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秦胡悍卒
諸人看著馬騰那無比痛恨的神色,算是明白了季氏在這的勢力。有了這樣堅固的堡壘莊園,外面的小部隊根本不是季氏的對手,他自然可以放心大膽的對周邊實施盤剝。至於大量部隊的圍攻,季氏大可躲在這莊園裡面固守,只要有官府做靠山,官府派了官軍前來,就能裡應外合擊破敵人。而且想聚集大部隊,就需要大量的錢財,普通的村子哪裡有這麼多的財力。能聚集起這樣力量的力量,與其消耗大量性命去攻破這座堅固的莊園,還不如去其他地方搶掠。此消彼長之間,季氏自然是快速壯大自己的力量。
「壽成啊!我等先去君村看看。」曹略建議道。
周圍村莊共有八個,五個漢家人的村落,三個羌家的村落,每個村子都有近兩百戶人家。除了山裡的地之外,也有些小片的平原土地可以耕種。地理環境比之前曹略拯救的村子(李家村)強,按照道理,這些村子的百姓生活應該比純靠山谷附近小片土地耕種的村落要好很多才是。但是曹略看到,六個漢家村子的百姓生活比起李家村還要差些。
李家村雖然自然環境惡劣,可正是這惡劣,讓周圍也沒有什麼豪強的大村落。大家都靠自己的能耐吃飯,生活也就那樣了。有豪強地主的壓迫,這些村落背上了沉重的賦稅,耕種條件再好,生活也只會更差。
偵查完了村落的情況,曹略又在馬騰的帶領下前往三個家羌村落。很明顯,羌家村落的生活就比漢家的村落好的太多。雖然沒有季氏那樣的強大實力,羌家村落也是修築起了自己的小堡壘——長長的護村院牆,壕溝,陷阱,竹籤陣,這些最基本的防禦體系一樣不少。
曹略學過漢軍技法,見識過這些防禦體系,漢軍對修築這些東西駕輕就熟,來之前聽說涼州出悍卒,如今親眼見到這架勢——如能收服,馬上就能拉起支隊伍來。
馬騰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這兩個羌家的村子也是跟著季氏一起欺負我們漢家。因為有一個羌寨是俺舅,所以保持中立。只是兩個村打不過我們五個村,所以也只是經常出來幫季氏辦事,這兩個村子也不能放過。」
戰鬥的規模遠超出預期,曹略覺得等張綉、段煨來了再說。
馬騰也不含糊,把自己村落的青壯全拉進了營地,但是趕到的張綉、段煨立刻傻了眼。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跑操的隊伍整齊的喊著號子。這本來就是曹略部隊的常態化訓練,可現在吼叫的不僅有男子,還有女人與兒童的聲音。仔細一看,卻見年輕女子們所組建的屯也參加了跑操。而且男童女童們也編成了隊伍,參加了跑操。
正在驚愕中,另一邊已經是「一」「二」「三」……「十一」「十二」……的喊起來。
曹略在陣前和大家一起做,張綉不吭聲,這些軍士們也不敢鬧騰。最終是以110個深蹲完成了整個訓練。完成之後,大夥都是呼呼直喘。深蹲除了鍛煉大腿肌肉之外,對心肺功能也有相當強的鍛煉效果。
張綉等曹略做完,連忙跑過去,正準備說話,張綉愣住了——在他不遠處,有跑完步的年輕女子和少年們,每人拎起了一副弓箭在練習。
「主公!這……這是要做啥?」張綉說話的時候,聲音都顫抖起來。
「哦?女子練兵也能衛己,這些婦孺雖然缺乏槍術刺殺需要的技術和體力,但是用弓箭卻能辦到。咱們的部隊裡面沒有必要養閑人!」曹略平淡的答道。
