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韓家的家印圖
韓若雪確實是不願意嫁給那御廚,但是也並沒有想到那御廚死了,她居然會受到全上京百姓的唾棄,還要年紀輕輕去帶髮修行,這樣寡淡無趣的日子,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韓夫人心疼女兒,一邊哭還一邊罵道:「那個天殺的,這真的是要逼死咱們娘倆!你好好的一個閨女,死了夫婿,還要去出家當那尼姑,這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這不明擺著讓全上京的人都來看咱們娘倆的笑話么!」
哭了一陣子,韓夫人用巾帕擦了擦淚,臉色微沉說道:「若不是那韓朗當日同你爹胡言亂語,哪裡會有今日這些事情?」
韓若雪臉上蓋著一層厚厚的白紗,用來遮蓋那些消除不掉的黑色疤痕,此刻從白色的紗布之下,只露出一雙水濛濛的眸子,倒是顯得頗為清秀美麗。
她恨恨地咬緊唇瓣,卻什麼也沒說,只流下一行清淚來。
韓夫人一見寶貝女兒哭,簡直心疼得無以復加,她拍了拍韓若雪的手背,輕聲哄著說道:「雪兒不要擔心,若不是你爹現在正在氣頭上,娘現在就去告訴你爹韓朗那個孽種的奸計!」
「什麼奸計?」一道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韓策停下步子,冷冷地站在迴廊之下,看著韓夫人母女二人。
韓夫人愣了愣,轉過身,看見韓策背後那人竟然就是韓朗。他穿著一身白緞子的直裰,整個人頎長又挺拔,眉目之間帶著些相似於他生母的俊秀。
也不知方才她們母女說的話被他聽去了多少,韓夫人眉頭蹙起,轉頭對著韓策嬌笑著說道:「老爺~若雪可是你的親生女兒,難道你要為了一個孽種說的話,讓咱們雪兒守一輩子活寡嗎?我看韓朗這遭天殺的就是故意想要毀了我的雪兒,反正現在若白已經成這樣了,是不是咱們大房沒人了,就只剩下你一個孽種了——」
歇斯底里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被韓策狠狠地一巴掌將剩下的半句話打得咽進肚子里。
韓夫人怔怔地抬頭看著韓策漆黑的臉色,「老爺,你今日已經打了妾身兩次了……」
「你說誰是孽種?」韓策冷笑一聲:「韓朗就算本來是個庶出,那也是我的兒子,你罵誰呢?」
「我……我沒有罵老爺你的意思。」韓夫人這才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妥,但是已經惹了韓策不快,但是已經沒辦法收回了。
韓夫人在韓府牢牢掌握了這麼多年的中饋,確實可以算是個精明人了,可是她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現在她嫡出的兩個孩子全部都廢了之後,她在韓策心目中的地位也沒有那麼高了。
畢竟韓家要是想繼續下去,那必須就要有一個合適的繼承人。韓若雪和韓若白一個名聲掃地,一個子孫根已廢,都不合適,這個時候韓夫人還要出言諷刺韓府僅剩的庶子韓朗,這就是跟韓家作對。
