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發之前

第二章 出發之前

洛陽、雒陽:在古代,朝代有五色五行的說法。秦始皇用來論證統治的合法性時,有謀士曾提出:黃帝得土德,夏得木德,殷得金德,周得火德。「今秦變周,水德之時」。所以秦代尚黑色。

漢代秦之後,最開始不承認秦國的正統性,漢承周,所以開始幾代漢朝時火德。到了漢武帝之後,官方都承認了秦朝,因土克水,所以西漢後期為土德,尚黃色。

到了新朝,採用了劉向、劉歆父子的說法,認為漢朝為火德。漢光武帝建立東漢后,又承認了這種說法,確立漢朝為火德。詔以漢火行也,火忌水,故「洛」去「水」而加「住」。

漢都雒陽城依邙山靠毅水而建,外城東西寬六里,南北長九里,俗稱「九六城」。城池四周共設十一個城門:南面從東到西是開陽門、平城門、小苑門三個大門;城北則是榖門與夏門;城東自北向南是上東門、中東門、秏門;城西則是上西門、雍門、廣陽門。南三、北二、東三、西三,這就是洛陽十一門的格局。

初秋時節的雒陽,枯柳殘枝在風中搖曳,與金碧輝煌的宮闕亭台相映落寞之景。風中飄蕩來的秋葉,在這光景里凈現出了秋意的蕭殺凄慘。距離秋老虎結束還有一個月的樣子,剛進津門,喧囂熱鬧的氣息便撲面而來,行人如織,川流不息,多是暮夏穿著。城門兩側小攤商販的叫賣聲起此彼伏,一隊數百頭駱駝組成的商隊正緩緩而行。

曹略獨自一人遊走在這繁華的雒陽城裡,心中確是感慨著:「再多看看幾眼吧,不然等董卓進京后可沒得看了。」

自靈帝亡,京師遭兵災蹂躪,宮室焚燒,十不存一,百曹荒廢,曾無尺椽。中間畿內,不滿千戶,井邑榛荊,豺狼所號。既乏軍儲,又鮮人力,人煙斷絕,千里蕭條。

「董卓之亂!」曹略想及此處的心頭一緊,穿越前的他不管是從電視上還是書里,知道暴軍所過之處的地方慘狀,好不容易穿越重生一次,再世為人,要是在董卓之亂里丟了性命,那就虧大了。

好在自己重生在曹氏宗族,有曹操這個大腿可以抱,可是如果做舔狗的話,那就太卑微了。人不怕被利用,就怕被利用的價值都沒有——自己沒本事。所以曹略這十年來刻苦習文練武,只為在亂世中活下去。

在亂世中活下去,最重要的是得有「槍杆子」,聚兵自保。只是,說起容易做起難。他既無威望,又無錢財,更無家世,年方弱冠,世人不知,如何聚眾?

「啊!蒼天啊!你既然讓我再世為人怎麼不給我一個『金手指』啊!別的穿越者一個個一露王八之氣,武將、謀士、美女紛紛入幕,怎麼輪到我就怎麼憋屈。」曹略心裡瘋狂吐槽。

好在漢代不是重文輕武的朝代,以軍功封侯——曹略準備投軍,於是他變賣那幾畝薄田,通過曹操,走其父曹嵩的路子,被朝廷任命為「郡司馬」。

郡司馬——漢承秦之舊制,郡置郡兵,有司馬為軍官,郡司馬領轄於郡太守、郡都尉。光武中興后,光武帝五次「罷省郡國兵」,實行募兵制,久無兵事之郡罷郡兵或僅余少數之郡兵,其郡之郡司馬亦不復置。然有兵事之郡仍置郡兵,亦仍置郡司馬,尤以邊郡為然。中原內郡則在太守之下,郡兵較多的置郡司馬,郡兵較少的置兵曹。兵曹椽即是兵曹的長官,職在輔佐太守,掌管郡兵。

比如孫堅就做過郡司馬——孫堅是吳郡人,吳郡因時常受山越襲擾常有兵事,后又因當時鄰郡「會稽妖賊許昌」造反,故郡中設有郡司馬一職。孫堅以郡司馬招募了千餘精勇,與州郡合,大破許昌后,有功——刺史藏旻列上功狀,詔書除堅鹽瀆丞。

