看到了倔強看到了絕望,卻唯獨看不到愛意。
「通知下去,誰也不準探視毛微微。」
席家的專車劃過大雨,遠離了警局。
馬路的另一邊,一輛車車窗緩緩搖了下來。
車上,女子冷眸注視著席家的車遠離。棕色的波浪長發垂下,遮住了她的面容,指甲紅艷,眸下的淚痣隨著女子的笑意,輕輕上揚。
「毛微微如今進了監獄,你還在擔心什麼?」男子邪魅的眼神掛有輕視的笑意,薄唇吻在女子的臉上,紅色的頭髮埋在女子的發間,若隱若現。
「席霏霏傻,我可不傻。我的目標是讓他們再無可能。」
女子依偎在男子的懷抱里,「席霏霏必須為傷害席佑恩付出代價。」
男子發出悅耳的笑聲,輕含住女子的耳垂,「你好惡毒。」
「那你還不是喜歡。別忘記了,席佑恩也是你的兒子。」
……
「微微小姐,你看這個溫度還適合嗎?你看看你還差什麼?」
工人來來往往的在審訊室里添置傢具,短短几分鐘,審訊室里堆滿了東西。
空調開到了適宜的溫度,寒意逐漸被驅散。
「是席天城吩咐的嗎?」
毛微微手裡捧著一盆紫色的風信子,腳踩在柔軟的墊子上。
她的眼裡閃過欣喜,風信子的花語是對不起,她告訴過他。
「微微小姐,我們只是根據客人的要求來辦事,至於是誰,我們還真不知道。」工人回答,隨後閉口不言,確定一切安排妥當后,全部離開了。
又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毛微微垂眸,小心翼翼的將風信子放在桌上,打開了電視。
現在,毛家應該所有人都知道她毒害了席佑恩的事情了吧?
毛恩雨是不是已經在開心的慶祝自己要死了?
電視被動了手腳,接收不到外面的信號,只能看幾個固定的節目。
沒有一條有關外界的新聞。
毛微微放下遙控器,手附在自己的腕錶上,這個,是一個電話。
是父親毛宗怕她出事命人定製的電話,想不到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場。
電話發出聲響,在審訊室里回蕩。
直到無人接聽的提示音發出,毛微微才回過神,心中早已慌作一團。
她的父親從來都不會不接她的電話,如今這樣,只能說明出事了。
電視的屏幕花白,片刻后,連通了外界的新聞。
「聽聞席夫人毒害了席家成員,請問席總這是真的嗎?」
「如今你開始收購毛家的產業,是不是在暗示大家你和毛家已經決裂?」
「席總,當初你想過席夫人這麼惡毒嗎?」
……
記憶中的男人站在席氏集團的大門,陰冷的眼神睥睨眾生,最後定格在一個鏡頭。
毛微微手心冒汗,屏息,等待男人的答案。
「我的事情和你們無關。」薄唇微啟,一如既往厭惡的語氣,男子沒有施捨一點多餘的話語,將一干記者晾在了席氏集團門口。
……
頭條在不斷的更新,無外乎都是在對席家和毛家如今的形勢進行分析。
手機從席天城手中飛出,砸在牆上,一道裂痕清晰可見。
威億眼神抽搐,不敢多言,低著頭,盡量縮短自己的存在感。
「威億,那個女人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席天城恢復了邪魅的笑容,眼神深不可測。
「大約就在這兩天。」
「命人守住機場,她下飛機立刻告訴我。」
電梯門打開,席天城收回視線,面無表情。
威億撿起手機,緊跟著出了電梯。
性能良好的手機在不斷的振動,電話連續不斷,都來自同一個地方——a市警局。
威億的眼皮不安的跳動,他記得那裡只有一個人,毛微微。
那個姑奶奶要是出事,他怕他也活不長了。
席天城轉頭,眼睛眯起,瞄到來電,森冷的拿過手機,片刻,「喂……」
「總……總裁,審訊室裡面的那個女人打暈了看守,跑……跑了。」
「封鎖a市,無論如何都必須抓住毛微微。」
手機的裂痕慢慢變深,直到徹底黑屏,席天城的手被割傷,細小的口子,冒出鮮血。
她是反了嗎?
為什麼要在現在逃跑?
被席家人抓住怎麼辦?
「去毛家。」取下手機卡,席天城改變了方向。
車隊整齊劃一,朝一個方向開去。
毛家,此刻已經亂成了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