韓策幽冷地瞥了一眼驚駭不已的韓夫人,那個眼神叫她遍體生寒,一句話也不敢再說了。
韓朗站在韓策身後一言不發,沉默地看著這一幕,微微勾了勾唇,隨著韓策一併離開了院子。
要知道韓夫人極為善妒,對他們這些庶出的孩子從小便是苛責,能看見她這般吃癟的模樣,韓朗心裡還挺爽的。
夜色漸漸來臨。
燈火搖曳的正院中一間小院子里,一個沒有提燈籠的黑影悄悄地敲了敲門。
那敲門的方式非常奇特,聲音不大,但是可以聽見極為有節奏的三輕一重的清脆聲,沒敲幾下,門就從裡面被打開了。
韓朗臉上露出尊敬而高興的模樣,連忙讓開身子叫那人進去。
那人沒有客氣,直接進了門。隨著門被關上,韓朗這才看著那人將身上一件黑色的披風解開,露出被月白色衣裙包裹住的玲瓏身姿。
「是姐姐來了嗎?」裡間匆匆忙忙地走出了一個身影,正是對外一向都十分清冷寡言的韓笙,面對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倒是顯出一絲女兒家的撒嬌習性來。
「笙兒。」葉婧姝被韓笙抓住了胳膊,不禁無奈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韓朗這個做哥哥的,也沒有得到過自家妹子這般的親昵,但是他看向葉婧姝的眼神中一絲嫉妒和不滿都沒有。
要知道,要不是眼前這個女子一直都接濟他們兄妹倆,他們倆這麼低賤的血脈,在吃人的韓府內只怕早就被韓夫人等人針對致死了。
葉婧姝被韓朗兄妹倆簇擁著到主廳坐下,看見他們倆現在住著的院子比起原來低矮簡陋的院子好了不少,她不禁莞爾一笑,道:「現在你們的日子可算是好過多了。」
「葉姐姐,要不是你從小就對笙兒那麼好,笙兒說不定都撐不到這個時候。」韓笙說著,眼睛微微泛紅,心裡升起對葉婧姝無比的感激。
事實上,葉婧姝也快要記不得那些過往了。她隱約還能想起,以前小的時候,來韓家總是能看見韓朗和韓笙兩個因為出身不好,屢屢被各種人欺負。
欺負他們的人從韓府最低層的僕役乃至於韓夫人,雖然那些人的身份地位都不一樣,但都不是唯一可以依靠的娘親都死去了的兩個孤兒可以反抗的了的。
而韓策身為一家之主,對於這兩個孩子根本不屑一顧,也根本不會去管韓夫人背地裡給孩子們穿了多少小鞋的事兒。因此韓朗韓笙的童年過得那是要多凄慘就有多凄慘。
而葉婧姝每次來到韓家,一旦看見他們倆在被欺負,總是會出手相助。葉婧姝記得自己會出手幫忙的原因倒也沒別的,一開始是因為自己看不慣別人欺負小孩子,後來則是因為自己的母親也去世了,和韓笙兄妹惺惺相惜,能幫則幫了。
而重生之後,葉婧姝其實就開始對韓笙進行了關注。
因為知道韓氏和葉娩秋對自己的狠毒心思之後,她明白韓家其實就是韓氏母女最後的依仗,韓家對自己並沒有多少尊敬,相反的,他們更希望看見自己死了,韓氏當上當家主母。
也就是說,敵人的朋友就是敵人,韓家,也是葉婧姝的敵人之一!
韓笙韓朗兄妹倆多年在韓家韜光養晦,沒有表現出對韓家的恨意。但是唯有葉婧姝比誰都清楚,因為他們倆的母親死在吃人的韓府內,她們對於韓府就只剩下恨,他們倆比誰都更希望韓府毀掉!
