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寒毒複發
七王府!
屋外的雪下了半尺余,王府內的丫頭們端著熱水踏過厚厚的積雪,在卧房門口的草墊上弄乾凈了鞋底,這才匆匆揭開帘子進去。
屋內擺放著幾個裝滿熱水的木桶,屋角燒著幾盆炭,整個屋子裡頭格外溫暖。若是單單待在屋子裡頭,幾乎感受不到屋外的寒氣。
然而踏上斜靠著一個人,面色卻依舊慘白如紙,身上已經披著大氅,還是抖著肩,格外懼冷的模樣。
周圍丫頭們的動作變得快了一點,將盆里的熱水添進木桶之中,幾盆下去,木桶中飄散出來的熱氣便變得更加濃郁。有絲絲霧氣繚繞在其間,恍若仙境。
「王爺,有人來了。」一個小丫頭從外面跑進來,不敢揭開簾幕。只好在外頭沖著帘子高聲喊道。
「讓他滾!」
雲璟辰絲絲壓抑著四肢百骸傳來的寒毒之痛,低聲怒喝道。
這時候別管是有人來了,即便是雲文帝突然造訪,也是不見的。
可是下一秒,那小丫頭便「啊」了一聲,似乎格外驚訝似的。
簾幕被瑩潤勻停的纖長手指撥開,葉婧姝垂眼瞧了一眼屋子裡頭的光景,心裡頭刷得一下子冒出了怒火,沒好氣地走到雲璟辰身邊,垂眼看著他那張被痛苦折磨到沒了顏色的俊臉,咬著牙道:「你這是怎麼了?」
雲璟辰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犯寒毒了,結果今日莫奕竟然急匆匆跑過來跟自己報信兒,說了雲璟辰的現狀之後,就趕緊跑了。
說是王府裡頭還等著他治療寒毒,雖然他本身對雲璟辰這一次反常的毒發,根本也束手無策。
在葉婧姝身影出現在屋中的那一刻,雲璟辰便睜開了雙眼,眼中閃過一絲驚愕。
隨即,他清淺一笑,烏髮散落在鬢邊,顯得無邊魅惑。
「你還知道笑?」葉婧姝瞅著他沒了血色的唇瓣,忍不住伸手在那他張滿是冷汗的臉上輕輕拭了拭,按捺著心疼說道:「寒毒不知都差不多好了,怎麼會突然發作?」
莫奕這時候悄無聲息地進了屋,站在葉婧姝身後,一臉無辜。
雲璟辰看了他一眼,便知道一定是這傢伙通風報信。
只不過他現在心情不錯,懶得跟莫奕計較就是了。
「每年冬天都會發作,沒什麼特別的,挺一挺就過去了。」他笑著去拉那隻軟軟嫩嫩的小手,但葉婧姝似乎生了氣,沒理他。
「莫先生說你從來沒有發作得這麼嚴重過,要不是發現得早,你身上的寒毒與下雪天的寒氣一併能要了你的命!」
莫奕戰戰兢兢地摸了摸自己白花花的頭髮,感覺到雲璟辰涼颼颼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劃過。
雲璟辰目光重新落在葉婧姝著急的小臉上,忍著疼痛輕聲哄著:「沒事,也不是很難受。」
葉婧姝咬著唇,一雙濕漉漉的桃花眼盯著對方,她哪裡會看不出對方在逞強?不知為何,見此情景,她的心中倒是悶得難受。
她心裡清楚,這寒毒莫奕都治療不了,雲璟辰還能這麼輕鬆隨意,只怕是知道寒毒發作的原因。
這麼想著,她看向雲璟辰的目光就多了幾分哀怨。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身上寒毒壓根就沒有清除乾淨,還想著以身犯險,故意落入別人的圈套!你覺得很好玩嗎?」
看著氣呼呼小丫頭,雲璟辰心中一暖,笑道:「見你發脾氣,還真是稀奇。」
葉婧姝轉身就要走,臉上劃過一絲肉眼可見的紅暈。
