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傳言

第四十章 傳言

紅蘿私底下悄悄議論著,公主的失眠症,來的怪,去的也怪,竟是看不出一點兒緣由。

青蘿只叫她噤聲,宮中妄議主子是非,是大忌。

此事就這麼波瀾不驚的過去了。

永城侯府里,年少的主人卻罕見的生了一場大病,燒的昏昏沉沉,卧床不起。

謝季一邊忙著請御醫看診,一邊又盯著下人們煎藥,心急如焚,得了空還要揪著自家兒子的耳朵罵,

「叫你平日里跟著好好伺候侯爺,怎的侯爺病成這個樣子,你倒是活蹦亂跳的,定是你日日偷懶沒有盡心。」

「侯爺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咱們爺倆一塊兒到地下,給老侯爺賠罪去。」

謝安欲哭無淚。

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小時候三九天被老侯爺扔在院子里,光著膀子扎馬步,一站就是兩三個時辰,也沒見咳嗽過一聲。如今這才過冬至,怎的就病得起不來了。

小侯爺昏迷著,唇色蒼白,額角冒汗,口中卻還斷斷續續的喊著「冷」。

謝安心疼不已,他自幼和小侯爺一起長大,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心裡想著,便要去找侯爺常穿的烏金大氅過來,給他蓋在身上,遍尋了卧房和書房,卻怎麼也找不到了。

謝安有些急了,那件大氅是侯爺的心愛之物,尋常遊獵都不捨得穿,回到府里,也會自己收起來,這會子怎麼找不到了。便叫了日常洒掃的丫鬟和護衛的家丁前來盤問,誰知又驚動了老爹,招來一頓臭罵,

「我怎麼養出你這麼個蠢貨,主子病著,你倒先去尋衣裳。太醫令給的藥方,你抓藥了嗎?沒有,還不快去!」

謝安抱頭鼠竄出了侯府,自我安慰,想著許是侯爺喝多了,把大氅落在了哪個酒樓或者是陸大人的府上。一路想著,徑自去了藥鋪。

那廂有人見他提著草藥從藥鋪出來,悄悄的便繞了回去,旋即又從藥鋪里出來,一路急行,進了齊王府的側門。

抱月樓的閨房裡,櫟陽郡主焦急的等待著。不一會兒,一個丫鬟飛奔而來,進門就跪倒在地上,

「郡主,奴婢打聽到了。」

蕭慶雲心急如焚,「怎麼樣了?」

那丫鬟哭喪著臉回稟,

「奴婢照郡主說的,在永城侯府門前等了好幾天,都不見永城侯出來,倒是見幾個進進出出的,連宮裡的太醫都來了好幾趟了。」

「今日好容易見侯爺身邊的小廝出來了,奴婢便跟著他眼見他去了藥鋪,買了好些藥材。等他走了,奴婢便去藥鋪打聽了,那藥鋪的掌柜說,說——」

那丫鬟跑了一路,累的上氣不接下氣,此刻早沒了力氣,一個勁兒的喘。蕭慶雲急的上火,命人給她灌一杯茶來,逼問道,

「那藥鋪的掌柜說了什麼呀?」

丫鬟好容易才緩過勁兒來,接著說道,

「藥鋪的掌柜說,這葯勁兒大的很,又連吃了這麼些天,看樣子,永城侯府的小侯爺,怕是不行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蕭慶雲難以置信,嘴裡念叨著,便跌坐在了地上。

她一心想著要躲過和親,籌劃了許久,思來想去,唯一的法子,就是給自己尋一門親事。

京城裡的王孫貴戚,公侯將相,自然是沒有一個人能配得上她。可眼下情勢危急,如果不嫁就要被送到南疆去,那蠻荒之地的世子妃,她可不稀罕。

她想了這麼些天,論家世,論相貌,論才學,論膽識,也就永城侯謝春江勉強湊合。最要緊的是,據她觀察,陛下似乎對永城侯格外的縱容,早幾年做下了那麼多荒唐事,御史參奏他的摺子堆積如山,陛下卻從未懲治過他。

或許,只有在這個時候永成侯站出來娶了她,才不會惹得陛下龍顏大怒。

她堅定的相信,謝春江有這個膽量,敢在所有人都看出來陛下的態度時,不把眾人揣摩的聖意放在眼裡。

再者說了,齊王的獨女下嫁給他一個三品侯爵,他也不虧。

蕭慶雲自認為自己的計劃十分完美,便讓身邊信得過的丫鬟去找謝春江傳遞消息,結果一連多日沒有迴音。

然而現在卻告訴她:永城侯謝春江不行了,快要死了?

這可怎麼辦才好,她上哪裡去找第二個如此合適的人選?

蕭慶雲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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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山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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