這樣的人,葉婧姝當前還是需要的。所以她依舊是保持著上輩子小時候那樣,常常悄悄來到韓家,與韓笙兄妹走動,並且給予一定的物質支援。
看著此時韓朗韓笙居住的正院,葉婧姝明白,正是因為自己的介入,韓家嫡親的後代全部都毀了,只能把目光轉向庶出的韓朗了。
她轉頭看向韓朗,只見他定定地看著自己。她一雙美目在韓朗身上一看就很值錢的衣袍上看了一眼,韓朗本身就長得丰神俊朗,用好看的衣裳一襯,更是顯得玉樹臨風,與往日不同。
「現在韓家願意讓你住進主院里,恐怕日後你就是韓家著重培養的繼承人。」說這句話的葉婧姝心中抱著試探的態度,她不確定面對這樣的誘惑,韓朗還能保持住與韓府為敵的堅決姿態。
誰知韓朗聽見這句話,眼中流露出的確實無比真實的厭惡之色:「我們的母親被害死的那一刻,我與笙兒,便已經永世與韓府為敵了。」
韓笙在一邊,也點了點頭。
葉婧姝看著他們倆,愣了愣,接著露出一個輕輕的笑容。
從韓家走出來之後,葉婧姝又去了一趟春風樓。
進了門,莫問身子一顫,顯然是被嚇了一跳。
葉婧姝笑眯眯的,眼尖地看見莫問正在給贏玉治療,便連忙關上了門。
「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莫問神色有些嚴肅,連忙扯過一角被褥,將贏玉裸露在外的瑩白肌膚遮蓋上。
葉婧姝莞爾,語氣有些揶揄地說道:「莫先生遮遮掩掩的做什麼?贏玉姑娘在地牢里那麼久,肯定接受過刑法,身上被燙傷烙鐵也不足為奇。」
她剛剛一瞥之下,看見贏玉背上有著很多個瘡疤,顯然是烙鐵的痕迹,想到這裡,她的內心甚至有一些激動起來,幾步走到床邊,想要將贏玉背上的被褥掀開。
莫問伸手攔住了她,語氣有一點不悅:「既然如此,還是等我給贏玉治好了再說吧,你還是別看了。」
葉婧姝驚訝:「你連我的醋都吃?」
她美目轉了轉,無奈地笑道:「你不想知道是什麼人對贏玉下了手么?她身上的烙鐵只怕是有來頭,你讓我看看,說不定我知道。」
莫奕一愣,眼神閃爍了幾下,最終還是給葉婧姝讓開了一個位置。
葉婧姝也不客氣,看著乖乖的趴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贏玉,直接動手揭開了被褥,那背上一片片模糊的烙鐵痕迹就這麼直接暴露在空氣中,她饒是方才瞥了一眼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現在還是禁不住被驚駭住了。
那皮肉都被燙得凹凸不平,可見當時烙鐵是多麼滾燙,將皮肉都燙化了。贏玉在地牢里,只怕是吃得苦比她想象的還要多。
也難怪剛剛莫奕一直阻攔著不讓她看,恐怕是怕她表露出噁心厭惡的神色,對贏玉造成心理上的傷害。
葉婧姝眼中的驚愕只存在了一瞬間,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她細細思量片刻,對著一邊的莫奕伸出一隻手:「莫先生,還麻煩你去幫我那一份筆紙過來。」
莫奕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去拿了。
葉婧姝依葫蘆畫瓢,將贏玉背上模糊的烙鐵圖案畫了下來,反覆確認細節上沒什麼出入之後,這才站了起來,說道:「我不認識,我去拿給春風樓的人看看,他們應該不會不知道的。」
鄭珩接過葉婧姝手裡的紙張,眼睛眯了眯。
葉婧姝沒有錯過他的神色變化,連忙問道:「你是不是看出了什麼?」
鄭珩恭敬道:「這好像某個家族的家印圖,不過一時間我也想不起來。」
說著,他轉身在書房牆壁上那一面書架上翻找起來,書掃落了一地也沒有人在意,找了很久,終於在一個角落裡找出一個小小的盒子。
吹了吹盒子上的積灰,將盒子打開,裡面是一張已經泛黃的紙張,鄭珩簡單地掃視了幾眼,確認下來:「回樓主,那圖案的確是家印圖無疑,而且還是韓家的家印圖!」
「韓家?」葉婧姝眼底劃過一絲驚愕,這個答案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但是轉來想一想,似乎也很合理。
她微微一笑,面對鄭珩有些疑惑的神色,解釋道:「我也只是無意中看到的,覺得奇怪才來問問。」
說著,她便離開了鄭珩辦公的書房。
韓家,怎麼會是韓家!