雲璟辰眼疾手快,拉住她的衣角。
「錯了錯了,我不該不提前告知你的。」
「哼。」葉婧姝倒也沒有真的要走,她轉身看著莫奕,問道:「你真的也沒辦法嗎?」
「倒也不是,只不過沒辦法立刻治癒,只能慢慢調理。過程也許還挺長的,萬一其間又受了寒氣,只怕癥狀會得更加厲害。」
葉婧姝理解了一下這些話,也就是說,還是沒有辦法治,不過莫奕在,是不會叫雲璟辰有生命危險的。
「那行,你好好看護著他,別讓他繼續胡來!」說胡來二字的時候,葉婧姝妙目一轉,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雲璟辰。
……
屋外雪氣冷岑岑的,雲霄燁眉梢都掛著雪。
在他身邊,葉娩秋打著傘,試圖為雲霄燁遮擋住一部分風雪,可是卻被無情地推開。
「王爺,可是秋兒近來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葉娩秋見狀,眼中故意劃過一絲傷感,手中的傘也無聲放下了。
她挨近雲霄燁,擺出一副要和他一併淋雪的痴情之狀。
雲霄燁皺了皺眉,見她這般,心中倒是也起來一些憐惜之意。
本來是因為葉娩秋和葉婧姝同樣都是葉家的人,他恨葉婧姝,便也不願意看見葉家的人,故而對葉娩秋冷落了。
「你倒是乖順,不像葉婧姝,不知好歹!」
葉娩秋嚇了一跳,心裡立刻升起了一些危機感,啞聲說道:「難道……長姐惹怒了王爺?王爺是看上長姐了么?」
雲霄燁聽見後面一句話,差點就惱羞成怒,只不過他堪堪按捺住了心中的怒火,沉聲說道:「沒這種可能,只是覺得她很煩人罷了!」
說罷,加快步伐,朝著前面走去。
葉娩秋愣愣地站在原地,她只覺得心中有一點不好的感覺,卻沒有去細細思考。
三王爺怎麼可能真的喜歡葉婧姝?葉婧姝那個賤人,要是真的得了三王爺的青眼,只怕是恨不得倒貼進王府了。
對,絕對不可能,王爺是不會喜歡她的!
這麼想著,葉娩秋的臉色才勉強好看了一點,撿起地上的油紙傘,快步追了上去。
由於雲錦宸突發寒毒,身子不適,故而久久不能再上朝堂。
於朝堂之上,沒有雲璟辰在一邊製造阻力,雲霄燁便得以隨意推波助瀾重新扶助韓策上位,很快,韓策的地位再次被扶起來。
儘管韓策的職位還是沒有升回來,不過這麼多年來韓家積威甚重,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加上雲霄燁處處維護韓家,眾人們不敢跟韓家對著來。
從前唯一能夠和韓策叫上板的葉鶴文還在革職之中。因此,朝堂之上韓策基本上也沒有與之掣肘之人了。
宮中,一處精緻的宮殿內。
庭前的雪已經被掃除乾淨了,唯有檐上還有一些沒有化掉的白色。這是穎妃的宮殿,穎妃此人位分僅是美人,但是仗著妖嬈美麗的長相,倒是比平常的后妃都要受寵一些。
見到雲霄燁前來,穎妃媚眼微挑,笑吟吟地走過來,旁若無人地挽住了他的胳膊:「你終於捨得過來看我了?你再不來,我都想著去你的府上找你去了。」
雲霄燁蹙眉,不悅道:「上次你夤夜造訪,可有別別人發現?」
穎妃眨了眨眼,搖頭。
雲霄燁這才鬆了口氣,但依舊不忘記吩咐道:「以後不要隨便出宮,你的身份特殊,一旦被發現,咱們誰都討不了好。」
「知道了嘛!」穎妃撅了撅嘴,不以為然。
她突然想到什麼,說道:「現在皇后被貶去冷宮,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出來,咱們豈不是少了一個大助力么?現如今鳳印落入陳貴妃手裡,這可如何是好?」
