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當明星

時間到了下午四點半，這是證券公司的下班時間，徐飛正準備收拾一下去瑞星克見李萍，卻發現部門裡很多同事都回來了。

「咦，林妹妹，這都下班了，你還回來幹嘛？」徐飛看到林小敏后開玩笑道，「不會來找我吧。」

「去你的，渣男。妹妹我要加班，不然這個月的KPI完成不了。」林小敏似乎還在氣頭上。

「那你慢慢加班，我就先撤了。」徐飛哈哈笑道。

「你上班第一天就早退，真有種。」林小敏還朝自己樹了個大拇指。

「這不叫早退吧，這是正常的下班時間，好不好。」徐飛打算叫王博一起走，發現這傢伙正在打電話。

「切，沒做銷售吧，不知道下午五點到晚上八點是電銷的主點時間嗎？」林小敏接著惡狠狠地道，「KPI指標里，一個月400個有效電銷，看你怎麼完成？」

徐飛這才想到自己辦公OA郵件中已經發來了客戶的電話本，就等著自己啟動電話銷售計劃呢，耳中又聽到老王蹩腳的營銷話術，得，王博這是快速進入角色了。

電話銷售一般就是從普通人下班開始的，因為這個時間潛在客戶大概率有時間接電話。

「人家996，我們是858，時間久了，就習慣了。」中年男查文強在邊上附和了一句。

858的意思，早上八點開始第一班，下午五點第二班繼續，晚上八點結束，證券行業金融民工的苦逼寫照啊。

「其實這還算好的，據說會計師事務所的那些金融民工，都是到晚上十二點的，人家那是812，沒有最慘，只有更慘。」老查果然金融行業老甲魚啊，這都知道。

金融行業的苦逼，自己又何嘗不知呢，兩世為人，徐飛依然記得前世那些寂寞研究的日日夜夜，也記得那個世界里，著名的康波周天王壽命終結於46歲，對沖基金第一人老劉頭享年54歲。心臟病和腦溢血是無數油膩中年基金經理的重大挑戰，當然還有會所嫩模。

自己好不容易重活一回，怎麼都得珍惜生命，溜了，溜了。

……

城市中少不了咖啡店，特別是瑞星克，這是一家夏外合資的咖啡店。

本來是兩家咖啡店分屬於諸夏國和星條國，互相競爭，對門而開，誰也贏不了誰，兩家店的老闆因為競爭，竟然產生了感情。惺惺相依，最後選擇了合併，變成了瑞星克。

「你就是徐飛？不像啊。」李萍摘下了墨鏡，仔細地端量著老徐。

人到中年的李萍微有發福，通過精緻的化妝讓她看起來不過三十齣頭。

「如假包換啊。」徐飛想到人家驚訝的原因因為皮膚的變化，做了個召喚侍應的手勢道，「要點些什麼嗎？」

他在咖啡店裡等了不到十五分鐘，李萍就來了，對女人的遲到，老司機心理早有準備。

「來杯檸檬水吧。」李萍吩咐了一聲，然後淡定地坐到徐飛對面。

「我們還是開門見山吧，《忘憂草》這首歌，你們願意出多少錢？」徐飛總覺得這個女人有些不對勁。

「先不談這個事，我就想問問你的皮膚為什麼在短短兩天時間內變得這麼好？」李萍問道。女人有了閱歷，眼力果然會增加不少。

「其實我本來就挺白的，那人拍短視頻的時候，估計光線沒調好而已。」徐飛想了一個技術方面的理由敷衍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有一個不錯的建議。你要不要聽？」李萍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說來聽聽。」徐飛就覺得這女人別有所圖，但是沒辦法，總不能把周大爺的代表作作價2500元賣吧，那不就成了二百五乘以十啊。

「有沒有想過當明星？」李萍越看這個小夥子越順眼。

「不可能，決不。」徐飛沒有思考一秒鐘直接給了對方一個痛快的否定。

「你可能不知道明星的好處？」李大姐短暫的錯愕之後，迅速做出了反應。

「我是不可能當明星的，我混的是金融圈，娛樂圈對我來說，沒有必要。」徐飛笑道，「娛樂圈再多的好處對於金融精英來說，都不過是小兒科。」

「哈哈哈，一個證券公司的臨時工，竟然說是金融精英？」李萍顯然做過背景調查的，「我也是炒股的，現在的行情可是一灘死水，精英也沒用武之地。」

「大姐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莫欺少年窮？」徐飛心說，老子當年賺錢方式不要太簡單粗暴哦，分分鐘幾千萬上下。

「好，好，好。我不欺負你。」李萍笑出了聲，玩味地看著徐飛，「你這首歌是不錯，想必看上的人挺多吧，不過人家是不是最多只出2500元？」

「……原來是你？」徐飛手指著李萍有所悟道。

「對啊，兩家三流的傳媒公司，兩個不入流的網路星探，不過弄點小好處就可以收買了。」李萍說得倒也坦誠。

「既然這樣，那我們今天是不是不用談了？」徐飛站起身來，有一種身為螻蟻的無力感。

「年輕人不要這麼氣盛，容易讓皮膚暗淡的。」李萍揮揮手，示意徐飛重新坐下來。

「哼。」徐飛還是坐了下，要不是實在缺錢，他早就揚長而去了。

「其實我除了看上你的歌，也看上你這個人。」李萍笑意更濃了。

「抱歉，我對大媽不感興趣。」徐飛淡淡地道。

「不要誤會，你的音質很好，自彈自唱的形象也很不錯。看到你今天的真人，我有種想法，想讓你跟我家若兮組成CP。」李萍解釋一番。

「抱歉，我只想低調的生活，實在對娛樂圈不感興趣。」徐飛第三次拒絕。

「低調？你錯了吧，窮人沒有低調，有的只有苟且。」李萍補充道，「只有財富自由的人，才有資格談低調。」

「……」徐飛竟然有些無語，是啊，前世那麼有錢的時候就應該低調啊，現在，沒錢還真是啥都不是。

只是這時，腦中又浮現出自己摔掉下海的場景，他搖了搖頭，毅然道，「不好意思，我不會當明星。」

說完，再度站起來準備走人。

「別急啊，你都沒聽我的報價呢？」反覆的試探之後，李萍也知道自己的主要目的已經不能達到，只能退其次。

「那好吧，你說價格吧。」徐飛停下了腳步。

「一口價，十萬元。」李萍也變得很乾脆。「你只有署名權，唱片銷售、商演、版權的任何收入都與你無關。」

徐飛聽到這個數字后，心裡平靜了下來。

這個價格基本符合自己的心理預期，說明這個女人根本就很想要這首歌。

但是你不該使手段吧，讓老子差點懷疑周大爺成名曲的質量。

是可忍，敦不可忍！

「這個價格我同意。」徐飛嘴角一歪，臉上泛起一股邪意，「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說，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辦到。」李萍看著徐飛帥氣的模樣竟然有了一絲期待。

「你不炒股的嗎？必須把你的帳戶轉到我們營業部來。」徐飛鄭重地把自己的要求說了出來。

「……這？」李萍有點不敢相信，「你認真的嗎？」

「比真金還真。」徐飛心道，老子的銷售任務要開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