不知不覺間就走回了住處——曹家別院,是族祖父曹騰未封侯前在雒陽置辦的產業,從門外看去,這宅院不但小,還很破落。土夯的院牆不高,沒塗石灰,露著黃泥在外。兩扇矮矮的木門,也不知多久沒整修了,受風吹雨打,崩裂出不少細縫,漆也掉了大半,黑一塊、白一塊,便如大花臉也似。

這處別院因為在洛水附近,是曹操遊獵時的臨時落腳點。

曹略見著院門沒有關,只是虛掩著:「可是兄長在?」

只見出來一人,年約二十三四,身材長大,相貌秀美,穿著一襲黑衣,佩著劍。

「原來是仲兄啊!」曹略見人是曹操之弟曹德,作揖道。

曹德回禮:「季謀客氣了,大兄在屋裡等你。」

「諾!」曹略進屋。

進入院內,登堂入室。屋室不太大,窗明几淨,卻見曹操坐在榻上,面向屋門、背對窗戶,正臨著案幾在寫字,些許是聽到了腳步聲響,他抬起了臉:「季謀回來了啊!這裡你就將就點。」

曹略在門檻處,一絲不苟地提起衣角,跪拜俯首,口中說道:「略拜見兄長。」

曹操放下毛筆,揉了揉眼睛,和氣地說道:「快快起來,你怎麼和阿德一樣,這麼書獃子氣,搞這虛禮。」

曹略沒有就此起身,而是再拜稽首,說道:「略今天受太尉府之召,領取任書,剛從軍衙回來,不知兄長到來,真是有失遠迎正……請恕罪!」

「自家宗親,不必如此。你起來吧。……阿德,拿榻來,給季謀坐。」

曹德聞言起身,拿了一個坐塌過來,請曹略坐上,自己侍立一側。

這時一個婢女捧著漆盤進來,彎著腰,奉上清茶。完了后,又倒退著小步退出。等她出去后,曹操問道:「太尉府怎麼說?」

「讓我三日後啟程,兵勇自募。」曹略放下茶碗道。

曹操看了看曹略道:「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涼州邊患一直都是本朝大患,此去隴西可要謹慎。」

「這幾日小弟在商旅之人處探聽了些涼州事情。」曹略頓了頓道:「這些部族畏威而不懷德,素來不講信義,自我光武皇帝復漢中興以來,數征數撫卻皆是旋而復叛。孝安皇帝時虞詡在武都大敗羌賊,其餘眾流入益州,這將將幾十年的工夫小疾便養成大患,竟又攻城掠地大肆作亂。」

「你還能把他們殺盡了不成?說得倒是輕巧,只怕後果不堪設想。方今正逢多事之秋,又趕上災害連連,中原漸有反民作亂,朝廷里宦官擅權無人不知。要是和這些邊族結怨,只怕將來中原稍有動蕩,羌人攜恨,連同匈奴、鮮卑、烏桓大舉侵入,還有那些一直就不服化的南蠻也會趁亂裂土分疆。到那時,這些胡人就能亂了中原!」

曹操分析道:「所以,要安撫招降為上、攻戰殺戮為下。為的就是不與邊族結恨,使他們誠心歸附。可是如今......」

這時曹德忽然想到了什麼:「我也聽說了,自早些年故太尉段紀明擊敗羌人,將將幾年的工夫西邊那些邊將如今可闊綽了。從前跟著他們玩命的人全隨著水漲船高,一個個可排場哩!還有一個董卓,最是跋扈,手下的兵多一半是胡人,什麼羌人、屠格、匈奴都有。我算看明白了,手裡攥著兵,腰杆子就硬。那幫子傢伙說是官,其實跟匪也差不多,強佔民田、勒索錢糧、結連土豪,殺人就跟碾死臭蟲似的。這些邊將皆縱容屬下欺壓羌人。依我看,那些外族分明就是叫他們逼反的;逼反了人家再鎮壓殺人向朝廷邀功……當年虞詡、皇甫規、張奐安撫邊族的作風真是一點兒都瞧不見了!」

曹略聽了連連搖頭:「如此看來涼州又是戰亂又是土豪,局勢堪憂。」

曹德似乎打開了話匣子:「尤其是枹罕一帶,有個義從羌長首領叫北宮伯玉,手下部族有上千之眾呢!個個弓馬嫻熟,會講漢話的也佔了一半......還有什麼邊允、韓約一些涼州豪強強勢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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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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