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旁人的性命於我而言輕賤如草
小阮戴著它,一戴就是三年。
這三年從未摘下。
荷包乃是貼身之物,若非必要,亦不會離身。
而今為何會出現在元翰翮手中。
元稷眸色凜冽。
不論是他奪,是搶,是哄。是騙,亦或者是小阮拱手奉上。阮阮的東西萬不該讓他人觸碰。
元翰翮手指撥弄荷包下的麥穗,玉珠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他譏笑道:「你確定。不用核查?」
元稷面色又硬又冷,一字一句道:「荷包還我。」
「那可不行,這東西是證物,本王要上交給皇上。」元翰翮笑著喚來內侍,他將那荷包隨意丟進內侍懷裡,道,「拿去給皇上,便說本王將寶曦宮一事已調查清楚。」
「奴才這就去。」
這內侍是在御前伺候的,私下得了淮親王不少恩惠,這些年在皇帝耳邊吹著淮親王授意的歪風,現在皇帝不在,他自然聽淮親王的。
內侍手裡捧著荷包便要走。
元稷鬆開四輪車。轉過身,擋在內侍身前,他周身的氣勢不怒而威,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內侍身後便是元翰翮,他即便再怕,腰桿也不由地挺直了道:「太子殿下。這東西乃是重要證物,奴才要去呈成皇上,還請殿下不要為難奴才。」
元稷冷道:「還我。」
內侍的手抖了抖,雙手捂住荷包,心一橫道:「奴才恕難從命。」
他說完垂著頭就要繞路走。
元稷手起刀落,如砍瓜切菜那般簡單。一劍要了這內侍的命。
內侍只簡短的悶哼一聲,驚恐的睜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那把鋒利的長劍,從身後沒入自己的身體。再飛快抽離。
元稷的劍法又快又狠,利落無比,他連疼都還沒來得及感覺到,便倒地抽搐起來,鮮血從嘴巴、傷口源源不斷的湧出。
李赤珹見慣了這樣的場景,連眼睛也沒眨一下。
碧羽倒是頭次見。她嚇得想叫,又意識到不能叫。她忙用雙手拚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愣是沒發出一絲聲響來。
溫阮雖坐在四輪車裡背對著他們。但能猜想到身後究竟發生了何事。
她垂下眸子,很輕的捻著手指。
元稷神色冷如寒潭,他將劍還給李赤珹,緩步上前,彎腰從內侍手中拾起荷包,像是捧著一件珍寶,仔細為它拂去灰塵,再細心收入懷中。
元翰翮看他那般在意這個荷包。後知後覺的明白這個荷包的來歷,許不止是這個繼室的貼身佩飾那般簡單。
但無論如何他的計謀得逞了。
元翰翮故作驚訝道:「太子,這可是皇兄的長秋殿,你膽敢在這裡行兇見血。還殺了御前的人,倘若明日皇兄知曉,定輕饒不了你。且……這荷包不過是個物件,用完還你便是,又不是誰逼你……」
元稷冷聲打斷:「我殺人不是因為被逼。」
元翰翮眉梢挑了挑,不以為意。
元稷道:「而是因為我想。」
元翰翮眼角眉梢的那份得意稍稍斂起。
原來他早已看透自己的詭計,只是不屑而已。
「旁人的性命於我而言輕賤如草。」元稷回眸,幽深冰冷的睨著座上之人,「包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