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少年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掃過,問道:「請問二位是……」
國木田做過自我介紹后,立刻道明了來意。
同時,他也不忘記打量眼前的人——偏近黑色的藏青色短髮,發尾還有几絲微微朝內捲起,看起來十分隨意,那雙水色的眸中含著溫和的笑意。身量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有種這個年齡段獨有的特點。
是一看就容易叫人心生好感的類型。
在聽完他的話后,這少年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這真是不好意思……其實我今天才搬過來,對這附近的事不太了解。」
這種事只要稍微打聽一下鄰居就能知道真假,國木田心想沒有誰會在這種事上撒謊。
「原來如此,那我們就先……」
國木田道別的話還未說出口,旁邊的太宰就打斷了他。
他很自然的朝這位少年說道:「真是厲害啊,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打掃起來也很不方便吧?」
說完,他扶著門框,彎下腰將身子探進來些,然後仰著脖子,用誇張的幅度轉了一圈掃視屋內,嘴裡還在說:「裡面還真是想象不到的寬敞。」
看不下自己的小夥伴丟人的動作,國木田作勢就要提著他站直,卻被太宰靈巧的避過。
「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附近還有不好的傳聞,難道不會覺得害怕嗎?」
少年笑著說道:「但那也只是傳聞吧?事實上,我並非一個人住,我和弟弟在一起。」
「弟弟……?」國木田想到了什麼,他問:「我們從外面過來時,從二樓的窗戶看到一個男孩子,那孩子就是你弟弟吧?」
「是的。」少年點頭。
「這樣嗎?」太宰說,「但是,那孩子和您長得並不像呢。」
少年倒沒有覺得被冒犯了,甚至誇獎了一句:「您視力真好呢,從那個距離也能看清楚嗎?」
但他並沒有回答太宰的問題。
太宰也不介意他的態度,而是繼續問道:「二位是親兄弟嗎?」
「啊,準確的說他是親戚家的孩子,暫時借住在我這裡。」
尋常人來說,在聽到這種充滿暗示的話之後,就會停止打探。
但太宰並不是輕易會被人牽著鼻子走的類型。
不過,這少年似乎並不介意被人打探,他大大方方的對著二樓喊道:「花君——稍微下來一下!有客人哦。」
國木田聽到在他呼喚過後,樓上傳來不耐煩的腳步聲,很快他就在樓梯上看到一個面容冷淡卻又有點不耐煩的男孩,嘴上還小聲說著些什麼——看口型應該是在說「又是什麼事?」。
啊,是很常見的兄弟相處模式嘛——國木田心想。
「好了,花君,要好好和客人打招呼啊。」
少年說這話時,看起來確有幾分兄長的沉穩。
那男孩看起來不過小學生模樣,最多不會超過十歲,和這少年容貌上的相似度不高,發色和瞳色也完全不同。可是,在神態和氣質上,卻讓人覺得他們似乎確實是有關聯的。
那孩子朝二人投去目光,但還未等國木田開口,他就不自覺的縮回了兄長的背後,一手攥著他的衣角,隨後警惕的看著兩位不速之客。
他的聲音冷淡又充滿戒備:「你們是什麼人?」
國木田:「……」
他雖然不是什麼特別有孩子緣的人,但被小孩這麼光速躲避,還是讓人有點心碎的。
國木田:「那個,我們不是什麼壞人……」
太宰在旁邊道:「唔……用小孩子也能理解的話來解釋,我們差不多就是警察類似的存在?」
那孩子戒心很重:「……警察制服呢?不要以為我年紀小你們說什麼我都會信。」
「本來就不是警察……」旁邊的少年無奈的拍了拍弟弟的額頭,後者則是瞪了他一眼。
名叫花的男孩小聲說了句:「不要什麼奇怪的人都放進來啊……」
然而,無論是國木田說什麼,那男孩仍是一副不想同他們接觸的模樣,索性直接鑽進兄長外套底下躲著他們。
國木田想:從目前的信息來看,外表沒有親緣關係的兄弟,家裡沒有大人,又住在這麼一座舊宅子里,尤其是那男孩對生人十分抵觸,這一切的一切實在是讓人浮想聯翩——比如,是否他們身上發生了過什麼不幸,給兩人都留下了創傷。
如果是這樣,那麼就說得通了。
只不過,到此為止都是別人的家事而已。
……
……
久苑一邊維持著溫和的笑容,一邊不著痕迹的打量著這二人。
對比談話中總是充滿了言外之意和陷阱的黑髮青年,旁邊的金色頭髮那位就耿直不少了。
所以,營造出一對可憐的、相依為命的兄弟形象也是他故意的。
在達到了目的之後,他就讓花子離開了。
「抱歉,這孩子有點怕生……花君,先上去休息吧。」
「嗯……」花子不太情願,他確實不想待在這裡。
因為那個語氣輕浮的青年給他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總之,你可別被人騙了。」
花子這張稚氣的臉配合這老成的台詞,在久苑看來還挺有意思的。
他想著反正以後他要用花子這個馬甲幫忙看家和處理一些瑣事,附近的鄰居也就必然會知道這孩子的存在,索性大方讓他露臉。
花子是半地縛靈,活動範圍實在有限,這也是沒辦法的。
至於其他的角色……他目前還沒有要和自己扯上關係的打算,擺在明面上的有花子一個就夠了。
花子離開之後,太宰笑眯眯的看著樓梯的方向。
「你們兄弟關係真是好呢。」
「嗯,他是很好的孩子。」說完,少年露出一個抱歉的表情,指了指身後地上的幾個紙箱,「接下來我們還要整理搬家的行李。抱歉,二位調查的事我沒法提供什麼有用的線索。」
聽出了對方趕客的意思,國木田禮貌的道別:「不,應該說是我們打擾了。那我們就先離開了。」
出門前,國木田還友善的提醒道:「這附近最近治安不太好,還請您和您的家人多注意安全。」
「我會的,謝謝。」
在二人走後,久苑「唰——」的將門合上。
臉上的笑容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愧是偵探社,還真是難纏啊。」他平靜的吐槽了起來。
尤其是那個纏滿繃帶的青年,搞不好他面對所有人時都會運用巧妙的運用話術來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對他來說這並不是什麼技巧,而是習慣。
不過久苑堅信這種渾身寫滿「不好對付」幾個字的人還是少數。
在準備好和花子同居前,久苑就設定好了幾個備選身份。
其中可行性最高的,依然是朝著靈異古怪的方向發展——譬如說,他其實是陰陽師、除妖師一類的存在,花子則是他馴服的妖怪或者式神。
如此一來,對鬼怪之事沒有了解的普通人就輕而易舉的能夠糊弄過去,他們根本沒有能力去鑒別久苑的話中虛實。
而碰上真正有本事除妖人、咒術師、巫女之類能看穿花子的正體的人,只會更相信他的話——否則無法解釋為什麼他們能相安無事的同居,以及為什麼花子對他如此依賴。
最重要的是,花子並不是戾氣很重的妖怪,也並非什麼戰鬥力強大容易被人覬覦的存在。
作為妖怪的存在感,大約是「恰到好處」,這一點讓久苑非常滿意。
「不過,比起從我的口中坦白,還是讓那些人自己猜比較好——畢竟人都是只相信自己的判斷嘛。」
想到這裡,他一邊踏著樓梯上去,一邊喃喃道——
「也不知道剛才那兩個人得出了什麼猜想,還真叫人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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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苑:你們隨便猜,猜到算我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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