現在攻打季氏莊園之前,曹略強化了練兵。特別是對於女性以及孩子,曹略更是親自製定出嚴格的訓練章程。小孩子可以不參加作戰訓練,識字以及基礎的紀律訓練是一定要參與的。
「那我等到底是要做什麼?」張綉問。
曹略答道:「我等要儘可能拉起部曲,通過剿匪作戰積攢物資,積累戰鬥經驗。」
馬騰去說服另外五個村子,但是曹略與馬騰匯合之後,他發現季氏莊園附近的村落已經進行了全面動員,男子們紛紛準備了扁擔,麻袋,麻繩,這擺明了是一副破了季氏之後要往自家運東西的架勢。曹略忍不住問馬騰,「壽成,你到底是怎麼給鄉親們說的。」
「郡司馬,你這是擔心我等不願意奉你為主么?」馬騰反問曹略。
「我擔心的是,你等想讓我在這裡當個草頭王。」曹略冷笑道,「壽成,你也是走南闖北的人,我等今日破了季氏,已經是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味道。你若是真的只是想撈一把,那就不妨直說。若是覺得今天吃飽今天睡,哪管明天死不死。那我就幫你們破了季氏又有何妨?」
為了攻克季氏,曹略必須先剪除掉季氏的羽翼,也就是那兩個羌家的村子。季氏家主倒是個聰明人,他利用這兩個羌家村子來壓迫五個漢家村子,漢家村子無力反抗,只能被季氏剝削。於是打不下來莊園的漢家村落,就把怨恨放在了那兩個羌家村落之上。各種大小衝突連續不斷。而季氏在羌家村子真的快頂不住的時候也是會出手相救的。於是怨恨越來越深,這兩個羌家村落完全綁在了季氏的戰車上。
「人找到了!」胡車兒激動的喊道。從燃燒的院子門外已經躺滿了屍體,還有些重傷者在自己的血泊中哼哼唧唧。但是沒人救治的話,他們的死亡也是不久的事情。院子內能衝出來的人都已經衝出來,胡車兒等人是衝進去,此時他們冒煙突火的從燃燒的院子裡面架出來一個人。此人乃是曹略的親兵,受曹略所託,前來這兩個村子裡面聯繫——勸降。
但是對於勸說他們放棄和漢家的仇恨,並且清楚的揭示出來季氏險惡用心的曹略代表,他們採用暴力把這兄弟給抓了起來,同時他們還派人去季氏報信。
埋伏在路邊的偵察部隊俘虜了報信的傢伙,一頓棍棒還沒讓這傢伙招供。上了指夾之後,只拉了一繩,這傢伙就招供了。
得知自己的兄弟被人抓,而且還準備把兄弟送去季氏請賞。對方如此冥頑不靈,曹略也沒了別的辦法,只能選擇暴力解決。
圍攻沒什麼圍牆的村落並不需要全軍出動。曹略詢問了一個五個村的漢家代表,準備怎麼處置這個羌家的村落。代表們你看我我看你,最後一位老漢試探著說道:「郡司馬,能不能把他們都給殺光?」
這真的是種瓜的得瓜,種豆的得豆,誰種下仇恨他自己遭殃。若是漢家老漢怒氣滿腔,義憤填膺的話,曹略還覺得這算是氣話。但是老漢這等情緒穩定,反倒是試探著看看曹略回話的態度,讓曹略忍不住背上感到一陣涼意。
生怕自己弄錯了老漢的態度,曹略問:「老丈,我等只是攻破村子,我們可不自己殺人。」
老漢詫異的問道:「你不是問我們要怎麼對付那兩個村子裡面的人,我們覺得乾脆殺光了。就看郡司馬你是不是願意我們這麼干。」
PS:「秦胡」中是流落草原地區的農耕民族,:半胡化的漢人。
涼州邊鄙,土地貧瘠,百姓鞍馬為居,射獵為業,因在邊疆,時有戰事,守塞候望,懸命鋒鏑,一聞有羌胡諸種犯界搶掠,青壯老弱,乃至婦女便即負戈急往,去不圖返——去了就沒打算活著回來,民風十分彪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