葉婧姝蹙眉,就算真的是韓家,可是韓家對程家出手滅門,還要囚禁贏玉,他們做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現在只是知道了韓家可能是這一切的主謀,但是其餘的還如同隔霧看花一般,叫她無法摸清楚其中的緣由。
想了很久也沒有一個結論,葉婧姝乾脆也就不在這方面下心思了。她相信,只要消息得知的夠多,總有一天韓家的目的終究是會暴露出來的。
她覺得,這一天只怕不會遠了。
*
葉府。
梅園在葉府偏僻的角落,想要到正院去還有很長一段距離。重生以來,葉婧姝因著對葉府的權利沒有興趣,自然也懶得去爭取更好的位置。
對於她來說,這個時候住在偏僻的梅園,取個清凈到是更好。
走在葉府中,邁過一個月亮門,惜玉恭恭敬敬地跟在葉婧姝身後半步的位置,一點也不敢逾越。
看見正院兒里繁華奢侈的屋子,惜玉看了幾眼,不禁感到不平衡:「小姐,你身為葉府的嫡女,為什麼要委屈自己住在那種地方?你明明可以住到正院兒里來的。」
葉婧姝勾了勾唇,還沒等說話,面前就來了個不速之客。
「長姐,爹爹可是將最好的地方都給長姐了,難道長姐還不滿意?」花影搖曳之後,一個窈窕的身姿出現,正是葉娩秋。
而葉娩秋身側,正是葉鶴文。
葉鶴文沒聽見葉婧姝說的話,只聽見了葉娩秋挑撥的話語,下意識就覺得葉婧姝剛剛肯定是說了對自己感到不滿的話,因此臉色有些不好看,冷冷地看著葉婧姝。
「怎麼,見了我也不知道請安,禮儀都學到了狗肚子里去了?」
葉婧姝沒想到葉鶴文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要罵自己一頓,她已經夠低調不惹事的了,但是有的人要送上門來,那她也沒有辦法是不是?
惜玉則是一臉蒼白,因為要不是她剛剛多嘴,葉婧姝這時候也不至於會被老爺質問!
她嚇得渾身顫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葉婧姝瞥了她一眼,慢慢走上前,對著葉鶴文行李,笑吟吟地說道:「爹安好。」
轉過身看了一眼趾高氣昂的葉娩秋,她的心裡也有了思量。
葉娩秋能這麼挑釁自己,只怕是這段時間在葉鶴文身上費了不少功夫,讓葉鶴文看好於她,要不然就憑上一次王氏在自己這裡吃癟的事,也足夠葉娩秋母女夾著尾巴做人了。
「你剛剛是不是編排於我?一點婦德都不懂,也不知以後要給葉府丟多大的人。」葉鶴文看著葉婧姝乖巧的模樣,冷哼一聲,眼中滿是厭惡。
葉娩秋則是得意不已,要知道她這些日子特地在葉鶴文身邊撒嬌賣乖,還說了好些葉婧姝的壞話,
葉婧姝再怎麼能,那又怎樣?在葉府一日,那還得依仗與葉鶴文,而葉婧姝平時根本就不懂得討好葉鶴文,葉娩秋自以為自己鑽了空子,根本不知道葉婧姝心裡壓根就不屑去討好葉鶴文。
葉婧姝搖了搖頭,語氣平淡道:「姝兒沒有編排爹爹的意思,剛剛姝兒甚至沒有說話,不知爹爹為何突然這麼說。」
「你——」葉鶴文哪裡能想到,葉婧姝竟然會說這種話!
他堂堂一個相國,官大至此,平時就算是真的冤枉了別人,也只有別人舔著臉認錯的份,哪裡有人敢直接當著面兒戳穿的?
葉婧姝抬著臉,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上一絲笑意也沒有,就這麼與葉鶴文對視著。
「給我禁足半個月,不許出梅園一步!」
說完這句話,葉鶴文才冷哼地看著葉婧姝。
他想讓葉婧姝知道,在葉府,他就是最大的那個!