原來穎妃再宮中向來依附韓芷淑,韓芷淑倒台,她也就孤立無援了。好在平日里穎妃還算是長袖善舞,又深得雲文帝的喜愛,故而現在過得也不算凄慘。
雲霄燁沉思片刻,冷笑道:「以父皇的性子,斷然不會再原諒一個殘害皇子的女人,韓芷淑那邊即便是韓家出手,也不可能救得出她。」
穎妃啞然。
「不過失去了一個助力,咱們可以再找一個助力。」雲霄燁冷冷一笑,在穎妃疑惑的目光中輕聲說道:「五弟離京守邊那麼多年了,也是時候給他一個機會,回到上京了。」
駐守邊境的五皇子名叫雲霄漢,手裡一枚軍令能號召數十萬精兵,自從十來歲出宮立府的那一刻,便被分派去了北疆,一守就守了好幾年。
沒有重大的事情,雲文帝斷然不可能允許一個手握重兵的藩王回京,這是對他統治的威脅。
穎妃對這一點十分清楚,故而蹙眉看著雲霄燁,有些為難道:「只怕是皇上不會同意吧?」
「一個君主未必會同意藩王回京,但是一個父親未必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回家。」雲霄燁看著穎妃,直到看得她有些面紅耳赤,才慢慢地收回了目光。
「你伺候了父皇這麼多日子,可知道他有什麼不妥之處?」
穎妃心思聰慧,很快就意識到了雲霄燁的意思。她勉力思考了一會,突然瞧見了屋檐下透明的冰棱,突然間福至心靈,笑道:「皇上腿腳不好,有舊疾,每每冬日裡受了寒,都會疼痛得整宿不能安眠。這個消息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因為皇上冬日裡為了避免受寒,很少在別的宮裡過夜,也就是我曉得這個消息,宮中常燒著地龍,他才肯多來。」
雲霄燁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穎妃原本還得意洋洋的,見他眼神深邃,忽然間就臉紅到了耳朵尖,嬌嗔道:「你幹嘛這麼看著妾身?」
「你長得好看,還不準本王多看幾眼么?」雲霄燁知道穎妃宮中都是心腹之人,便沒有了顧忌,又見穎妃一張白凈的麵皮透著熏紅,格外誘人,便伸手探上去,在那滑如凝脂的面頰上捏了一把。
轉而正色道:「你說的這個消息,倒是有用的很。若是成功將五弟叫回,本王必然虧待不了你。」
城門外,一輛樣子樸素的馬車緩緩駛來,守衛按照慣例檢查了一遍,只發現內里裝得滿滿當當,全部都是各色的皮毛。
趕車的頭上戴著一頂兔毛的帽子,看著裝束不像是上京人,倒像是邊民。
守衛見狀,便以為這人定然是邊境感到上京來做皮毛生意的,正想著扣下這輛車,從中撈點兒油水,誰知對方從懷中摸出一塊兒金牌,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
「通融通融,有任務在身的。」
守衛幾人愣了愣,誰也沒想到一個樸實無華的馬車,竟然還有這一層關係。
那金牌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的,故而他們不敢再動外心思,直接將人給放進去了。
馬車咕嚕嚕駛過青石板路,一路朝著皇城而去。
雲霄燁站在宮門外面,那馬車在他面前停下。
趕車的人連忙把金牌遞給雲霄燁,被他一手揣進懷中。
