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很想摸一摸她滿身的刺
撲面而來的霜雪味,讓溫阮頗為惱怒。
因為這是元稷身上獨有的味道。
從前會令她心生愉悅,可後來。正因為這股凜冽的霜雪味是他身上獨有的。她便厭惡起來。
「元稷。」她隱忍道。
「如若是為了方才你說的那些話生氣,便完全沒有必要。」元稷開口。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情緒來。
「什麼?」溫阮抬眸看他。
「你便是你,全新的你,與她無關。」他的聲音溫沉,不疾不徐,像是月色里的一抹柔風,緩緩的撫平她急躁厭惡的情緒。
他說:「我對你好。是因為你,並不是因為你是阮阮的妹妹。」
溫阮心裡劃過一絲酸楚。
這麼快,他就把她忘了。
承載著那些血海深仇。還有她腹中一子,他竟忘的這樣快。
他對她的那些愧疚不安想念等等,隨著時間的流逝和新人的到來。都忘得一乾二淨。
他是要重新開始了,所以選擇接受繼室。還對小阮這般好。
憑什麼作惡之人,可以這樣快抽身!
憑什麼!
溫阮從元稷懷中退出來,神情懨懨道:「我知道了。」
她悶聲躺下。扯過錦被將自己裹起來。全身寫著「我沒興趣」幾個大字。
她蜷縮在一起。背對著他,弓著脊背,像一隻小刺蝟。
元稷很輕的笑了一下,她的小作小鬧。他全看在眼裡,除了寵溺外。他並不計較。
元稷躺下,伸手很想摸一摸她滿身的刺。
會不會扎人,會不會將他扎的鮮血淋漓。
他雖是這樣想了,但也的確這樣做了。
他伸手,展開長臂,將溫阮圈進懷裡。
溫阮躬著身子,緊閉雙眸,在裝睡,可這哪能睡著。
元稷的手臂攬過來的時候她的心快提到了嗓子眼。
她姑且將與他同房一事,看作是苟且。
她抵觸心裡愈演愈烈,在將要爆發時,卻發現元稷只是將她攬在懷裡,並沒有其他過分的舉動。
溫阮強撐著困意等了許久,也不見元稷的胳膊動一下,不知他這樣手臂會不會僵麻。
她想著想著便什麼也不知道了,這一覺聽著窗外的雨聲卻睡的格外的沉。
溫阮醒來的時候,床榻的另一邊已經空了。
她知道元稷晨起要去上朝。
碧羽進來伺候她梳洗。
溫阮問道:「殿下或者李赤珹可有來這房裡尋過什麼東西?」
碧羽搖搖頭:「回娘娘的話,沒有尋過什麼,只是今早殿下出門的時候特意交代奴婢,要看著娘娘按時吃藥。」
「哦。」溫阮又問:「皇太后從靖川寺啟程回宮了嗎?」
溫阮如果沒記錯的話,她與元稷成婚那日,便聽聞皇太后在靖川寺參佛誦經為北祀國祈福。
太子成婚事出突然,因著是娶繼室,身份背景又與皇家是雲泥之別,便一切從簡,禮成的匆忙,皇太后並沒有趕回來。
按照原來所計劃的,皇太后大抵是這個日子從靖川寺動身回宮。
碧羽看了一眼外頭,小聲道:「奴婢今日聽空月姐姐說,宮裡近日發生的事情傳到了皇太后的耳朵里,皇太后早前便動身從靖川寺出發,今早已經回宮了。」
「什麼事都瞞不過她老人家呢。」溫阮笑了笑,眸子里映襯著一片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