葉娩秋心底劃過快意,終於可以看見葉婧姝吃癟了,她比誰都高興!
「哎呀,這不是葉丞相么,咱家這廂有禮了。」一個頭髮花白的太監慢慢走過來,嘴裡說的話雖然恭敬,但是神態卻沒有一絲敬畏的感覺。而且甚至說話過程中腳步也沒有停一下。
葉鶴文聞言,有些意外地轉過身,收斂了臉上的神色,連忙施了一禮。
「公公好,不知公公遠道而來,是為了……」
也不怪葉鶴文緊張,因為宮裡的公公會來府上,多半都是有皇家的口諭或者是聖旨的。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他不知道這件事是好還是壞。
可是公公壓根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直接對著葉婧姝彎下了腰,笑眯眯地說道:「葉姑娘呀,你好些日子沒去宮裡了,娘娘可想你了,今兒這不遣了咱家親自來一趟,來請葉姑娘進宮一聚。」
葉婧姝站著沒動,眼裡精光閃過,看著葉鶴文。
公公疑惑:「葉姑娘可是還有什麼沒準備好?宮中什麼都為葉姑娘備好了,不必拿什麼的。」
「公公有所不知啊。」葉婧姝嘆了口氣,在葉鶴文警告的神色中慢悠悠開了口:「公公來得不巧了,剛剛姝兒才被爹爹禁足了,半個月不給出門。這一回只怕是要辜負公公一番辛苦,去不了宮內了。」
「你這個孽女!你在說什麼!叫你去,你不去還推脫給我!」葉鶴文氣得七竅生煙,他官職再怎麼高,但是和宮中的娘娘比起來,還是不能比的。
誰知公公楞了一下,隨機冷冷地看著葉鶴文。
要知道良妃娘娘懷胎八月,現在正是宮中聖寵正濃的時候,她的要求是必須要滿足的。良妃娘娘想見自家的侄女,葉鶴文居然還敢禁足於她!
「我倒是不知道,葉丞相在家裡竟然這麼大的架子。葉姑娘乖巧孝順,宮裡的那位都誇讚不已,怎麼到了葉府,竟然還要被禁足了?」
葉鶴文一窒,什麼也說不出來。
葉婧姝則是無所謂的神色,反正葉鶴文敢對她不,那也別怪她給他使絆子咯。
「是,是,公公教訓的是。」葉鶴文深吸一口氣,賠著笑說道,一邊狠狠地瞪了葉娩秋一眼。
要不是葉娩秋故意挑事,今天也不會有這麼一件尷尬的事情出現!
說著,他看向抱著雙臂,好整以暇看著自己的葉婧姝,陪著小心說道:「姝兒啊,既然是宮裡的娘娘想要見你,你就趕緊去,剛剛是爹跟你開玩笑的,爹怎麼會真的禁足你呢?你想去哪就去哪,爹都不會說什麼的。」
「哦~是這樣呀。姝兒差點就誤會了。」葉婧姝看了一眼差點要氣死的葉娩秋一眼,笑嘻嘻地對公公說道:「公公,既然如此,咱們就快點出發吧,免得叫娘娘等急了。」
看著大搖大擺走出葉府的葉婧姝,葉娩秋死死咬住下唇,心裡的恨意幾乎要溢出來。
宮內。
由於葉婧姝來了皇宮很多次,對這兒都很熟悉了,也就沒有讓人領著她去宜春宮。
穿過幾叢假山,經過一個涼亭,葉婧姝突然聽見一聲笑聲。
她回頭看的時候,便發現一個華服女子,正站在涼亭下,對著自己笑。
葉婧姝瞳孔晃了晃,隨即立刻屈膝行禮。
這個女子她認得的,雖然此人平日里都是足不出戶,但是她經過上輩子的經歷早已了解此人的深重心機——
上輩子云霄燁登基之後,舊的後宮幾乎都被暗中清理了一番,唯有此人逃過了一劫,沒有死在雲霄燁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