「去把皮子都送去內務府,記得報五王爺的名兒,別記錯了。」
說罷,見馬車轉了個頭朝著另一邊走了,雲霄燁這才去了養心殿求見雲文帝。
天氣冷得很,儘管養心殿內已經燒了地龍,燒著炭,可是依舊還是有些寒意。雲文帝只覺得一雙腿時而麻木,時而鈍痛,叫他心神不寧,連奏摺都沒有心思繼續看下去。
「父皇。」雲霄燁站在下首,請安。
「起來吧,這麼冷的天,你進宮找朕有什麼事?」雲文帝抬了抬眼,看見雲霄燁手中拿著一封信似的紙,不免有些好奇。
「回父皇,昨日五弟送信過來,說是隨著信還有一馬車的皮草一併運送到上京來,準備送給父皇。兒臣今日見馬車進京了,便將皮草和這封信一併送來給父皇過目。」
「哦?老五倒是有心,只不過要那麼多皮草做什麼?」雲文帝頗有興趣地接過信封,展開一看。
「五弟信中說,知道父皇腿有舊疾,天冷則犯,他念著北疆的皮子質量奇佳,可以隔開寒氣,便想著給父皇多弄些上好的皮子送回上京,希望免除父皇的腿疾之苦。」
雲文帝感動的不輕,一個勁點著頭,眼中漸漸有了濕意:「哎,老五純孝,此心可嘉,倒是朕有好些年都沒有見過老五了。」
雲霄燁不動聲色:「父皇,過些日子便就是年關了,何不在這期間,喊五弟回京,以便享天倫之樂?」
雲文帝哈哈大笑,「細細一想,倒也不是不可。這樣吧,朕擬一張聖旨,讓老五年關之時回京,你派驛使送過去好了。」
沒有想到雲文帝這麼簡單就答應了,雲霄燁唇角勾了勾,連忙謝恩。
北疆。
身穿銀甲的猛漢看著手中一張皺巴巴的信紙,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老皇帝終於讓本王回上京去了,整日里待在這鳥不拉屎的封地,本王都快要變傻了!」
上京姑娘都水靈靈的,不像這邊北疆,風大沙大,哪裡能養的出嬌滴滴的小美人?
送信的驛使道:「三王爺說了,他可是買了整整一車皮草,才換來了五王爺年關的自由,叫五王爺……勿要忘記還人情……」
驛使磕磕巴巴地說完,雲霄漢便怒目而視:「什麼?你以為本王是那種不知感恩的人嗎?還人情的事本王自然知道!用不著你來提醒!」
原本,雲霄漢倒也是上京一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只不過到了北疆太多年了,被風沙吹,在馬背上跑,歲月早將其改變成了粗獷精壯的漢子。一張臉黑漆漆的,一嘴鬍鬚只怕是個把月都不曾剃過了,唯有一雙眼珠子還是原先一般黑亮黑亮的。
被雲霄漢瞪一眼,驛使險些沒有被嚇的背過氣去,勉強爬起來告了退,便逃也似的騎上馬逃離了北疆封地。
……
葉府之中,即便是年關將近,也看不出多少喜氣來。
葉鶴文的身子已經漸漸敗落了,他依舊還是每日喝著蘭芝送過去的補藥,一日也沒有停過。至於身子為何一天不如一天,他只當是那一百大板打壞了身子的根基。
其餘的,一點也沒有多想。
梅園中,蘭芝照舊抓了那些毒藥,準備去熬湯,被葉婧姝瞧了個正著。
「不必再熬這種湯藥了。」葉婧姝想了想,攔住了蘭芝。這種葯雖然是慢性毒藥,但是在喝下去的話,恐怕就會傷了性命。
葉鶴文要死,那也不是這個時候這種死法。
蘭芝倒也聽話,大小姐說什麼就做什麼,也不問原因。
她抱著藥罐,回了膳房,將曾經一切用藥的痕迹全部都抹除掉,以免日後被別人看出來蛛絲馬跡,懷疑到梅園的頭上來。
現在韓策再雲霄燁的扶持之下再次生龍活虎,葉婧姝偏偏不想讓他好過。他不是總是看不慣葉家么,那乾脆就讓他們兩個冤家在朝堂之中互相磕個你死我活好了。
