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元稷的心被燙開一個洞

元稷腳步一頓。

朱門開著，秋風凜冽，肆虐襲來，元稷擋在溫阮身前，他看著長廊，道：「東宮已加強戒備。不會再有刺客闖入，你很安全。」

這不是她要的答案。

溫阮固執再問：「殿下要去哪？」

元稷這才回眸。看向屋內的人。

她就站在朱門內，墨玉綠織錦披風襯的她面容愈發白皙瘦削，她的眸子似火一般灼熱明亮，緊緊的望住他。

元稷不動聲色的移開眼眸。道：「我去書房。」

溫阮像是不明白他話語中的意思，繼而道：「那殿下什麼時候回來，我等你。」

元稷蜷了蜷手，道：「今夜你好生休息，不必等我。」

溫阮垂下眸子，緘默片刻，就在元稷以為她不會再有別的問題，正準備抬步離開時，她聲音軟軟的，用央求的口吻道：「殿下，我有話對你說，就一會。不會耽誤你太久。」

元稷的心被燙開一個洞，秋風冷颼颼的往裡頭灌。

曾幾何時，溫阮也問過他同樣的問題。

「殿下什麼時候回來，我等你。」

那時，他自以為與溫阮已成婚，往後兩人的日子還長。不愁沒有朝歡暮樂時。

所以在朝事上便更為上心努力，他想要根基穩固，用一臂之力護著他所愛之人與她的家人，才能讓那些虎視眈眈盯著他的人挑不出一絲錯處來，好讓皇后不再為難溫阮。

元稷不喜解釋，亦從沒解釋過什麼。

他道：「朝事繁忙。不必等我。」

在他的印象中，每每如此，溫阮都是柔聲應道：「好。」

她從未挽留過他。

後來他從黛青口中得知，其實溫阮很想留下他。或是陪著他去忙，可話到嘴邊，她總怕因為自己耽擱他的正事，便只悶聲應著。

他在書房忙著批閱奏摺，她便在寢宮看完一本又一本的書籍。

元稷念及此，便不想這麼快去書房了。

空月、碧羽、李赤珹等人就候在朱門外。安安靜靜的當門柱子。

元稷抬步進去。

溫阮側身讓開。

空月與李赤珹上前將朱門關閉。

碧羽小聲問道：「空月姐姐，奴婢這會要進去伺候嗎？」

畢竟主子回來。更衣奉茶是這會應當要做的。

但她看這兩位都站在門外，她不敢輕舉妄動。

空月搖頭：「不用。待在這就好。」

碧羽點了點頭，忍不住又問：「殿下是生娘娘的氣了嗎？」

空月笑了一下，道：「放心，不會。」

碧羽這才安心下來。

元稷進去，坐在軟塌上，兀自沏了杯茶。

溫阮同四輪車一起站在門邊，見他沒有扶自己過去的意思，便扶著一旁的東西緩慢的往他身邊挪動。

元稷垂眸看著茶盞。呷了一口。

溫阮腿上有傷，使不上力氣，走的十分艱難，只行了短短几步路。便已額頭沁滿汗珠。

她咬緊牙，雕花木架上有一隻冬青釉瓷瓶，路過時，她用力抓住木架，腿腳一軟，木架晃動，她驚呼一聲。

冬青釉瓷瓶跌倒滾動，砸在白玉地磚上，發出一聲脆響。

溫阮眼看要摔進這堆瓷片的剎那，元稷丟下茶盞，將她穩穩接在懷中，才幸免於難。

元稷抱著她到軟塌上，沉聲問：「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