葉婧姝輕聲說道:「也是時候叫葉鶴文重新回到朝堂上了。」
雲北羽被葉婧姝大老遠喊道春風樓來,得知她的目的,便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她。
「很為難嗎?」葉婧姝看了他一眼,道。
雲北羽搖搖頭,「倒也不是很為難,父皇懲罰葉家也只是為了安撫韓家,現在父皇打壓韓家還來不及,正是希望葉丞相重返朝堂。」
葉婧姝聞言鬆了口氣:「這樣最好。」
隔日,快到中午的時候,葉家便迎來一張聖旨。葉鶴文喜不自勝地接過那張聖旨,得知自己不日就可以上朝,心中的喜悅可想而知。
「韓策,當日你對我不仁,可有想過我這麼快就能夠回去了?哈哈哈!」葉鶴文冷哼一聲。
葉婧姝壓住眼底的不屑,細聲恭賀道:「恭喜爹爹,爹爹本就對皇上忠心一片,皇上自己是不像罰爹爹的,倒是當初韓家不依不饒在,皇上沒了法子才將爹爹重罰一番。要姝兒說,在皇上心中,一定還是重看爹爹一些的。」
「那是自然!」葉鶴文被誇得找不著北,看葉婧姝也覺得格外順眼。
想起之前韓氏做過的腌臢事,葉鶴文冷了臉,道:「韓氏那個毒婦,害得我好慘,爹爹以前是不知道她心腸狠毒,故而冷落了你。」
葉婧姝表面笑嘻嘻,內心很無語。
「沒關係,都是韓家教女不嚴,與爹爹有什麼干係。姝兒就算是怨,也是怨韓氏的。」
她勉強與葉鶴文說了幾句心平氣和的話,隨後回到梅園。
封煞似乎已經等了她好久了,滿臉著急地說道:「春風樓出事了,已經被官兵包圍起來了。」
「什麼?」
葉婧姝凝眉,春風樓做的是江湖上的生意,官府不該管的這麼寬才對,怎麼會……
「春風樓今日的拍賣會上,竟然出現了一個皇宮中的贓物,當即就被一個人指認了出來。後來春風樓內一片雜亂,鄭樓主試圖解釋清楚,可是很快官兵就趕來了,二話不說把春風樓給封住了。」
葉婧姝越聽眉頭皺的越緊,春風樓是她母親留下來的東西,說什麼也不可能讓別人踐踏了,她當即說道:「我過去看一下。」
來到春風樓,果不其然,幾個入口都被官兵把守住。
見到她來,為首的那個官差冷笑著說道:「你就是葉婧姝,春風樓的樓主是不是?」
葉婧姝一驚,她是樓主的事情,雖然不是什麼秘密,但也沒有到人盡皆知的地步,對方只是個官差,為何會如此確定……
而且看樣子,對方似乎是守在這裡,就等著自己送上門來。
不等她回答,幾個官差就全部一擁而上,將她團團圍住。
「請問,你們發現的是什麼贓物?我怎麼不知道,春風樓什麼時候有皇宮之中的贓物?」葉婧姝冷眼看著面前橫著的幾把寒光閃閃的利刃,毫無懼色地說道。
「哈哈哈,你說沒有就沒有?那八寶聯珠瓶可是古董,是皇上御賜給穎妃娘娘的好東西,這還沒有焐熱呢,怎麼就出現在你們春風樓里了?你們春風樓該不會是掛著羊頭賣賣狗肉,表面上說是情報樓。事實上其實是投運皇宮裡的贓物轉手的黑市吧?」那官差大笑幾聲,看著葉婧姝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個小偷一般,說出來的話語氣也十分惡劣。
封煞眉頭緊蹙,方才要不是葉婧姝攔住了他的動作,只怕是這幾個官差早就已經人頭落地,怎麼可能像現在這樣,居然還有膽子對葉婧姝說出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